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杜程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宁启言。 而胡子想了下，“我记得你以前提到过开春政府会组织大家开地种植，你指的是等那时候咱们多要一些地？” 宁启言摇摇头：“不是明年，而是再晚一晚。咱们就四个人，地再多种不完也白搭。我指的是d市度过缺粮期，大家都能吃饱肚子，开始慢慢恢复发展的时候，那时候为了加速发展，政府肯定会控制个人土地面积，否则大家都跑去种地，经济没办法恢复，城市也没法重建，总不能真的倒退回农耕时代。咱们能建大棚，还有蔬菜种子和家畜，完全可以包地自己干。” 宁晓文和胡子对视一眼，宁启言想的真够远的，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很有可能，但缺粮期真容易度过吗？ “那你觉得多久才能度过缺粮期？”胡子直接问。 宁启言毫不犹豫道：“快则两年，慢则三到四年。” 胡子顿了顿，“这么肯定？” 宁启言点点头，“虽然地震造成的损伤很严重，但毕竟之前的社会基础在这，发生缺粮的情况只是大家还没摸清楚地震后的气候变化，一旦把握住新气候的规律，确定适合生长的粮食，至少吃饱肚子不难。更何况老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咱们现在就在山里，你们想想苍云山所在的山脉有多大？能入口的东西有多少？而除了苍云山这个方向，咱们d市三面环海，海里能吃的又有多少？” 经过宁启言这么一说，胡子和宁晓文瞬间觉得所谓的缺粮期也并不严重。 看出两人的想法，宁启言叹口气：“但也别觉得缺粮期好过，入山不容易，下海的话更难。最重要的是突然断了主食，人们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能适应的。” 宁晓文眨眨眼，觉得让宁启言说的有点混乱，不过至少能肯定，宁启言想的比他们清楚。 “就按你说的吧，明天巡查队来的时候就你跟他们说，我们怕是说不清楚。”宁晓文说道，然后看看胡子和杜程，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决定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巡查队来敲门时，宁启言发现那个队长竟然又过来了。 宁启言心里有些嘟囔，这队长可真够闲的，这冰天雪地的还天天往他们家跑。 幸亏队长不知道宁启言的想法，否则觉得冤死了。他还不是看这家人为了救他手下的战士冻坏了一条狗外加病倒一个人吗？！而且跟上级争取福利的事还是跟他亲自说比较好。 心里嘟囔归嘟囔，宁启言也知道对方是出于感谢才如此慎重的对待他们。 “看着精神不少，烧退了？”队长见宁启言气色不错，笑着问。 宁启言点点头，让开位置，让队长和另外三位巡查士兵做到炕上暖和暖和。 因为宁启言的山洞是他们这条巡查线的最后一家，队长也就不着急，接过宁启言递过来的姜糖水，喝了半杯，待肚子里升起一股热辣感的，驱散不少寒意。 “昨天我跟你们提的你们商量好了吗？” 第57章 要求 宁启言笑了笑，“其实我们当初找人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报酬或者奖励……” 队长摆摆手，“我知道你们的好意，对于你们对我们战士的救命之恩我们十分感激，帮你们争取一些有限的奖励也是出于我们的感谢。你们也别想太多，就算是部队内部，对于这种行为也会得到功勋和表彰，这不是报酬，而是对你们的行为的赞同和提倡。” 宁启言笑的更柔和，“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接下奖励了。” 队长也笑起来，“什么叫厚脸皮，本来就是你们应得的。怎么样？想好了？” 宁启言也收起表面的推脱，话可以往好听的说，但这个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对于队长你昨天的提议，我们想了很久，觉得对于我们家来说，并不是很急需。信用点上，平时的发放我们足够用了，粮食也够吃。而且在山洞里住着也挺好，虽说可能没有大学城那边方便，但独门独户的更自在。至于最后一条让我们其中一人进政府工作，其实说白了也是奔着那些福利待遇去的。我想与其我们就奔着获得奖励而随便应下其中一条，不如留给更需要的人。” 队长听着宁启言的话，看着杯里的姜糖水，再看看山洞里能见到粮食袋子和各种坛坛罐罐的，甚至入冬这么久，还有风干的猎物没吃完，可见这家人还真是不缺物资。 “那你们有没有其他的要求？毕竟机会难得，要是错过了，我都替你们心疼。” 听着队长的话，宁启言轻笑出声。 这队长可够实在的。 “要不这样，你帮我们问问，等将来社会稳定了，我们想承包土地。” “承包土地？”队长一愣，第一反应是他才接到不久的通知，“你知道等开春了上面会划分土地让大家集体种植？” 宁启言表情一顿，眨了眨眼。 队长看他这反应，实在说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宁启言慢慢摇头，“我不知道开春的政策是什么，但我指的不是明年，而是粮食供给上已经稳定，真正开始社会重建的时候。” 随着宁启言的话，队长的表情凝重起来。 “你怎么知道……” 不需要队长把话说明白，宁启言摆摆手，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要不傻，就能想到。地震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北方一年两季，而南方一年三季的粮食无法正常产出，缺口已经出现，如今能坚持到现在，不过是国家的储备在支撑。但是储备不是无限的，究竟能坚持多久……就算明年开春所有人都开地种粮，但要是种植的物种无法适应现在地球的气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宁启言点到即止，但他说出来的内容，已经让在场的人表情凝重。 只有胡子有些纠结宁启言的第一句话。 只要不傻，就能想到…… 而他就没想到…… “你是怕春天开始的种植情况无法预测，才想等到以后？”沉默片刻，队长重新把话题拉倒宁启言提出的要求上。在场还有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士兵在，他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太多，就怕传来传去，提前引起恐慌。 宁启言也不想说太多，多说多错，毕竟重生的经验刻在他的思维里，万一哪句话不小心带出来就没法解释了。见队长把话拉回来，他自然从善如流。 “这到不是，只是我们就四个人，一开始要太多地也没用，种不过来，再说我们对种地也没什么经验，还得摸索摸索。” 队长看着面容清秀的宁启言，再看看他右手中指的茧子，一看就是个常年握笔杆子的城市青年，恐怕还真是对种地一窍不通。 “那行，我会把这个提议报给我的上级，不过等到你说的那时候，也许那时候承包土地很容易，那你这要求可就浪费了。”队长应下他的要求。 宁启言心里接了一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面上不显，笑着说：“要是承包的限制小，那就给我们便宜点呗。要是限制多，就给我们通融通融。” 队长笑呵呵的点点头，该说的说完了，这一路上来的寒意也驱散的差不多，他带头站起来，准备离开。 把队长四人送出门，看他们走远，宁晓文才关上门，回头看到刚才还一副正经样的宁启言已经懒洋洋的倚在杜程怀里，有些无语。 要不要切换的这么快？！刚才那种游刃有余的聪明相呢？！ 而另一边，慢慢往安全绳那走的一个小战士拉下围巾，对旁边的队长说：“这家人真不错，一般人要是想到了将来可能会缺粮食，管他吃不吃的完，还不得先囤着再说。” 另一个人也跟着点点头，“确实，就算不要信用点，但稍微有点余粮的人也想着往大学城里挤，再怎么说那边有供暖，可比山里暖和多了。” “现在的实诚人不多了，不过想想也对，他们要是自私点，之前也不会冒雪出来救人，而且下面那家老爷子不是说了吗，之前另一家学生下去挨家问小袁他们最后巡查的时间，到头来除了他们两家和后来听到动静的那一家，其他人都自扫门前雪，根本没出来帮忙。” 队长听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笑了笑，没插话。 实诚人？也许吧。不过不是只有实诚人才会救人，应该说这家人确实是好人，在生命面前并不去计较得失，他相信他们当初救人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回报，只是凭着良心而冒着暴风雪漫无边际的寻找很可能根本救不回来的三条性命。 对于这一家另外三人，队长的印象不多，而就今天一直和他说话的宁启言，队长能够肯定，就算对方真是实诚人，那也是个绝对聪明的实诚人！ “不进空间？”宁晓文看着好像没了筋骨的宁启言，问道。 宁启言动了动脖子，“早上吃的晚，现在也不饿，等饿了进去直接热汤和馒头就行。” 宁晓文无语的看着一副不想动的宁启言，叹口气，“那行，在这研究也行。”说着，拉着胡子也坐过来。 “研究？研究什么？” 宁晓文翻翻白眼，“算算时间，小鸡差不多明后天就要破壳了，最主要的是咱家那两头母猪看着恐怕这几天就要下崽子了。咱们空间里得留人，万一要是赶一起了，怕是有的忙了。” 宁启言眨眨眼，他对这方面两眼一抹黑，要是宁晓文不说，估计等小猪小鸡都满地跑了他才能发现。 “但愿能在暴风雪结束前折腾完，之前汪洋还说等风雪过去，和咱们一起把咱两家山洞之间的路清出来，好方便串门，而且大白那边也等着来串门。”胡子耸耸肩。 宁启言一脸的郁闷，跟邻居太熟也不好，这时不时的串门，还怎么好好守着空间过小日子了。 杜程看着宁启言的表情，有些好笑，也许是两人从小做什么都在一起，虽然中间分开九年，但重逢后宁启言还像以前一样直接把他划分在自己人的圈子里，现在又多了胡子和宁晓文。虽然面对外人宁启言格外圆滑，但杜程突然发现，宁启言似乎挺宅的，不光自己宅，还拉着他们一起宅。 “那就在门上挂个牌子，就说有事外出中，他们看见牌子自然会回去。”杜程动了动胳膊，对宁启言说道。 一旁的宁晓文想了下，也点点头，“也行，快中午的时候咱们就回来把牌子拿下来，以防被巡查队看见，要不他们好以为咱们仗着之前救人的事不守上面的规定了。” 宁启言哼了一声，要是真守着规定，暴风雪期间不出门，那他们之前也不能救人了。不过他也只是想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宁晓文的想法。 当下宁晓文就找了张纸，写了“有事外出中”的通知，再用透明胶严严实实的贴到板子上，挂到门外。然后就强硬的拉起宁启言，要不是每次进出空间都需要宁启言，他就是躺到天荒地老也没人管他。 一进入空间，宁晓文就轻手轻脚的进了西屋，看了下鸡鸭抱窝的情况，没什么问题，就把院子里放着的胡子前几天订的几个木条箱子搬进屋。 胡子则看了看母猪的情况，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配的种，所以他也只能根据以前在老家时的经验预计生产的时间。 进来以后，宁启言也不再犯懒，总不能继续上床躺着看其他人忙乎。和杜程一起帮着宁晓文把木箱子搬到火炕上。 看着炕脚摞了三层的木箱，宁启言突然看向宁晓文。 “……小鸡要养在这？” 宁晓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没看见宁启言突然有些崩溃的表情，转身开始找报纸，垫到箱子底下。 “要不咱俩还是去山洞住吧，正好还能应付巡查队和汪洋他们。反正咱俩啥也不懂，帮不上什么忙。” 杜程看着他那一脸的崩溃，笑着张了张嘴，还不等说话，就被宁晓文打断。 “怎么帮不上忙，要是母猪正好这两天下崽子，你们至少还能帮着看着母猪别把猪仔压死。” 宁启言崩溃的表情瞬间裂了，这还不如在屋里闻鸡屎味呢！ 第58章 混乱的一天 正可谓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就连空间里的天都还没亮，院子里的母猪就开始哼哼。 宁晓文只要前一晚没被胡子翻来覆去的烙煎饼，早上一般天一亮就醒。而今天没等他自己醒来，就感觉颈窝被个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 宁晓文伸手拍拍杜大宝的头，往窗帘边缘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面的天还没亮，翻个身就打算继续睡会儿。前几天折腾的狠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翻过身后，杜大宝的脑袋也跟着挪了挪，继续拱他。 宁晓文刚想继续往胡子身边挪，突然想起杜大宝很少sao扰他睡觉，一般都是他和胡子还有杜程都醒了以后，它专门sao扰赖床的宁启言。这会儿一直蹭来蹭去的，宁晓文担心它伤口不舒服，就坐起身，披上件衣服穿上鞋，俯下身用力将杜大宝抱起来。 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点开灯，宁晓文小心的碰了碰杜大宝包扎的地方，试探它的反应，但全程杜大宝都不停的拱他的脖子，然后往门口那看，还不时的动动受伤的耳朵。 宁晓文看了它半晌，似乎明白它的意思，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院子里的大灯。 院子突然明亮起来，这时宁晓文才发现猪圈里躁动不安的母猪。 宁晓文心里一咯噔，顾不上加衣服，开门就跑到院子里。好在两只待产的母猪只是在躁动的直哼哼，还没有开始生产，宁晓文回屋小声的叫醒胡子。 旁边的杜程感觉到胡子起身的动静，睁开眼。 “怎么了？” 胡子见杜程醒了，想着万一两只猪要是一起生，光他和宁晓文也忙不过来。 “你醒了就起来吧，母猪要生了。”胡子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