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节
而那里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是眼熟的女人—— “陆锦年?!”楚瑜梭然蹙眉,看到那个女人,瞬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 ------题外话------ 一更来啦~新的最终卷开始了。这个月确实是最终要结文了,谢谢所有人上个月对我的支持,保住了月票榜单第一,希望这个月大家能继续支持三爷最后一个月。 一切都终将结束,一切也都是新的开始,爱你们。 今天会有万更。 ☆、龙王令 第二章 鹿死谁手 万更下 “你们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守城楼的将领似乎和罗德一行人起了什么争执。 “这叫什么妖言惑众,谁不知道琴家的人要弃城而逃,琴三爷就是个卑鄙小人,要抛下所有的百姓,他的家眷今日都要逃了!”陆锦年嘶哑的声音却莫名地在一片喧闹中传得异常的远! 城楼下有民众想要往外逃,也有人在劝阻大家不要逃。 此时陆锦年一番话,引得周围人一阵哗然。 楚瑜冷眼看着远处的吵闹声,她轻嗤一声:“果然如此啊,陆锦年居然还活着,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惊讶。” 但是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确实让人惊讶。 看来南国公还真是有本事啊,到底是在大元朝堂上曾经位极人臣的大将,南太后的侄儿,居然救下了陆锦年,大概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兴风作浪罢。 “不可能!云州是琴家的地盘,琴三爷不可能抛下我们逃的,现在琴家的人还在城头上陪着官兵战斗!”一名正在劝阻着其他人不要放弃自己家园的大叔愤怒地叫道。 在场不少人也都有纷纷附和的。 “对的,当年的海盗进犯,那么厉害的大炮和船,琴家都没有抛下咱么走,不过是些东瀛浪人倭寇,他们怎么可能抛下咱们走!” “是啊,当年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要听这些番邦人乱说!” “他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安好心……!” 民众们愤怒的声音让罗德几个颇受惊吓,他们惊惶地看着众人,只觉得底下的人像是要揍自己一般,愤怒地挥舞着拳头的民众这让他们想起在青龙大街时候遇到被围攻的事情,吓得两股战战。 “都是你,又听那个东瀛人的话,到处说什么琴家人要跑了!”大冷天,派崔克一头大汗,忍不住对着一边的罗德怒目而视! 自己要跑,就偷偷跑了,就好了,惊动了那么多人,这下好,自己也跑不了。 罗德咽了咽口水,大胡子都颤了颤:“我又怎么知道,我只是去通知了咱们使节代表团的人而已啊,怎么会忽然在这里这么多中原人都知道呢!” 他也是以为这个消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也没有太注意保密,就让人通知其他使团的代表赶紧一起走,哪里知道他们这一走,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中原人也知道了这个事,当下就有人叫着他们这些使节团都跑了,肯定是出事了,也拖家带口地还跟着跑,结果在这里乱成一团,惊动了官兵,把路都封堵起来了。 他们迫不得己地跟着上来找那守门的将官,试图说服他放行,本来那守门将官都同意了。 却不想,那个伊势宫皇子给了他不少钱,让他顺便带走的一个中年女人,突然就当众发难,说出那种话来,一下子就激怒了守门的将官。 “我的上帝啊,罗德阁下你是不是疯了,那个伊势宫皇子是什么好东西,早就说了你别贪小便宜,那些海盗本来就是他那里的人,他能帮你弄什么好人出来!”派崔克简直还要被罗德这个贪小便宜的性子气个半死, 罗德这一回气焰就下去了,偷偷看着那个站在城头上的中年女人,还有试图把她拽下来的守门官,咬牙道:“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看上帝的旨意罢!”派崔克一翻白眼,扶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自己想死。 而他话音未落,一边站在城头上,看着逼过来试图抓住自己的守城官的陆锦年瞬间愤怒又嘶哑地尖叫了起来:“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要是过来,我就跳下去,我乃御史台牡丹御史陆锦年!” “你是牡丹御史?”那守城官看着那城头上一副狼狈打扮的女人,目光掠过她下垂的眼皮,还有下垂的脸rou,并着那方才拉扯间凌乱的银黑参半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妪。 一名士兵嘲弄地大笑了起来:“你要是牡丹御史陆锦年,我就是琴三爷了!” 那城门官也讥诮地道:“就算是牡丹御史,她也早已被皇帝陛下发配岭南了,死于火中了,你又是哪里来的牡丹御史!” 陆锦年闻言,苍凉地笑了起来,满脸的怨毒和不甘,咬牙切齿:“若不是琴笙、楚瑜那两个恶人害我,我又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说罢,她也不再理会那城门官,转身朝着城楼下所有的人,愤怒地嚎叫:“你们都不信吗,倭寇攻城,琴家的人已经逃了,让你们在这里做诱饵,若是不信,你们只管去琴家的绣坊看看,还有没有人在那里,叫那玉安郡主出来,若是她还在,你们也安心不是么,若是她已经不在了,就是她早已逃了,早已把你们这群愚民抛却了!” 此言一出,顿时让所有的民众们都沸腾了,交头接耳起来。 “对啊,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三爷出海去了,但是昨天好像还看见郡主啊。” “对的,去看看?” “……。” “小夫人!”红袖和金大姑姑等人都脸色微变,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冲着楚瑜去了的。 坐在马车的里楚瑜神色冰凉,目光锐利地看着那城头上的女人:“把她射下来!” “是!”红袖立刻准备出马车吩咐武卫,却不想被金大姑姑拉住了衣袖。 “等等,已经来不及了。”金大姑姑沉着脸:“这个时候杀了她,只会激起民众们的怀疑。” 楚瑜闻言,也心中明白,只冷笑一声:“伊势宫,果然好手段。” 她已经提前准备转移了,不想对方已经早就备了这一手! “那咱们怎么办,现在北门被封了,若是咱们就这么闯出去,一定会被对方抓住把柄,激起民变。”霍三娘忍不住蹙眉,她就算对政治的敏感性不强,但是却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一旦激起民变,云州城就会从内部被瓦解,都撑不到南国公的第一批人马到来。 离城的时间若不能掐准,万一倭寇入城太早,民众一定伤亡惨重,而琴家多年在云州建立的威望也会因此土崩瓦解,说不定还要背上叛国罪名。 那一头城墙上,陆锦年似乎察觉了民众们被自己煽动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报复的痛快来,忽然抬手就亮出一块令牌来:“这是我的牡丹御史令牌,诸位之中若有读书人,应当听过我的名号,我主司弹劾百官,正是查朝中官员贪污案和叛国案得罪了琴三爷,所以沦落到发配边疆的下场!”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的民众们都哗然了,不敢相信的沸腾之音之上云霄,怒骂有之,嗤之以鼻有之,交头接耳怀疑有之! 毕竟牡丹御史的名头,确实非常响亮,早前也是以正直敢言,不畏强权之名扬天下,她早年也确实办过几桩漂亮的案子,甚至有人给陆锦年送上万民伞,称之为女青天。 那守城官看着陆锦年那模样,还有她说的话,越发地不像样子,立刻愤怒地伸出手上的长矛指向她:“你这恶妇,休得胡言乱语,琴三爷乃是慈心琴神,修桥造路,造福一方百姓,恩养堂惠及天下多少鳏寡孤独,有人给三爷立了长生牌位,岂容你这等冒充朝廷官员的恶妇随意诬陷!” 但看着民众们沸腾了,陆锦年愈发地兴奋,耷拉着眼皮的眼睛里闪过四射的狠辣光芒,高声地喊叫:“你们想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 说着她一边摇摇晃晃地后退,一把将手里的令牌抛了去,高声道:“我就是陆锦年,这是我的御史令牌,百姓们,你们看一看,睁开眼看看那个虚伪的慈心琴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琴三爷勾结倭寇的罪证落在了我手里,所以我不但被他陷害发配边疆,还差点葬身火海,我好容易混在商旅中逃脱,来到云州就是为了证明他是伪君子,你们都是要被他们牺牲的牛羊,若是不信,大家守住这北城门,立刻去琴家绣坊和天工绣坊找找那位楚瑜郡主!” 民众们有人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令牌,随后就有人大喊了起来:“真是的是御史台令牌,上面还有牡丹金章!” 看着“舍弃性命,也要为民请命”的牡丹御史,民众们瞬间都动摇了。 “咱们去看看罢!” “是啊,去看看!” “看看郡主在不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三也不会丢下咱们的!” 连着官兵们都忍不住眼里有了一丝犹豫。 陆锦年看着汹涌的人群,自发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守着城门,一部分向那还剑湖边琴家绣坊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困住楚瑜。 若是楚瑜留下来,那就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待到南国公领着朝廷大军来到内城外,她就会面临内外夹击的死局。 楚瑜落到南国公或者宫少宸的手上,都会成为钳制琴笙的人质。 而楚瑜若是离开,在发现琴家绣坊成为一个空城之后,整个云州城都会瞬间就陷入混乱,所有的坚固要塞的陷落都是从内部出问题,云州就会再最短的时间陷落,沦入倭寇手中。 民众必定死伤惨重。 而琴笙也会落一个叛国贼的罪名。 这个局,是宫少宸给楚瑜或者说琴笙设下的——笼中局。 她进也好,退也好,都是双输! “想来,若是我当初跟着琴笙走了,他们也会设下这样的陷阱罢?”楚瑜冷笑了起来。 她真是小看了宫少宸的狠辣。 “小夫人,不要理会他们,既然北门走不成,咱们在另外一处还有地道,直通城外,咱们马上走。”红袖冷冷地道。 不管如何,能保住了楚瑜的安危,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切事情都没有楚瑜的安危要紧。 楚瑜沉默了一会,大大的墨玉眸子里一片森冷,沉声道:“好,我们走。” 此刻,也只能暂时不去理会什么声名了,她必须走。 待得出了海,一切重头来,以琴笙的能力和海上真正的根基,定会再重返大陆。 云州的百姓……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依照宫少宸那性子,也没有将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 “是。”红袖和金大姑姑松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有些发沉,但还是立刻策马掉头向西城飞奔而去。 但是,他们才走到路口,却忽然听得一阵女子凄厉的尖叫响起,随后便看见旁边不远处的民宅冒起一阵大火。 随后楚瑜便看见一大群百姓哭喊着,惊恐地朝着她们的方向冲来。 “救命啊!” “杀人了!” “不好了,东瀛人攻进来了!” 随后,楚瑜目光一寒,便看见一群黑衣忍者领着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东瀛武士,提着东瀛刀在肆无忌惮地冲进人群中屠戮! 跑得慢点,便是身首分离。 一个浑身是血抱着哭泣的一两岁小娃娃的年轻女子看着楚瑜的马车,绝望的眼里爆出希望的光来,她仿佛感觉不到自己浑身是血,朝着楚瑜的马车冲了过来:“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楚瑜握住窗帘的手一紧,下意识地就要冲去,但是金大姑姑一惊:“小鱼,你要做什么!” 楚瑜被她拉得一顿,再转头的时候,就看着那女子忽然僵住了,孩子的哭泣声也戛然而止,一把刀从她后心穿出来,直接穿透了她的胸膛,也将她手里的幼小的孩子和她一起串成了个人形的糖葫芦。 那女子还维持着一个将怀里孩子递出去的姿势,眼里却没了生气,眼里最后一滴泪梭然落下,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自己孩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眼里都是茫然,仿佛不明白为何会遭此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