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那就谢谢杨掌柜了”陌璃夏感激的笑了笑，选的都是棉质的布料，贴身的被褥要柔软些才舒服，师父现在下不了床，经常躺在床上，被子已经有好几年了，都已经僵硬了，正好也把自己的一起换了，内衣，选了被子的布料，陌璃夏又扯了些紫色和淡青色的棉布，给杨掌柜交待了下做被罩的事情，又选了块浅色的棉布整备带走…… 说起做被罩，是因为她经常看到沈大娘一两个月来给我们家拆洗下被子，陌璃夏看着就麻烦，所以陌璃夏才想出了自己做被罩的事儿，第一次来的时候，陌璃夏和杨掌柜说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杨婶子听懂了，做出来以后，还是很不错的。弄脏了直接洗就行，被子半年让沈大娘来拆洗一次，方便很多…… 从铺子里出来，陌璃夏又去了西市，买了些厨房用的作料，和一些能长时间储存的菜，陌璃夏买东西，都喜欢在一家买 卖菜的老农，看着很瘦弱，陌璃夏第一次来买菜时，就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心生同情，说实话那天老农的菜不是很新鲜，就是这样，陌璃夏还是全买下了。不过时间久了，才知道，那几天生意不好，剩下的，现在每次来，周围中，就数老农的菜最新鲜。 冬天菜的种类本来就少，古代又没有大棚什么的，所以，大致走过来，都是那几种菜。 白菜，萝卜这些常见的菜自家后院种的都有，挑来挑走，陌璃夏就要了些红薯和土豆 “姑娘，老汉我多送你几个红薯，这大冷天的，熬个红薯粥，最能暖身子”付完银钱的陌璃夏，老农又给陌璃夏放了几块红薯 “谢谢老伯” “姑娘经常照顾老汉生意，这点儿不算什么…对了，姑娘可要细粉？”老汉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布袋“这是我们自己家下的粉，今年的红薯收成好，多了就做了些” 粉条是个好东西，冬天足不出户，吃个猪rou炖粉条，火锅什么的，简直是人间天堂 “那老伯给我弄些吧” “好嘞” 冬天，rou类肯定是少不了的，村里虽然有屠户，可看到柳大娘样的，陌璃夏就不想去她家买。 来到一家rou铺，陌璃夏要了几斤五花rou，准备回去做成腊rou，又要了些排骨，师父现在的身体，最需要补补，当然羊rou和牛rou也少不了。 买了这么多，一共一两八钱银子 “这位大哥，这八钱就不要了吧”搞价么，自古都有 “姑娘，我知你买的多，可我也没多给加价呀，这八钱银子可不是小数呀” “才八钱而已？”陌璃夏皱眉，心道这位大哥也太小气了 “不行呀姑娘，你不做这门生意不知道，俺们平时收回来的整头猪，给的都是整头的钱，可我们杀完以后，光内脏这些都要除去好几斤呢俺们转的都是忙活钱！” 陌璃夏疑惑“那肝肠都干什么去了？” 那屠夫大哥一脸胡须，瞪着大眼看着陌璃夏“姑娘是第一次来采买吧，竟不知这些肮脏之物不是喂狗，就是扔了？” “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扔了？ 背着竹娄，手里又掂这一个布袋，陌璃夏路过一个小巷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哭啼，陌璃夏下意识扭头，就看到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摇晃着地下的一个妇人 “娘亲，娘亲你醒醒，娘亲……呜……呜呜呜” “小弟弟，你怎么了”陌璃夏走进蹲下，把那小娃抱在腿上，顺手剥开地下妇人的眼睛，眉头立马凝重 小娃好像感觉到陌璃夏的神色，挣脱开，连忙给陌璃夏跪下“大jiejie，求求你你救救我娘亲吧，辰儿给大jiejie磕头了。”小娃说着就咚的一声 陌璃夏赶紧把小娃抱起来“乖，别哭了，jiejie会的”说完陌璃夏赶紧拿出银针，手法熟练的在那妇人身上扎了几针，不多时只见那妇人泛黄的面容缓缓转醒，坐了起来，慌张的四下寻找这什么 “娘亲，醒了，呜。呜呜，娘亲不要丢下辰儿”小娃一见妇人醒了，一下扑到她的怀里 “辰儿，你还在…。是娘亲不好，吓到辰儿了”这妇人虽然面色有也营养不良，可那份温婉的气质尤为明显，也是个美人，看母子两个这身穿衣打扮，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家室，怎么会营养不良？ 这妇人搂着儿子，看到一旁的陌璃夏，心下了然，连忙感激的道谢“多些姑娘” “不客气…”陌璃夏说着就站了起来，掂起布袋准备走 “姑娘…姑娘慢走，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日后也好答谢姑娘的救命之恩”那妇人见陌璃夏要走，连忙颤巍的站起来，陌璃夏赶紧放下手里的布袋，上前扶着 “娘亲，是大jiejie哦，大jiejie救了你”一旁的小弟弟忙说道 ☆、第十章：怪医千传殇 “只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陌璃夏说着，看了看天，又道“我该走了”说完，从竹娄里拿出刚刚买的点心，给了身边的小弟弟“给，很好吃的” 小弟弟眼馋的看了看陌璃夏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娘亲 “多谢姑娘了” 那妇人说完，小弟弟赶紧抢过手里的点心，立马解开油纸大口吃了起来，妇人心疼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浑浊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世间的不如意太多太多，陌璃夏自认不是什么圣人，无声的扭头就往前走去，刚走两步，又返了回来，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五两银钱放到了那妇人手里，转身又大步的往集市走去 那妇人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银钱，眼里忍不住的水雾，想不到她一个大族里的大奶奶，竟然沦落的这等地步，夫君软弱，又不常在家，偶尔在家也不曾来她院里，低头抚了抚儿子的头，眼里道不尽的悲哀“辰儿，可记住了大jiejie的相貌？” “娘亲，辰儿记得，大jiejie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小娃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娘亲回答着 “是呀，大jiejie不但长的好看，还是我们的恩人，辰儿一定要记牢了，以后遇到恩人一定要好好报答，知道吗？” “…知道了，娘亲”小娃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 陌璃夏回到集市，买了些日常所需，顺便逛了逛这古代的胭脂水粉，本来想买些的，可一看这些古人的化妆品，从不挑剔的陌璃夏也望闻阙步，现在自己都十二三岁了，也该需要涂些防护皮肤的了，可这些，那是护肤呀，长时间涂，皮肤绝对老化的快，陌璃夏看了一圈，所幸自己买了些甜杏仁和石蜡，准备回去按照原来奶奶教的记忆做些试试… 对于刚刚救下的那对母子，陌璃夏根本没放在心上，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富贵人家的妻妾关系，就像是至古以来的婆媳关系，很少有融洽的，此时，陌璃夏有些庆幸，自己来到这里没有生在那样的家族里… 下午回去的时候，车上少了柳婶子，听他们说柳婶子去了镇上的亲戚家，对于这些，陌璃夏并不在意，一路上倒是清净了不少！ …… “师父，夏儿回来了”陌璃夏像往常一样回道院里就先喊一声，这次没听到师父应声，陌璃夏也没在意，把买来的东西放置好以后，才去屋里 “师父，今天徒儿给你买了大骨头，一会儿就可以喝骨头汤了”陌璃夏饶有兴致的说了些今天在集市上的乐事，见师父一直闭着眼没有回应，感觉到不对劲，远远的看着师父的脸，陌璃夏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有些不相信的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下脉搏，这一探，陌璃夏原本冷却下来的情绪，突然又浓重了，浑身散发着阴郁 “师父……”陌璃夏拉起千传那枯老冰冷的手，放在自己脸颊。眼里的泪止不住往下掉，心……痛得像是被刀刃一点点划开一样，钝重的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一刻，她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也默默的离她而去，老天……为何……这是为何，为何要让我一人孤独的活着……你好残忍…… 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我的生命里出现的亲人，都是那么的短暂，有时候陌璃夏都觉的自己是个克星！克死了身边所有的亲人…… …… 陌璃夏坐在卧室的窗前，黯然伤神，比一个月前消瘦了许多，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本来孤寂的院落显得更加无生气，师父已经入土一个多月了，陌璃夏特地让刘叔找了个风水师，为师父选了个好的棺位。就埋在沛山的山顶，那里风景好，视野开阔，师父一定会喜欢，有大蟒蛇看护，没人敢打扰师父！ 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陌璃夏回过神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去了厨房开始烧起了炕，最近心情不好，这一个月都没出过门，就连病人们也识趣的没来打扰，沈慕青倒是来了好几次，给陌璃夏送了些野味，陌璃夏都拒绝了，她知道沈家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晚饭陌璃夏简单的喝了几口粥，还是早上剩下的，以前有师父在，陌璃夏都是变着花样做，现在自己都懒的做，陌璃夏烧好炕，正准备回屋的时候，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是哪位？”陌璃夏走到门前问道 “璃夏。是我，沈大哥” 门外传来沈慕青的声音，陌璃夏由于了一下，开了点门缝 “天色已晚，沈大哥可有事儿？” “是…我娘…我娘从这几天一直咳个不停，喝了几天的药也不见效果，现在又开始发热了，我这是没办法，才来麻烦璃夏姑娘的”沈慕青深色焦急道 陌璃夏一听沈大娘病了，没再犹豫“沈大哥稍等，我随你一起去看看”说完去了卧室拿了件披风，又去了药房拿上药箱，才随沈慕青出门 沈大娘和沈慕青母子两个就住在沛山旁的一个山脚下三间小木屋里，在村子的外援，沈家在这里没有土地，陌璃夏也是偶尔一次听刘叔说起，沈大娘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沈慕青小的时候，沈大娘靠刺绣过活，勉强维持这生计，就是这样，沈大娘也坚持让沈慕青上私塾，沈慕青懂事，稍微大点的时候，就边上学，边帮家里，每天上山打猎，也能卖个钱。 风雪越下越大，陌璃夏走路都有些艰难，沈慕青提着纸灯，有意无意的走在迎风的位置，尽量的帮陌璃夏挡挡风，一路上不知扭头看了陌璃夏多少次，总是语言而至，陌璃夏看着就有些好笑，抬头问道“沈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谁知沈慕青扭头看了陌璃夏一眼又低头认真的走了几步路，就在陌璃夏以为沈慕青不会说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声随风吹散的声音“让你受累了” “嗯？”陌璃夏皱眉嗯了一声，刚刚说什么？风太大了…陌璃夏用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第十一章：沈大娘病了 沈慕青以为陌璃夏听到了，低头继续走着，如果陌璃夏仔细看的话，通过那微弱的灯光看到，沈慕青的脸在灯光的照映下，泛着微微的红润。 陌璃夏没在等到沈慕青的回话，看了看前面沉寂的村落，又看了看这个俊逸的青年：沈慕青其实长得挺帅的，身材魁梧，浑身上下满是男儿气概，英挺而矫健，如果生在好人家的话，肯定会有一番作为，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不知沈慕青对自己的意思。陌璃夏只当他是青春悸动，在大点就会觉得，自己并不是他的良人，再说，她还没想过在这里找个伴儿？ 不多久，陌璃夏就来到了沈家，沈慕青领着她进了沈母的房间，迎面就扑来一阵暖风，屋里传来沈大娘咳嗽声，陌璃夏赶紧解下身上的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沈慕青连忙放下纸灯，赶紧给陌璃夏倒了杯热水“先暖暖” 陌璃夏暖心的接过，神色淡然道“我先看看沈大娘”说着进里屋的床边，就看到沈大娘紧闭着双眼，深色痛苦，压制着咳声，陌璃夏摸了摸沈母的额头，确实在发烧，探了探脉，皱眉“沈大娘这是得了风寒热痹症，年纪大了冬天最容易这样，体内寒气太重” 听到陌璃夏的声音，沈大娘才嘘嘘睁开眼睛“璃夏来了？这大雪天的，又让你跑一趟” “沈大娘见外了” 陌璃夏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药丸，扶着沈大娘吃下药丸，让她喝口水顺可下去，又对沈慕青道“弄些冷水，敷在沈大娘的额上” “好”沈慕青说着，跑了出去，片刻就端了一盆冷水过来… 陌璃夏看着桌上还没喝完的药渣，陌璃夏闻了闻，皱眉道“这药还是停了吧，虽能止咳，却是良性，一会儿沈大哥随我去药房，我在给你配些药” 沈慕青听了这话，心里却是微微一暖“多谢璃夏姑娘，我这就随你去吧” 陌璃夏看了看沈大娘，刚刚那药丸是退烧的，除了咳的厉害，没什么大碍，披上披风轻语道“那我们走吧” “阿青，路滑，照顾好璃夏”床上的沈大娘忍着咳道 “知道了娘” “沈大娘好好休息吧，我们会小心的”说着披上披风出了门 沈慕青那般柔和的眸光小心翼翼的望着璃夏的背影，身影清清楚楚的映在他的眸中，外面寒风凛凛，只看得人心头一软，脸发烫，他有一瞬间的怔忪，连忙低头拿起油布伞朝倩影走去。 回到家后，陌璃夏留沈慕青在客厅，自己再药房配药，石膏、知母、甘草、粳米、桂枝对风寒热痹症有很好的药效，又给了沈慕青两颗药丸“这两颗如果沈大娘在发烧的时候在让她吃下，过几天就好了，回去记得让沈大娘多保暖。还有，这包是八宝茶，八宝茶以茶叶为底，掺有冰糖、枸杞、红枣、桂圆、菊花、葡萄干、山楂片，有滋阴润肺、清嗓利喉的功效，沈大娘平时可以多喝些” “恩…谢谢你”沈慕青接过药包，眼角浮起一抹赧然“以后有什么重活脏活，尽管来找我，我阿青虽没什么本事，力气还是有的。”说完看了看外面依然飘着的雪花，又转过身子，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提着纸灯大步的走了出去。 陌璃夏看着远去的青年，心里却是无奈，走出把远门落了锁，回了屋… 一场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古代的冬天，雪特别多，也特别厚，也特别的冷，陌璃夏现在开始偷懒了，赖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想起来，看了看时漏，有10点多了。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懒懒的起床。把昨天泡上的豆类放在火上炖煮着。自己拿着铁铲清理着外面的积雪。大概有一个时辰才算清理完，自己手上都磨出泡了，不由得心想“哎，还是一会儿自己做双手套吧” 八宝粥熬的差不多了，冬天没什么新鲜菜，就着自己做的香菇酱，简单的吃过早饭，就回了屋。 古代的冬天，没有什么事，女人也不用上班，没有音乐，没有商场，陌璃夏总算明白，古代的女人为什么都喜欢刺绣了，不能说是喜欢，只能说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做的… 陌璃夏从那次杨掌柜送来的棉被里拿出了一些棉碎布，本来自己做文胸的，因为师父的事儿给耽搁了。今天正好做两个，不用绣花样儿的，所以做起来很快，自己用布条大致量了下自己的胸围，便开始剪裁了。顺便也剪了一个大拇指，四个手指头在一块的那种手套。文胸和手套里面都塞的棉花。 看着自己的成品，心里凸然自夸道“自己这手艺，如果做女人的东西拿出去卖，在这古代也定不会挨饿”想着面上就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柔软，听的外面的麻雀也欢快舞动着。陌璃夏脱下衣服，穿上自己做的文胸，大步的走了几步，虽然不像现代的那么好用，但也比带肚兜强，至少走路不会在颤悠了，自己满意的试用后，又戴上粉色的手套，陌璃夏还特意用线把两只手套连起来，不带的时候可以挂到脖子里，去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后，陌璃夏这才回屋看了下时漏，已经快中午了。 趴在窗前，手支着下巴，突然有些想念奶奶做的葱花猪油饼。说做就做，其实很简单，陌璃夏只做了一张葱油饼的量，够自己一顿吃的就行，剩下就不好吃了，和面时加了些葱花盐巴，在锅里搁了猪油，煎烤，刚出锅的饼子喷香，十分外焦里嫩，陌璃夏尝了一块，脸上慢慢的露出久违的笑，就是奶奶的味道…… 虽然是一个人的份儿，陌璃夏也没吃完，正准备把剩下的放回厨屋，眼前突然一闪，罩笼里的猪油饼就不见了，陌璃夏疑惑的四处看看，正见不远处的墙角，就看到上次见到的那只小东西，两只前爪竖起那些猪油饼吃的正香，看到它，陌璃夏欢喜的清笑两声，很是高兴 “小东西？好久不见？” ☆、第十二章：再见小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