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这次秋狩真是美女云集，让人艳羡不已。” “你就别羡慕了，你是没机会去的，还是老实回去卖你的烧饼吧。” “哈哈……” 围观的百姓虽然不能亲眼所见，但是在这里围观着，看着那些马车声势浩大的经过，也觉得很不错了。 此刻，那个被蝴蝶环绕的马车内。一个身穿白色裙裳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眉目如画，恍若画中走出。在她身边伺候着的丫鬟冬歌都有些看失神了，小姐真是美。不仅美，而且身上还带着独特的香味，即使已经伺候这么久了，有的时候看着自家小姐还会走神呢。 因为出生就身带异香，长信侯赵业就给这个女儿起名赵香。 赵香眉间画着妖娆清艳的梅花标记，整个人仿若嫦娥一般，如此美轮美奂。 冬歌心中想着，小姐这幅容貌，这样的奇香，若是被圣上看到了，怕是会称为宠妃。宫中那位盛宠无限的李贵妃，怕是要成为历史了。 ☆、105 赵香 沈玥今日很早就起来了，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一两个时辰了，却还没到地点。实在是人太多，马车前进很慢。这般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沈玥犯困的打了个哈欠，萧御看到伸手将她捞进怀中，先揉了揉脑袋，这才将她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应该还有一两个时辰，先睡一会吧。” 竟然还要那么久，沈玥放弃挣扎了，靠在萧御怀中会周公去了。 不过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绵长了，显然是睡着了。 萧御看着，温柔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沈玥不舒服的伸手想要撇开萧御的脑袋，萧御失笑的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她能够更舒服的睡着。 砰！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收拾不及，萧御抱着沈玥的身子震了震，沈玥瞬间就被惊醒了。 “怎么了？” “前方好像发生了冲突。” 萧御淡淡道。 沈玥侧耳仔细一听，前面果然有争执声，顿时奇怪。这不是好好的走着吗，怎么就起冲突了。遂出了萧御的怀抱，往窗边靠去，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萧御看着小丫头一副爱看热闹的样子，忍俊不禁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玥没有什么反应，视线正落在前面呢。 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窦国公家的马车和于国公的马车相撞了。此刻窦国公世子手持红缨枪，正站在马车顶上，满面嚣张霸道的看向前面被撞得掉了半个车轮的于国公府的马车。 “你们家的马车质量差，可不能怪我。” 按说，于家都是妇孺，唯一的男子于国公世子于川又伤了腿，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去参加秋狩才对。于家也是这般想的，让人禀了明帝，说不便参加。谁知道那几日明帝正和窦太后斗红了眼，再看到这样的消息，瞬间不悦，迁怒的下旨，说秋狩乃是大事，只要还有一口气，抬也要给抬去。没办法，国公夫人王氏，只能让唯一的儿子坐着轮椅去参加秋狩了。没想到，还没到西山围场呢，这里就先出事了，简直被人欺负到了头上来了。 有小厮当先跳下马车，转身抬下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男子面若寒霜，身上气势凛冽，那是多年征战沙场的铁血之气。 窦康看到是残废了的于川，顿时咧嘴笑了，“原来是于国公世子啊，真是对不住了。” 窦康那就是盛京有名的纨绔，几年前在街上调戏一个民女的时候被那年刚刚夺得秋狩第一的于川撞见，狠狠的揍了了一顿。当年，于家势正旺，于川更是武艺超群，他无可奈何，只能吃了这个亏。但心中却是一直记着这个仇呢，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要报的。这不，就有了眼下的这一场了。 抬于川下马的小厮大力乃是从军中过来的，最是敬重于川这个铁血将军，如今看着他被一个纨绔欺辱，顿时怒上心头，眼睛一红，就要冲上去将那窦康教训一顿。于川察觉到他周身真气的波动，连忙伸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臂。大力回头去看于川的神色，见他嘴角紧紧抿着，面色沉沉，面有薄怒，对着他轻轻摇头。 他对于川素来唯命是从，如今自然也不会违抗于川的命令，连忙压下满心的暴躁，退到于川身后，低着头，一副老实胆小的模样。 这些变化也就是发生在瞬间而已，窦康压根没注意到。他看于川无动于衷，顿时有些气闷，但是于川好歹也是于国公世子，也不能做得太过，撇了撇嘴，重新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又重新动了起来，沈玥放下车帘，转头就问萧御，“刚刚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是？” 萧御又将沈玥扯过来，捞在怀中，将自己的下巴枕在沈玥的发顶之上，这才仔细说来，“那是于国公世子，也是个铁血人物。” “难得你对一个人评价这样高。” 不过，很快，沈玥就知道为何萧御评价这样高了。因为，于川当真是一个为国为民的铁血人物。 据说当年，才十五岁的于川在夺得了秋狩第一后，没有接受明帝的封赏，反而是自请前去北关，帮助父亲祖父一起镇守北关。 而于川也的确是个人才，在战场上短短几年，用鲜血和势力铸就了铁血之名，一守就是十年。直到几个月前受了严重过的伤，这才回到盛京救治，否则还会一直呆在北关保卫，当真是为国为民的一个好男儿。 “这样的一个英雄，本该受万人敬仰，如今却是被一个纨绔所欺，当真是可悲。” 沈玥轻轻叹道，又想起了最近明帝和窦太后不和的事情，皆因风月而起。边境的人还在拼死守卫，盛京的那些掌权者却依然风花雪月，温柔予长。这个帝国，早就已经腐朽不堪了。这样下去，迟早灭亡。都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和萧御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心中这般想着，她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看萧御的神色。 萧御却是紧紧搂着她，没让她抬头，眸中满是慎重之色。 萧国已经出现了乱象，当权者奢靡昏庸，背后那想谋朝篡位之人已经开始行动，多番出手，如今盛京越发乱了。不知道何时，萧国会大乱。他还需要再多做些准备，以确保能够在乱世也能保小丫头无虞。 虽然看不到萧御的神色，但沈玥也敏感的察觉到了萧御的几分心绪， 到了萧御的几分心绪，就好像是如今动荡不安的局势一般。沈玥伸手回抱着萧御的腰肢，将身子深深的依偎进他的怀中。默默的诉说着，无论环境如何变，她的心也不会变的。 萧御眸中似喜似悲，喜的是能够遇到小丫头，悲的是在这样乱世将起的时候。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来守护这段感情。 马车缓缓前进着，终于在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到了西山围产内。 马车停下，众多下人下了马车，主子们在车里休息，下面的人则是找到自家被划的区域开始搭建帐篷。 将近午时，各家都安顿好了，明帝传话下去，让大家到前面的平地集合，一起用午膳。 沈玥被萧御扶下马车，伸手悄悄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腰肢，这才抬头去看，发现这里的帐篷搭建乃是环抱形的，等级极为分明。根据地位权势，一圈圈的往里面搭建，位于最中心里面，被众多帐篷所包围的就是明帝和窦太后的帐篷了，一副众星拱月之势。 此时，设宴的地方，也就是中心位置明帝和窦太后帐篷的前方平地上，已经设好了长案桌椅，有漂亮的宫女穿梭其中布菜。 沈玥和萧御就坐在晋王和顾王妃身后的位置，此刻桌子上已经摆好菜肴，皆是新鲜的野味。 看沈玥面有疑惑，萧御在一边轻轻解释道：“这些乃是昨夜就命御林军先行出发打的猎物，让贵族们先做品尝，好激发大家的斗志，在接下来三日的围场狩猎之时，能够夺得好名次。而且，既然到了西山围场，这里到处都是食材，再吃从外面带进来的食物，就有些枯燥单调了。” 沈玥听了，轻轻点头，看着桌子上颜色漂亮，香味浓郁的鹿rou什么的，觉得自己还真有些饿了。不过，此时明帝和窦太后还没有到，不能先吃。 约莫半盏茶后，明帝和窦太后终于是到了，两人一起到来，面上带着适度的笑，在中间上首的位置坐下，看着倒不像传闻中的失和模样。 明帝坐下，全场扫视一周，顿时笑着说道：“一年一度的秋狩之日终于到了，今次，不知道哪位精彩绝艳的儿郎会夺得秋狩第一呢？朕承诺，这次夺得秋狩第一的，将会封为白虎将军，赐御林军副统领的职位。” 下面的贵族少年们听了，纷纷咋舌，这样的赏赐从来没有过。虽说往日对于夺得秋狩第一的人，往往皆是前途无量。但那都需要一些时间，帝王会带在身边培养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再安排职位，赐予官爵。如今却是直接就封赏这样高的职位，而且还是有实权的，当真是罕见。 只是，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下面的人纷纷喝彩起来。 明帝说完，就让开宴，中间是漂亮的宫娥在表演歌舞，两边的官员贵族们已经开始吃饭了。 而明帝此刻暗暗的和窦太后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到底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将先前的不愉快给揭过了。说到底，权势对于两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身边的玩意儿，动一时之怒可以，但若是影响到大局，动荡国之根本的话，那就实在不值得，也没有那个必要。只是，发生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两人心底都有了疙瘩。如今势均力敌，为了手中的权势稳固，权宜之计是暂且放下，等它日东风压倒了西风，亦或是西风压倒了东风，那情况又未可知了。 中间的宫娥表演完毕，这时候长信侯赵业走到中间来，“微臣长信侯赵业参加陛下，参见太后。值次一年一度秋狩佳季，微臣的小女赵香想要为陛下和太后献舞一曲，望能博陛下和太后一乐。” 明帝听了，单手微微支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准了。” 每年这个时候，总会有官员信心满满的让家中女孩上来表演。运气逆天的，被帝王看中，接进宫中，就是一步升天了。再不济，被其它世家贵族看中，也是一家主母。因此，每年这样的时刻，都是各家贵女大展拳脚的时候。 就说如今在宫中养胎的李贵妃，当年也是秋狩的时候，一舞惊鸿，勾了明帝的心，被接进宫中，一路盛宠不衰，如今成了后宫中的第一人。它日诞下皇子，位列中宫，也是极有可能的。 赵香微微垂着头，莲步缓缓，到了中间的平地。 “臣女赵香给陛下和太后请安。” “免礼，起身吧。” 赵香缓缓起身，众人的眸光顿时落了过去。 一身白衣翩翩，仿若飞仙，青丝如瀑，及至腰下，面上覆着一层薄纱，绝美的容貌若隐若现。额间一朵青燕的莲花，让赵香整个人看着似仙若妖，越发蛊惑人心。 “呀。” 却是，突然有人惊呼出声。 因为，众人看到，竟有几只蝴蝶飞到场中，绕着赵香翩翩起舞。 这样的一副画面，简直匪夷所思，明帝的视线一直落在赵香身上，嘴角是饶有兴致的笑意。这样神奇的美人，倒是可以招进宫中，也是不错的乐子。在明帝看来，赵香这样的所谓自带香气，只是用来勾引他的手段罢了。 赵香双足轻轻踮起，开始舞动。翩若惊鸿，宛如飞仙一般，明帝的视线专注了几分。对于那轻轻薄纱下的面容越发好奇，若是此刻美人就在怀中，他定然会掀开那面纱。果然容貌绝艳的话，他自会疼惜一番。但，若是容貌一般，却又这般故弄 又这般故弄玄虚的话，那他也没有那般好的性子。 正这般想着，突然远处一阵风吹过，赵香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落，在空中飞了几下，最后落在了明帝的桌案前面。 “啊……” 围场之上，再次传来了惊呼的声音。明帝正伸手捏着那白纱，鼻尖有淡淡的清香缭绕。听到周围的惊呼声，很是不耐，这些人怎么总是这般大惊小怪，不悦的抬头看去，就看到赵香正好一舞结束，容貌尽收眼底。 如柳的眉，清纯如小鹿懵懂的眼，精致如画的容颜，眉间清艳的梅花，整个人既有仙子的美貌出尘，又有妖精的妖娆妩媚，直要勾了所有男人的心去。 明帝捏着白纱的手一抖，眸中一片痴迷。心中已然下了决定，这个女人只能是属于他的。 “真是个美人。” 沈玥也忍不住夸赞道。 “有我美吗？” 萧御凑过头来，酸酸的问着。 “当然没有，你才是我心中最美的。” 沈玥说完，才反应过来，这角色似乎颠倒了吧。晋王世子竟然沦落到了和女子比美的地步，且还极为愉悦。 接下来，却是再没有世家贵女上去表演了。 “这长信侯府嫡女简直不给别人留活路啊。她表演过了，谁还敢上去？” 萧御深有同感的点头，“直接将敌人扼杀在了萌芽中。” “看你好像深谙其道？” 沈玥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轻轻挑了挑眉梢，饶有趣味的看向萧御。 萧御偷偷伸手，轻轻捏了捏沈玥的之间，柔声道：“这是我研究的对付情敌的策略。” 沈玥：“……”清风明月的晋王世子竟然还会研究情敌策略，真是让她刮目想看。 午饭结束，明帝就让众人退下，各自安排去了。 临走之前，明帝更是看了赵香一会，然后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窦太后看到明帝这样一副急色的样子，眉眼藏了笑意，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还以为多痴情，多看重李贵妃，原来也不过是个色中饿鬼罢了，只是一直没遇到比李贵妃更加会勾引人的罢了。 沈玥和萧御的帐篷自然是和晋王府搭建在一块的，就算内里再不合，面子上也不能大大咧咧的表现出来的。因此，各项事宜，自有想要扮演一个贤良淑德的角色的顾王妃忙前忙后张罗。沈玥这个世子妃倒是乐都清闲，和萧御找了一块空地，让下人摆了茶盘，两人优哉游哉的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