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所以不要觉得卫乐对不起子浩，他有哪点对不起了？不过是没把对方当心腹，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带着夏琝住进主持的院子，卫乐隆重的给他介绍了自己在主持院子中的房间。里面摆设除了一些书本和经书外，基本上也就是一些常用的物品，不过还是看得出这些东西经常有人收拾，上面没有一丝灰尘。 “智能，谢谢你。” 卫乐知道替自己打扫房间的人是智能，现在他已经从一人小包子长成了大包子，正朝着少年方向发展。 “阿弥陀佛，这是小僧应该做的。” 智能怀中抱着卫乐给他的书籍，甚至还有一张琴。 不要以为僧人就不会弹琴，僧人的琴被称之为僧琴，之前智能因为年纪小，卫乐送了他一张小琴，现在年纪渐张，自然要送一张正常尺寸的琴给他了。 琴不算名琴，却是一张好琴，花了卫乐上千两银子。 当然这事他不会跟智能说，只告诉他这是自己赠他的，千万不能拒绝，要好好爱护。 “是，智能会好好爱护它的。” 智能重重地点头，这张琴便陪了他一身，直到他坐化这琴被收入了金佛寺的宝库之中。 智能琴棋书画启蒙皆来自于卫乐，他打算趁着这一个月让夏琝给他好生补补课，毕竟在琴棋画上面他没什么天赋，一切都只是平平。 “你又让我免费教人。” 夏琝被拉着做白工不高兴了。 “当我求你啦！” 卫乐作揖，向夏琝了一礼。 “算了算了，你都这样说了我答应就是。” 夏琝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要答应啦！好在智能非常的乖巧，教了几日夏琝便喜欢上了这个徒弟。 “这小和尚天赋不错啊，虽然比不上我，但讲解几次后就能掌握要领，很不错。” “你教得好啊！”卫乐给他戴高帽，果然夏琝一听便笑成了一朵花，教智能时更起劲了。智能不用考科举，很多识字他只需要懂就行了，所以学起来反而比李梓四个在这上面更轻松，特别是他天生的豁然，画出来的画和弹出来的琴都带着一股平和之气。 下棋时棋中也不含杀意，反而平平淡淡就如同他的人生，带着一股慈善。这样的棋本来会让夏琝不喜，但考虑到对方是和尚夏琝便没有了脾气，他总不能要求一个和尚喊打喊杀的吧！何况人家这样才是正常，反而棋中藏有杀气和争胜之心的和尚他才该担心这样的人会不会为害一方。 如今卫乐的高冒子给他一戴，夏琝立即高兴的找不找北了，对教导智能一事充满了热情，就每天的药都没能阻止他当先生的兴致。 “又喝药，卫子乐我们打个商量好吗？” 看着面前散发着苦味的药，夏琝转头看向正在抄写经书的卫乐。 “不好，快点喝，别那么多废话。”卫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说道。 “为什么上山后我反而要喝药，每天还要去池边泡脚？” 虽然莲池边的风景很不错，可那一群游在池边的乌龟和金鱼就让他胆颤心惊了。 “以后告诉你，你要是拿我当朋友，就照做吧！我总不会害你不是？” 卫乐搁下笔，把一张写好的经书放在一边晾干。 “这我相信，谁都有可能害我，只有你不会。” 连亲生儿子为了皇位也会朝父亲下手，只有卫乐永远不会害他，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信我就好，所以你乖乖照做，时机到了我便告诉你，总不会害你就是了。” 卫乐站起来，把抄好的经书一页页按照顺序叠好，在抄经时他为了好分辨，会在页角写数，这样即便是不小心弄乱了也好整理。 “好，我照做便是。” 夏琝总算不再问，乖乖端着药碗一口饮下，果然没有半点怀疑。 “帮你抄的经书已经抄好了，回头供在佛前七七四十九天我再来取，到时你每天拿着经书念上一遍，为你也为先后吧！” 卫乐不信神佛，但夏琝信啊，他自己的字也还不错，但却不如卫乐抄的经书效果好。再说他和卫乐的关系谁跟谁啊，他是自己的知交好友，请他帮忙抄经也说得过去。 卫乐的经书读之可宁神静气，是上上等好经书，前来求的人不少，可惜主持是个小气鬼，只给一些亲近之人，外人来求要没有特殊的理由是不给的。 好在他老人家能掐会算，哪些人能给哪些人不能给心里一清二楚，倒也没有让人心生不满。 夏琝直到这一次上山居住才知道此事，于是便求着卫乐帮他抄经，卫乐被他缠烦了只好答应，如果一来他平仅要给主持抄十本经书，还要给他抄三部，一时间卫乐都被困在房中抄经，反而没多少时间陪夏琝在寺中游玩了。 好在夏琝也知道卫乐是因为他才没时间，方没缠着卫乐带自己四处游玩，不过卫凡不惨了，天天被他叫在跟前使唤来使唤去的。 因他不满卫凡煎的药，虽然知晓是卫乐的吩咐，他不能找卫乐麻烦，但他可以从卫凡身上找回来。好友舍不得凶，这卫凡就不一样了，骂他也不敢还嘴，只苦了卫凡天天被使得跟狗一样跑来跑去，夏正阳想帮忙还被夏琝喝止住了。 “不准帮他，你要帮他我会很生气的。” 夏琝瞪着夏正阳，敢帮忙回头别怪他给卫凡穿小鞋。 难道你现在就不是在给卫凡穿小鞋吗？正在房中抄线的卫乐听到夏琝的话抽了抽嘴角，随即丢开不理。 夏琝虽然把卫凡指使得团团转，但其实也就让他跑跑腿，这对卫凡来说并不困难，只是麻烦了一点不得闲而已。至于为啥夏琝只找卫凡麻烦，煎药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原因还是觉得他视如半子的夏正阳被卫凡这个狗尾巴草给糟塌了。 只要不伤害到卫凡，卫乐暂且是不会管的。 “少爷，你管管夏爷好不好？”卫乐不管，卫凡可受不了，于是便来求卫乐。 “小凡子啊，夏爷是谁都能管的吗？” 卫乐歪着头看他，夏琝又不曾做错事，而且还是卫凡的半个主子，虽然现在他被赐给了自己，但夏琝毕竟是卫凡曾经的主子和夏正阳现在的主子，加外他自封的半个父亲，卫乐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为难卫凡？人家夏琝可是说了，他要替儿子看看卫凡这个儿媳妇合适不合适，要是不合适便让夏正阳重新找一个。 “谁说的，少爷你就可以。少爷，你帮帮我吧！”卫凡现在被夏琝指使着都没时间和夏正阳说句话了，等晚上回到禅房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而那时夏正阳还在守护夏琝，他回来后自己都睡死了，可怜他们一对夫夫，好几天没正经说过一句话了。 叔可以忍，婶婶也忍不住了，于是他便来求卫乐。 “别拉我，经都给你拉坏了，你看。”卫乐指着纸上的一笔墨迹。 “嘿嘿，小的这是太过焦急了，少爷你就答应我吧！”被卫乐一说卫凡终于放开卫乐的袖子，只见僧袖也被抓皱了。 “你啊，这般心急，这件事早晚也要解决，你不趁在山上这段时间讨好他，难道要让他讨厌你一辈子吗？亏你生得一副聪明像。” 第216章 卫凡也不是不懂事，夏琝只是觉得他太过跳脱，想给夏正阳找一个能照顾他的知心人，在这一点上卫凡显然是不合格的，那怕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也不行。 “当然不，正阳最听他话。少爷说的对，我是应该讨好夏爷，不然他恼了让正阳不许理我，为难的还是他。” 卫凡一听便觉有理，想了想便回去继续听夏琝使唤，只是在做事时更加用心，偶尔还从山上摘些野花回来装扮夏琝的禅房。 别看这些野花不值钱，但卫凡的这份心意还是挺让夏琝满意的。以前他的房间何曾少过这些花花草草，珍品花卉更是数不胜数，可是自从来到卫宅后，只有山庄有无数鲜花让赵按摘来插在房中欣赏。卫宅除了果树还是果对，别的花草一概都无。 而上山后就更不用说了，寺中可没有这些鲜花，唯一有的花谁敢去摘？不想要命了吗？因此卫凡送的哪怕是野花也让夏琝心情不错，一高兴便对他使唤的少了些，也让夏正阳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了。 见到好处，卫凡更高兴了，使足了劲讨好夏琝。这下子倒好，不仅他能轻松点，夏琝也挺高兴的，回头还跟卫乐说卫凡人不错，总算开窍了。 “是是是，他开窍了，你都快说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卫乐正在做晚课，结果夏琝冲进来拉着他说话，这下晚课没时间做了，听他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可恨的是夏琝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卫乐见状只能阻止他。 “口渴不？” 倒了杯茶给他。 “谢谢。”说了这么久的话当然口渴了，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还要。”把杯子递给赵安，他可不会再让自己的朋友倒茶，这种事应该让下人来做。 “主子，请喝茶。”赵安接过杯子倒满，又双手捧到他面前。 “好了。” 两杯水下肚，方才满意地说道。 “是。”赵安退守在一旁，看着主子和他的朋友谈话。 “行了，你到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卫乐一手转着佛珠，一手轻轻敲着木鱼。 咚咚咚，明明只是随便敲着，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节奏感，听得人好想睡觉。 “奇怪，我好想睡啊！啊~~” 夏琝打了个呵欠。 “那就去睡吧，天色不早了。”卫乐闭上双眼，手中木鱼变得更有节奏起来。 “那行，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卫乐这才睁开眼静静看着桌上摊开来的经书，然后便继续晚课。晚课被打断，他现在要补回来了。 在金佛寺，他每天早中晚的晚课都要继续，这是主持的要求，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 甚至有时候他整个晚上都在打坐，一开始坚持不了整晚，打坐到一半就躺下来睡觉。现在已经可以打坐到天明，果然人都是需要习惯的，渡过了最初的不适，他现在坐下来就能让自己静心。 功也罢，名也罢，权势金钱也罢，不过是过眼云烟。卫乐虽不信神佛，但也受了一定的影响，比如对功名权势金钱等看得更淡了，但他也知道这些是在世间生存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幸好他有夏琝这个好友，也有先生那样的高官师父，所以他不用出仕也不担心被人欺辱了去。 做一个乡间地主，过着悠闲的生活，再有深爱之人相伴，还有什么奢求？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淡然处之，所以才让夏琝他们对他另眼相看吧！ 一个人有才有能，却不爱权势名利金钱，说他爱财却又不见他揽财，甚至还经常拿钱出来做善事，这样的人说实话夏琝有时候都快觉得他成仙了，哪里像凡夫俗子。 但其实卫乐是真俗，他喜欢吃rou喜欢玩，还喜欢和易锋一起约会，甚至还养一堆动物，遇事搞不定时还喜欢耍赖，这样的人说实在的他就不是一个圣人，不要说什么仙了，偏偏他在外人的眼中刷足了好感，世人都当他是大善人，但要卫乐自己来说，他觉得这不过是对得起本心罢了，离什么大善人圣人远着呢，谁都有可能是，唯有他不可能。 起码他就不太能做到以德报怨，人家打了他的右脸，他只会上去踹上几脚，不可能把自己的左脸再伸过去让人打，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所以什么圣人什么大善人，这不过是外人给他的称赞，反正卫乐自己是没有承认过。 但奇怪的是除了他自己，所以人包括易锋夏琝在内，全都是这样认为的，他感觉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自己吗？感觉好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啊！ 虽然卫乐不认同他们的说法，但架不住认同的人太多，最后卫乐在众人的心中就成了一个大大大大善人，就算有人说他不好也没有人相信，反而觉得这人是在污蔑卫乐，大家挽起袖子教他重新做人。 不知道卫先生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偶像吗？敢说卫先生坏话，打不死你哦！甚至还有有报官，官府也有趣，果断的把人抓去牢里吃几天免费的牢饭，出来后他们再也不敢说卫乐的坏话，哪怕心里恨卫乐恨得要死。 其实卫乐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对方看卫乐不顺眼而已。这世上有许多的妒忌都没有理由可言，全是自来于人的内心，甚至说出来都让正常人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偏偏妒忌就是这么奇怪的事，说来就来理由什么的不需要去找，对方自己会给自己一个妒忌的理由。 以上都是闲话，把话转回正经上面。说话卫乐每天在山上念经吃斋，夏琝除了念几句经外，还要额外喝药和泡脚，不过十来天气色比以前就要好上许多。明明在山上半点荤食没沾，结果气色反而好过以前，夏琝怎么也想不透。当然赵安倒是猜出了一点，无奈他不懂医术，卫乐和卫凡又瞒得结实，夏琝也非常信任卫乐，让喝药就喝药，让泡脚就泡脚。 赵安一开始是反对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看到自家主子面色好了后就不再深管，只是在卫乐要求每天需得让夏琝泡脚时，他会主动提醒夏琝不让他忘记。 甚至卫凡把药端进来时，他也会捧着给夏琝让他喝下。自家主子不疑卫先生，他做为下人自然更没有理由怀疑。而且他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主子这十来天的变化，不仅精神气足了，就连白头发也渐渐没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居然有这么大的奇效，能让人返老还童。当然这形象是夸张了一点，但也说明问题了。 夏琝自己也感觉到了，他最近天天在寺中游玩，居然没有一丝劳累，往年走这么多路早就疲惫不堪，不像现在每天除了累一点外，别的都很正常。 夏琝也不是蠢，渐渐察觉到了卫乐和卫凡的用心，所以在他们再奉药上来时便一口喝下，什么也没问。正如子乐所说，等时机到了他不问对方也会告诉他，现在问了不过是白问白了，子乐的口风有多紧他比谁都清楚。 卫凡又只听子乐的话，哪怕是用严刑也逼出不他想要的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