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村子里的小孩子四处在雪地上奔跑，嘴里不断唱着儿歌。 卫乐打开院门，终于雪停了。他开始拿着铲子把雪铲到路的两边，把到村子这条路铲出来。 “真不知道这些孩子哪来这么精神，在雪地里也能路。” 回家后肯定免不了被大人收拾。 “乐少爷，这是夫人让熬的姜汤，你先喝一碗再铲。” 一名下人从餐盒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让卫乐喝下。 “好了。” 一口气喝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 李大海也喝了一碗，他和卫乐则带着两名男仆一起铲雪。因为有先生的吩咐，男仆他们到不敢拒绝。 可以说卫乐已经成为柳家的少爷，古代自来都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信念，所以卫乐也算得上是先生和师母他们的孩子，在他们没有亲生子的情况下，死后也可以给他们摔盆的人。 估计以他们家老爷和夫人的想法，以后继承老爷家产的就是卫少爷了，他们对于卫乐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如果老爷和夫人还有家人和族人的话，肯定轮不到卫少爷继承，但事实上两人都没有了别的亲人，所以他们才会把卫少爷当成是自己孩子般来教养。 这些天卫少爷都跟在老爷和夫人身边，听他们教导一些必须知道的事，比如送礼的学问，为官之道等。 这些都是卫乐欠缺的，经过系统的学习后，为人处事方面大有涨进。特别是古代的忌讳很多，卫乐以前都不知道，有人教他学的很认真。 虽说先生是寒门出身，师母也只是普通官宦人家出身，但两人一个在官场混了二、三十年，一个在夫人圈内交际了几十年，知道的总是比卫乐要多，自然可以教他怎么为人处事。 要铲的雪不是很多，在几个大男人通力合作下，很快就铲好了堆积在路边。 脱下手套卫乐搓搓手，然后扛着铁铲回家，身后跟着李大海几人。 “秀才公请等一等。” 里正带着几名族老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喊。 “嗯？” 卫乐回头，把铲子放在地上，手搁在顶端的木头上。 “里正和几位族老怎么过来了？” 虽说现在这一身打扮不太适合他的身份，可这个时候里正几人也没人心情注意到这些。 “秀才公，不知……” 看了看卫乐身边的人，里正脸上很是尴尬。 “你们几个先回去，跟先生和师母说一声，我很快就回来。” 卫乐把铲子递给李大海，让他带回去。 “是，少爷。”李大海几人看了看里正和族老，接过铲子往卫宅而去。 “行了，人走了说吧。” 卫乐把手揣进袖子里，虽然有手套戴着，一停止活动手指便慢慢开始变冷。 “秀才公，以前都是村子里的人不懂事，冒犯了秀才公。希望秀才公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大家这一次。” 一听要用自己家的孩子去换，村民们立即把养在家里的亲戚家的孩子送了回去，也不管亲戚当时有什么反应。自家孩子的名额都快没了，哪里还管得着亲戚家的。 人性在这一刻显露了出来，村子里有许多村民与自家亲戚结了仇，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 当然也有聪明人，不急着把孩子送回去，而是跟亲戚们商量，先让自家的孩子学，等他们家孩子学会儿，再教亲戚家的孩子，这样一来秀才公应该也不会有意见了。 想了想之前自己冒然把亲戚家的孩子养在自家的行为，那些明事理的村民立即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之前做出来的事太不应该了。 “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卫乐也知道这事后肯定有村民对自己有意见，他们不会跟自家亲戚闹僵关系，但却会把仇记在卫乐的身上。一旦卫乐有一天有什么事，说不定背后他们还会落井下石呢！想到这，卫乐就想抚额，他当初的这个决定是不太过冒失了，也许应该在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后再提出这个建议，搞得现在反而结下了不少的仇怨。 果然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事考虑的不够周全。 见卫乐放软太度，里正和族老们终于放心了一半。也是他们太小看秀才公的年纪了，以为人家好糊弄。孰不知能在十几岁就考上秀才的人，智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情商嘛~原主肯定低下，但卫乐却不是，在智商和情商都有的情况下，他差的也只是一点经验而已。 再过几年，等卫乐熟悉了古代的生活后，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行事。处事会更加的圆滑一些，而且手段也更加的犀利，甚至在算计了对方后，估计对方还会把他当恩人。 送走里正几人，卫乐神情有一丝古怪的回到家。 “怎么了？” 师母和先生难得坐在堂屋，眼中所蕴含的担忧让卫乐心中一暖。 “没事，只是听说了一件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消息。” 本来卫乐还当听个八卦，可没想到这八卦的对象还是他认识的人，而且他有预感，对方如此行为估计是因为自己。 “能说说吗？” 师母咬线手中衣服的线，拉过卫乐在他身上比了比。 “这就要从一个月前起说了……” 卫乐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先生听完微笑点头。 “你当时那样做是对的，而且从你的描述中听得出来，他的品性还是很不错的。” 只要不为害一方，哪怕人是混了点，知道感恩，那这个人的人品就不会差。 “是的，没想到他为了报恩，居然把那几家私下说我坏话的当家男人揍了一遍。”没有揍他们嘴贱的媳妇，而是揍当家的男人，除了他是男人不好动手外，也有对方管不住自己婆娘的嘴的事。 再说了，就算背说骂卫乐的人是他们的媳妇，跟女人动手算什么事啊，要打当然就要打男人。别看他体型不是很大，却因为常年在外面混，知道怎么动手打人最痛却又不会伤人。 “我当时就没想过要他报恩，却不想被他一真记在了心底。” 卫乐站直身体，任由师母在自己身上到处比划。 “就因为你没想过要他报恩，这才更让人记在心里啊！” 师母拍了拍卫乐的肩膀，意示他可以了。 “是吗？呵，算了有机会多照顾一下吧！回头我让李叔给他送两捆柴去，家里有不少，我准备了可以烧上整整一年的木柴呢！” 再加上前两天又让人送了一车木炭过来，家里确实不缺柴火。 “你自己看着办吧！像这样有恩必报的人，平时多帮帮没错。” 先生借着机会就教育学生，见他一直点头，这才满意的放过。 卫乐松了口气，坐在师母身边，被她轻轻用手指点点额头，讨好笑了笑，这才凑过去看师母为自己缝制的衣裳。 “师母，你的手好巧。” 这样一件手工制造的衣服，上面还绣了好看的暗纹，搁到现代价格绝对不便宜，甚至可能会卖出吓死人的高价。 “喜欢吗？” 师母正绣一朵祥云，眼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这件衣服在她和几个丫头联手的帮助下总算能赶在过年前完成。 “嗯嗯，超级喜欢。” 很小的时候，奶奶也用旧式的缝纫机为他亲手做过衣服，虽然没有百货商场里卖的漂亮，却是卫乐最期待的时候，因为有新衣服穿。为此奶奶还去百货商场看过适合卫乐穿的衣服款式，回来照着样改一下就做出了一件不错的衣服。 当然因为布料的原因，看上去还是有点土啦，但卫乐并不在意。得洋洋的穿在身上好几天不舍得脱下来，甚至为了不弄脏衣服，他那几天都没舍得出门去玩。要知道平时他可是上山下河爬树，小孩子玩的他都会玩，小孩子不玩的他也会玩，总之小时候的卫乐其实真是一个调皮到让家长头痛的人。 所以他看到师母为自己做新衣服时，卫乐眼睛有些湿润，想到了年迈的奶奶坐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为他缝制衣服的场景，那时的他多快乐啊！就算不像后来能天天吃到rou，更没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可那种幸福却是卫乐愿意用一生去换的。 “你这孩子，时而稳重，时而活泼，真不知道哪个是你的本性。” 看着像小狗一样的卫乐，师母忍不住笑起来，而他的先生则在一旁抚额，有这样一个弟子，真是辛苦他了。 不过事实上先生很满意卫乐的性格，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从被赶出侯门的打击中站起来，并且还为自己安排好了前路。 死守在卫侯府没什么用，卫乐既然不想进入官场，做一名隐士倒也不错。再说卫乐自己手上也有银子，又建了这么大的房子，不缺衣少食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反倒是卫侯府的人，希望他们以后不要来求自家弟子，自己找死别拖累他人。 第18章 卫侯一家以为他们做的事没人知道，其实只要有点见识的官员没人不清楚，都在暗搓搓的等着看他们倒霉呢！只是希望不会拖累到小乐，他这个弟子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老天不要对他太过残忍。 “先生？” 卫乐和师母说完话，又拔了拔火盆里的炭，转头为师母和先生奉上热茶时，却见自家先生一脸呆滞，这很明显是在走神嘛~~ “嗯？” 扭头看向自家可爱的小弟子，有什么事吗？ “无事，请先生喝茶。” 卫乐准备的是红茶，红茶暖胃。 “好。” 端起热茶，先生喝了一口又捧着茶碗发起呆来。 卫乐没辙了，坐回师母身边学着先生的样子一起发呆。 师母偶然抬头，见这一师一生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低下头继续忙碌去了，反正屋子里有火盆也不冷，随他们摆多久的姿势都行。 大年三十这一天，卫乐一大早就起来了，整个卫宅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师母和先生都帮着卫乐一起写春联贴春联，还有红灯笼也都挂上了。 “先生喜欢白菜猪rou馅rou的，师母喜欢羊rou馅的，而我喜欢的是冬菇鸡rou馅，同时还准备素三鲜馅的。” 卫乐正在准备饺子馅，李大海则在一旁揉面。 “亲手做吗？” 师母还真没自己动手做过饺子，以前都是厨房提前弄好，守岁时直接煮了送到他们夫妻面前。 “当然哦，自己包的吃起来也更香不是吗？” 卫乐双刀剁rou，这还是他跟一个专门帮人做rou馅的大婶学的，不一会儿猪rou就剁好了。把它放进早就洗好的盆中，里面有弄好的碎白菜。 接着卫乐又开始剁鸡rou，同样放进放好了碎菇的盆中，接着又开始剁羊rou。之所以把羊rou放在最后，主要是因为羊rou的味道最腥，他怕让案板上沾上了羊rou的腥味混了味道。 卫乐不太喜欢混了味道的馅，特别是味道很重的rou，他都是分开弄的。 “晚上吃火锅成吗？不然天冷菜摆在桌上很容易就冷掉了。”吃火锅就不同了，下面有炉子烧着，一边吃一边玩，等到子时再把饺子放汤里一放，混着热腾腾的汤，吃完去睡觉保管暖和。 剁好馅，在师母和先生惊恐的眼神下，卫乐开始拌馅。先是猪rou白菜馅，放好调料用筷子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