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科幻小说 - 苗疆道事在线阅读 - 第466节

第466节

    弥勒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地说道:“好乏趣的话题,不如我们来聊一聊五彩补天石吧?”

    阿摩王终于怒了,指着弥勒说道:“你说的是‘卓玛多罗’吧?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打神物的主意,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哈、哈、哈……

    弥勒一阵豪气地大笑,理所当然地说道:“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你不过一小小沙弥,偶尔得了那邪神诱惑,改换门庭,残杀师尊亲属,方才有了这苟且成就,现如今居然在这里跟我装逼,呸!”

    这家伙虽然出身苗疆,不过身居南洋之地久矣,说话的口音浓重,不过这般铿锵有力的骂声,落在我的耳中,却是格外的震撼。

    好,厉害!

    阿摩王被弥勒一阵劈头盖脸地痛骂,整个人都懵了一会儿,方才脸色扭曲地恼怒吼道:“尔等鼠标,胆敢如此,当真是不当人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弥勒傲然冷笑道:“吾乃十七世转世天尊,天赐之子,王族贵胄,与你自然有所不同!”

    阿摩王呸然骂道:“甚么转世天尊,老子外面一大堆的身体,想如何转,便如何转,何必跟我在这儿吹牛皮——也是,我为何要跟你掰扯这么许多,将你给杀了,不就了事?”

    弥勒桀桀笑了起来:“你之所以跟我说这么多,不过是时而高高在上,时而又低伏当狗,与你平等相处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才忍耐不住吧?”

    他屡屡挑衅于阿摩王,终于将那家伙给惹恼了,当下也是一阵暴喝,朝着弥勒俯身冲了下来。

    这阿摩王不动则已,一动却宛如山势倒塌,倏然而至。

    与汨罗红顶的诸般手段不同,阿摩王双手之中,并无任何法器。

    然而他的一双rou掌之上,却有无数符文荡漾,金质流光,给人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他凝聚在了手上。

    这是炁场。

    他掌控了整个空间的力量。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攻势,弥勒却仿佛预料之中的一般,朝着后面推了几步,突然双手结了一个古怪的法印,嘿然笑道:“也让你瞧一瞧,咱耶朗古法之中,这镇压山峦的手段!”

    耶朗古法?

    我听错了吧,难道他说的是“夜郎自大”里的夜郎国?

    我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然而就在这时,耳边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声音:“陈志程,你愣着干嘛呢?我替你挡住这家伙,你赶紧跑到那五彩补天石上去恢复修为,与我一同抵抗——快些,你难道真的想当一个太监么?”

    什么?

    听到弥勒的吩咐,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那阿摩王的身后望了过去。

    那个光柱的笼罩处,就是五彩补天石的位置?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弥勒这个家伙就是在故意挑逗和撩拨阿摩王的情绪,无论是讽刺他出身低贱,还是告诉他茶荏巴错另外还有出入口,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在吸引仇恨。

    之所以这般做,就是要让阿摩王朝他全力攻击,从而暂时离开他守护着的五彩补天石。

    那个玩意儿,是构建域外世界与我们这个世界联系的唯一基石。

    这个光头,果真是个智近乎妖的家伙。

    不过,他为什么会拼了性命,也要帮着我恢复身体和修为呢?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却瞧见阿摩王已经陡然而至,双手抱紧,从上而下,猛然砸落在了跟前,而弥勒则向后稍微退了一步,紧接着身子猛然一震,朝着前面缓缓一推。

    这般顶级高手的较量,在这一刻,却缓慢得宛如公园老头儿打架。

    然而当双拳撞在一处的时候,却有一股宛如爆炸般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这样的力量在一瞬间爆起,整个空间都为之一振。

    林齐鸣和那头龙象黄金鼠给这股力量给吹得朝后面连着翻滚而去。

    我倘若不是提前俯低了身子,说不定也摔倒在地。

    恐怖!

    这方才是大恐怖的实力较量,而我瞧见这两人猛然撞到了一起,一招一式,却是极度的缓慢,而又坚定地交齐了手来。

    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宛如慢镜头一般的动作,然而在炁场世界之中,这就精彩得许多。

    这是一场从意志、精神、力量以及对炁场掌控之上的较量。

    巅峰至极。

    怀揣着主场便利的阿摩王无疑是最为恐怖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力,然而偏偏弥勒却能够将这诸般威势,给一一镇压下来。

    对,就是镇压,霸道到了极点的法门。

    时间仅仅过去几秒钟,我却感觉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能够亲眼瞧见这般厉害的战斗,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提升境界的美事。

    真正的战斗,只有真正懂的人,才能够明白其中的险要。

    然而就在我瞧得入神的时候,弥勒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炸响:“你还在愣着干嘛,我可撑不了多久时间,要跟我一起死么?”

    听到这话儿,我将所有的心思都给收敛了起来,脚尖一顶,便朝着那光柱倏然冲去。

    弥勒他刚才说了什么?

    难道我真的想当一个太监么?

    自然不想!

    不过我这象征男性尊严的玩意儿,已经被那都达绛玛用石锤给砸得稀巴烂,我又能够做些什么?

    对了,那五彩补天石连天都能够补得,我这点缺陷,也叫做事儿?

    或许还会因祸得福,向罗贤坤靠拢呢!

    想到这个,我感觉到精力在瞬间就恢复到了巅峰状态,那速度,恐怕连闪电都不敢跟我比较。

    生息繁衍,这个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在一瞬间,我爆发出了恐怖的速度,然而刚刚一冲进两人的战场,立刻被那震荡不休的炁场给拍得横飞而去,从半空中落下来的我,硬着头皮向前,然而那阿摩王似乎感知到了我的企图,没有再对弥勒步步紧逼,而是不但地集聚气息,朝着我这里拍来。

    他尽管没有亲临而至,不过那惊涛拍岸的气息,却让我根本不得寸进。

    抵不住!

    我在那一刻,浑身的青筋毕露,背上的伤口也炸裂开来,那人皮耷拉在一旁,就好像一件衣服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得咬牙忍着。

    别的不说,光是为了那玩意,我也得拼了命啊!

    男人要是没个卵用,还是什么男人?

    啊……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我的喉咙中一点一点地钻了出来,我身子四十五度倾角向前,一点一点地挪动。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男人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我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我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终于,触手可及了!

    第七十五章 凡人可愿臣服

    所有梦想,触手可及。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弥勒的声音来:“陈兄,内中定有万千恐怖。你可扛住了,不要自误。”

    听到这话儿,我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什么?

    我原本以为那弥勒在拼死助我恢复,却不曾想终归到底,我还是被他当做了小白鼠,前来试探这五彩补天石的深浅。

    在那一刹那,我的心中是憋火的,不过很快我又想通了一点。

    想要断肢重生,自然是千难万难,哪怕只有一点儿渺茫的希望,我也得硬着头皮顶上去。所以即便前路是死亡。我也不能够停滞不前,平白耽误许多时间。

    上吧,陈志程!

    我给自己心中鼓着劲儿,拼力往前移动,那手指终于触摸到了光柱的边缘。

    一入其中,我顿时就感觉到手掌处传来一阵让人留恋不已的温暖和柔软,这种触觉,就好像第一次摸到情人的小手,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感动。

    我下意识地揉捏了一番,尔后方才感觉到这动作过于猥琐,不过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走去。

    之前阿摩王使出千般气浪来阻拦于我,然而当我的手触摸到那光柱之时,他却突然放松了戒备,没有再为难于我。而是使出了所有的手段。朝着弥勒的身上猛然拍去。

    不知道为什么,余光处,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嘴角,是含笑朝上的。

    不对,不对,阿摩王的内心之中。其实是希望我能够进入光柱的,对吧?

    就在我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整个人却是已经被吸入了光柱之中。

    一进入那里面,我试图低下头来,找寻有可能镶嵌在地上的五彩补天石,然而刚刚想要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就不见了,向下望去的时候,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吓坏了,伸手想要拨开面前那不断旋转的颜色,然而这时方才发现,我的手也不见了。

    事实上,我的整个身体,都变得不见了。

    这情况将我给直接弄晕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什么状况。

    而就在我晕头晕脑的时候,突然间有一股光华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面前来。

    这光华落地,就变成了一位面目模糊的白衣女子,表情神圣而庄严,却是与将我蛋碎了的白衣度母都达绛玛一般模样,她眼睛平视,却似乎能够堪透我的内心,望着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凡人,可愿臣服?”

    我心中一阵反感升腾,恨声说道:“臣服你妹啊!”

    那女子似乎并不懂得这句话是骂人的话语,用刚才的语气重复道:“我没有妹,凡人,你可愿臣服?”

    我不由得好笑道:“你是谁,我为何要臣服于你。”

    这句话她却是听懂了,同样的语速、同样的表情和语气回答道:“我,奎师那亲选的临界卓玛,诸般靡芽的母亲,负责此界的神职……凡人,你可愿臣服?”

    靡芽?

    这个名字,我在弥勒的口中也有听到过,如此说来,外面所有的白衣度母,都是我面前的这女子创造的咯?

    不过她给人的感觉,总有一种单机电脑的印象。

    我继续调戏她道:“臣服如何,不臣服又如何?”

    白衣女子居然又回答了:“小阿摩这一次挑选的人选十分不错,尤其是在此之前,将rou体之中的所有苦痛都激发出来,使得我能够穿造出更厉害的身体来。所以如果你臣服,我赐予你永生的身体,而倘若不臣服,你就是选择了死亡。”

    我冷冷笑道:“所谓永生,不过就是将灵魂卖于尔等,然后不断地更换陌生的身体吧?”

    白衣女子回答:“对,作为人类,你们实在是太脆弱了,与‘它们’根本不同。只有如此,方才能够一直存续下去……”

    我平静地说道:“我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