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坐谈
在李照轩、刘立行几人借着归还宝物的名义敲诈勒索，最终满意将丰厚的收获，投入到酿酒的事业中。 宗门终于回归了平静。 在这样平静氛围中过去了好几天，本以为再没有什么人、事烦扰的杨扬却忽然受到了师父的召见。 何青鱼通过道碑碎片找到杨扬，让杨扬去养心殿见他。 正钻研着加强版轰天珠如何制作的杨扬，敏锐嗅到了危机。 师父的召见，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动机…… 杨扬有心拒绝，只是一想到坑修真界其他门派弟子资源的阵法，还需要师父来布置，更想到往后在修真界里开机甲装-逼的美好，他有些动摇了。 即便再怎么担心师父一言不合揍人，杨扬始终抵挡不了装-逼的诱惑，他终于咬牙，决定去见一见师父。 抱着慷慨赴死的心情，杨扬来到了养心殿，走到了师父最常待着的院落，见到了师父。 何青鱼见杨扬到了，掏出了酒壶，取出了两支酒杯，安然摆放在了石桌上，这才将目光放到杨扬这里。 有酒……还拿出了两支酒杯…… 杨扬感觉很不对劲。 有问题！ 师父是不可能主动邀他喝酒的，一定有什么阴…… 杨扬的念头还没彻底想完，他蓦地感觉脖颈一痛，随即彻底晕了过去。 堂堂一宗之主，又搞这么无耻的偷袭。 师父，我鄙视你啊…… 那是杨扬晕倒前升起的最后一缕怨念。 杨扬的担心果然应验，何青鱼果然一言不合揍人了。 片刻之后，醒过来的已经是被玄寂。揉着发疼的脖颈，玄寂苦笑着从何青鱼那接过已经斟满酒的酒杯。“每次唤醒我都这么做，有些过了，如果杨扬觉得我太过喧宾夺主，想要想尽办法抹除掉我的存在，这可就不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想起来啊。” “我知道的，”何青鱼神情沉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继续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唤醒前辈，会事先征得这小子同意的。” “如此最好。” “关于前辈先前所说的事情，我这几日好好想了想。” “如何？是放弃抵抗？还是抗争到底？” “自然是抗争到底！”何青鱼回应得十分坚定。 玄寂却不置可否，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玄寂看来，不论何青鱼有什么样的选择，放弃抵抗或者抗争到底，其实就结局而言没有任何差别。 惟毁灭而已。 玄寂对此已能淡然处之。 但何青鱼不同。 之前他只是听玄寂提起整个修真界气数将近，劫数难逃，但并没有获悉任何关于此等灾难发生的确切原因，何青鱼为此有过许多猜疑。 他自然相信前辈的话不会是空xue来风，但从这几次的接触和前辈自己的自述来看，前辈的记忆依然是不完整的状态。 那么，会不会因为前辈的记忆缺失，导致他忘了一些重要讯息，比如修真界已陷入危机当中，但也许有一些转危为安的转机，前辈未能想起来呢…… 只是这样的期冀，在前几日，终于得知修真界真正将会经历什么样的劫数后彻底破灭。 飞升上界的大能想要毁灭这修真界，他们这些与之相比犹如皓月之下萤火般的存在，又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那一刻，何青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摒除一切联络通讯，独自待在院落中好几日，才终于从那种沉郁和无力状态中走出来。 也因此，那句“抗争到底”，何青鱼是真的做好了某种觉悟后，才向玄寂说出来的。 尽管何青鱼深思熟虑后，得到的面对劫数的觉悟，确实对修真界最终将要走向的结局没有任何帮助。 尽管执掌整个紫阳宗多年，何青鱼本身的城府、涵养足够让他抗住一切压力，面对风浪灾劫也依然可以处之泰然。 尽管一宗之主很多想法和觉悟只需要心里有个结论就可以，没有任何必要说出来。 但此时此刻，在这年轻时，曾给了何青鱼无数教导和教诲的前辈面前，他却毫不犹豫的将一切想法说出了口。 气氛陷入了沉默。 玄寂在又喝了几杯酒后，终是给他的话做了回应。“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玄寂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凝结成金丹不久，状态并不稳固，现在每醒过来一次后，须得一些时日的调养，方才能再次唤醒我，跟你说这些，其实，嗯，也算是给杨扬免除掉一些不必要的痛苦吧……” “……”何青鱼有些尴尬。 玄寂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其他事情来，“其实，往后杨扬若是担心我会喧宾夺主，对他造成威胁，想要将我抹除，我并不在意。其实不止是杨扬会担心，我知道你即使从未表露过，但一定也很在意他的情况吧？” 何青鱼不语。 “我从杨扬灵台中凝聚的一颗异种不断凝聚变化，最终以金丹的形式苏醒过来，这情况很特殊，我相信修真界从古至今，只怕都没有一个这样的先例，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一定有什么理由的……” 玄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依附在一个弟子身上，借助对方的身体，慢慢凝结出金丹，清醒了过来。 他有太多记忆散落在杨扬体内，一直没能彻底回到他自己的意识当中。 这一切应该不只是巧合，应该还有更多的，他所没能记起来的因素，导致了他的苏醒。 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而醒来呢？ 是为了拯救这岌岌可危的修真界？ 还是其他？ 救世？ 不说以现在他所有意识完全寄托在一颗金丹上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即便是曾经，他拥有足以纵横叱咤修真界的能力，面对如此劫难，同样也只能静待灭亡。 玄寂想不明白。 或许只有等他脱离金丹，凝成元婴，收回了散落在外的记忆，才会知道了吧？ 提升境界在玄寂看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然而，有一道坎是玄寂无论如何也无法迈过的。 那就是杨扬身体素质，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往上提升。 不止如此，摆在玄寂面前的还有另一个问题。 如果他再往上提升，化金丹为元婴，杨扬的修为誓必也得有一个飞速的提升，待杨扬修为到了心动期，道心孕育出莲花，灵台成为了孕养莲花的地方。 那他这金丹所处的灵台方寸之地，便将再没有可容身的空间。 到那时，他这金丹是被杨扬排斥出灵台、排除到体外，还是会被那莲花强行吸收，抹除意识，变成杨扬往后结成的金丹雏形，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玄寂不怕消散于世间，他只是担心散落的记忆没能全部收回，最终他自己连为什么以这样特殊的形式再次苏醒过来，都得不到一个答案便就此消失。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也许，那答案是曾经为了追寻无法飞升、渡劫原因的前辈、同道们，遗留给他的重要信息呢…… 也许，那信息重要到足以扭转乾坤，改变修真界当前岌岌可危的形势呢…… 玄寂露出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 又或者，自己以这般模样再度苏醒过来，也许只是有一个机会，亲眼见证这修真界如何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