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可惜当初的他不明白，他担起一家责任的时候才十几岁，也就是比被赶出卫家的卫乐大上一两岁，在那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会落败，从富裕变得贫穷。 所以他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吃苦，就因为他爱护自己的弟弟，想把一切好的都给他。结果常年在战场上拼博的向天哥和向老夫人的感情变弱，让她把所有的感情都转向了二儿子。向二爷则在母亲和哥哥两人的溺爱下，渐渐的变得无法担起责任，甚至最后这几年因为向天哥每次送回的银子都不少，一家人都开始享受起来，原来那个勉强守成的向二爷便变成了现在这个打着哥哥家产主意的卑劣小人。 养好一个人很难，但养坏一个却是非常的简单，向二爷不过才几年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且看起来还越来越蠢，可见养坏一个人有多么的容易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卫乐和向天哥同时站起来，而守在两人身边的易锋和程勇则率先走出去探明情况。 “怎么回事？” 卫乐擦了擦手，他和向天哥一边聊天一边吃螃蟹，另外两个人倒是一口没吃，全给他们拆蟹了。 “天哥的娘在程宅外面闹着要进去，被程宅的看门人给挡住了。” 程勇看了眼向天哥，发现他脸上的笑容淡去，眼底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风暴蕴含在其中。 “真是怪了，她去程宅想干吗？” 刚才还在说向家的事，结果向老夫人就这么给力，真是比曹cao还快啊！ “让人打听了，向老夫人想吃螃蟹，又嫌天哥送去向家的螃蟹不够肥要管家重新买过，结果向家每日支出的银钱都有定数，她又不想自己拿钱出来……” 易锋说到这就住了嘴，但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是啊，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呢！不就是想让向天哥替她付钱嘛！ “我想不是螃蟹不够肥，而是她想弄银子吧！” 倒是卫乐看得明白，向天哥送去的螃蟹是卫家庄子自己养的，绝对个大蟹肥。估计她以前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螃蟹，要知道这蟹种可是皇帝专门去澄阳湖抓的，养出来的螃蟹不仅个大，而且味道还很捧。如果这样的螃蟹都不够肥，真不知道以前向老夫人吃的螃蟹有多好，难道比皇帝吃的还要好不成？ “……”向天哥经他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 不仅是他，就连易锋和程勇也明白了，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向老夫人是没事找事，存心不想向天哥好过。却不想人家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打碴，弄银子才是真的。 “你现在要怎么办？” 卫乐看着他，让向老夫人继续在外面骂？ “随她吧！身为人子，我是管不了她了。”向天哥无力的靠在程勇怀中，他真的想不到自己一时心软让人把他的那份螃蟹送给亲娘，结果却引来了这样的纠纷。 “哈。” 别说卫乐不信，程勇和易锋都不相信。向天哥对他娘和弟弟特别的心软，就拿这一次的事来说吧！ 因为心疼向老夫人和弟弟，把卫乐送给他和程勇的螃蟹分了一半出来送到了向宅，就是想让他娘尝尝这以前从没有吃过的螃蟹，毕竟以前向天顶多算有些小钱，很多东西不是说向家吃不起，而是他们没有这个门路，想吃也弄不到啊！ 所以他一心软，就把螃蟹送给了向老夫人。给了她一个错误的讯号，让她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又可以拿捏，于是便主动跑到程宅前闹事，想借机弄些银子出来。 “我真不会再管，你们就信我一次吧！” 向天哥知道自己这话太过苍白无力，但他也算是被亲娘伤透了心，以后向宅是向宅，他是他。向老夫人他会养，等她百年之后弟弟一家便和他没有关系了。 再多的感情，再心软的心，经过一次次无情的折磨也渐渐心冷，向天哥也清楚他不能向纵容下去，不理不睬便是最好的结果。 每个月他还是按理送银子，但除此之外别的再也没有了，包括以前的节礼。甚至连每年必送的重阳节礼他也跟卫乐取消了，显然这一次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和向家划出分隔线。 “最后一次。” 卫乐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完了就让金管家把向天哥订的菊花饼取消了，让了他这一百个，卫家人也能轻松一点。 现在卫家每年不光是月饼就要送出几千个，九月的菊花饼也同样大受欢迎。这是大小雪自主研发，卫乐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半点。结果做出来的菊花饼不仅样子好看，味道也是超一流。就连皇宫里的那位也跟他订了不少，说是重阳节没有这菊花饼都不圆满了。 卫乐看完信，直接回信把人讽刺了一通，说他过了几十年不圆满的重阳礼，没想到这老了居然还能圆满，真是可喜可贺啊！！ 第143章 自然皇帝看到信后又成了河豚，但论耍嘴皮子，他还真不如卫乐，所以这个暗亏只能吃了。 正好大小雪又送来了新的菊花饼，这是她们姐妹俩新尝试的口味，饼皮是用菊花和面粉揉制的，但馅却是用蟹黄做的，为了怕蟹性寒，她们还在里面加了生姜。但生姜的味道有些辣口，所以她们就想方设法，把姜味掩去了，做出来的新菊花饼味道居然很不错，卫乐决定这几天就把它们当零食吃了。 “给少爷我包几个，真是太好吃了。” 卫乐一挥手，表示两人做得好。 “金管家，赏两人一人五两银子，以后这样的东西可以多发明一点，哪怕我们的手艺比不上皇宫御厨，但我们也有我们的长处，我要让皇帝羡慕死。” 小气的卫乐记住了皇帝故意写信馋他的事，在信中把御厨们的手艺夸了又夸，卫乐就这样记恨上了。 回头他要写信给皇帝，把这新的菊花饼写上去，他也要馋皇帝。并且决定今年的重阳节礼不送新品的菊花饼给皇帝，气死他。 “嘻~是，多谢少爷。” 大小雪捂着嘴偷笑，她们的少爷啊，有时候真是孩子气呢！ 不过大小雪也希望自己的手艺能够精进，不说超过御医吧，这肯定比较难。毕竟他们学的是很多代皇家累积出来的御膳菜谱，她们学的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这两者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但是在做面点方面，她们偶尔也能做出让御厨们惊艳的点心。 于是通过皇帝，双方有时会交流一下做点心的心得，到是让大小雪得到了不少点心方子。虽然好些食材因为地域和条件所限拿不到，但两姐妹也想出了替代物，结果做出来的点心味道居然也很不错，说明她们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可惜两人不能进宫，不然好几个御厨表示想收她们为徒呢！ 卫乐看完信直接打了回去，表示他家的大小雪不给人做徒弟。想要收她们为徒，有本事你们自己出来，大小雪才不会进宫呢！ 能够和大小雪联系的御厨们全都是皇帝的亲信，他们嘴巴比什么都严实。所以对卫乐的事虽说不是特别清楚，但也知道他们的皇帝主子有一个忘年之交，而且这两个身份并不对等的人感情还特别的好，经常一言不和就在信中吵架，让周围的人无可奈何。 甚至还把皇家秘传的菜谱挑了一些让他们写下来送给对方，这是真的把对方当成是知交好友，这才会分享菜谱，甚至还会在信中和常人一般的吵架。 不过对于卫乐说要他们出宫去收徒弟的话到是有一位御厨记在了心里，以他的年纪过不了两年就得出宫了，正好无子无女养老送终，收两个徒弟到是不错。 至于宫中收的徒弟，那是为了传承，可不像大小雪是自己的关门弟子。而且等他们出宫，估计自己早就成了一杯黄土，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所以老御厨在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等他出宫时可算是吓了一批人，不过最后皆大欢喜就是了，特别是卫凡这个超级大吃货，甚至买了几挂鞭炮在外面放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吧！ 卫乐参加了科举，虽然他没写信给柳大人和皇帝说，但两人都是早就清楚他今年会下场的人，自然早早的派人在这片地方守着，卫乐一出考场这消息就送到了京城。 皇帝这一次派了一位最公正，学文也最好的主考官来卫乐他们省监考，就怕有人私底下弄鬼，妒忌贤能让卫乐落榜。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明明学问很好的人落了榜，而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却神奇般的中举，这种考场舞弊案几乎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皇帝可是深有感触。所以他也格外的厌恶这些人，为了他们的一己之私害得许多青年英才落榜，却为朝庭挑了一批没有真材实学的废物。 皇帝怕这样的事落在卫乐身上，所以这人选是挑了又挑，这才挑了现在这位主考官。这位主考官确实像皇帝知道的那般公正廉明，他虽然知道卫乐却没有对他有什么特殊照顾，只是在看到他的文章时露出了欣赏，对于某些一直给他打暗号想让他把解元位置换人的人，他一直采取了无视的态度，最后强硬的把解元定给了卫乐。 不说他的身份，但凭这份才气卫子乐就配得上解元这个称呼。但真正让这位大人佩服的正是这份才气，文章言之有物，而且用词也极为精妙华丽，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给对方解元呢？皇帝派他来的真正目的主考官很清楚，他只是正直可不是傻。 柳大人在他被任命为这一省主考官时从没有私下找过他，就连平时碰上也都很正常的说话，更没有拜托他对自己的弟子多加照顾。 也许柳大人是对自己的弟子有信心，但更多的是对他有信心，相信他会正公廉明的做好这一次的主考官。 为了不辜负皇帝的信任，主考官确实做到了公正，虽然这一次的秋闱不能说百分之百的公正，但也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公正，只有少数几个被人暗中动了手脚。他看了一下，只是排名上的变动，为了不引起这些人的反弹，他只好默认了，反正举人又不是会考。哪怕是最后一名举人，他也是举人。 卫乐接而连三的有报喜之人前来报喜，卫乐让金管家所有前来报喜的人都赏了。 解元啊~~哈，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解元，只是想着名次应该不会太低，结果还是低估了自己。他没有怀疑主考官包庇自己给他好名次，因为皇帝早就在信中跟他说了，这位主考官是个软硬不吃的人，非常的清正廉洁，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这个解元的身份来得正当，没有一丝一毫的水份。 一省解元，往往都是众人注视的对象，卫乐也不例外。不少人前来道贺，酒席摆了一桌又一桌，贺礼也收了一屋子。 卫乐看见这些东西就收烦，直接让金管家处理。 当然解秀才哦不对，是解举人几个前来他还是亲自迎亲了对方，别的人都是派了管家前来送礼，主要是这个地方太偏僻了，对方也不好亲自前来。所以这些管家都是放下礼物后就走了。 到是镇上那些大户们一个个亲自来了，卫乐只在最开始露了下面，就让金管家和易锋一起招待他们，而他自己则带着解举人几个在二院喝茶聊天吃点心，当然也让大雪小雪送了一桌席面到二院，他陪着几人用了。 解举人几个知道卫乐身体不好，便也没有劝酒，几人谈话也多是文学方面的。 卫乐对于他们的误会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正他虽然个子不算矮，将就一米八左右，但看着确实很瘦，再加上今天为了招呼一干人等，眼底也有着淡淡的疲倦，便让解举人几个误会了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这种误会对卫乐来说暂时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他跟人吃饭不必担心被人劝酒。说实在了，这酒桌文华啊，实在是伤不起，他酒量真的不行。 “卫兄，恭喜。” 解举人几个朝卫乐举杯。 “同喜同喜。” 卫乐以茶代酒，几人都中了举，虽然解秀才几个的名次非常的靠后，但好歹也是举人了。 “唉~这一次多亏了卫兄你，不然我们几个能不有中举还是两回事呢！” 解举人几人叹气，卫乐挑眉，怎么跟他还有关系。 “我等几人受卫兄的启发，再加上上次聊天卫兄不是说了作文章不能光一味的词澡华丽，还要言之有物吗？我们几个为此亲自了解了一些民生，正好这一次的文章有提到，我几人便中了举，只是名次太靠后。” 解举人几个说到这有些淡淡的窘迫，毕竟和卫乐这个解元比起来，他们的名次太低了。这也是他们为何不在自家摆酒，而是跑来卫乐跟卫乐道喜的原因。 几人可以说是掉着尾巴中的举，要是这一次录取的人数再少上几名，他们就和举人这个名称无缘了。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名次靠后就不算举人了吗？不管是第一名还是最后一名，他们都是举人，几位又何必太过放在心上。真要觉得难为情，会考时好好努力不就成了吗？你们安下心来再读个几年去参加会试，哪怕不中也是一个经验，中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嘛~” 卫乐知道几人都有当官的想法，这是天下所有人读书人都有的想法——除了他。 其实这几人能入下身段主动去了解民生民事，还挺让他意外的，不过这也是他们的缘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他们不能放下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去了解，自然这一次的秋闱没有他们的份，以后估计也没有。 所以他们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缘自于他们自己的努力，卫乐觉得这些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可交的地方。 只是他这人爱清静，偶尔一次聚会还行，次数多了他可受不了。 好在解举人几个也知道卫乐爱清静，一般的事也不会来打扰到他。 几个吃过酒后站起来告辞，卫乐派了马车送他们回去，还一人送了一篓子螃蟹，把几人高兴坏了。 他们再没眼界力也看得出来，这螃蟹又大又肥，可是稀罕物呢！ 第144章 以前他们只能买一些差的便宜的螃蟹来吃，真正的好螃蟹他们可没吃过。这螃蟹不仅自己可以吃，还可以用来送人，正好是秋高气爽的时候，虽然重阳节已过，但这吃螃蟹的风头可没有淡。 卫乐送走了解举人几个，这才慢慢踱回了二院。他要去换身衣服，虽然他没有喝酒，但身上也沾上了酒气。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卫家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看见卫乐进来，立即拱手的拱手，弯腰的弯腰，全都跟他道喜呢！ “同喜同喜。大雪小雪，酒席上剩下的菜你们怎么处理的？” 卫家今天来了不少人，不仅有李村的村民，还有镇上的人，酒席摆了将近十桌。 “村民们不嫌弃，捡了捡让他们带回去了，好歹也给家里人添个菜。”卫家禁止浪费，所以平时大小雪煮的饭菜都是刚刚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剩菜剩饭之类的。但是今天不行，来的是客人，这酒席不能太差。大小雪差点忙晕了头，还请了一些村妇前来帮助，她们离开时大小雪把厨房里没有动过的菜让她们带回家，算是谢礼了。 这份谢礼对农村的妇人们来说可算是厚重了，好几碗rou呢！拿回去混着其它的菜再炒一遍，可以让全家人好好的吃上一顿，甚至用井水澎着可以吃上几天。 “今天辛苦你们了，大雪小雪，你们再辛苦一下，整上两桌子菜，我们自家人庆祝一下，我刚才一直陪他们聊天，什么也没吃。你们估计也是一样，光顾着忙了，难道不饿吗？” 卫乐对众人说道，只见大家果然摸着肚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