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当年他不是一直称呼自己为‘蓉儿’的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了这僵硬的称呼？ “还是朕先说吧。” 段亦晗知道，方碧蓉的不容易，知道她的为难，可是！最重要的是上辈子，方碧蓉选择了保全方家，而不是帮他，不是吗？ 他一直都在疑惑，前世自己知道自己中毒的时候，皇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也在好奇，皇后为何会选择了方家而不是自己？ 他不说对得起皇后，起码也没有对不起她，虽然她是方家的女儿，可是他却一直信任她，将整个后宫交给她！给了她属于皇后的荣耀，那么他就不会给她，她想要的爱情！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皇后会在方家和自己中间，选了方家？ “好。” 方碧蓉不知道段亦晗今天来是想说什么，可是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件事情，一定对自己很重要！ “皇后你……你是不是早就不能生育了？所以你才会掌控着整个后宫，不让任何的女人生出朕的孩子？” 段亦晗的问题很直接，这句话一说出来，方碧蓉就惊讶的抬起了头，是的，她不能生了，早就不能生了，就在她刚入皇子府的时候，就在那一天，她就被自己最相信的丫鬟，强行灌下了大寒的药物。 那种痛苦，方碧蓉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绝对不会！ “是，皇上您说对了，臣妾……早就不能生育了。” 方碧蓉无力的垂下肩膀，皇上，还是知道了！ “那你为何要将流产的药物给严婉仪？” 段亦晗看着方碧蓉，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可以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却不能接受一个，断他子孙的皇后！ “什么？” 方碧蓉瞪着眼睛，她没有！她没有将什么流产的药物给严婉仪，她，她只是知道淑妃（如今的韩贵仪）要对付德妃，她伸手帮了一下而已，至于什么流产的药物，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严婉仪！ “可是……可是朕得到的证据，严婉仪手中那些流产的药物，就是从你的永宁宫流出去的。” 方碧蓉的回答，让段亦晗有一丝惊讶，看着皇后眼中没有一丝的慌张，而严婉仪，严芷秋…… “皇上，是！臣妾之前是在每次后宫嫔妃来给臣妾请安的时候在大殿里点上带有避.孕作用的熏香，可是这封婉仪有孕一事，说真的，臣妾也只是发现了一些猫腻，可是臣妾愿以臣妾的娘亲和jiejie发誓，臣妾绝对没有给严婉仪那些流产的药物！” 看着方碧蓉那认真不似作假的样子，再想想死牢里的严芷秋和刚才暗卫通报的话，段亦晗还是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方碧蓉。 “不是吗？可是现在种种证据却全都指向你，尤其是严芷秋，她也说，那些药材，是你给她的！” 段亦晗最后还是选择试探一下皇后，或许她不是直接给严芷秋那些药材的人，只是下达这个命令的人而已！ “皇上，您要知道，不管谁生下皇子，臣妾都会是嫡母，除非，您废了臣妾！” 方碧蓉说的这句话没错，也很有道理，只要她还是皇后，那么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越不过她，不管是谁生的孩子，都要尊称她一声‘母后’，因为皇后的话，段亦晗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有理由，也有能力，做到这些事情！或许，他该去见见这个人了！ “皇上，是，臣妾知道臣妾对不起您，之前是臣妾的不对，可是臣妾这次真的没有给严婉仪那些东西啊！” 说着话，方碧蓉的泪水就从眼中流了下来，她爱他，这毋庸置疑，被强行的剥夺生育的能力，她痛苦，可是想到她是方家的女儿，她享受了家族的荣耀，就要为方家谋利，她就觉得对不起眼前的男人。 “皇后，或许如果你不是方家的女儿，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段亦晗知道方碧蓉喜欢他，如若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一个方家的女儿，而且这个女儿，还是方家的嫡女！ “是，皇上，臣妾爱您，一直都爱您，可是……”方碧蓉直视段亦晗的眼睛，她在段亦晗的眼睛里，看到了惋惜，她闭起眼睛，再次睁开，眼中多了一个叫决心的东西！她微笑后接着说道：“可是臣妾是方家的女儿，臣妾的娘亲和嫡姐被他们控制，臣妾也不想啊，臣妾真的不愿意的……” 方碧蓉在听到段亦晗说到这个假设后，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终于将这些话说出来了，不仅是她，还有她最亲近的奶嬷嬷，也早就被灌下了□□，她要是不听太后和她那个爹的话，不仅是娘亲和jiejie，还有一直照顾她的奶嬷嬷，都将立刻死亡，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的！ 她死不要紧，可是她不能做一个不孝的人，她想和太后斗，可是想到上次送来的娘亲的断指，她退缩了！ 为了她的娘亲和jiejie，也为了自己每个月和奶嬷嬷的解药，她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她真的该死！ 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成泪人的皇后，段亦晗终于知道了前世，皇后最后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那是一种决绝的眼神，这个女人，真的不容易，可是…… 可是想到了前世，段亦晗还是将心中那一抹不舍丢下，他开口道：“如果朕将你的娘亲和jiejie救出，你……” 段亦晗这里正和方碧蓉说着接下来的计划，可是珍婳阁那里，刚刚送走彭嘉敏的封似婳却接到了一个吓人的传召！ 太后娘娘，要见她！ 都知道，段亦晗在不经过太后的同意，在不是选秀的时候，从宫外接了一个女人进宫，而太后在得知事情已经不能改变后，在封似婳进宫的第二天，就对外宣布了自己要礼佛三月，算算，现在还没有到太后礼佛结束的时间，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她要召见封似婳！ 封似婳觉得，她这次去见太后，绝对不会有好事情！ “嬷嬷，可以不去吗？” 罗春正在给封似婳整理仪容，既然要去见太后，那么就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说起来，这还是封似婳入宫后第一次见太后，这该有的规矩，必然要遵守，金嬷嬷正在一旁叮嘱封似婳一会该行的礼节，可是封似婳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不仅是金嬷嬷，就是罗春，也愣在了原地，她们的小主，是怀孕后人变傻了吗？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话来！ 太后传召，谁敢不去？ 这不仅是太后的品级在哪里，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一个孝道压着封似婳，这封似婳如果今天不去见太后，明天封家教女不严的奏折就会漫天飞的，要知道，这皇宫，可是瞒不住秘密的！ “哎呦，小主唉，您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金嬷嬷看了一眼前来宣旨的太监离她们很远，确定他没有听到这句话后，就小声的对着封似婳说：“小主别怕，嬷嬷陪着小主一起去。” “恩，春也陪着小姐。” 罗春看着金嬷嬷说陪自家小姐去，生怕自己被忘记，也紧接着开口，她那认真的模样，瞬间逗乐了封似婳。 “噗嗤，看你们，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嬷嬷和罗春一起陪我去吧，反正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我怀孕了，那我多带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对吧！” 封似婳美美的想着，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她虽然不合位份的同时带着两个伺候的人出门，可是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就算有人拿这个说事，她也可以有借口反驳的对吧？╮(╯▽╰)╭ 封似婳决定带着金嬷嬷和罗春一起去见太后，而太后的永康宫内，一个富贵雍容的妇人，正闭着眼睛，手中的佛珠一直在转动，可是这妇人的心情，却平静无比，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不止一次做过了，只不过这次，她选择的方式，更极端一点罢了！ ☆、第30章 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珍婳阁离太后的永康宫，这距离，的确不近，就算是走近一点的小路，也要横穿大半个皇宫，所以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是被太后叫走了，封似婳最后还是决定走大路！ 可是封似婳带着金嬷嬷和罗春往太后的永康宫走，就注定会在路上遇见那么几个后宫的嫔妃，可是想到自己万一这次去永康宫里就会被太后对付，要是她回不来都没有人知道，封似婳还是忍着加注在身上各种不善的视线，抬头往永康宫的方向走去。 打量的视线依旧还在，虽然这些嫔妃刚被段亦晗警告过，可是这也架不住此刻的封似婳，大摇大摆的带着不属于她品级的两个伺候的人横穿皇宫，于是，在封似婳走过后，身后总是会传来那么几句——酸话！ 对于身后的那些酸话，此刻封似婳都选择了忽视，知道要去太后的永康宫，她连段亦晗给她的暗卫，都没有带出来，虽然有说了，要是她很长时间不回来，就让他们去找段亦晗，准备工作做了很多，可是这毕竟是去永康宫，她现在的心都是吊着的。 谁知道，这个太后大坏人，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原著里，封似婳可是最讨厌这个女人了，真正的阴险狡诈的老女人！╭(╯^╰)╮ 害人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后宫有多少女人是死在她的手里，就是她的亲侄女，不也是一直被她利用吗，和她的那个哥哥，天天想着方家把持朝着，后宫都听太后的，前朝都听太后的哥哥的，最后，他们要做这大盛王朝的第一大世家！ 前来传旨的太监，最后还是没有等到慢慢悠悠的封似婳，在封似婳动身前，先行一步的回了永康宫，用封似婳的话说，她太胖，走的慢！ 可是，不管路有多长，终究是有到的那么一天，在封似婳想着事情的时候，她们一行人也终于来到了永康宫的门口，看到了永康宫的大门！ 永康宫和太后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虽然没有华丽的外表，却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当然，封似婳在这个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能被这种气势吓到！ “妾身封婉仪求见太后娘娘。” 明明是太后传召，可是到了永康宫，封似婳还是要在门口跪下来求见太后，封似婳原本以为，依太后对她的不待见，怎么也要让自己跪上一会，所以她在来永康宫之前，特地在系统里买了软垫系在膝盖上，反正她的胖是大家都知道的，膝盖厚一点也没人能发现。o(╯□╰)o 就在封似婳跪在地上想着事情的时候，永康宫内，很快便走出一个老嬷嬷，看那年纪，约莫有五十来岁，封似婳只一眼，就知道了这人就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之一，桂嬷嬷。 因为这个嬷嬷的外表看起来慈祥，可是她却比另一个叫李嬷嬷要狠心，就因为她慈祥的外表，可是有很多女人，被骗了呢！ “小主请起，太后娘娘已经在等您了。” 桂嬷嬷是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但是看过原著的封似婳却知道，这桂嬷嬷每次害人的时候，那狠绝的眼神，这个老嬷嬷，不好惹。 “真是妾身的不是，耽搁的久了，让太后娘娘久等，真是罪过。” 封似婳没有轻易接受了桂嬷嬷散发出来的好意，更何况她说的这句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就很有可能理解成她封似婳恃宠而骄，居然让太后等了她这么久。 所以封似婳在桂嬷嬷说出那句话后，依旧规规矩矩的给桂嬷嬷行了半礼，这可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之一，比这后宫很多的女人，可都要有实权，她现在可是得罪不起的。 嘴上认罪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她的品级现在还不够出门就有步撵坐，她也在奇怪，按照段亦晗对她宠爱的劲头，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给她升位份。 封似婳既不谄媚又不怯场的样子让桂嬷嬷眼神一闪，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到底是金嬷嬷叮咛了一遍又一遍的动作，封似婳做起来，和别的嫔妃没有什么不一样，低眉顺眼的样子，敦实的身材，的确不像是一个会有什么心机的女人。 随着封似婳的起身，她身后带来的两个人也露出了脸，桂嬷嬷只一眼，就注意到了封似婳身后的金嬷嬷，桂嬷嬷对封似婳的好感在看到身后的金嬷嬷和罗春时消失的一点不剩，这个人，为何会那么的眼熟？ 桂嬷嬷眼中的神情，别人没有看见，可是一直关注着她的封似婳却是瞧了个正着，不管今天太后她们看到金嬷嬷会不会发现什么，但是她今天必须带着金嬷嬷来，不然就她和罗春两个人，一定会肯定会很惨！ 跟着桂嬷嬷不发一言的进了永康宫内，封似婳全程低着头，目不斜视，这永康宫内是什么样子，她还真的不好奇，她知道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那就是，完好无损的从永康宫内，走出去！ 是的，就是走回去，不要别人搀扶，一步一步的走回去！o(︶︿︶)o “妾身封婉仪给太后娘娘请安。” 在桂嬷嬷停下脚步后，封似婳很快便用余光瞅见了自己上首的一个人影，立刻按照金嬷嬷之前教的，给太后行了礼，跪下来的那一瞬间，封似婳突然感觉到了大殿内出现了一道视线，而现在，那道视线，正盯着自己！ “起来吧。” 太后的声音就是普通女人的声音，这让原本期待太后的声音会很完美的封似婳觉得有些失望，这太后，难道不就应该是霸气的吗？可是这太后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的……平淡，就好像，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封似婳大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后看着她的眼神那么的随意了，因为这个老女人，根本就没有想让她活着回去！在她的眼里，她封似婳，即将就是一个死人！ 这么一想，封似婳果然察觉到了太后眼神里的丝丝寒意，果然，来者不善！ “妾身谢太后。” 封似婳乖巧的起身，全程低头，她虽然是察觉到了太后的用意，可是太后此刻并没有做什么，要是她真的说出来了，人家大可不用承认，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稳住。 这不是自己的珍婳阁，段亦晗也不在这里，要是太后真的要对自己做什么，她该怎么办？ 她在来之前，一直都在想，太后最多就是训诫自己几句，毕竟，她这段时间在后宫太招摇了，甚至风头盖过了几位高位分的几位嫔妃，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太后叫她来的目的居然是这么的直接！她该怎么办？ 就在封似婳思考的时候，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句“抬起头来。”就让封似婳提高了警惕，她不仅要活着回去，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要保护，她是个母亲，一个可以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母亲！ 太后让封似婳抬头，封似婳只能抬头，她慢慢的抬头，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犯了什么，要知道有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在后宫是最好的处死人的方式。 “还真是一副极好生养的面相，想必日后定能生育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不过……”太后看着封似婳圆润的脸庞，她不缺孙子，她的亲儿子，早就有了儿子，所以，这个封婉仪，必须除掉！ “不过他却不是哀家的亲孙子，既然不是亲的，那就不必留着了！桂嬷嬷……” 在太后说出前面的那句话的时候，封似婳就察觉到了不好，果然，在太后唤到桂嬷嬷后，这种不详的预感，到达了顶峰！ “太后娘娘！” 封似婳惊讶的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她刚才听到的都不是幻觉，都是真的，这个老女人，居然一点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竟然要直接的对付她！ “嗯？哀家能听见，你这孩子，要怪就怪让你入宫的人，既然你的肚子里是他的孩子，那么，就注定不能生出来！” 太后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缓，在她看来，她这多解释的一句，已经是看在董家的面子上了，或者在她看来，如果封似婳不是董家的外孙女，她会更直接一点！ 太后自觉她的态度还算不错，可是听在封似婳的耳朵里，却是彻骨的严寒，这个老女人，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要隐瞒自己心思的意思！ “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