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云千娇也不争辩，只是眼框通红的望向云千墨，期望着她会替自己说话。可云千墨只是无辜的回望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以前吃饭从来就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云傲之的脸上早已黑沉一片，正要发作，吴姨娘连忙说话，“老爷，媚儿身上也被热汤沾染到了，妾身先带媚儿回房处理。” 见吴姨娘扶着云千媚一走，李姨娘心急如焚，眼睛求救般望向云千墨，云千墨撇开眼睛，摆明不想理这件事。 “老爷，这件事确实是娇儿的错，错在她真心却做了坏事，妾身以后一定会严家管教的。”李姨娘咬咬牙，意有所指。 “姨娘，呜呜……”云千娇哽咽着扑进李姨娘的怀里。 在场任谁都听得出李姨娘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怪云千墨没有及时接过云千娇的汤碗，若她及时把汤碗接过了，那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果然，云傲之黑沉的脸转向了云千墨。 原本想事不关己就过去就算了的，结果绕了一大圈问题还是绕在她身上。云千墨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父亲，五meimei今年都十三岁了，连个小小盛汤的瓷碗都端不好。她今天把汤洒在了二jiejie的身上还好说，毕竟是自家姐妹，但万一是参加贵人宴会时候的把汤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千墨话里的意思很明了，作为丞相之女，当然是有机会参加一些宫宴又或者是公主宴会之类的活动。若是贵人或者公主看你不顺眼，生气了，莫说让你端个盛汤的碗一会儿，就是让你端上一整天，你也不能有任何怨言，若是你做得不好，丢了小命事小，最怕就是牵连到整个家族。曾经就有一位大人的女儿在参加宫宴时候打翻了个茶杯而惹恼了皇后娘娘，结果那位大人的官是做到头了，一家人还被贬到偏远的地区做个普通平民了。 重生之后，云千墨很清楚云傲之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他心里最在乎的是他自己和他的官位。 果然，原本听了云千娇和李姨娘的话，云傲之也觉得错在云千墨，是她故意不接汤，故意为难自己的庶妹。可现在再听了云千墨的话之后，觉得云千墨的话更有道理，立即黑着脸禁了云千娇的足，更是立即管家给云千娇找个严格的嬷嬷，让她重新学习礼仪规矩，等什么时候学好了就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云傲之说完就拂袖而去，云千墨也跟着走了，她怕走晚一步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别以为云傲之是真的疼爱云千娇才吩咐请嬷嬷教她礼仪，实际上他是把刚才云千墨的说的话记上了心，担心云千娇日后得罪某个贵人而影响到他的前程罢了。 ☆、003 小小惩罚 “姨娘，我不管，我不要学什么礼仪规矩，也不要被禁足！” 一回到房间，云千娇就哭上了，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她不仅恨云千墨，连云千媚也恨上了。尤其是父亲临走时那冷硬的责骂，他分明就是偏心。 李姨娘在外面还表现出一副多么心疼女儿的模样，现在听见云千娇还在哭闹，冷冷一笑，“以前倒真是小看她了，没想到她隐藏得这么深。” 云千娇闻言，怔了一下，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报复云千媚和云千墨，根本就没把李姨娘的话听在心上。 “娇儿，你今天太心急了。”李姨娘最不喜欢就是云千娇的报复心太强，她的女儿她最清楚，娇儿心思有手段也够，就是做事情太急躁了。就拿今晚的事情来说，不光害不到云千墨，恐怕就连吴姨娘母女也得罪了。 “姨娘，”云千娇也自知今晚心急了点，可事情已经这么着了，姨娘不说句安慰的话就罢了，还板着脸责怪她，“女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打压云千墨这个嫡女，有她在，女儿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庶女，女儿不甘心！” “所以呢？你以为相府没了云千墨你就能成为嫡女了？”云千娇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李姨娘十分失望，冷然的望着她，“娇儿，相府女儿的身份是我给你的，你最给我好看清楚你的位置，相府就是少了云千墨，嫡女的位置也轮不上你坐。” “我，”云千娇一时语塞，泪水早已经收住，低声道：“姨娘，我知道了。” 是呀，上有最受宠的吴姨娘把持相府，下有有太后做后盾的柳姨娘，而自己姨娘原本只是个尚书的庶女，虽然现在被抬为了嫡女，可那也是看在姨娘入了相爷眼的份上，目前最重要的是连弟弟都没有一个，就凭这个姨娘就没有资格坐上填房夫人的位置了。 “娇儿，你能知错就好。”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李姨娘见女儿服了软，也不再板着脸，“既然知道错了，就该知道日后看见你三jiejie要怎么做了，至于你被禁足的事不用担心，就委屈两天吧。” 素院内。云千媚的手和腰虽然被汤烫红了，却没有起泡，涂了些膏药就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嘴里仍气得牙痒痒的，骂道：“娘，都怪千娇那个死丫头！” 吴姨娘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没有理会云千媚，待想出问题的关键所在时，忍不住皱了眉头，“媚儿，你今天有没有发现她变了？” “变了？娘，你说的是云千墨吗？她变什么不也是蠢蛋草包一个吗！”云千媚不以为然。 “媚儿！” 吴姨娘最烦就是女儿不动脑筋的样子。她原本只是宋筱身边的一个三等丫鬟，到贴身丫鬟，到陪嫁丫鬟，再到现在相府最受宠的姨娘，一步一步走来，她靠的是动脑筋，凭的手段。可她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女儿身边，宅院深深，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女儿若连这点敏锐和眼力都没有，她又怎么放心把她嫁到富贵人家？ “娘，你别真把我想得那么简单。”云千媚见吴姨娘较真，也认真起来，“我自然也发现了云千墨今晚不同了，不过我更相信今晚的事情只是碰巧罢了。” 吴姨娘叹了口气，女儿小聪明是有，可看问题还是不够深入。一开始她也以为云千娇那丫头是向云千墨献殷勤的，可后来她说的话，分明就是指责云千墨不接她的汤才导致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认真想想便会明白即便是没有媚儿吩咐秋红暗洒汤水在地上致使她脚滑，云千娇也绝对不会把汤交到云千墨手中的。而云千媚的行为，纯属是误打误撞的掺和进去了。 当然了，她压根就不把李姨娘母女放在心上，倒是柳姨娘对她有点威胁。想到这里，眸色一暗，“媚儿，我理解你恨云千墨，因为她嫡女的身份遮住了你的光彩。可，现在还不到和她翻脸的时候，她除了是嫡女，更重要的是宋大将军的外孙女，所以你最好趁早把你嫉妒的心思收起来，我们还需要她的帮忙，只有她开口帮忙了，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做相府夫人，你和你哥才能当上这相府的嫡子和嫡女。” “女儿明白。”这点心思她还是有的，现在她娘能不能当上相府夫人，全凭云千墨的一句话。 “怕只怕……”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吴姨娘心里还是觉得怪异。若是在以往，发生这样的事情，云千墨肯定是会开口把事情揽在身上的，可今晚的她分明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怕只怕，云千墨这丫头看出了点什么，跟我们离了心，以后想要讨好她就难了。”吴姨娘说出心里的担心。 “娘，你多虑了。”她承认，云千墨今晚却是表现有点怪，尤其是她把“嫡女”二字说出了口，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说出这样话的。只不过，她心里是不愿意相信云千墨忽然变聪明了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今晚找小桃过来问问就知道了。”吴姨娘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她隐约觉得云千墨真的变了，可具体哪里变，她也不知道。 今晚发生的事，云千墨的心情好极了，自然瞒不过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小桃。 “三小姐，你可就好了，难为了五小姐被你连累的，不仅被罚重新学习礼仪和规矩，还被老爷禁了足，真是可怜啊。”小桃有些责怪的说着。 本来她不说话，云千墨一时半会还不想惩罚这个背主的丫鬟，现在听见她这么一说，心里头冷冷一笑，原来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头不仅投靠了吴姨娘那边，就连李姨娘那边，想必也是收了好处的，不然怎么敢公然替云千娇说话呢。 “来人，小桃掌嘴五十，然后贬到洗衣房去做四等丫鬟。” 掌嘴五十是因为她嘴贱，至于做个四等丫鬟，相府里丫鬟最低的等级就是四等了。云千墨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大度的人，小桃前世虽然冷热嘲讽过她，可最后也被她一把火烧死了不是，所以给她一个小小惩罚好了。 小桃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心上，说道：“三小姐，五小姐好心端鸡汤给你，却被你害得禁了足，到现在你还有心思寻奴婢开玩笑。” “谁跟你说我是开玩笑了？”云千墨清冷的眸子含笑望着小桃，那笑容依旧是美得夺人心魄，却遮不住眼底透心的冷意，竟让小桃生生打了个寒战。 ☆、004 整治下人 小桃从小跟在云千墨身边伺候，觉得小姐一直都是个宽厚的人，耳根子又软，说好听点是温柔善良，说难听点就是软弱无能。所以她认为刚才的冷意是她错觉，小姐是不可能真的会惩罚她的，于是也恼上了，“小姐你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 云千墨心里冷笑，果然她之前真是太善良太宽厚了啊，连一个丫鬟都敢在她面前自称“我”了。 “不过是卖身入相爷府的奴才罢了，平日我放纵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云千墨如黑宝石般的眸子暗沉不已的盯着小桃，轻蔑一笑，语气徒然加大，说给小桃听，也是说给墨院的所有人听，“我是主，你是仆，别说我只是小小惩罚你，就算我说要你死，你也得给我乖乖的去死！” 从没见过会说出如此狠毒说话的云千墨，小桃的身子一震，如同被雷击到一般，因为她从小姐的眼中清楚的看出，她说的是认真的！ 心，怕了，就连眼神都不敢再直视云千墨，小桃立即跪地求饶，“三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请三小姐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云千墨却连看都不看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小桃就算是跪死在她身前，她也不可能会继续留用她。目光冷冷落在看热闹的丫鬟和嬷嬷身上，“怎么，我堂堂相府嫡女使唤不动你们吗！” 那些丫鬟和嬷嬷显然都被这样的云千墨吓得呆住了，不过很快就有三人反应过来站了出来，两个是二等丫鬟小珠和小莲，一个是墨院的管事张嬷嬷。但见她们三人配合得很默契，小珠和小莲两人押着小桃，张嬷嬷对着小桃的脸便左右开弓招呼起来。 巴掌的声音很大，可实际上五十巴掌完毕，小桃的脸只是红了。 “三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奴婢吧。”小桃是真的怕了，小姐以前宠着她，她就自以为了不起压别的丫鬟一头，可如今，她清楚意识到，小姐再宠她，她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云千墨没有理会小桃的话，凤眸微敛，似是在欣赏小桃的脸，不点而朱的唇角带出一丝蛊惑人心的浅弧，“张嬷嬷，你没吃饱饭么？” 张嬷嬷浑身一震，霍然抬眼。云千墨的瞳仁此刻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对视一瞬便让她感觉寒意噬人。 她院子不干净她知道，可没想到其中一人竟然会是她母亲宋筱留下给她的嬷嬷，前世张嬷嬷是自动请辞回乡养老来着，看来这中间肯定有些事情是她没有注意到的。 片刻之后，云千墨一声轻叹，仿佛是失望，也仿佛是不屑，“既然如此，我亲自动手吧。” “三小姐。”这时，一名拿着笤扫的丫鬟从围观的人群里面挤到最前，眼神十分坚定，“奴婢愿意代劳。” “哦？”云千墨眼神凉凉的扫过说话的这名丫头身上，这名丫鬟十二三岁的年纪，脸色蜡黄，身穿四等丫鬟的衣服，显然并不是她墨院里的丫鬟。 这名丫鬟生怕云千墨会反对似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总算让她逮到机会了，把笤扫扔到一边，小手抡起，狠狠一巴掌就甩在小桃的脸上。 这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都觉得生疼。在场的嬷嬷和丫鬟都不敢主动出头打小桃是有原因的，她们都知道小桃早就被吴姨娘收买了，以自家小姐善良的脾性，断然不是吴姨娘的对手，所以她们都怕日后小桃若得势会报复她们。 五十巴掌之后，小桃被打得满嘴都是血，脸肿得猪头。 “把小桃押下去。”云千墨的目光却落在打人丫鬟那双又红又肿的手上，这丫头是用尽全身力气打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三小姐的话，奴婢叫木棉花。”打人的丫鬟不卑不亢的回答。 木棉花？云千墨对这个名字有些许印象，前世就有一个叫木棉花的丫鬟冲到她面前，直言让她要小心吴姨娘母女。而那个时候的吴姨娘已经当上了相府夫人，又因为曾经惩罚过的木棉花，所以云千墨当时就以为她只是想报复胡说，并没有往心里去。再之后又传出木棉花不小心坠井死了。在官宦之家，死个奴才像死只蚂蚁一样，没过几天她的名字便被彻底遗忘了。 只不过，木棉花不是她墨院里的丫鬟，墨院的丫鬟最低等级都是三等丫鬟，她此刻却出现在墨院里，是有意接近还是什么原因？ 木棉花似乎看出了云千墨的顾虑，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小虎牙，满不在意的说道：“不瞒三小姐，奴婢和小桃有仇，所以时刻想寻机会教训她一顿，谢谢今天三小姐成全。” 接着她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来，原来木棉花是个孤儿，十岁那年被人伢子抓了卖进了相府做奴才，一开始木棉花总是做不好，也总是挨其他下人打骂，饿肚子更是常事。不过当中有一个负责厨房烧火的婆子对她不错，经常偷偷的藏馒头给她吃。后来有一次不知怎的竟得罪了小桃，小桃便动手揍了婆子一顿，临走时还把一盆冷水浇到婆子的身上。婆子年纪大当晚就高烧不退，又没钱请大夫，隔天就死了。 府里病死个下等奴才，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惊动到府里的主子，婆子被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木棉花却惦记上了小桃，若不是她，婆子不会这么死的。所以她无时无刻想找个机会揍小桃一顿，反正她无亲无故，也不怕日后小桃报复的。 “容嬷嬷，从现在起你接管张嬷嬷的活儿，明天找人伢子把小珠小莲和张嬷嬷发卖了。” 容嬷嬷大喜，同时心里也感到一丝欣慰。她和张嬷嬷都是宋筱留下的老人，只不过她平时比较严谨，下人犯错她动辄就是手段严厉的惩罚，并不得三小姐欢心，从一等嬷嬷降到了三等嬷嬷，成为了墨院最下等的嬷嬷后，她再也没有资格惩罚人了，也没有资格近三小姐的身了。现在见三小姐手段狠起来，她真的感到很欣慰。擦拭了一下微湿的眼角，在小珠小莲和张嬷嬷的求饶声中立即安排把人押了下去。 “至于木棉花，你回去收拾一下，以后就接替小桃跟在我身边吧。”对于木棉花，云千墨并没有完全相信，不过除去了小桃，身边总要提拔人上来的，与其等着吴姨娘安插人进来，那她更愿意给木棉花一个机会。 木棉花愣了一下，三小姐要升她做一等丫鬟？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今天总算是替婆子教训了小桃一顿，惊的是她竟然从最低等的丫鬟一下子成为了三小姐的一等丫鬟。 安排过后，墨院是恢复了平静，但是素院，热闹才刚刚开始。 ☆、005 落跑 吴姨娘本想寻个理由找小桃来细问一番的，不料小桃却自己找上了门来。 小桃入了内间，手里拎着一个包袱，伸手摸一下嘴角，痛得直呲牙。三小姐贬她做个四等丫鬟，还被赶出了墨院。她原寻思着看能不能等小姐气消了再回去求求她，或许小姐心一软就会让她重新回到墨院当一等丫鬟的。 可她万没料到连张嬷嬷和小莲小朱都被发卖了，这才认识到严重性，觉得自己再想回墨院当个一等丫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可让她乖乖的去下人房里当个四等丫鬟，她也做不到，平时她作威作福惯了，欺负低等下人更是常有的事，她怕被报复，所以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吴姨娘。 “这么说来，你被三小姐罚了？还被贬为四等丫鬟？” 听小桃简单的叙述完经过，吴姨娘和云千媚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是的。”小桃感觉到了吴姨娘冷冷的视线，心里打了个冷颤，她自己很明白自己对于吴姨娘来说，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离开了三小姐身边，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连忙又说道：“奴婢觉得小姐是一定是因为奴婢为二小姐说好话，才生气的。” 吴姨娘对于小桃刚才说的话，她是信的，但是她现在拿不准云千墨究竟是什么意思。 “吴姨娘，奴婢觉得三小姐今晚只是一时冲动才惩罚奴婢的。” 小桃眼尖的看出了吴姨娘的犹豫，她没敢提今晚三小姐的眼里的寒意，而是利用吴姨娘的犹豫故意误导她，三小姐只是一时冲动，等三小姐冲动过后，她还是有机会回到三小姐身边的。 “希望是吧。”吴姨娘点了点头。小桃毕竟是从小跟着云千墨的，说不定某天云千墨真的会重新把小桃要回墨院呢。 “小桃，你从小就跟在三小姐身边，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同了？”吴姨娘问出心中疑惑。 “依奴婢所见，三小姐还是和往常一样。”见吴姨娘刚才点头就代表自己可以留在素院了，她聪明的不说下去。 当真如此么？吴姨娘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踏实，却也没再问什么，而是吩咐道：“既然这样，你暂时留在素院吧，先跟着秋香和秋云吧。” 原本小桃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唇舌才能留在素院的，可现在见吴姨娘这么好说话，就认为自己对吴姨娘还有利用价值，于是拿起乔来，“吴姨娘，这恐怕不妥吧，奴婢本来就是三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如今被罚也是因为帮二小姐说话，现在您让我和您的二等丫鬟挤一个屋里，奴婢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屋的。” 云千媚见一个被贬的丫鬟也敢拿乔，不屑的说道：“三meimei本就把你贬做四等丫鬟，现在让你暂留素院当个二等丫鬟，你倒还觉得委屈了？” “既然这样，那奴婢去下人房好了，也好过被二小姐看不起。”小桃不服气的说着，很是不满云千媚现在的态度，想当初她跟在三小姐身边时，云千媚经常讨好自己，还不时的送个手镯银子之类的笼络她，现在这样不屑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