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第四十八章 有的人虽然离开了，但又好像从未离开。 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滞，每个人都有往前走的理由，坚持总能看见梦想中的风景。 高一结束，唐旭暑假的时候依旧去尹连凊那打工兼职两个月，白梁舒他们则回老家玩耍去了。 和尹连凊一起合伙的人叫申衡宇，平时不怎么去公司，也很少露面，唐旭只在年会上见过他一次，总感觉这人很神秘，并且很难接触。 这次暑假兼职到是在公司里见到他那么一两次，当然也就是唐旭单方面看了一眼的那种，并没有照面。 这半年外贸公司越做越大，把隔壁空着的办公楼都租下来当做仓库使用，与此同时公司与国外的交流越发频繁，唐旭的翻译工作也越来越多，他和小徐以及上次请假一个月的小伙子三个人都快忙不过来。 当然工作忙碌他们的工资肯定是上调了，唐旭为此更是尽心尽力的工作。 公司越大是非自然也就越多，这是职场中的尿性，各色各样的人一多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这天唐旭去上班的时候就看见尹连凊黑着脸骂刚来的小姑娘，尹连凊很少会有那种表情，大部分时间都是笑脸对人，就算是对员工也是这样，很少摆脸色摆架子，只是今天一早就这么低气压，唐旭都忍不住好奇是怎么回事。 刚走近唐旭就听到尹连凊不满爆发的嗓音：“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说话难道没有头脑吗？出来工作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如果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马上给我去财务领工资走人。” “对不起对不起，经理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的。”女孩垂着头一个劲道歉，语气听起来都像是要哭出来似得，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别人肯定都下不了嘴多说什么了，可是尹连凊才不会放过她。 “今天如果你不走恐怕这个公司我就管不住了，有些人的嘴都给我收收紧放放干净，我雇佣你们是让你们工作的，什么也别说了，不想更难堪的话就赶紧去财务部。”尹连凊的眼神在旁边看戏的一群人身上扫了两下就转身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啪的一声关上门。 这一段话颇有种杀鸡儆猴的意味，所有人都沉默，谁也不敢逗留赶紧忙碌起来，那个女孩哭哭啼啼的也没人敢去安慰，最后一人去财务部领了这几天的工资离开了。 唐旭虽然有点好奇但没有问任何人发生什么事了，唐旭觉得就算他问了估计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唐旭抓抓脑袋坐下工作。 这件事之后公司就没了以前的闹腾，大家都怕自己踩到尹连凊的雷区，平时备受女人们喜欢的茶水间现在也空荡荡的。 唐旭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喝了口伸个懒腰，长期坐着他的腰部都要僵硬了。 “这段时间忙的累吧，所以说下班了就好好休息还做什么兼职。”尹连凊进入茶水间的时候就看见唐旭皱眉不舒服的样子轻笑：“哎，别年纪轻轻就落下一身隐形病。” 唐旭笑了笑扭扭发僵的脖子：“还好。” “个子总算蹿起来了，再长长明年说你十八岁估计就没人不信了。”尹连凊打量下唐旭，这孩子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长了不少。 唐旭现在快突破170的大关，长得的确挺快，这么长下去说不定明年都能有180，当然唐旭想多了。 “明年我也17了，差不多成年了。” “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别总是把自己当大人。” “……”唐旭真想说他这个身体里的一直是个成年人。 两人聊了几句，本来话题都结束了，却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哟，干嘛呢这是？” 唐旭和尹连凊齐刷刷的看去，申衡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尹连凊的表情瞬间变得烦躁：“你不是说不来公司吗？” “刚才办完事顺路过来看看。”申衡宇挑眉走到两人面前：“带了你喜欢的咖啡。” 尹连凊头疼的捏捏眉心：“那就在办公室等着。” “我出来看看自己的公司不行吗？和小弟弟聊天很开心？”申衡宇这句话意有所指，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动，可是全程没有给唐旭一个眼色。 “真是服了你，走吧，回办公室再说。”尹连凊皱眉：“唐旭你也去忙吧。”说完转身带着申衡宇离开茶水间。 唐旭愣愣的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奇妙感。 回到座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各种各样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大家好像憋得都很辛苦，明显的很想八卦什么，但唐旭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天之后申衡宇就经常来公司串场，偶尔会呆到下班和尹连凊一起离开，员工们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同，唐旭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同事们在想什么，上下班照常。 王霖豪和林子炀一个考上了b市的名牌大学，一个考上了a市很有名气的运星体育大学，两人都是踩着分数线进去的，考试前没少临时抱佛脚，唐旭当时还担任了他们的监督官。 本来林子炀是要被送出国的，可是林子炀不知为何不愿意出国，还答应父亲不需要利用关系就能自己考进运星体育大学，为了考进这所大学林子炀也是卯足了劲。 唐旭还没忘记，林子炀过几年将要开启一股全新的篮球风，国内有名气的篮球员不少，林子炀也将会是其中之一。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唐旭被他们拉着出去庆祝。 林子炀定了他们三个人根本就吃不完的菜，什么大闸蟹，龙虾，烤鸡，海鱼，几乎都是荤菜，一看就知道超出唐旭所预想的。 “这么浪费……”唐旭看着那些菜有点揪心，不浪费食物不浪费钱是唐家一直以来省吃俭用的宗旨。 “不浪费，唐旭你吃完就行了，耗子的胃口大着呢。”林子炀说着就夹起一个大闸蟹放在唐旭的盘子里。 “就是，我可能吃了，你也多吃点，今天不吃完这些菜我们就不走了！”王霖豪信誓旦旦。 三人这顿饭只吃了菜，一点米都没吃，可还是撑的难受，唐旭靠在椅子上摸摸肚子，对面的王霖豪居然还在喝果汁，还问唐旭要不要，唐旭立马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快要爆掉了。 “唐旭啊，我本来想出国的。”王霖豪喝完最后一点果汁后嘟囔。 唐旭没回应，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本来是想去季荣那的，可是季荣交给我一个任务，所以我就去不了了，唐旭，你想他吗。”王霖豪支起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唐旭，季荣刚走的时候他完全联系不上季荣，好像是三四个月的时候那家伙终于舍得给他打电话了，可是内容却相当劲爆。 没想到王霖豪会这么问，唐旭愣了下却没有犹豫：“恩，挺想的。”就算季荣已经出国半年了，有些事情好像还历历在目，十分清晰，唐旭不会忘记，时间再长恐怕都忘不了。 “哦，让我去厕所笑一会！！哈哈哈哈哈！！”王霖豪莫名其妙的爆发一串魔性笑声，笑完捂着嘴跑厕所去了，唐旭一脸不懂的看向林子炀，林子炀则一副无奈的表情：“别理他，又发病了。” 时间在忙碌中依旧飞速，唐旭早就把笔记本和德语补习课的钱赚了回来，这两个月兼职下来的工资也很高，另一边唐旭的德语已经有所小成，这令唐旭欣喜不已，但还没准备着手德语翻译，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行，还要多加练习才行。 尹连凊知道唐旭在学习德语后挺上心的，找了认识的人弄了些书给唐旭，都是些唐旭在图书馆没看见过的书，这的确让唐旭受益匪浅，为了感谢尹连凊唐旭在工作上更加卖力，并且答应尹连凊日后会继续在公司兼职的。 可是回过神唐旭发现，他并没有真正回报尹连凊什么……自己拿工资做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且以后的兼职根本就不用发愁了…… 几天后唐旭迎来了开学，高二，他高二了。 升到高二唐旭现在也是做学长的人了，这个称呼让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季荣，虽然他们现在的联系已经淡薄。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唐旭收到季荣邮件的时间越来越长，到后来唐旭已经没时间没精力去期待他的邮件，偶尔闲下来像是习惯似得给他发几个邮件说说最近的事情，但往往得不到回复。 说好只是去做交换生的，季荣却在这下半年并没有回来，唐旭早就不去想他回不回来的问题了。 下半年的学业唐旭依旧没有松懈，每天如一日，学习兼职两不误。 刚开学没多久唐旭看着日历上的生日红圈犹豫很久，最后还是给季荣发了一个邮件，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第二天意外的收到了季荣的回复。 “to：唐旭 谢谢。 邮件我都看了，只是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还没办法跟你说，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希望你能等我说出来的那天。 by：季荣。” 唐旭看着这段话很久，每个人都有很难言出口的话，唐旭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这次的回复到是让唐旭觉得安心多了，季荣其实一直都在看自己的邮件，他并不是想和自己疏远，而是距离让他们变得没有办法而已。 高二的课程比高一的紧凑，唐旭每个月的竞赛依旧参加，并且在学校与外校联合举办的一些智力活动上为校争光得到了一等名次，唐旭的名字在高二这一年让所有高中的孩子都知道了，不只是德辉，外校的学生们也都知道德辉有一个叫唐旭的人。 这并没有影响到唐旭的生活日常，他现在依旧喜欢看书，所以图书馆的书成了他消遣时间的据点，各种各样的书他都有看，并不象以前只看学习上的。 自从看了那些书后唐旭觉得自己的思想逐渐变得开拓，这种结果就是让他停不下来的想要了解更多。 唐旭虽没有以前书呆子的样子却还是喜欢往图书馆跑，所有人都笑话他中了图书馆的毒，唐旭笑而不语觉得也是这样，因为有太多好玩的书了。 这一年过年唐旭没有回家，而是在外面兼职赚钱，直到开学唐旭去银行查看了自己的存款，加上两学期的奖学金他这一年竟然赚了将近四万，这个数字晃得唐旭差点在银行里跳起来，他决定高三的时候就让父母搬到城里来。 这年头的房子便宜，唐旭想过买房子，但手头上没那么多钱，他的钱先要给父亲做手术，剩下的还要把欠的钱还上，可是做完手术他总要给父母找一个能让父亲好好养身体的地方。 这成了一个问题，唐旭看着那点钱似乎又高兴不起来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高二下半学期的唐旭没有以前看起来呆板了，逐渐长开的脸白白净净很是秀气，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的虎牙还是挺可爱的，站在一群少年里算得上显眼。 逐渐唐旭也有了簇拥者，大多数都是高一的学妹学弟们，走在校园里时常会被围观，就如同当年的季荣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唐旭很害羞，总觉得被他们盯着看很可怕，白梁舒他们到是意外的比唐旭适应的快，和唐旭走在一起的时候还挺自豪，并且一直提醒唐旭抬头挺胸大步的走，唐旭习惯后神态上终于带上了自信。 唐旭不知不觉中踏上了季荣曾经走过的路，虽然运动依旧不过关，但凭借一颗快成为百度全科的脑袋和讨喜的脸唐旭的校园生活持续上坡。 第四十九章 十七岁的生日，依旧是这群朋友陪着唐旭度过的。 王霖豪的大学就在b市所以和唐旭来往依旧密切，林子炀去了a市平时学校训练很紧凑管理严格所以没办法一直回b市，不过会经常打电话给他们，这次要不是唐旭生日他估计还不会回b市。 林子炀的个子现在快有190了，才十九岁就有这样的身高着实吓人，唐旭和他站在一起瞬间变成小矮人。 唐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高现在固定在176就不怎么长了，和前世差不多的身高，唐旭还以为自己吃得好就能多长个，结果发现他真的想多了。 好在唐旭身材纤瘦所以看起来也算高高瘦瘦挺高挑的一个小伙子，只是和王霖豪白梁舒那几个一米八以上的比起来就矮了那么点，连李岩都快一米八了，唐旭心塞，个子成了垫底的。 吃完饭林子炀带他们去ktv玩耍，说什么生日必备圣地，唐旭无语的坐在包间里看他们鬼哭狼嚎，这群人一进ktv就没了任何形象，各种闹腾各种撒欢，不过看着看着唐旭跟着笑了起来，这种热闹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一直沉默。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麦霸王霖豪，作为一个明日之星今天为我们的小寿星唱一首歌，两只老虎，谢谢大家。”王霖豪又开始发神经了，完全不顾所有人嫌弃的目光认真的唱起两只老虎，音色完全不在调调上，能把两只老虎唱成这样也是种本领。 在大家都关注王霖豪的时候林子炀蹭到唐旭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放在唐旭手里，低声说着：“这个是前几个天季荣寄过来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本来是想直接寄到学校的，但有点意外所以就让我带给你了。” 生日礼物？季荣？唐旭愣愣的低头看向那个盒子，他一直觉得生日礼物是没有必要的，大家在一起聚会玩一玩比较实际点，礼物这种东西太破费了。 指尖摩擦着盒子的棱角，他没想到季荣会大老远的给自己寄生日礼物，这是不是证明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生日。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唐旭给季荣发了个邮件，内容很简单，表示自己收到了礼物，谢谢他的礼物，可是和之前一样，依旧没有得到回复。 唐旭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个款式小巧的银色mp3，唐旭疑惑的塞上耳机，因为他用东西比较小心所以之前买的那个mp3还能用，连表面都没什么太大磨损，季荣怎么又给自己买了一个呢？ 研究了一会打开音频列表，只有一二三四的数字名称，打开名为“1”的音频，第一个声音出来唐旭就笑了，紧接着鼻子酸酸的。 是季荣的声音，他在读英文报纸，因为这个mp3的质量十分好所以声音听得很清楚，连季荣翻书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语调很缓慢，有种波澜不惊的感觉，但他的嗓音真的很好听，偶尔喉结摩擦出的磁性质感都能让人泛起鸡皮疙瘩。 唐旭愣神的听了许久，等回过神的时候第一个音频早就结束，而他的耳朵已经发热。 一共有四百多个音频，每一段音频大概有三到五分钟，每段的开头是日期天气，内容似乎是挑选的报纸上比较重点的新闻，结尾则是季荣的评价，简短有力。 唐旭惊讶的发现，季荣似乎是从他出国后就开始录制这个音频，然而，这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份带着时间的生日礼物。 很多时候即使只是一个小事就能让人看出用心之处。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唐旭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在季荣的所作所为中有这样的感觉，唐旭想不透，朋友间会有这样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