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那是老皇上第一次斥责他父王，老皇帝生气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明明就是皇上在算计他，可是他却傻乎乎的念着兄弟情去求老皇帝。 那也是第一次老皇帝觉得北辰墨的父王不适合做帝王，因为他太仁慈了。 老皇帝知道皇帝之路有多难走，想到北辰墨父王的性子，他决定给他一些试炼。 可是却不想这些试炼开始后，就成就了皇上一步步的取代北辰墨父王机会。 皇上终于如愿的成了太子，可是他却因为皇后的耳边风变得心中再也没有了仁慈，再也不念及和北辰墨父王的手足亲。 老皇帝死后，皇后借皇上之手不但杀了他木王和母妃，还杀了他外公一家。 皇上原本想要连北辰墨也一起杀了的，奈何老皇帝早已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在临终前告诉他，如果他杀了北辰墨，那么他就永远也得不到那一支只属于皇上的兵权。 皇上明白那一支兵权代表着什么。那一支兵权是象征着皇上身份的东西。 所以他答应了老皇帝，一定不会杀北辰墨。 老皇帝知道终有一日，皇上会得到那一支兵权的，因为他知道皇上的手段。 所以老皇帝让皇上承若，势必要保证北辰墨性命无忧的活到二十岁。 因为老皇帝相信，他最喜欢的儿子的孩子不会是怂包，如果他能活到二十岁，自然就会有接着生活下去的能力。 可是老皇帝终究看错了皇上的狼子野心，北辰墨十九岁的时候，他下手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其实起因都是皇后。 所以……，可想而知现在知道了他父王母妃死去的真相的北辰墨，如何会不恨皇后。 其实以北辰墨的能力，早在七年前他就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皇后，就算取代皇上的位置他也是能做到的。 奈何他就像他父王一样。太过仁慈，只因为他和皇上还有皇后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他就即使心中恨透了他们，却也下不了狠手。 而南瑾沉在此刻提起这件事情，就是想要让北辰墨作出决定。 只要北辰墨动了傻皇后和皇上的心，不用他自己动手，南瑾沉也会为他做到的。 可是北辰墨不动这个心思，南瑾沉不敢轻易动手，她怕，她怕北辰墨会怪她，更甚着会恨她。 可是北辰墨却对南瑾沉的话仿若没有听到一般，沉默不语。 看着北辰墨努力压制自己怒恨的样子，南瑾沉很是心疼。 她不明白，前世身为杀手的人，为何到了这一世却如此的善良了。 见北辰墨不语，南瑾沉继续的说道：“听说每一个走上皇位的人脚下都踩着无数的尸骨，也不知道当今的皇上是不是也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坐到龙椅上的。” 果然，南瑾沉话音未落，马车内的空气都降低了好几度。 见她的话让北辰墨终于有了反应，南瑾沉继续加油添火的说道：“只是不知道那些当了皇上垫脚石的人，如今是不是尸骨都已经……” “别说了。” 北辰墨因为恨，因为隐忍，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却因为南瑾沉说过让他不要在她面前生气，因为他会着急，他会慌乱。 所以北辰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努力的让自己语气不那么的充满着怒火的说出来。 听到北辰墨隐忍的话语，南瑾沉当下住了口。 此刻的北辰墨让她心疼。却也更加的恨皇上跟皇后，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地下了决心。 此时马车也到了宫门口，御林军看过林云的腰牌后，一脸惊愕的赶紧放行。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从七年前北辰墨就不曾出过府，上一次因为南瑾沉而进宫的事情，是人们知道的唯一一次。 所以知道离王来参加皇后的生辰，所有人都表示好震惊，不过转念一想到北辰墨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所有人也都释然了。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过去的六年中，皇后娘娘也依然盯着北辰墨远房姨娘的身份，却也没有见他来参加过皇后的生辰。 马车缓缓前行，南瑾沉看着北辰墨依旧神色紧绷。双手用力地握紧着，于是走到北辰墨的身边，小手握上了那紧握的大手。 靠在北辰墨的肩膀上，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北辰墨。” 因为南瑾沉，北辰墨心中的怒火渐渐地压了下来，马车内的空气也不再那么显得凝固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了。 马车又行驶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停了下来。 “王爷，王妃到了。” 马车停下后，林云跳下马车，掀开帘子说道。 南瑾沉率先下了马车，随后北辰墨便大摇大摆的从车内走出。 “喂，这里不是你的离王府啊。” 看着北辰墨就如此如过无人之境一般的从马车上下来，南瑾沉不免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没有什么宫女太监经过，可是谁能保证没有人躲在暗处。 这里是皇宫。天下间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看着南瑾沉着急的神色，北辰墨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坐在了轮椅上。 林云笑着说：“王妃放心，这里绝对没有什么人的。” 北辰墨也点点头：“过来推我，带你进去见一个人。” 听到北辰墨的话，原本要过去推轮椅的林云也赶紧让开。 南瑾沉推着北辰墨跟着林云朝前走着，心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啊？” 据南瑾沉得到的消息，这皇宫之中好像并没有什么让北辰墨还在乎的人了。 可是看北辰墨面上却是开心的，南瑾沉爱是怀疑是不是素素给她的消息是假的。 只是北辰墨却故意卖关子不说要带南瑾沉去见谁。 虽然北辰墨不说，南瑾沉心中好奇的有些着急，可是见他终于神色不再那么阴郁了，她也便任由着北辰墨。 终于走到了一座宫殿的大门前，林云上前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看到没有门槛的大门，南瑾沉心中越发的好奇里面住的人是谁了。 皇宫中所有的宫殿大门都有着高高的门槛，可是面前这座宫殿却没有，明摆着就是为了北辰墨方便而取掉的。 而且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想必是从北辰墨刚双腿不能行使的时候，这里的门槛就被人去掉了。 走进大门，看着小小的宫殿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和药材，南瑾沉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皇宫中还有这么小的宫殿，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处小院更加的贴切。 而且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非常喜欢这里，因为院中的每个细节都显示出了主人对这处院子的喜爱。 院中除了他们此刻走着的一条只有一米多宽的小道外，其余的地方都被种植上了花草和药材。 走到厢房的门口，林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南瑾沉推着北辰墨走了进去，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香火的味道。 “是墨儿来了吗？” 还没有来得及环顾一下房间，就听到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字里面传来。 紧接着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南瑾沉眼睛不眨的看着前面，片刻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由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搀扶着走了出来。 白发婆婆在看到北辰墨后面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有些浑浊的眼睛中也盈满了泪水。 “墨儿啊。” 老婆婆呼喊一声就摇摇晃晃的朝着北辰墨走来。 而北辰墨也当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墨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老祖宗。” 北辰墨突然站起已经够南瑾沉吃惊了，听到他的话她更是震惊的微微的张开了小嘴儿。 老祖宗？ 北辰墨父王的奶奶？！ 南瑾沉震惊至极的看着老泪纵横的老婆婆。 老婆婆走到北辰墨面前后赶紧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双手颤颤巍巍的捧着北辰墨的脸，哽咽着说道：“我的宝贝墨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 相对于重逢相拥的两人，南瑾沉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的看着。 她实在是心中震惊极了。 因为世间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太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以为尸骨都已经腐了的人居然还活着。 “老祖宗看墨儿今日给您带了谁来。” 北辰墨提老婆婆擦去眼泪后，又回头对南瑾沉招了招手。 而南瑾沉正在低头想着老婆婆的事情，是以没有看到北辰墨对她招手，也没有听到他的话。 直到老婆婆走到她的前面，歪着头看着她说道：“你就是墨儿的媳妇儿吧，看着就是个好姑娘，只是你为何戴着面纱啊？” 听到老婆婆的声音，南瑾沉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老婆婆回道：“回老祖宗的话，我戴面纱是因为……” 只是南瑾沉的话音未落，北辰墨就走过来说道：“沉儿，取了面纱让老祖宗看看吧。” 听到北辰墨的话，南瑾沉只能取下面纱。 今日的她没有再在脸上画那些让人看了就作呕的脓包。 在南瑾沉取下面纱后，老婆婆突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的连连后退几步，幸好被北辰墨一把扶住。 老婆婆一脸震惊的指着南瑾沉，好半响才说道：“你……你是黎宛若的女儿？” 南瑾沉想着估计老婆婆见过她母亲，于是点了点头：“是的。” 听到南瑾沉的回答，老婆婆突然说了一声：“造孽啊！”然后就挣开了北辰墨的搀扶，朝着里面走去。 面对老婆婆的反应，南瑾沉心中疑云重重。 可是同样的北辰墨也是云里雾里的，于是追上老婆婆扶着她问道：“老祖宗您什么意思？” 老婆婆停了下来，看了眼搀扶着她的花白头发的老婆婆后，又看向北辰墨语气愁然的说道：“你走吧，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老祖宗……” 老婆婆说完就推开北辰墨的手继续朝前走去，北辰墨还想追上去问清原因，花白头发的老婆婆却放开老婆婆的手回头双手张开一拦，然后怒目圆睁的瞪着北辰墨。 见北辰墨停下了脚步，花白头发的老婆婆又看向了南瑾沉，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太过复杂，让南瑾沉一时间难以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