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李芸，我有些累，想去宿舍睡觉，你陪我去宿舍吧，不去医务室了”蒙佳琳哑着嗓子对李芸说道。 “不去行不行啊？你头后面真有个包，你没感觉啊？”李芸有些奇怪蒙佳琳怎么突然喊她全名了，却也没在意。 “不多疼，没事的”蒙佳琳知道自己这个包没什么问题，在医务室也就是冰敷一下。 “不疼就好，去宿舍，你睡觉我还可以玩一会儿，嘻嘻，等凉快会儿再去教官那边报告就行了”李芸笑嘻嘻的说着。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新拖过的水磨石还泛着水光，花灰色中带着不规则的红色块，在宿舍一楼显得有些阴冷。一面一人高半米宽的镜子在一侧宿舍阿姨住的房间门口，映出了蒙佳琳和李芸的身影。 蒙佳琳对着镜子愣了下，继续和李芸沿着通道走着。一楼，最里面的一间房，106，漆成黄色的门看上去不怎么新了，有些地方已经掉漆露出暗色的木头。李芸很熟练的从蒙佳琳领口掏出一个用红色毛线绑起的钥匙将蒙佳琳按低了点，将钥匙对准锁孔开了门。 “你可真是呆了，赶紧休息休息吧，我给你打点洗脸水来”李芸拍了拍蒙佳琳就跑去拿了一个水盆跑了出去。 宿舍不大，放了四个高低床，可以住八个女孩子，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长条桌子，一个长条凳。桌子上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大多是洗漱用具，简单的洗脸擦脸的乳液，水等。桌子下放着几个彩色的水盆。窗台和两侧的床各架了一根竹竿，上面还晾晒着大小不一的毛巾和一些女孩子的小衣服。 蒙佳琳本来不记得自己是哪个铺的，不过靠窗的一个铺上贴着的一幅诡异朋克式海报，打开了她的记忆。那海报，蒙佳琳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是什么乐队或者根本就只是一幅画，她当时只觉得上面的人物很酷，哥特式的建筑背景，夸张的造型，强烈的颜色对比，阴暗又放肆，很符合她的心情，就花了一块钱买了一张。高中的蒙佳琳神经总是蹦跳个不停，内心里总是像有什么歇斯底里的东西在叫嚣，让她不能安静下来，总是想做点什么，这幅画就像是她那时狂躁又阴郁的内心一般。 高中，她回到了高中时代！蒙佳琳想起她在楼下的镜子里看到那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小，却稚嫩的让她无法置信的自己，她再次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圆形的镜子看着。 里面的女孩留着一头稍长的短发，遮住了耳朵，因为做了玉米烫，头发很蓬松，头顶的头发还四处乱炸。发色淡黄，眉眼清秀，唇色浅粉，下巴尖翘，眼睛不算大，却很黑亮，黑眼珠偏大，肤色虽然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却是毫无杂质的嫩白，唯一的瑕疵或许就是鼻翼处一个亮点，那是一个鼻钉。 不看那非主流的发型，女孩看上去还算是清秀，只是眉眼间还存着点桀骜不驯，被描画后上挑的细眉给人很凌厉的感觉，将那点清秀掩藏了起来，展现出来的是一种无所谓，似乎在蔑视一切，无视一切一般的神态。 “行了，别照了，还是美的不行！又没脸朝地摔下去！快洗洗吧”李芸进来后看到蒙佳琳在照镜子便戏说道，她已经洗过了脸，上面挂着水珠，刘海也打湿了，让她显得娇俏了很多。 蒙佳琳将镜子扣在了桌子上，看着还是自己的好朋友的李芸，心里有些怪异，她们以前是这么的要好，冬天都睡一个被窝取暖，后来却又变成那样的针锋相对… “你上去睡觉吧，下午吃饭我给你打，想吃什么？”李芸在蒙佳琳洗过脸后说道。 “好，老样子就行，谢谢”蒙佳琳按照渐渐清晰的记忆说道。 ☆、从头做起 “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早送到这里治疗，也不至于感染的这么严重。我劝你们还是放弃治疗回家吧，这孩子先天免疫力差，治好了也不会长命的”穿着白大褂的四十多岁女人仿佛说着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的话一般，僵着脸说着。 那平静的脸，平铺的语调，又一次出现在了蒙佳琳梦里，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发出的魔音，每次出现都让她感觉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惶恐。她能做的只是在那黑暗中颤抖，颤抖，然后流着没人会在乎的眼泪。 “你作死啊，不好好学习，学别人花里胡哨就算了，还谈恋爱，你怎么出门不被车撞死啊，我是倒了哪辈子血霉了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你个孽障啊，你今天跟我上学去不，不上学，我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放到教室里去！”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个细棍子追打着一个四处跑的少女，暴躁又蛮横的骂着。 “我能怎么办？！那孩子出生才三斤多，先天发育不全，要在保温箱里养两个多月还不一定活，哪里有十万块给她！”粗哑的男声带着哭腔说着，说完就抱头蹲在那里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 “放弃吧，借的两万块钱，才花了六天就完了，一针消炎针要两千多，我们如何担负的起！”像是在劝说不相干的人一般，暗哑的男声没有丝毫起伏的说道。 “你摆一副死人相给谁看啊，当初就说那小子不靠谱，你硬是不听，现在好了，人都没影子了，真和你那爸一个德行，看着人模狗样的，都他妈的不是东西！家里的房子卖了，有了点钱，去首都治吧，那是大城市。闺女就他妈的是赔钱货，早知道你当初刚出生我就应该把你给掐死了，那也省心了！”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依旧是冷言冷语，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断断续续的情形不断出现在蒙佳琳的梦里，这些情形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出现，然后破碎… 空荡的宿舍里回荡着蒙佳琳压抑的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的惊醒，再次看到白色蚊帐，以及粉蓝格子的薄被，蒙佳琳咬了咬嘴唇，血腥味伴随着疼痛传来让她打了一个抖，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 从之前恍惚的麻木中清醒，蒙佳琳无法控制的开始颤抖，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让她不自禁的捂住了心口。 多少次她在悔恨中祈求上天给她一个机会，多少次她溺在生活的沼泽里绝望的痛哭，如今她竟然真的回到了从前，真的能够重活一次？！ 她还可以重新拥有她的宝贝，守护她的宝贝，她还可以听母亲的话，她还可以重新学习改变自己的生活？！ 比刚才还要多的泪水不断的涌出，蒙佳琳握紧了拳头，她，不会辜负上天对她的恩赐的！ 蒙佳琳从小就体弱多病，打针吃药不断，到了初中阶段才算好了点，却也不能和正常人相比，身体瘦小，大病小病不断，不是缺乏维生素生口疮许多天不好，就是感冒发低烧持续。因此她还有个外号“林meimei”。不过到了初二，就没人叫她这个外号了。因为她看似文弱瘦小样子，有着别人没有的狠劲，脾气一上来，谁也挡不住，就算那些自称老大的高年级生对她都发怵。这样娇弱的小人，估计一打就碎了，对她动不起手，她却是下手不饶人，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小母狮，稍微一惹就会点燃她的怒火。 蒙佳琳现在想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非常的无理取闹。她躺在床上慢慢的回想着这段时期，给自己定下了几个目标，那就是努力锻炼身体，多多挣钱，好好学习！ 正因为没有好的身体，她流产一次，第二次好不容易熬到了八个月，生出了一对龙凤胎，却是一个发育不全，需要保温箱养着，一个先天免疫力极差，最后都没活成！ 她在未有小孩之前从来没为钱愁过，可是那两个因为钱而没办法得到医治最终夭折的孩子，却是让她用这血的教训懂得了钱的重要性，她需要钱，很多的钱，那样她才有安全感，她不想因为钱而再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了！ 学习也是她最需要重视的事情，前世她荒废了整个学生时代，直到后来出去打工挣钱，才明白学习的重要，没文化的可悲！ 蒙佳琳在床上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下了上铺找到自己的脸盆和水壶到了楼道中央的卫生间洗了手脸，简单的擦洗了下身体，回到宿舍房间准备将校服换下换身便装，在自己放衣服的小箱子里却没发现一件让现在的自己能看着顺眼的衣服。 那箱子里的t恤要么是破洞装，要么上面是张牙舞爪的图案，要么就是颜色诡异，勉强找到了一件膝盖破碎的牛仔裤和白色的宽大t恤还算凑合便穿上了身。 摸到自己四处乱炸的头发，蒙佳琳洗了衣服后决定去学校外面剪个头发，从头做起。这个发型是她在暑假时拿了母亲在抽屉里一百多弄的，很是流行，为此还被母亲绕着整个巷口追打了好几圈。前世军训时期，虽然那时他们只是高中生，军训并没有对头发做要求，女生还可以留长发只要放在帽子里就没事，只有男生被要求统一发型，不过像蒙佳琳这个染成淡黄色的四处飞扬的发型还是被那方教官很是看不惯，被勒令染黑，蒙佳琳将自己的柔弱发挥的淋漓尽致，带着一双泪眼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她是被冤枉的，她向来好孩子，从来不染发，对染发剂过敏，她的头发天生就这样，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如今教官竟然也看不惯她的头发，她真是想去shi的心都有了如此等等呜呜呜的哭个不停，全班同学憋笑到内伤，那方教官一时大囧，再没提让她整头发的事了。 “小，小，琳，你怎么把头发剪了啊”蒙佳琳回到宿舍时，宿舍里李芸就在坐着吃饭了，看到蒙佳琳的样子她真是大吃一惊，拿在手里的饭盒都差点掉地上。 蒙佳琳的头发此时短的和男生有的一比，玉米烫全没了，淡黄色也没了，只有新长的五六厘米的浅黑色短发柔顺的贴在头皮，鼻子上和耳朵上的钉钉环环也没了，描画的细长上挑的眉毛恢复了本来的弧度，淡淡弯弯，穿的又很素，整个看上去像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娇小病美男… “看着不爽，热的很就出去给剪了”蒙佳琳挑了挑眉毛无所谓的说道。虽然她的心境已经有所改变，可是这个身体积压的火气却是在无形中影响了她，这口气还是和她以前差不多。 “你牛！我还说攒钱也弄一个你那种发型呢，啧啧，原来已经过时了，真是的。赶紧吃饭吧，等会儿还要去cao场呢，今儿晚上要去绿茵场学军歌呢，咱们教官要唱歌了，嘻嘻，不知道那家伙唱出来是什么味儿，还蛮期待的”李芸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不锈钢饭盒，然后眉飞色舞的对蒙佳琳说着。 “多少钱？”蒙佳琳走过去拿起饭盒上的勺子打开饭盒吃了起来，里面是红烧茄子浇米饭。 “这饭的价格你都不知道了？瞧你那记性！你中午给我带了饭的，今儿扯平了。我说，不知道咱们班那群家伙看到你会怎么样，干脆编到男生队算了，呵呵，你这样子，我有点好奇哩，是怎么通过宿舍老女人那关的啊，她没挡住对你说男生禁止入内啊”李芸想到这个笑的很欢快的说道。 “我有那么没女人味儿吗？”蒙佳琳被李芸感染了一点，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个宿舍里原本是可以住八个人的，只住了六个人，有两个在市里住，平时都回家住，另外四个却对蒙佳琳敬而远之，也只有李芸大大咧咧的，和她最亲近。前世后来发生的事情，蒙佳琳也看淡了，很大程度上来说，还都是她的错，至于李芸对她那时落魄的嘲讽，也只能算她自己的因果了。这一世即使不能如上一世开始那样和李芸那么要好，也不可能和她成为真正的好朋友，更不会和她交恶。 “有，有，有！就这个时候有！哈哈”李芸被蒙佳琳淡淡的语气惹的捂着肚子大笑。这是和蒙佳琳之前的嚣张样对比才出来的效果，在现在的蒙佳琳却是很平常的举动。 蒙佳琳对笑的这么欢快的李芸还是有点不适应，闷头慢慢的吃着饭。 “你什么时候吃饭变这么慢了啊，还这么斯文，我都受不了了”李芸吃完饭去洗了碗回来看到蒙佳琳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说道。 “慢点吃饭对胃好”蒙佳琳愣了下说道。她以前在这个年纪吃饭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也难怪李芸会说。细嚼慢咽也是蒙佳琳后来身体越来越不好被迫养成的习惯，不然吃到肚子里东西根本就不消化，还会胃疼。 “得，你摔了下，算是摔成精了。呀，你把校服洗了，这会儿还没干，矮油，呆会儿你可又成瞩目的焦点了…”李芸说着看到蒙佳琳晾晒的衣服有些无奈的说道。 夏天温度高还有风，平时这些爱干净的女孩子都是晚上洗白天就干了，蒙佳琳这会儿洗，却是如李芸所说的成了瞩目的焦点了。谁让这校服只有一套，根本没换洗的呢。 蒙佳琳愕然了下，想着应该没什么事儿吧，不就是没穿统一服装吗，还会把她怎么样啊，也就不在意了。 殊不知在李芸看来，蒙佳琳在她心中又升了一个档次，这才是她的偶像啊！天不怕地不怕的，谁能管得着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花，求收藏啊… ☆、唱歌 夏日天黑的晚，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一群少男少女就集合了。整个天和县一高04届高一有十个班，平均每个班有五十多人，在这跑道一圈是四百米的cao场上集中一个班一个位置，还算松快。 蒙佳琳所在的六班集体站立在cao场偏西的方向，从低往高站，蒙佳琳就站在显眼的第一排第一个。 “报告教官！六班原有五十四人，实到五十四人，报告完毕，请指示！”站在队伍前方的一个男生在大家报完数后转向一边站立的教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 “蒙佳琳出列！”突然严肃的声音让蒙佳琳打了一个抖，定睛看去，那个冷的像块石头的教官正在看着她。 蒙佳琳愣了下跨出了队伍，此时她和所有同学一样带着那种蓝白配色的棒球帽，头发和眉毛的变化倒是没多少人看出来，不过这衣服倒是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了，服装不一样倒在其次，牛仔裤上两个磨破的大洞也不会有人惊讶，只是那白色t恤有些显眼，本来就瘦的蒙佳琳穿着，宽大的像网上卖的男友t恤。 在队伍中间位置的楚睿看着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蒙佳琳看的有些呆了，如果他没看错话，蒙佳琳穿那件t恤好像是他的… “我说过每次都要统一服装！”年轻的士兵第一次给学生军训，却是屡次被同一个小女孩挑衅，实在引出了怒气。从之前的发型问题开始，这个看似文弱的小女生，简直像是他这个班的刺儿头兵，向左转向右转总和别人不一样，在队伍里还爱讲小话，做小动作，让他真的很看不惯，可却是打不得罚不得的，好不容易罚站军姿一次，还给晕倒了，这才三天，他都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了。 “报告！对不起，我的校服洗了还没干！”蒙佳琳有些心虚的弱弱说道，这样软软的话，简直像是在撒娇，和她平时回答教官问话模仿教官的清脆严肃的高声判若两人，底下的同学一个个又憋着笑了，都以为蒙佳琳在戏耍这个年轻的教官。 年轻的教官真是被气到了，却是不知道怎么罚她，他也了解过，这个女孩果然是体弱多病，半下午那次晕倒他也能看出是真晕了，于是深吸了口气说道“你没吃饭吗？！大声说话！” “报告！我的校服脏了，洗了还没干！完毕！”蒙佳琳在前世早被磨平的脾气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士兵一说又莫名的来火，难道这衣服还不换，一直脏着穿吗？！ 这声音才算正常嘛，底下的人都在期待这两人下面该怎么对决，却听到教官说道“除蒙佳琳外，其余人原地坐下。今天我们要教军歌，不用太紧张，既然蒙同学这么特立独行就先由蒙同学先给大家唱一首歌调节下气氛，怎么样？蒙佳琳，来一个！” 随着这位小教官的话音落下，底下已经盘坐在cao场上的人工草皮上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哄闹起来集体吼着“蒙佳琳，来一个” 蒙佳琳被这么多人喊的面红耳赤，她这次没有去医务室开病假单子，一来是为了不再重复以前的路，二来就是想继续军训锻炼下自己的身体，谁知道竟然让他唱歌，她何曾当众唱过歌啊，更何况她已经不唱歌很多年了，最近的也就是儿歌，那还是以前她的小宝贝总是睡不安宁，听到柔和的哼唱会好一点，她才无意学了几句而已… 年轻的教官为自己想到这么一个办法让那个小女生很无措心情好了不少，伸手很豪气的按了按，制止住了这群小孩的哄闹声“大家安静一下，我想蒙同学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就来听吧” 蒙佳琳真想将这个小教官的嘴巴缝起来，面对这一群人的目光，她咬了咬牙出生开始唱她记得比较清楚的一首儿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此时太阳已完全落了下去，暮色渲染，都是黄昏的色调，站在微微风中的蒙佳琳清唱着这首虫儿飞，声音不大，声线偏中音，在这开阔的场地上却有空灵质感，听的包括教官在内的所有六班人都怔住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蒙佳琳的真实心情，也并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却都被这声音里蕴含的东西给感动了，几个女生眼中竟然都泛起了泪光，谁也没想到那个嚣张蛮横的女生唱歌竟是这般动听动情。 蒙佳琳唱了几句两行清泪就已经悄然滑落了，她仿佛再次看到了她的宝贝在她臂弯终于安静下来睡觉，仿佛看到她和母亲抱着她的宝贝到处寻医问药…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这句词包含了太多东西了。蒙佳琳唱完好一会儿，全班的同学才热烈的鼓起掌来。 那小教官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蒙同学入队坐下吧，下面我们来教歌，今天学向前向前，你们要好好学，过几天和别的班拉歌可别输了气势！” 蒙佳琳刚坐下，背后就有人轻拉她的胳膊塞给了她一方手帕，说是从后面传来的。刚才天色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的神情在下面看来也是模糊，却是不知道被谁看出她哭了… “下面我唱一句，你们跟着一句。向前，向前，向前，走！”小教官盘膝坐下后唱了一句，谈不上好听，声音和他说话时一样很浑厚低沉。 底下的学生们也跟着齐刷刷的唱道“向前，向前，向前，走！”最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音节的走字唱毕，小教官的脸就黑了。 “没走字！走是开始的唱的意思！”小教官的话音刚落，底下就哄笑一片了，场面顿时不受控制了。谁知道您的走字含义这么丰富啊，更何况向前走还挺顺的的一词儿… “好可爱，我爱上他了”蒙佳琳身边的李芸向蒙佳琳兴奋的嘀咕道。 蒙佳琳已经收拾了刚才的心情，此时听到李芸这么说，也没什么诧异，李芸当时对她说过很多类似的话，她也给李芸说过很多类似的话… 晚上唱歌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让自由活动了，蒙佳琳看时间还早，cao场上也有很多人在跑步，便也小跑着开始了。运动健身是最基本，她就从今天开始吧。 “姐，你怎么来跑步了啊”身后一阵风一般追来一个男生到了蒙佳琳身边说道。 “今天不是晕倒了吗，我想锻炼下身体，以后每天都来跑步！”关于楚睿蒙佳琳早已经清晰了记忆，对这个从初中跟来的小弟感觉着实复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似乎是从她拿着打碎的啤酒瓶子□□西闯的从人窝里刨出这家伙开始，抑或是非典事件中两人发烧一起被隔离起，总之这人很亲切的叫着她姐，黏着她，直到后来那件事情发生，才销声匿迹… “那我就陪你跑吧，今天你唱那歌真好听，周末我们去ktv唱歌吧”楚睿语调轻松的说道。 “周末我有事，你想唱就找李芸去唱吧”蒙佳琳说道。 “姐…我们烦了一个星期，还不轻松下啊，这个星期才放半天假你都不来啊，来嘛，来嘛，我还想听你唱歌呢”楚睿个头不算高，却也比蒙佳琳高半个头，这样说着撒娇的话让蒙佳琳感觉很怪异。 “我真有事”蒙佳琳无奈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事，我陪你去做，两个人做更快点…”楚睿说道。 蒙佳琳从记忆中虽然知道这小孩有些黏糊，却没想到黏糊到这种程度。蒙佳琳并不想和这个小孩有过多的接触却不知道怎么和他么黏糊的人拉开距离，看着他殷切的目光心里控制不住的烦躁起来。 “你很烦啊！离我远点，三米之外！”蒙佳琳皱着眉狠声说道，没想到那小孩果然闭嘴和她拉开了距离。 蒙佳琳是慢跑，对她来说也不是很累，直到绕着cao场跑了四圈她才开始慢慢的走起来，头上的帽子被她摘下来当扇子扇了。一直在她旁边三五米距离慢跑的楚睿，看到蒙佳琳脱掉帽子露出那么短的头发，耳朵上以前的耳钉和连缀的小链子都不见了，这样露出“本来面貌”的蒙佳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竟是那么好看，不由的就开始心跳加速，一种莫名的情愫也是清晰了几分。蒙佳琳剪成短发只是露出了以前遮掩的小清新，面貌并没有多大改变，就像是一直长卷发的赫敏突然剪成清爽的短发，会觉得惊艳，也有这突然的新鲜感有关。 蒙佳琳漫步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方倒着小跑的小孩一脸傻兮兮的看着她，闭了闭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之火就这样爆发了“我要你从我眼，前，消，失！不要让我再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孩子脾气本来就不小，现在这个灵魂虽然被磨的没脾气了，可是这身体却是有记忆的，而且例如心火，肝火等等，都是身体上的一些病理，那不是脑袋就能控制的，嗯，你们懂的… 狂躁抑郁症的一些表现还是会出现点的，只是不会太厉害，也会被她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