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隔得不远，但夜色朦胧。当头顶炸开美丽的烟火，璀璨的光影笼在那女士的眉眼上，轮廓深邃立体，黑色的眼睛充满了故事，而艳丽的复古红唇又将她的轮廓勾勒得相当惊艳。那女士朝着陆蔓蔓点了点头。 出于礼貌，陆蔓蔓也微笑回应，举起酒杯，隔空敬了她一杯。 “那位是来自中国台湾的陈启女士，是位著名的华裔大导演。”卡梅伦介绍道。 “呀！居然连陈导也来了！”陆蔓蔓十分惊讶，“没想到陈导竟然如此年轻美丽。” 陈启出生于香港，成长于台湾，祖父辈都是老一代的电影人。她从小热爱电影，分别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修读过文学、艺术，与在纽约史丹佛大学戏剧学院修读过戏剧，后修读伊利诺伊大学戏剧导演专业，并于纽约大学电影制作专业取得硕士学位。她在90年初期以一部《杜拉斯与她的<情人>》轰动国际影坛，拿下了柏林电影节最佳故事奖，与戛纳的最佳导演奖的导演。《杜》一片更是获得奥斯卡金像奖七项提名，确立了其在好莱坞a级导演行列的地位。后拍摄的女性百合题材《画家黛儿》更是获得了多项国际顶级电影奖项，收下金像奖、金球奖、金狮奖、金熊奖等多项奖杯，是第二位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导演，也是唯一的女导演。 安之淳见她对陈启露出倾慕的眼神，觉得有必要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于是揽过她的迷人细腰，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了她的，低醇的声线漫过她的耳际，“陈启并不年轻了，她五十岁了。你对她，感兴趣，嗯？” 她的耳朵发烫，被他喷在她耳根颈项的呼吸撩得十分麻痒，微微推开了他一些，“乖，别欺负我了嘛。我对你，最感兴趣了。”说完，在他唇角上印下了一个吻，红唇轻启，舌尖调皮地在他唇角点了点，然后离开了他。 见他笑得愉悦，陆蔓蔓想，适当给他点甜头，还是很必要的。然后再瞧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他的唇角被沾上了一点她火红的唇膏，在他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抹猩红。她调皮，决定捉弄他，不告诉他。 卡梅伦去欢迎其他的宾客了。河岸上，张灯结彩，一直延伸进水里的廊道上、挂了无数的灯泡，亮如璀璨星光，又像是无数金的、银的蝶跃动着耀眼的蝶翼从天上落到了水里，水里也是一片光影翩跹，美轮美奂。 远远地，陆蔓蔓就看见了安东尼。 站在廊道的尽头，安东尼也看见了她。 “安东尼，怎么不走了？”一位风投银行的投资家霍因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视线驻足的地方看了过去，霍因先是见到了老朋友安之淳，然后看见了他揽着的那位漂亮女子。也是十分好奇：“咦，ahn，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嘛？从不见他带女性出来应酬交际，想必这位很特别。” “我们过去吧。”安东尼朝前走了一步。 陆蔓蔓嘴角抽了抽，还是决定有些事情要坦白。于是拉了安之淳的手，走到了游艇的另一边。这里人少，很安静，对着平静的河水，河水的背面是五光十色的摩天大厦，耸立天际，倒影在河里，如一幅迷幻的印象派画卷。 “有事情要和我说？”安之淳挑了挑眉，方才他已经看见了安东尼。“冷吗？冷的话，我们进舱里。” “还好啦。”陆蔓蔓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怀里，“跟你说个事啊，你别生气。” “嗯，我不生气。”安之淳看着湖面，眸色沉了沉。 “就是今天在片场时，安东尼突然亲了我。”陆蔓蔓飞快地看了眼安之淳，见他没有表情，以为他是不高兴了，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和我聊天时，一不小心触及了他的伤心往事。然后他就是有点不良嗜好，心情不好时会亲人。没别的意思。他连家里佣人都亲，所以……” 安之淳的眼角跳了跳。这个理由吗？也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喂！”陆蔓蔓小小声地叫了一句。 “乖，我在听。”安之淳在她唇上点了点，以示安抚，“我知道了。我没生气。”就算是气，也是气某人！ 他抚了抚她的鬓发，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那么亮，如同天边的星辰。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眼睛：“蔓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认真地告诉我这些，还专门为此作解释。”她是如此的信任他，这使得他满心欢喜。 陆蔓蔓努力地踮起脚尖，他会意低下头来，她学着他的样子也亲了亲他的眼睛，再亲了亲他浓密的乌黑鬓角，“因为我不喜欢我们之间有任何的一点秘密，所以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这样，无论何种情况，我们之间都不会有误会。只有绝对的信任。信任你，如同信任我自己。” “是，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他本来认真端肃的脸忽然一转，他带了笑意看着她，下巴伏下，唇快要碰到她的，低低地道：“只有更加亲密，没有丝毫距离。” 陆蔓蔓的脸红了，自然知道他在暗指什么。轻哼了一声，她转过了脸去。 中途，陆蔓蔓给经纪人金枝打了个电话。说起了她最新的片约意向。而金枝提及，陈赫拉天后的经纪人已经联系了她两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会亲自回复陈天后的。”金枝问道。 贵客都到齐登船了，卡梅伦的游艇开动，溯河而上。极目远眺，陆蔓蔓已经看见了那幢举世闻名的自由女神像，在夜色里，她独自绽放万丈光明，整个曼哈顿的美景就在她身边，触手可及，将她包围。真是太美，太壮观了。发出了一声感慨，陆蔓蔓发现，自己爱上这里的一切了，包括远在洛杉矶的好莱坞的大门，但国内的一切也是不能丢的，“我大概四十天后有空档，替我告诉陈赫拉，我很希望与她合作。” 放下手机后，正要去找安之淳，方才她肚子饿，他去给她找吃的了。还没转过身来，就听见了一把沙哑低沉而迷人的嗓音在自己身后响起，“陆小姐似乎颇有野心。” 陆蔓蔓作出最赏心悦目的微笑，才慢慢转过身来，“嗨。”原来是陈启。“陈导演，你好。” “导演前导演后的，多别扭。叫我阿曼达就好。”陈启用国语与她交流。 “陆小姐有小孩了吗？”陈启忽然问道。 陆蔓蔓美丽的大眼睛一闪，一丝羞赫从眼底滑过，耳根子已经红透了。“我还没有结婚，自然没有小孩。”她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 纯真而羞赫，这真是与她在电影里的形象很不同。陈启仔细地打量她，然后说道：“没关系，我只是有个题材，是说单亲mama的故事，所以问一下你们年轻女郎的想法是怎样的，你别紧张。” 陆蔓蔓听了，倒是笑了，“原来是这样 。我虽然没有孩子，不过我带过孩子，对孩子们的心理还是很了解的。” “哦？！”陈启眼眉挑了挑，执着烟的手微微一颤，蓄着的烟灰掉了下来，她又将烟放进了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陆蔓蔓眼底有异样的光彩闪过，转瞬即逝。这个陈导，似乎对自己挺有兴趣？ 她一抬眸，就看见不远处的安之淳端了一盘子意大利面正要过来，却半途碰上了安东尼，与他走到了另一边。 “年轻女孩子都喜欢恋爱的感觉。”陈启也看了眼那两个英俊的男人，道：“去吧，去找你的心上人去。” “真没想到，小蔓蔓什么事都跟你说。”安东尼揶揄，看了眼他端着的碟子，又轻笑了声。再透眸时，再次看见了他唇角上的那抹猩红，是口红。安东尼的笑意便浅了些，也不打算提醒他。 刚才他俩的对话，安东尼偷听到了一点。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亲密无间。”安之淳淡淡地说。 “哦，亲密无间……”安东尼玩味起他的话来。自己并不年轻，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无需向我暗示，你已经得到她了。我并没有在追求她，你大可放心。”安东尼又说，“我只是好奇，难道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紧跟着她，看着她，即使她拍片你也跟着？！如果她要拍亲热戏呢？你这样做，对她来说，真的好吗？” 不等他回答，安东尼又说，“安，你是如此害怕失去她，这样会将她捆绑住的。你会毁掉她的灵气与天赋。” 安之淳的手指发颤，脸色有些苍白。他将盛了意大利面的盘子放到了一边桌子上，从衣袋里取出烟来，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他的手依旧在颤抖。 “之淳？”陆蔓蔓小跑了过来，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她如某种动物一样，时刻都黏在他身上，她抱住了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背上：“怎么了？你有烦心事吗？平常很少见你抽烟。”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是工作上的事吗？” “没有，我只是一时烟瘾起。蔓蔓，这是你爱吃的红酒烩小牛排意面，趁热吃吧！”他将烟熄灭，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将盘子递给了她，“小心盘子烫，到那边沙发坐着吃。” 游艇已经驶向了一片璀璨中，坐在沙发里的陆蔓蔓忽然抬头，就看见了一串串漂亮的灯光弧线，一段一段连接，起伏不断，横跨而来，勾勒出曼哈顿美丽的天际线。 “呀！是布鲁克林大桥！”陆蔓蔓惊喜地叫了一声。而桥的另一边，是古老的、坚如磐石的巨型建筑群、构成的既复古又摩登的纽约城，河的另一边，那无比璀璨的灯光，无时无刻不在证实着自己被世人仰望的地位。这个美丽的不夜城，使得人像陷入了热恋，仿佛在与这座城恋爱。 安东尼轻笑了一声，举起酒杯与安之淳的碰了一下，“我们的小蔓蔓，很喜欢纽约，很喜欢曼哈顿。” 见自己的惊叹居然得不到回应，陆蔓蔓侧过头来看这两个男人碰杯。也是，他们长期居住在这里，自己觉得美得不可思议的景致，他们早已视作平常。“喂，你们俩个，是要我看你们搞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