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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霓也已经带着司徒清欢追了上来,见到孩子无事,松了一口气,三人回了洞府。没多久两家的长辈们也赶来了,听说崔治搅局,司徒衡山恨得咬牙,赵斗冲确认贺雪真没事,才稍稍放心。 半夜,贺雪真在练功室打坐,一人悄悄来到附近,在练功室外看了他一会儿,又来到司徒霓与贺雪真的卧室外。司徒霓正休息,一只脚踩在孩子的摇篮上。孩子哭了,那只脚就晃一晃摇篮。 崔治从未见过如此粗放的带崽方式,呆了半晌,正想进去看看孩子,清欢从剑里飞了出来,拦在他面前。 崔治凝目看他,“你活了?” 清欢冷漠道:“出去!” 两人的动静把司徒霓吵醒了,他一见司徒清欢又在与崔治对峙,登时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连忙爬起来,拉着司徒清欢退后,警惕地盯着崔治。 崔治恼怒不已:“你居然把这人复活,还养在你和雪真的洞府内,看来是上次吃的教训不够!” “你想干嘛?若是还想对我们动手,我就去叫雪真来了!” 雪真两个字让崔治暂时冷静下来,他今天来,不是为了讨伐司徒霓,反而是有事相求。 贺雪真不肯承情,但他的魔毒必须拔除,那就只能让他不知情了。 贺雪真被崔治一日千里的修为刺激到了,最近都在加紧修炼,但人总有疲惫的时候,这一天他忍不住睡了过去。 司徒霓按照约定,放出信号,没多久,崔治就到了两人洞府内。 司徒霓见过贺雪真魔毒发作的样子,也盼着他能痊愈,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恶心配合崔治,但他另外留了一手,此时心里正打鼓,担心崔治发现他的布置。 崔治来到贺雪真面前,布下结界让贺雪真陷入沉眠,便着手开始转移魔毒。 司徒霓全程盯梢,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待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崔治终于大功告成,吁一口气,扶着贺雪真躺下。 他魔毒入体,脸色有些衰败,一头灰发似乎又白了些。他走出二人洞府,司徒霓亦步亦趋跟着,崔治忽然回头:“你埋伏的那些人呢?叫他们出来吧,速战速决,免得惊醒雪真。” 司徒霓悚然一惊。 贺雪真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醒过来时,天已是大亮。司徒霓走进来,模样看着有些怪怪的,贺雪真纳闷,问道:“阿鹤又尿床了吗?” 阿鹤尿床的时候,司徒霓会摆出这一副束手无策的臭脸。 “没有,清欢在带他。”司徒霓脸色难看,是因为他埋伏的那些好手,全死在了崔治手里。哪怕是中了魔毒,这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若不是担心杀掉司徒霓会惊动贺雪真,崔治也早就对他动手了。 “你身体还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说你最近总是练功,体内的魔毒要不要紧?” “那魔毒十年发作一次,不发作时,压根感觉不到,你放心吧,我才服了元丹没多久,不会有事的。” 若不是平时察觉不到,前世崔治也不会一直都没发现道侣身中魔毒。 “好吧……”看来崔治为雪真转移魔毒,还要等十年后才知道有没有用了。 此时,澹渊内的崔治正痛苦到牙关紧咬,满头冷汗。虽然在司徒霓面前竭力装作无事的样子,但魔毒一入体,他便痛苦难当。他催动法术,让静室内下起雪,把雪堆在一处,躺了上去。凌雪思功法特殊,魔毒在经脉内运转,唯有冰冷干燥的雪能减缓魔毒的运转速度。崔治终于感觉好了一些。 原来,身中魔毒就是这种感觉吗?原来那些年,贺雪真一直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现在他所承受的痛苦,贺雪真也经受过吧。以后他都可以再也不用忍受这种痛苦,更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想到这个,崔治充满后悔愧疚的内心稍感安慰。 听着静室内的痛苦□□,一名崔家仆从装扮的人默默敛下眸子,来到洞府外,按照约定向司徒衡山传去了讯号。 于是这天贺雪真刚出关,就收到了赵斗冲的玉简传音,司徒衡山要举全族之力,向崔氏复仇,之前在盈宿派与静慧道宫之战中,司徒家可是出了力的,这一次,赵斗冲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贺雪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对付崔治的机会,自崔治杀了司徒清欢,他就意识到这人的危险。他点了盈宿派几名长老和修为高强的弟子,与他一同出战。 于是这天,寒潭之上,澹渊的宁静被打破了。 一番鏖战,众人终于用阵法困住了崔治,让他无法逃回澹渊休息。崔治原本便身中魔毒,已在堕魔的边缘,即使修为再高,也经不起这些人的轮番进攻。司徒衡山见他力竭不支,渐渐处于下风,得意道:“果然呢,我收到线人讯息,这崔治练功出了岔子,正好趁他病,要他命!” 崔治抛出琉璃金狮,狮子在半空中迎风见长,活了过来,护在崔治身侧,冲众人怒吼。 然而,这么多人一起上,就算有琉璃金狮保护,那金狮身上也渐渐添了伤痕,崔治渐渐虚弱不支。 琉璃金狮冲上前,亮出爪子与两名长老缠斗,贺雪真看准机会,避开琉璃金狮,踏入阵中,一剑刺向崔治。 那一瞬间,贺雪真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连风也静止了。 一剑刺中,崔治一个踉跄,愕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