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吴沁打完电话走回来，说是已经跟杰尼的同学史泰西确认过了，当晚，史泰西的表哥开车，载着他们两个一起去的派对。而在派对上，他们并没有看到巧妹有出现。 我问杰尼，他原本和巧妹约好一起前往派对，而巧妹没有出现，他都没有担心过吗？ 杰尼说他以为巧妹没有同伴，便不想来参加派对，像她那种内向腼腆的个性，不来参加社交活动也很正常。 杰尼不具备作案时间，但是他很可疑，我从他看吴沁的眼神中，看到一种雄性野兽的饥渴。他会邀请巧妹一起参加派对，估计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也许他觉得，骗一个文静腼腆的女孩上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吴沁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她只是不明白，杰尼若是想要与巧妹发生关系，气氛融洽的派对，在酒精的促使下，最容易得手，而他又为何会突然改变了想法？ 我告诉她，雄性一旦对某位雌性产生了想要交配的想法，不会轻易的改变，这是生物的本能。 除非，有更合心意的雌性出现，雄性就有可能会转移目标。 也就是说，原本与巧妹约定好的杰尼，后来因为某个火辣的女孩子而改变了主意。 杰尼很可疑，我让胖子继续跟踪他这条线，然后和吴沁回警署查看诸葛老巡警带回来的巴士监控。 视频中，巧妹在她家附近的巴士站上的车，画面中有出现她mama送她上车的身影。巴士开动后，她坐在靠近后门的位置。 车子行驶中，因为是晚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上车，巧妹旁边的位置一直都空着，等到十几分钟后，她到了沙场站下车。那里刚好是她开派对同学家的附近，可见，她是在从沙场站前往开派对同学家这段途中被人挟持掳走了。 诸葛老巡警拿出地图，指给我们看巧妹失踪的范围，他说从沙场巴士站到派对举办地，中间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是，这段路上有很多民居，周围有很多小路没有安装监控，所以，从这里掳走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巧妹失踪的地方，和她尸体出现的地方相距甚远，完全就是南辕北辙，挟持她的人，一定有交通工具，应该是私家车，才能将她带到那么远的地方。 没有监控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我们决定对巧妹消失的那片区域附近走访调查，看有没有人在案发当晚，看到附近有可疑的车辆？ 附近的居民说案发那晚，因为徐某家的女儿举办成年礼派对，来了不少人，周围邻居家的孩子也有参加，所以十分吵闹。 当时，有不少人都是开车来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车辆。 吴沁问有没有人在当晚，听到求救声，或是怪异的喊叫声？ 大家都说现在的孩子玩得很疯，尖叫吵闹声在所难免，即使听到异样的声音，也只不过以为是孩子们玩疯了，根本不会有人去在意。 再次回到警署，圣昊见我和吴沁满头是汗，便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冰水。 天气热得能令胖人瘦一圈，去外面走访一圈回来，身上的汗水就像是洗了一个热水澡一样。 吴沁见我脸上一直挂着汗珠，下巴上面不停往下滴落汗水，她便拿毛巾给我擦脸。 结果因为她这略有些暧昧的动作，所有人全都看向了我们俩。 我以往对别人的这种注视反应比较迟钝，但是，这一次因为所有人全都看向我俩，空气一道道寻味的目光好似刀子一般，令我不得不注意到。 我从吴沁手中抢过毛巾，对她说了一句：“我自己擦”，然后便招呼大家开会。 我们要先进行一次测写，对案件进行一次分析梳理。 胖子首先阐释了心中一直都有的疑惑，就是，凶手为什么要用大量的啤酒瓶，将被害人砸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犯罪心理？ 啤酒瓶作为杀人凶器虽然有些特殊，但是在冲动犯案中，是最常见的凶器，很多人在喝醉酒之后，很容易冲动、易怒，而打架斗殴，便成了经常会出现在酒桌上的事情。 酒精会令人丧失平常的冷静，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然后令简单的争吵，演变为打架斗殴，而随手可得的啤酒瓶，便成为最合手的武器。 而往往因为酒精对大脑的麻痹，人们无法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危险，下手有多重。也因此，很多原本只是打架的民事纠纷，最后因为下手过重而演变成了过失杀人案。 第248章 冲动的凌虐 用大量啤酒瓶砸人这种做法，还有被害人是裸体的情况来看，很像是青春期冲动少年们会做出的凌虐行为。 所以，我们可以进行假设重现案发时的场景，几个因为酒精而兴奋的年轻人，将被害人掳到寂静的铁围栏处，将她的衣服撕碎扒光。然后一边喝酒，一边醉醺醺的围着她说一些下流的话语，接着被害人的呼救声或是祈求惹怒了他们，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便用酒瓶猛砸被害人的头部，被害人倒在了地上。 这时，其他的人便兴起的用酒瓶砸向被害人，结果最后造成被害人死亡，他们便直接将尸体丢在铁围栏内离开。 从分析上面看，经常在铁围栏内集会的不良少年们，很符合测写的条件。 但是令我们失望的是，那枚从凶器啤酒瓶碎片上面提取的指纹，与那几个经常在铁栅栏内聚会的不良少年完全不符合。 不良少年说他们并不会每晚都在铁围栏那里集会，他们还有别的秘密基地，平时只有周一到周三的时间，他们会在铁栅栏那里点篝火集会。案发当晚是星期六，他们那时在西南区的废弃厂房那里开音乐派对，根本没有来铁围栏这里。 不良少年没有作案嫌疑，吴沁将矛头指向了事发当晚的成人礼派对，她认为被害人巧妹，有可能是被参加成人礼派对的某个人或是某些人给带走了。 参加成人礼派对的男孩子们，也符合我们的测写，我们忽略的一点，就是应该调查一下，当晚有哪些接到邀请的人没有来，或是，有哪些人，在派对刚开始没多久便中途离场了。 被害人失踪的时候，派对刚开始没多久，大家还都没有喝醉，一定会有人记得有哪些人刚来不一会儿便离去了。 举办成人礼派对的徐欢和负责派对事宜的几个女孩子，被叫到了警局问话，她们说当晚都没有看到巧妹有在派对上面出现过，若是她有出现过，她们一定会记得，因为，巧妹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巧妹的母亲说她很文静内向，不像是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我问她们为什么这么说？ 徐欢说巧妹虽然是她的同学，但是因为巧妹沉闷性格的关系，她和巧妹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一次之所以会邀请巧妹来她的派对，完全是因为看在杰尼的面子上，要不，她才不会希望有一个闷葫芦来参加她的派队，搞砸她的派队气氛。 而她们会形容巧妹个人印象深刻，是因为巧妹看上去很普通，略微有点可爱，并不令人讨厌。但是，脑子似乎和正常人不一样。大家发现她会经常与路边的野猫野狗说话，还会同树上的鸟儿，水中的鱼儿聊天，就好像，她懂得动物的语言一样，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怪胎。 跟小动物说话这点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我认识的一位作家，因为家中的老旧台式电脑会经常死机，她便在电脑机箱发出咔咔声音的时候，立刻情绪激昂的对电脑机箱说：“亲爱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不被新机箱取代，为了我稿子最后的冲刺，你一定要顶住。” 结果电脑就跟中了邪一样，真就不再发出令人感到紧张的咔咔声响，不过，这一招，也不是每一次都有用。若是每一次都有用，我估计她家的电脑，有可能成精了。 巧妹没有参加派对，我问徐欢，她们有没有注意到，当晚有谁刚到不久就走了？ 徐欢想了一阵子后，说是当晚来参加派对的人非常多，她根本不记得有谁刚来就走了。 不过有一个叫做幸福的女孩记得，杰尼和他小跟班史泰西，在刚到没多久后，便带着一些啤酒走了。当时因为她在管理酒水，看到杰尼和史泰西想要带走一些啤酒，便进行了阻拦，但是并没有成功。 徐欢听到幸福这么说，便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将此事告诉她？ 幸福说她在杰尼和史泰西走后，便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徐欢，但是当时徐欢正在享受派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说些什么。 杰尼就是那晚要带巧妹去派对的男孩子，我意识到其中可能有问题，说不定杰尼，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杰尼他原本与巧妹相约要一起参加派对，所以杰尼知道巧妹要去参加派对，他有可能在巧妹到达徐欢家之前，便在半路上将巧妹带走，因为他有想要占巧妹便宜的念头，目的并非是想要参加派对。这也能够说明，巧妹这个内向的女孩，会跟人离开的原因。因为，带走她的那个人，她原本就是认识，没有任何的防备心。 没去派对的巧妹，跟着杰尼和史泰西，还有那个负责开车的史泰西表哥，带着大量的啤酒，一边喝酒，一边开车兜风。当他们来到铁围栏这个偏僻地方后，杰尼想要和巧妹发生性关系，但是遭到保守的巧妹拒绝，于是杰尼恼羞成怒用啤酒瓶砸了巧妹，然后三人对巧妹进行了凌虐行为，结果没想到酿成了惨案。 这样的假设可以站住脚，我们传唤了杰尼和史泰西，分别对二人进行了审讯，结果二人对此都是异口同声的表示了否认。 杰尼表示他是觉得巧妹挺可爱，想要与她有进一步的发展。但是，案发当晚，他并没有看到巧妹。而他之所以会离开派对，是因为去和另外一个女生约会了。 我问他当晚是和谁去约会了，在哪里约的会，都做了一些什么？ 杰尼说当晚他原本去参加班上同学徐欢的成人礼派对，结果忽然同徐欢的邻居女孩黄栝看对眼来电了，便带着从徐欢家拿的啤酒，去了海边喝酒。 他说当晚他们在海边都喝嗨了，然后他便和黄栝发生了性关系，女孩黄恬可以为他作证。而当我在审问史泰西的时候，他也同杰尼说的一样，在案发当晚，他们确实去了海边喝酒，而他也与黄栝发生了性关系。 第249章 啤酒瓶盖的秘密 杰尼和史泰西都说与黄恬发生了性行为，吴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认为，杰尼和史泰西，一定是在串供的时候，有人记错了供词。 我也是这么觉得，结果，我们在请来黄栝问话后才知道，原来，她当晚与杰尼还有史泰西，三人同时发生了性行为。 吴沁调取了史泰西表哥当晚的行车记录和小黑匣子，证明杰尼和史泰西等四个人，当晚在案发时间段，确实去了海边喝酒。 胖子对杰尼和史泰西一起同黄栝发生性行为感到咋舌，他说这不是“3.p”嘛，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开放吗？ 我说青春期的孩子在接触到性之后，很多人都无法进行调节，人类原始的生理冲动，在他们不成熟的思想下，变得肆无忌惮，这也是，你会发现，有很多孩子会毫不掩饰的去宾馆开房间。 圣昊将杰尼和他的跟班史泰西，还有史泰西表哥的血型和指纹，与我们发现的证据进行了对比，他们三个都与啤酒瓶上面提取的嫌疑人血型和指纹不符。不是杀害巧妹的凶手。那就是有别人，在巧妹走进派对之前，将她带走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巧妹带走？ 胖子说有可能巧妹也遇到了某个令她着迷的男生，虽然她性格内向，但是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参加派对，就是想要多认识一些朋友，包括异性朋友。所以，她在遇到那些看上去很有礼貌，外表长相又不错的男孩子，会跟着一起离开，也不是不无可能。 胖子说的没错，杰尼遇到了更加心动的女孩子便忘记了巧妹，而巧妹也有可能遇到了比较谈得来的异性朋友，而选择离开派对。 可是，举办派对的徐欢和几个负责派对的女孩子，完全不记得除了杰尼和史泰西，还有谁在派对开始之前和中途离开过，毕竟派对不是封闭的形式，所以大家来去自如，根本不会有谁会注意别人的去向。 案件又回到了原点，到底是谁在巧妹从巴士下车后，在到达派对之前的这段路上，将她掳走，成为了一个非常神秘的难解之谜。 吴沁觉得，不排除有陌生人，在巴士通往派对的这段路上，发现落单的巧妹，然后将其掳走的可能。而且，我们一直都认为，掳走巧妹并对她用啤酒瓶进行袭击的凶手，不止一个人，这一点，也没有得到验证。所以，应该也不排除一个人掳走巧妹的可能。 巴士站与派对之间虽然有一段不太短的距离，但是附近有居民房，凶手一个人将巧妹掳走不太可能，最起码，要有一个人开车，另外一个人挟持巧妹，才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快速离开。除非，巧妹是心甘情愿的自动上车，凶手才有可能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将巧妹带走。 两个人犯案，有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可侦查线索，只是凶手的作案动机上面，我们很难通过大量啤酒瓶砸死人这种特殊的案件进行测写分析。 这时我发现今天好像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郎剑飞，便问圣昊和胖子，他们有没有看到郎剑飞，这家伙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一个人偷偷调查了！ 圣昊说郎剑飞在查看了我带回来的证据之后，便匆匆的离开警署，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我问圣昊是什么证据，圣昊回答说是“啤酒瓶盖”，我这才想起，当初要带回啤酒瓶盖的目的，立刻打电话给徐欢，问她派对那天喝的啤酒还有剩的没？ 她想了一下，说要打电话给她爸爸确认一下，因为派对剩下的酒，都由她爸爸来处理，不知道有没有被她老爸给全部喝掉。 我告诉她，无需整瓶的啤酒，有剩下的啤酒瓶盖就可以。 徐欢给他老爸打了电话，很幸运还有几瓶啤酒躺在她家的冰箱里面。 我将从徐欢家带回的啤酒和从案发现场收回的啤酒瓶盖进行比较，圣昊拿起其中一瓶冰凉的啤酒，一脸不解的问我，能从这些啤酒中看出什么？ 我拿起一个从案发现场带回的啤酒盖对圣昊说：“你看这个啤酒瓶盖上面的一排数字，这是具体的生产日期。而在生产日期下面还有一排数字是01114：17。像是这个青岛啤酒，01代表的是青岛一号工厂，后面的1代表是一号车间生产线，而最后的四位数字是代表当天生产此啤酒的时间，也就是下午两点十七分生产出来的。通常，一号工厂生产出来的啤酒最好喝，价钱也更贵一些，除了外销之后，便只能在当地的登州路可以喝到。” 圣昊说他从来不知道啤酒盖上面，还有这些学问。但是他很疑惑，为何我这个不是很喜欢喝酒的人，为何会知道这种事情。 这是因为我有一位爱喝酒的老爸，他曾经向我炫耀过他的一位青岛老同学送给他的一号工厂啤酒。所以，我才会如此了解。 吴沁看了案发现场带回来的啤酒盖，和从徐欢家带来的十几瓶啤酒的瓶盖一一进行了对比，然后摇头说：“不是一个地方生产的啤酒。” 这说明，凶手用来砸巧妹的啤酒瓶，不是从徐欢家带走的。这样杰尼和史泰西，无论是从人证、物证上面，都彻底了洗脱了嫌疑。 杰尼没有带走巧妹，到底是什么人将巧妹从徐欢家附近带走，案件上面那层神秘的面纱，似乎又变厚了一层。 吴沁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宗古怪的案件我们调查了这么久，一直都有一层迷雾笼罩在侦查路上的前方，无论是凶手的作案动机还是犯罪心理，我们都一无所知。除了被害人离奇的被啤酒瓶砸死的尸体，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一种莫测的神秘面纱，一层又一层的包裹在其中。 我们想要对包裹在真相外面的神秘面纱进行抽丝剥茧，但却发现面对的好像是“皇帝的新衣”一样透明的东西，根本无从下手。 第250章 狐朋狗友 我对此案也感到有些头痛，但是作为三分队的队长，必须得打起精神，带领队员走出迷雾，揭开神秘的面纱。因为，这是，刑警队长的职责！ 我正准备鼓励一下士气，结果手中拿着一瓶啤酒的圣昊忽然惊呼道：“头儿，我好像，找到凶手了。” 说完，他将刚才拿在手中一直把玩的啤酒瓶递给我看，我在反着光的啤酒瓶盖上面，看到了一组已经被我烂熟于心的数字。 我站起身，敲了圣昊的脑袋一下，惩罚这家伙竟然在吴沁核对证据的时候开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