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昨日三小姐到家庙确实是好心的看望四小姐，三小姐回来之前还叮嘱奴婢们要好好的照顾好四小姐，千万不能因为四小姐被罚到了家庙就怠慢了四小姐，还说四小姐只要表现好，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接回府的。”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家庙的管事罗嬷嬷。 温琼渊怒瞪了崔姨娘一眼，很想将她狠狠的训斥一顿，但是想起她不管怎么样现在都是她死了唯一的女儿，心情可以理解，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要跟她计较了，所以只是冷哼了一声。 “罗嬷嬷，昨天我去看四妹的时候四妹还是好好的，精神也还不错，怎么就隔了一天的时间就死了，是不是你们伺候得不周到，惹到四妹了？”莲心盯着罗嬷嬷问道。 罗嬷嬷忙大声喊道：“三小姐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万万不敢对四小姐有不敬之心，昨日三小姐来过之后奴婢一直谨记三小姐的话，晚上还专门为四小姐添了一样荤菜，四小姐还夸奴婢会做人呢，奴婢绝对没有对四小姐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啊！” “那你说说，把昨天我回来之后的事详详细细的说出来，四小姐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还有四小姐的丫鬟芸香呢，她不是一直在家庙里伺候四小姐吗？又怎么会让四小姐出了这种事？”莲心严声问道。 温琼渊眉头一皱，“莲儿，你说芸香在家庙伺候妧儿？” 莲心似乎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似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昨天去看四妹的时候正看到芸香在劝四妹吃饭呢，可是四妹好像是嫌那些饭菜不好，所以不肯吃。就是因为这样，在临走时我才让罗嬷嬷以后给四妹准备一些好的饭菜，没想到……爹，芸香是四妹的贴身婢女，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将芸香叫过来好好的询问一下便知了。” 温老夫人和崔姨娘听到莲心提到芸香下意识的就想阻止她，但是张了张嘴又无力的闭上了，现在人都没有了，还计较这些有什么用？爱说就说吧！ 温琼渊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睁开眼，冷声道：“去把芸香叫过来！” 真是造反了！他明明说了不准任何人去探望，更加不准人去打点，可是她们一个个居然敢无视他的命令，还让奴婢去伺候她？难怪她会是如此的性子，也难怪她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都是给她的姨娘和母亲害的，纵容出来的！慈母多败儿！现在出了事不知道反省还要去怪别人，真是岂有此理。 很快芸香就被带了进来，一进来芸香马上就扑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大胆芸香，还不快快将实情说出来，如果你胆敢有所隐瞒，定将你发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去！”温琼渊用力的一拍案几，对着芸香怒目而视，犀利的眼神逼得芸香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 “国公爷饶命啊，这件事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昨天，昨天三小姐来过之后四小姐就将奴婢赶出来了，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那个时候四小姐看起来很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四小姐又怎么会上吊自杀？你是她的贴身奴婢，为什么没有好好看住四小姐？”莲心痛心的指着芸香道。 崔姨娘更是直接扑到了芸香身上，按着她就是一通乱打，“一定是你没有看住四小姐，你这个贱婢，让你去好好照顾四小姐，你就是这样子照顾的，四小姐出了事，你这个贱婢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得给我的妧儿陪葬！” 芸香不敢躲闪但是崔姨娘长长的指甲在她身上乱捉乱划，又让她疼痛的反射性做出了反抗的行为，这么一来更是让崔姨娘大为愤怒，下手更重了，两人不知不觉间就滚成了一团。 温琼渊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个呼吸间最后还是忍不住怒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莲心望了眼温琼渊，看到他眉宇间的烦躁疲累，便走了过去，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柔声道：“爹，你先喝口茶静静心，不要着急，四妹的事一定能问清楚的，如果是有人害了四妹我们一定会将凶手找出来为四妹报仇的。” 如果不是，那就只能当做真的是她自杀了，只是她觉得温静妧并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如果她要自杀早就自杀了不可能等到她问她问题才—— 不对！昨天她才去问过温静妧有关她那个师父的事情，今天她就死了，难道…… 莲心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了崔姨娘身上，这件事崔姨娘一定也知道！ “芸香，你将事情细细说来，我走后四小姐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做过什么奇怪的事，你仔细想清楚了。”莲心直直看着芸香，语气轻柔，似是安抚芸香激动浮躁的情绪。 芸香愣愣的抬头望进了莲心那双清澈透亮的水眸里。她觉得三小姐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潭温暖的泉水，围绕在她四周，奇异的让她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四小姐死的确不关她的事，国公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主子，只要她将事情讲清楚，或许她还能捡回来一条命呢，不然的话崔姨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回三小姐，四小姐在三小姐走了之后就对奴婢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奴婢先去忙其他的，暂时不要理会她，奴婢见四小姐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没有多想，按四小姐的话出去了。”芸香咬着唇努力的回想起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想着想着，似乎是想到什么，忙道：“四小姐好像问过奴婢一句话，说什么她应不应该将事情说出来，又说万一她说出来姨娘责骂的话怎么办之类的。” 崔姨娘面色大变，惊骇的瞪着莲心，莲心回望她浅浅一笑。崔姨娘心一抖，难道温莲知道了什么？ 在场的人一下子将目光落到了崔姨娘身上，温老夫人不想这件事还扯上她了，沉着脸问：“秋霜，你说说，妧儿是在犹豫什么事要不要说出去，她为什么担心说出去之后你会责骂她？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了？” 崔姨娘急声道：“老夫人，没有，我们绝对没有背着您做过什么不应该做的事，妧儿，妧儿或许是一时乱说话而已。” 莲心凉凉的说道：“崔姨娘，四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还是老实说出来吧，或许四妹的死跟这件事有关，难道你不想查清楚四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还是说你相信四妹是自杀死的？” 她当然不相信了！可是…… 崔姨娘垂着眼眸拿着帕子像是擦着泪一般抽泣着道：“老夫人，老爷还有三小姐，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妧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这种话，妧儿之前没有问过妾身什么事啊，妾身是真的不明白妧儿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芸香，是不是你听错了？” 莲心将崔姨娘眼里的闪烁看进眼底，更加确定她是知道什么的了。现在温静妧死了，只有从她身上找答案了。到底是什么人让崔姨娘这么忌惮，到了这种地步都不愿意说出来呢？现在温静妧又死了，崔姨娘应该更加不肯说出来了吧？ 莲心忽然很后悔，昨天她真应该直接逼温静妧说出来才是，虽然昨天她还很犹豫，但是如果她再威逼利诱一番，以温静妧的性子说不定就忍不住说出来了，谁知道她今天就死了呢，那人手脚也太快了点，她前脚去找过温静妧，后脚就杀了她，这样的行为除了灭口再无其他了。 这就更加说明了这个人有问题，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么躲躲藏藏的，不让人提更不让人说呢？ 还有崔姨娘到底是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的？崔姨娘的身世并不显赫。她让人查了才知道原来崔姨娘严格来说并不是祖母的亲侄女，是从一个旁支里过继到了祖母娘家的，是祖母的一个堂兄，然后才说是亲侄女。这样一来她就更加好奇了，一个过继的人怎么就如此的得祖母的心呢？其中没有内情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吧？ 不过没关系，那边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已经查到头绪了，很快就能查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莲心瞥了眼崔姨娘对芸香说道：“芸香，你继续说。” 芸香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奴婢到了用饭的时间把饭菜端给了四小姐，四小姐看到了还说今天的菜色果然是好了点，还说三小姐应该是没骗她什么的。后来临睡前四小姐还让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奴婢回来说没有，四小姐就有些不高兴的睡下了。半夜还起床了一次，但是早上奴婢进去看的时候四小姐就已经……” “那你夜里可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莲心问。 温静妧看样子是半夜里才被害了的。 芸香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奴婢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就跟往日夜里一样。” “爹，你看要不要找人看一下四妹的尸体，看看是否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莲心建议道。 温琼渊想了想道：“莲儿说得有理，就依你所说的去做吧。” 说完拧眉望着崔姨娘道：“你就回凝霜院好好待着吧！” 然后又对温老夫人道：“母亲，你也回福音堂吧，这件事儿子会查清楚的。”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莲心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崔姨娘眸光闪了闪也跟着离开了。 晚上莲心正在屋子里想着应该如何从崔姨娘嘴里问出话来，流云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莲心眼睛一亮，难道事情查清楚了？ 第四十二章 龌蹉的真相 莲心看到跟在流云身后走进来的人眼睛一亮，当即站了起来问道：“是不是事情有结果了？” 流云得意的笑道：“小姐，你交代下来的事情哪一件我们没有做到的啊？虽然这次的事情费了一点心思和功夫，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查到了一点东西，让流川给你小姐说说吧。” 流川和流云、流风一样都是那年她意外收服的人，还有一个叫流萤，他们四个是江湖上一个组织的杀手，只是四人在想脱离那个组织的时候被追杀，如果不是她意外救了他们的话，恐怕早就死了。后来这四人好了之后就决定留在她身边，说想好好过日子什么的，她那个时候也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如果身边能有一些能人的话也好很多，于是就留他们下来了。 莲心将目光落在了流云身后的人身上，“流川。” 流川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外表看起来像是个书生，极具欺骗性，但实际上流川却是一个狡猾多变的人，性子还有些吊儿郎当的。以前他们四人做杀手生意的时候就是流川负责信息的收集，所以这次还是他去了荆州，也就是温老夫人娘家所在的地方收集查探消息。 去之前流川还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会花费多大力气就能收集到小姐要的东西，可是到了荆州之后他才发现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小姐要他查的那户人家现在虽然已经没落了些许，但是在当地也是大家族，相当有历史的了，其中藏污纳垢，很多事都被掩盖了起来，他一开始竟然没能查出什么来，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方向了，或者是流云传递错了消息。 后来经过流云的提醒他才换了个方法去查，果然就查到了猫腻，查到的东西更是吓了他一跳，让他不啧啧的感叹一番，小姐这么玲珑剔透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一位祖母呢？这件事如果闹出去，荣国公府可就毁了。 流川在心里感概了一番，将整理好的消息情报递给了莲心夸张的叹道：“小姐，还是你自己看吧，不过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千万别气着或者是吓着了，不然属下的罪过可就大了。” 莲心狐疑的瞥了眼流川，结果他递过来的册子，没有多想的就摊开看了起来。她先是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最后却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眼里满是震惊之色，面上还露出了一丝恶心和嫌弃。 流云不解的望了眼流川，流川耸了耸肩膀，拉着流云走了出去。 他觉得此时此刻小姐需要一个人静静。 莲心的确需要静一静，这些消息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忽视这个样子的，这简直就是惊世骇俗！不为世人所容了！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祖母对崔姨娘这么偏袒维护，甚至为了她不惜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的祖母姓崔，闺名晴雪，是荆州崔家的嫡小姐。崔家在荆州也是世族大家了，至少在那个时候还是一个辉煌的大家族，在荆州无人能及。按理说荆州和京都相隔千里，两府没什么机会结亲才对，但是当年祖母是怎么会嫁到了京都呢？现在她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 话说当年曾祖父出征的时候受了重伤，被敌兵一路追赶到了荆州，却因机缘巧合被当时的崔家老爷，也就是祖母的父亲所救，将他带回了崔府，为他请了当地有名的大夫为他诊断又让他在崔府里养伤。两人在这期间也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好友，刚好那个时候崔夫人正怀有身孕，将近临盘，曾祖父觉得崔老爷救了他一命，而且两人兴趣相投，又结为了至交好友，如果能亲上加亲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就拿出了一块贴身玉佩说如果夫人将来生下来的是男子就与自己的儿子结为异性兄弟，如果生下女子两家将来就结为亲家，亲上加亲。崔老爷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当即就答应下来，收下了曾祖父的玉佩。曾祖父伤好了之后就回京都了，回京都之后不久宫里就发生了叛乱，曾祖父一心扑在了上面，也就没有时间去想荆州的事了，更加没有让人联系荆州崔家，时间一长，荆州崔家就以为曾祖父是忘记这回事了，只是感叹了一番人心难测，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两府倒也相安无事，但是谁也没想到等崔夫人生下的女娃长大成人之后会做出这种事来。 崔家是大家族，自然不止祖母一房了，祖母父亲有四个亲兄弟，三个庶兄弟，姐妹另外也有好几个，当时崔府也像现在的荣国公府一样并没有分家，偌大的一家子全都住在同一个宅子里面，情况可想而知了。祖母的父亲是嫡长子，继承崔家是理所当然，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他其中的一个兄弟就暗地里想要取而代之，为了毁掉他，然后想出了一个恶毒的办法。 当时祖母父亲的这位兄弟有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样貌出奇的俊秀，性子也好，当年只有三岁，等祖母出生之后她父亲的兄弟就常常指着祖母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说以后要经常陪meimei玩，要对她好之类的。这个小妾的儿子也是个听话的，父亲叫他怎么做就怎么做，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正房那边陪meimei玩。 原本这也没什么，哥哥陪meimei玩不是正常事吗？大家谁也没放在心上，祖母的父亲反而觉得很高兴，觉得女儿有玩伴了，虽然自己也有几个儿子，但都不是愿意陪小女娃玩耍的年纪了，自己弟弟的这个儿子刚好。就这样子一年又一年过去了，祖母逐渐长大了，她从小就很爱粘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玩伴，即使长大了也还是和从前一样，两人常常一起，形影不离的。 祖母是崔家正房唯一的一个女儿，自然是被娇宠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她说一不二，以自我为中心，甚至有些偏激的性格。她喜欢自己的这个堂兄，即使长大了，所有的人察觉到了不妥，让她平时和这个堂兄保持距离，不要太过亲密惹人非议。可是她还是我行我素，丝毫不以为意，整日和这个堂兄同进同出，丝毫不顾忌到已经渐渐扬起的流言。 祖母的父亲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妥，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心惊胆颤之余便想趁女儿在还没有犯成大错之前将事情扳回到正轨上，想尽了办法分开两人。一开始只是隐晦的规劝，后来便是责骂，然后是处罚，最后甚至还强制的分开了两人，将那位堂兄远远的送走了。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等时间久了，她自然就会忘记，想通，不会再犯糊涂。 可是大家都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小瞧这个嫡小姐了。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着被人捧着的生活，从来没有不顺心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更加激起了她内心的偏激感情，她竟然偷偷的从府里逃了出去，找到了她的那位堂兄。 说起来她这位堂兄也不是糊涂到了不分轻重的地步，他知道两人是兄妹，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亲生的，但是血缘上的关系却是无法抵赖和改变的，所以他劝说她听家里长辈的话，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对两人都好。 然后……再后来的事莲心真是恨不得掩上双眼，不看了，已经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了！以前她只知道这个祖母是个偏心眼偏得没边的，今天才知道，她是她见过最无耻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古代女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实在是胆大包天，惊世骇俗，放荡无耻至极了！就算是在观念开放的现代也没人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她一个古代女子不但做了，而且还做得毫不羞愧！ 她做了什么？呵呵呵，她这个祖母竟然因为自己的堂兄劝说她离开而心生怨愤，对他下了药，硬是逼迫这位堂兄和自己一起，做出了不为世俗所容的事情。当她的父亲追到两人所在的地方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这个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给了她世间所有一切好的东西，对她呵护备至的女儿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当场吐血晕了过去。 她不但年纪小小就与人私通苟且，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和她苟且的人是她的堂兄，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长，他们这是luanlun！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他们以为这已经是最严重的的了，可是更加严重的还在后头，两个月之后她肚子里怀上了孽种！ 这次崔雪晴的父亲是硬生生的被气死了，真的是被气死了，没有人能接受这种事情，如果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他还有借口，可是这是他那个捧在手心上疼宠的女儿主动做出来的，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列祖列宗，面对族里的人？唯有以死谢罪了，所以当他的女儿被查出怀上了孽种的时候他就活活被气死了。 崔家正房出了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再做一家之主了，正房还是正房，却不是家主了。做母亲永远都是感情用事的那一方，虽然女儿活活气死了丈夫，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女儿，又怎么忍心将她赶出去或者是杀死呢？甚至在她的乞求下连她肚子里的孽种也留了下来，只想着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没办法再改变什么，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可是事情远远不止于此，luanlun而怀上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多好，本来就心力交瘁的夫人这一下更是直接病倒了，让人将那个可怕的孽种扔进了水里。崔夫人很想听自己儿子的话不管这个女儿的生死了，但是做母亲的又有几个真的能狠下心肠不管自己的孩子？ 后来崔夫人在无意中看到了那块玉佩，想起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事，燃起了希望，即使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别人，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女儿，崔夫人昧着良心找到了京都，这才知道原来丈夫多年前救的那个人竟然是京都赫赫有名的荣国公！而自己手里还有当年他留下的玉佩为证！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只要她处理得当，不但自己的女儿能有一个好的将来，甚至是自己的儿子也可以从中得到好处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大家可以想象到的一样，崔夫人带着玉佩找上了们，当时的荣国公，也就是她的曾祖父是个讲信义的人，刚好自己的儿子也还没有娶亲，确定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对崔夫人说他会履行当年的诺言，男的就结为异性兄弟，女的就结为亲家，既然是女儿，那就让两个孩子成亲！ 曾祖父并没有让人到荆州去查探一番，只是觉得当年崔大哥为人热情待认真诚，想来他的女儿也是不会差的，只是看过一次画像，觉得此女生得美丽动人，看上去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崔家又是大家族，她又是嫡女，想必以后嫁到荣国公府也会是一个好主母的。 所以当时曾祖父就让自己的儿子娶了这位崔家小姐，当年还让京都无数少女心碎，她们一个个都想着嫁到荣国公，却不想最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娃娃亲，她们的位置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给夺走了。 也不知道当年祖母是怎么隐瞒过祖父的，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当年的事，堂堂一个荣国公却戴了一辈子的绿帽，娶了一个残花败柳，而且还是luanlun过的女子然后被他以为美丽端庄的妻子玩弄了一辈子，何其悲哀，何其可愤！ 荆州崔家将他们荣国公府玩弄于鼓掌之间，甚至没有处死那个和崔晴雪luanlun的男子，在嫁入荣国公府几年之后两人竟然还见面了，而且地点就在荣国公府里！还有一次就是那位堂兄到了京都但是没有住进荣国公府，而是住在了京都的一家客栈里，但是崔雪晴却在这期间私自出府去见过她这位堂兄很多次，而起每次都是一两个时辰。 这种行为闻所未闻，前所未见，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荒yin无耻到了极点！有这么一个主母是荣国公府的奇耻大辱啊！ 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件被外人知道了对荣国公府来说会是一件多么大的打击，荣国公府会成为全南越的笑柄！ 崔雪晴不配做她的祖母，不配做荣国公的夫人！可恨的是她的真实性情无人得知，让她在这个世间上多活了几十年，一想到她对崔姨娘的疼爱维护是因为把她当做了她那个luanlun生下来被杀死了的女儿，莲心就恶心得想吐。 她竟然逼着爹将这么一个女子纳为妾，她自己当年罔顾人伦和自己的兄长luanlun，还想让自己的儿子步上她的后尘吗？她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她眼里根本就没有礼法道德和伦理吧？她这种人嫁给祖父之后难道真的有安安分分的做她的荣国公夫人？ 想到这莲心心里忽然闪过一阵恐慌，万一爹不是祖父的孩子…… 莲心又猛的摇了摇头，不会的，爹一定是祖父的孩子，祖父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让别人的孩子来充当自己的孩子，还继承了荣国公的爵位。当年之所以能瞒过曾祖父和祖父，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派人到荆州查探一番就行相信了当时的崔夫人，崔雪晴嫁进了荣国府比不得以前在荆州，所以她但凡有点脑子应该都不会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来。 只是……看了眼册子上记录的事情，莲心突然又没有了信心，一个luanlun之后还剩下孽种，然后还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生活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当年她已经嫁进了荣国公府，可是她还是胆大包天的将她那位兄长接进府里住了一段时间！ 不！她不相信这段时间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根据流川调查来的消息看，那个男人第一次到京都的时候是住在府里的，而他住在府里的这段时间祖父曾经离开过府里好几天，也就是说当时长房里只有崔雪晴一个人！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真的做出过什么荒唐的事，那么大伯…… 莲心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为自己脑海里大胆的想法。但是心里有了这个怀疑就无法再挥开了，这点关系到荣国公府的血脉，百年的荣誉，绝不能有一点差错。 “流川！” 莲心话音刚落，流川就出现在了屋子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