第91章 灿烂悲壮的青春
经过一番解释，陆航大队带队军官在向指挥部核对信息后才终于放心的离开，而夜松和豆苗则跟着肖磊去他们哨所“签到”。 在哨所休整了两天后，夜松和豆苗跟着肖磊等人踏上巡逻征途。 出发前，在整理背囊时夜松发现他们往背囊里塞的物资多的有些夸张，于是好奇的问道。 “老兵，你们装这么多物资干什么？差不多将近有40公斤了吧？” “一点儿也不多，走完这么一趟巡逻路就刚好用完了。” 正在收拾背囊的肖磊听到后笑着解释道“咱们等会儿要走的这条巡逻路全长100多公里，需要6天5夜才能走完。由于路途中没有补给点，所有需要咱们提前做好准备，虽然刚开始有些重但习惯一下就好。我劝你们也多带一些干粮衣物，走山路是最耗体力的。” “100多公里？” “是啊，咱们要走的这条巡逻路需要渡过10余条冰河，翻越8座终年不化的雪山。随处可见地势险峻的“刀锋山”、“老虎嘴”，而且常有毒虫猛兽出没。如果遇到下雨雪天则会有泥石流，雪崩在这里也会频发，所以这条巡逻路也被称为‘生死路’。” 又是一条生死路吗……夜松暗道。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那就出发喽！” 巡逻队里大多数是二十三四的年轻小伙儿，听到出发的指令后所有人都气势昂扬，情绪高涨，让人感觉他们这是要去休息度假而不是走艰险危难的“生死路”。 巡逻路上，肖磊也和“莲花”那里的杨老兵一样化身为“导游”，为夜松和豆苗讲解这条“生死路”。 “咱们这里有海拔6000米以上的崇山峻岭，也有倾斜而下至2000米的山川峡谷，其中最大的垂直落差高达2500多米。也真是因为这复杂的地形而带来多变的天气，让我们这些巡逻兵吃尽了苦头。” 豆苗叹道“哇塞，没想到肖磊老兵你这么有学识，学术用语脱口而出，都可以去当地理学讲解员了。” 肖磊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刚刚这些话是前年的几个大学生来这里进行地理勘察时向我们讲解的。我想着既然我是这里训练的兵，这里也就是我的阵地，我的战场，理应对这里的山呀水呀进行了解，就请他们把这些话写在纸上。每次巡逻时我都会念几遍，念多了自然就背下来了。” 夜松疑惑的问道“我怎么感觉您似乎很喜欢这里，难道肖老兵不觉得这里苦吗？” “苦，当然苦！不仅仅是苦还非常累，甚至有时生命都得不到保障。但既然我是一名军人，军人就要爱岗爱业，经常在嘴边喊着苦呀累呀那成何体统？再说了，虽然这里路难走，毒虫猛兽多，但这里是咱们国家的土地啊！” 肖磊赞叹道“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啊，这就是咱们国家的锦绣山河！咱们国家的土地一寸都不多余，咱们国家的自然财富别人一分也别想抢走。咱们军人就是要守护好这片疆土，凡是有人非法越界哪怕是抓走了一条蜈蚣，咱就算拼了命也要和他抢回来！” 夜松和豆苗在听了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后，同时陷入沉默。 肖磊拧开水壶盖，大大的灌了一口水后指着远处的山道“那几个大学生说这里由于海拔的影响，谷底至山巅形成了一山四季的垂直气候特征。他们还说非洲有座山叫什么……‘骑驴马扎骡’？对，说它就是这种垂直气候的代表性山。你看咱们不用大老远的去什么非洲，在咱们自己国家就能见到。” 骑驴马扎骡？这是什么鬼？夜松和豆苗茫然的对视了一眼。 等会儿！非洲？山？ 夜松满脸黑线道“肖老兵，您说的是不是乞力马扎罗？” “对对对，就是它，不过咱们俩说得都是一个意思。” 夜松一阵无语，这能是一个意思吗？我说的是一座山，您说的是啥？驴马骡！这分明是马场好不好？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豆苗敬佩的说道“老兵，你们真够强的，经常背那么重的东西走山路，军事体能能秒杀大多老野了。” 肖磊笑道“这条巡逻路有三种人走不下来。心理素质弱的、体能差的、没有敌情意识的，这条路走不下来。以前我们养了几条狗，巡逻刚开始的时候，它还跟在战士们的后面，但走到半路上就怎么都不走了。” 夜松咂着嘴道“狗都望而止步，人却走了一趟又一趟。” 一个老兵道“在我们这里一个人是无法战斗至最后的，没有一群生死相依的战友兄弟，谁也走不下来。” 豆苗玩笑道“这条巡逻路您走了不少回了吧？您应该是这里的‘巡逻王’了。” 肖磊摇了摇头叹道“‘巡逻王’是我老班长的称呼，他曾在这条路上往返了76余次，行程3万多公里，他身上的伤疤比我们全队人兵龄加起来还多。他曾凭借他那丰富的经验。，21次救战友于危难间，我们连大多数人的巡逻经验都是由他悉心传授的。” 豆苗满脸崇拜的问道“那现在他人呢？退伍了吗？” 肖磊悲伤的说道“三年前我们巡逻的时候，突然有块山石从山上滚下，他把前方的战友推开后自己却被击中跌落桥下。我们把他救上来时，他还是清醒的，还笑着告诉我们他没事儿。但在背着他往回走的途中，背着他的战友感觉箍着他肩膀的双手越来越没力，最后手臂垂了下来……” 肖磊红着眼吸了吸鼻子道“事实上自有驻军以来，已有10余名官兵牺牲在这条巡逻路上。最年轻的只有19岁，而最老的也不过25，都是在大好年华将生命献给了国家啊！” 夜松再次陷入沉默，跟着巡逻队跨溪流、翻雪山、走独木桥，以及在烈士纪念碑前敬礼哀悼。横贯其间的烈士崖镌刻着边防军人的赤胆忠诚，也串起一代代官兵的生死轮回。 六天五夜在不经意间过去了，在即将走完这段巡逻路时，夜松回首遥望。这条险象环生的巡逻路上，每一步都凝聚着战友深情，每一步都是生与死的较量，每一步都是对体能和意志的考验，每一步都是对祖国主权的忠诚守护。 夜松缓缓举起右手，向他们灿烂又悲壮的青春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