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皇权之下，焉有秘密。传闻当年□□皇帝有一天在上朝时开玩笑般的问臣子昨天晚上对妾氏的许诺可是当真，哪位臣子可是吓出一身冷汗。权力可见一般。

    如今他只是一个王爷，为了不让他的父皇忌惮，他自然是不会大肆安插眼线，只是这些皇子又有几个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呢。苏府的事情他虽然说不上是一清二楚，可他有心关注，大事定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有时陈宇飞也感到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会对那么个小丫头上了心。只是既然上了他的心，那自然就是它的了，旁人定然是休想染指的。就这样苏宁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被他人冠上了所有物的名头。

    听许嘉汇报苏府最近的喜事，陈宇飞眯了眯眼晴，自己也有些日子没去拜访慧明大师了，该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才是。

    当下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让许嘉接着盯着，有事情便立即像自己汇报。

    许嘉自然领命，这点事他要是干不好，也就没脸在王爷身边伺候了，感觉回家养老去吧。

    三月初八，据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日子。天气也是正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一改一个星期以来的阴雨连绵，让人只觉得心里都跟着敞亮了起来。

    这天正好是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京城更是一片喜庆，百姓对这些在前线浴血的将士们是感激钦佩的，没有他们哪里有自己的安宁日子。百姓是最朴实的人，谁对他们好，谁给了他们安宁日子他们便拥戴谁，便对谁好。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对沈创这位少年将军好奇，希望能够一睹风采。更有不少贵女提前预订了酒楼，想看看这位少年将军究竟是何模样。当下风气比起明清当然是开放了不少，对女子也是没有那么苛刻的，出门戴着面纱即可。

    苏宁也是订了位子的，不仅拉上了苏珍，除了已经嫁了出去的苏昕苏颖，正在家中待嫁的三小姐苏晓苏家其他的几位小姐也都来了，此刻也正叽叽喳喳的在一块说着话，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随着年纪渐渐长大，她们也很快就要嫁入生子，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自然是越来越少，因此有机会府中的长辈们也乐意纵着她们些。毕竟女儿在家是娇客，随着年纪的渐渐长大，这样的日子于她们而言也是越来越少了。

    苏府娶亲不仅看重家世，更看重女儿家的品行，也因此苏府的小姐们嫁的也都是很不错的。

    嫡长女苏昕不说。样貌、家世、能力样样不缺，自然是嫁的好，嫁的是成王府的世子。两人想考哪的时间成王世子便很是满意，如今婚后过的也是不错的，虽说还尚未有喜，可其他侧妃妾氏世子也是吩咐灌了避子汤的。

    对于这个大jiejie的婚事，苏珍倒是不怎么意外，毕竟上辈子大jiejie嫁的便是这成王世子，听说婚后两人也甚是和睦。令她吃惊是二jiejie苏颖。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记得在上辈子，她这位二jiejie被晋王看中，纳入府中为妾。富贵倒是富贵，可惜王府凶险，不到一年便因难产去世。也因此当初去庙里上香是苏珍便着意留意，那里据说就是两人相遇的地方，以防二jiejie与那位风流世子的再次邂逅。可她没料到的是，这辈子二jiejie依然是进了晋王府，不过不是妾氏，反而是以侧妃的身份进去的。要知道这侧妃可是进了皇家玉碟，与妾氏自然是有大大的不同。别的不说，这皇家侧妃是可以在正妃之前诞下子嗣的。

    如今晋王正妃尚未进门，府中暂时也是由苏颖理事，听说与这晋王世子也甚是相睦，只是这肚子尚未传来好消息，不过这也是急不得的。想到上辈子这二jiejie的下场，苏珍决定自己还是要找个机会告诫她一番。这日子终究是要她自己过下去，但她也药尽到一个家人的本分。

    今个儿是大军凯旋的日子，沈创那少年将军的名号也早已是在京城里传了个遍的，大家也都年纪相仿，谁又不知道谁的心思呢，不过是故作不知罢了。

    苏宁好不容易才出府一趟，此刻也是有些新奇。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沿途小贩的叫卖声，苏宁只觉自己的眼前缓缓的展开了一张清明上河图。

    突然旁边的一位小姐惊呼一声，“你看。”

    苏宁忙跑到窗前，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将人群推至路边，而后不远处一名年轻男子一袭铠甲，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随着他的前行，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身边的小姐们也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相比这位就是那位沈小将军沈创。

    沈创似有所感的回头，正巧看到一张如花的笑靥，一时间有些愣，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纯真的笑容了，只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属于他的，他都会一一夺回来。沈创甩了甩头，暂时将那张笑脸抛之脑后，这次回到京城，等着他的还有很多事情。

    许巍小心翼翼的看着王爷的脸色，自打刚才苏七小姐与沈将军对视了之后，王爷的脸色就没好过。许巍不禁缩了缩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即使在人群如雷的欢呼声中，这位少年将军仍然是十分的平静，单属这份定力便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大军暂时驻扎在城外，将士们也都进宫领赏，人群开始渐渐散去。可是散不去的是内心深处的喜悦与自豪，还有那位少年将军的英姿。从今日起，又不知这位沈将军会出现在多少贵族小姐的梦中了。

    苏宁却是不打算这么早便回府，上次出来的时候还是中秋，当时因在书店碰到了七皇子，自己不好耽搁他的功夫因此只草草的挑了几本书便走了，后来想起来也是有些遗憾。今个儿好不容易出了府，她自然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的去挑些书，因此便让姐妹们先回去，她挑些书随后便来。

    其他人也就没说什么，苏珍原本倒是想和她一起，只是她最近刚刚向苏平展现出了自己对于事物的一些独到的见解，此刻正是加重自己在府中砝码的好机会，她自然是要好好努力的，见苏宁身边也算有人保护，也就先回去了。

    很快苏宁便来到了上次那家书店，对于像她这种爱书如痴的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因苏宁看书时不许人打扰，便让丫鬟在楼下等着，自己一人往二楼去了。

    如果说这一楼是纯粹的书的天堂，那么这二楼不仅书香浓郁，而且还多了一丝雅趣。成排的书架排列其间，墙上挂着的皆是名家字画，可见老板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苏宁仰头找着自己喜欢的书，因为书架有些高不由得觉得脖子有些累，这里的书实在是太多了，只是对于这种折磨她是十分乐意的。对于爱书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成排的书籍在那里等待你的挑选更令人开心的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苏宁却发现自己有些矮，刚想唤楼下的翠红上来帮自己拿书，身边便有一双手帮她把书取了下来。

    苏宁有些诧异，她竟不知道自己周围什么时候来了人。抬头一看，只见那男子一袭黑衣，丹凤眼略微有些上挑，脸上却是淡漠，没有什么表情，赫然就是自己几次遇见的七皇子陈宇飞。

    苏宁忙接过他手上的书并道谢，心里感叹自己和他还真是有缘，这已经是第二次在书店遇见了。她可不知道这哪里是缘分，分明是有人蓄意。

    陈宇飞听了苏宁的道谢，略略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特意到这里可不是只为了听她道一声谢的。

    看了一眼身边因为拿到了心仪的书而喜滋滋的小丫头，陈宇飞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软软的，自己周围的人素来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哪里有这样容易满足的人。一时倒是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哪里又还有什么“算账”的心思呢。

    午后闲闲的阳光照进书阁，在木制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倒影。两个人静静的呆在书阁里，苏宁在安静的看着书，陈宇飞亦在看书，顺便偷看一下身边令他着迷的小丫头。

    一时间只觉得岁月静好，他都忘了自己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今天在街头小丫头与他人对视的场景，陈宇飞只觉得无比的刺心。她是他的，注定只能是他的。

    感觉手突然被握住，苏宁有些愣，这里最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他一个纯古人难道还不比自己这个半路的清楚吗。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陈宇飞顿了顿，开口说道，“那边有桌椅，你一个小姑娘去那里看也舒服些。这里书架繁多，若是磕着碰着就不好了。”且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一到了位置便立即放开了苏宁的手，端的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是他钟意的小丫头，牵她的手他又怎么会介意。和他相比，苏宁倒真的是不介意的，她所在的那个时代本来就不怎么在意这些，更何况若是她年龄大些，或许她还会想到那处，可是在苏宁心中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这七皇子怎么也是喜欢不到自己身上的。心中不仅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思，反而在心中觉得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旁人都说七皇子冷漠，可苏宁却并不这么觉得，不然他又怎么会在后山搭救素不相识的自己，后来碰到的时候看起来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的。或许是周围环境让他不敢轻易向人展示自己的善意吧，苏宁想，毕竟那里是天底下最凶险的地方。都说沙场凶险，刀剑无眼。殊不知，比起沙场，后宫里那无形的刀剑才是最为伤人的。

    陈宇飞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分明是有些轻薄的举动反而会让小丫头在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好人这个词大概从一出生便注定与他无关吧。

    两人就这样在阁楼里待了一个下午，倒是互不干扰。等苏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怕母亲着急，苏宁便向陈宇飞告辞，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翠红正在楼下等着着急，见小姐下来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天有些黑了，在不回去太太该要怪罪了。忙伺候苏宁上了马车回府。

    苏府离这里倒是不远，半刻钟后苏宁便看到了家里的牌匾。

    吴氏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书痴”的性格的，只是叮嘱她下次要早点回来也就罢了。

    苏宁忙笑眯眯的应了，又明里暗里的向母亲表示自己尚未吃过饭，吴氏听了也是暗笑，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鬼精灵，还跟母亲刷这些小心思。”她自己也是笑个不停，同时也让下人捡几个七小姐喜欢的菜上来。

    苏宁听了，心里一阵欢呼。母女两人颇是和乐。吴氏看着怀里乖巧懂事是女儿，又想到自己那在白鹿书院的耳子，只觉心里欢喜。

    直到看到小丫头的马车进了苏府，陈宇飞这才收回眼光，命令回府。许巍忙应下，心中对这苏家七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也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心中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尊敬她，恩，更尊敬她。谁不知道自己这主子素来是个护短的主儿，许巍默默想到。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金銮殿上，风尘仆仆的将士给朝堂添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冰冷的铠甲与黑色庄重的朝服相映，倒是带出了一股与以往不同的铿锵铁血。

    皇帝含笑看着刚刚从前线归来的将士，是他们保卫了他的国家，他定然也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御前太监陶见站出来宣读旨意，众臣皆是下跪谢恩。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众位将军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有的更是数十年未曾归来，当初参军或是想闯出一片天地，替家人遮风挡雨，或是怀揣着保家卫国的心思，为国尽忠。白日里威风凛凛的他们不知在多少个边塞的夜里流下眼泪，被鲜血染红的面庞却抵不住那颗思念家人的心。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一别数年，也不知他们心上的那个人可还在。

    若说在武将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骠骑将军沈创了。原本以他的年龄是担不起这样的职位的，只是皇帝感念他在燕子河力挽狂澜的功劳，特意擢升，当初在战场上只是降下旨意，如今是正式册封。赫赫战功摆在那里，旁人也是挑不出什么的，再说皇帝这个时候正是兴奋的时候，谁又会那么不长眼的前去败兴呢。在朝中的能有几个不识眼色的。

    沈复世袭一品大将军，此刻定然也是在朝的。朝中文武界限向来分明，此刻却是无论文官武官皆有不少人纷纷向他看来，眼中或多或少的也都带着一丝羡慕，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便是要有出息的子弟，原本以为这沈家要败落下去的人也都是感叹这沈家也是气数未决，竟出了一个如此出息的子弟，原本这沈复虽然是世袭大将军之位，可随着沈老太爷的逝去这沈家在军中的势力早已是一落再落，新兴的姜家、詹家近几年来也都凭着军功混的可以说的上是风生水起，如今沈创横空出世，看来这军中的未来还是要在斟酌斟酌才是。

    沈复不是没有感觉到别人投过来的眼神，面上看似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些羞恼，这个儿子他是从来没有重视过得，上次幕僚提起，他也做好要好好修复与这个儿子的关系，可是看着他与那罗氏相似的面庞，脑海中隐约闪过一张漠然的面庞，沈复只觉得亲近不起来，纵他再怎么出息，自己是他的父亲，难不成他还敢不认不成，沈复的心里想到。

    沈创的心里也是淡定，那个府中他唯一在乎的人便是祖母了，其他人又与他何干。倒是有些对沈府当年的事情略知一二的人看到丝毫没有任何交流的父子二人脸上流露出一丝兴味。

    王诗语有孕，老太太心中期盼是个曾孙，如今孩子已是过了三月，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忌讳了，便准备一同去庙里还愿。老太太心里尚念着上回慧明大师对于自己这七孙女儿的批语，边想着把年纪较小的几个孙女儿一起也带上，大些的便在家好好学习管家，快到了嫁人的年纪，这苏府的女孩儿自然是不能比别家差的。

    祖母有命，大家都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苏珍近几日不慎感染了风寒，这几日看了大夫却反而越发严重起来，因此自然是去不成了。因此这小一辈的也就只有苏宁与五小姐苏佳、六小姐苏芳一块儿前去。

    苏佳与苏芳都是庶女，年纪也是相仿，平日里自然是来往的多些，此刻两人在马车里轻声说着笑，一时间竟是有些顾不上苏宁。苏宁倒也没有太计较这些，有些东西纵使她并不赞同可它却是确实存在的，她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努力去适应吧。此刻也就没有说什么，闭眼假寐，待会儿上山大嫂有轿子她可没有，还是先保存些体力吧，权当养神了，苏宁这样想到。

    坐在前面马车里的王诗语此刻正舒服的躺在乳母特意准备的靠垫上，微微合着眼，身边的丫鬟小心的打着扇子，接近五月，天气已是有些炎热，这孕妇更是格外的怕热些，又不敢用冰，每日里只是用扇子小心的扇着，微风徐来，倒也说的上是惬意。

    说起来自打被诊出有孕，这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了。自己与丈夫感情素来是不错的，自己有孕之后倒是提了自己的一个陪嫁丫鬟，可是看丈夫也是不慎上心的样子，平日里也是陪自己陪孩子的多。婆婆梁氏本来就是个开明人，就是没孕前也是没有为难她的，如今对她更是亲切，老太太更不用说了，当初吴氏多年不孕老太太心里不说明面上起码是从来没有为难过的。有时候王诗语也是在心里感叹道自己真是嫁了一个好人家，觉得母亲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就连今个儿她与婆婆与祖母一同去庙里还愿，丈夫也是有些不放心想一同跟来，自己再三劝阻后倒是打消了要陪同的念头，但对自己身边的丫鬟也是再三嘱咐，自己出行之物也是处处舒适，同时也不失精致。想到这里，王诗语的心里泛上一丝甜蜜，私心里她更喜欢女孩些，只是她知道丈夫以及婆婆的期许，轻轻的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肚子，仿佛能够感受到那里生命的跳动，那是她的孩子啊，王诗语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力量。为母则强，如今的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若是有人敢对她的孩子不好，她定然是要与那人拼命的。

    很快到了庙里，听说景阳侯府的家眷今日前来还愿，庙里的小沙弥自然是早早的便在庙外候着的。苏宁她们一到便被领到了一间厢房休息，古人对这还愿看的甚重，她们还得斋戒几天方可前去拜见菩萨，所幸这庙中环境清幽，住的厢房倒是雅致，中午得素斋虽然说是没有府中那么精致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吃起来也是可口。

    因上次在后山迷路的事，梁氏受吴氏所托，对苏宁管的事格外紧些，不管去哪，身边都是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平日在府里大家都这样苏宁还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如今在庙里自己还带着这一大堆人倒是显得颇为引人注目起来，苏宁只得去找自己大伯母求情，身边的丫鬟春泥又是个会武功的，苏宁又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乱跑，梁氏这才将人撤了一些。

    老太太年纪大了，走了一个早上的路此刻精神有些不济，便准备先休息休息，下午再去与大师论上一论。苏佳与苏芳自小受的便是嫡母严格的教养，此刻只规规矩矩的在厢房里斋戒，抄写经书，苏宁却有些无聊，她素来不喜欢这些，吴氏对她也不强求，难不成女儿以后还缺了会绣花的丫鬟不成？只要求她略懂一些也就没有再强求了。听说这皇觉寺的藏经阁甚是出名，相必那里有不少好书，在和梁氏说了一声之后带着丫鬟去了。

    这皇觉寺作为百年名寺，历史上自然是出过不少得道高僧的，战乱时为了不使古书典籍受损，更是将其中的绝大一部分送至寺中保存，加上原本就有的典藏，这藏经阁也可以说的上是赫赫有名。

    苏宁在一个小沙弥的带领下很快便到达了藏经阁所在的地方，心中也是感叹这百年名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刚刚经过之处无一不显露出历史的韵味。就连路边那随随便便的一棵树都是枝繁叶茂，似乎这数百年来都一直这般守候着，树下的人来来去去，早已不知换了几茬，而它依然伫立在那里。在这种地方你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人的渺小。韶华易逝，大家还是多加珍惜的为好。

    藏经阁可以说是这皇觉寺最为出名的地方了，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曾来到这里静心观读那些孤本典籍，听说前朝曾有一位大文学家来到此处后为书所迷，更是自愿落发为僧。只求能够在此常驻，更是为它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此刻天色尚明，但在层层树木的掩映之下，显得有些昏暗，倒是显示出一股说不出的清幽。此处平日里只有一位守阁的僧人在此，听小沙弥讲明了苏宁的身份，也就放她进去了。只是不许苏宁身边的丫鬟进入，并言明这是寺里的规矩，书籍是无价之宝，值得每一个人去细细品读，难不成你读书还需要下人伺候不成？

    见春泥还要说些什么，苏宁忙制止了她。示意她们在楼下等着自己，便独自一人上去了。

    一进门便是一排排的书架矗立在那里，阁楼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带着一丝属于它特有的寂静，纵时光荏苒，它却丝毫未变。上面排满了书籍，苏宁顺着书架见的间隙走，进来短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苏宁却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的迷上了这个地方，人心易变，原本应该最温暖的家也是充满了算计，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当一个清静的守书人。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顺着台阶往上走，在这寂静的地方苏宁不由得也放轻了自己的脚步，那一丝静谧带着特有的檀香给人一种颇为神圣的感觉。

    跟一楼相比，二楼的书籍少了些，却更名贵。更有不少闻名而来的历代文人墨客们留下的墨迹，苏宁细细的观赏着。几百年来人群来来去去，留下的只有这一笔笔的书画文字。恍惚间仿佛能透过它看到这百年来历史的变迁。而人的一生在这里便如那沧海一粟，渺小不可提。

    此刻角落里却是坐着一位男子在那里悠闲的品茶看书。陈宇飞闲闲的翻着手中的书，却是没有什么心思读下去的。正如自己所料，府中嫂子有孕，她定然也是要同家人一同来庙里上香还愿的。上次还是大军回朝是见的面，数日没见陈宇飞觉得自己对小丫头也是想的紧，有时候看着书就会想起她的笑容。

    陈宇飞按了按额头，瞄了一眼在不远处此刻还没发现他的小丫头，虽说长的是不错，可这年纪尚小，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自己怎么就对她上了心呢？自己这一连几天都来寻慧明大师喝茶论禅，要知道他可没有那颗一心向佛的慈悲心肠。

    此刻苏宁也是看到了陈宇飞，心里却是有些明白过来，这一次两次的可以说是偶遇，可这只要自己一出门就能遇到也太反常了吧。苏宁的第一反应倒不是陈宇飞对她有意思，实在是因为在她心中如今这身子不过是个十岁大小的孩子，在她原来那个时代可是要二十岁方可成婚，第一反应竟是这七皇子想通过她从苏府得到些什么。

    碍于礼数，苏宁还是上前福了福身子，“不知七皇子在此，苏宁打扰了，烦请七皇子勿怪。”神情颇是有些戒备。

    陈宇飞看着对面的小丫头，最近这天气热了，苏宁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鸳鸯锦月牙裙，年纪尚小便梳着双环髻，吴氏也没有特意给她装扮些什么，只简单插了一朵珠花，随着年纪的增长原本的婴儿肥也渐渐褪去，身量倒是高了不少，让人只觉得说不出的娇俏可爱，这样的小姑娘有些戒备的看着自己，陈宇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不觉间脸上便带了一丝出来。如果许嘉在，此刻怕是又要惊奇了，自家主子什么时候有过如此温柔的表情。

    苏宁却是有些气急败坏，这人竟然还在笑，“苏宁有些事情，这就先行告退了，还请七皇子恕罪。”说完便想往外走，管他想什么呢，反正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难不成他还能与自己计较不成。

    陈宇飞看着苏宁急匆匆往楼梯走向的身影，笑了笑。

    苏宁只觉得一个身影突然向自己走了过来，她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禁锢了起来，然后一个温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只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宁只觉得羞耻，忙用力的想把这个“庞然大物”推开。

    陈宇飞心里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冲动的，可是他看到小丫头急急忙忙的逃离自己便想到那天在街头看到她与沈家那小子相视而笑的场景，只觉得一股气从心底冒了出来，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待亲上小丫头的那一瞬间，陈宇飞自己也是有些楞住了，小丫头的滋味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好一些，原本只是想吓吓她，顺便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一时间竟是有些收不住了。

    今早他与慧明大师正在品茶时，听到有小沙弥前来汇报苏府来人的时候，慧明大师还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相必自己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吧。想想也是，自己与这慧明相识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诚心信佛之人呢？相必今天这藏经阁只有他与小丫头两人在自己这位朋友也是帮了忙的，陈宇飞在心里默默的为大师记了一笔功。他可不是那种谁的人情都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