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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预感

    傅殊沉着脸点头,这确实是他失策,早先在隆恩殿外匆匆交手,原是黑衣人藏了拙。

    而且,这黑衣人似乎格外熟悉他的武功。

    长宁点头,原来如此。

    她先前的猜测没有错,傅殊口中的黑衣人或许就是杀害花枝的凶手。

    花枝胸口的掌印分明是个男子的掌印,且内力深厚一招毙命。

    只是...

    还有一点她无法确定,她总觉得若是傅殊所言当真,那么那黑衣人或许不是突厥细作。

    抑或是与突厥细作有什么联系,原因无他,据她所知突厥武者很少有人修习轻功,若突厥当真有这样的人物,她应该听说过的。

    大多都如当日隆恩殿外的那名忍者一般使得是缩骨功。

    更别说连傅殊都只能堪堪跟上的轻功。

    “那名黑衣人呢?”长宁目光一闪。

    “被他给跑了。”

    长宁闻言不由正色起来,傅殊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这黑衣人竟能两次在傅殊手下全身而退,看来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当日那黑衣人,可是在后山?”长宁声音略微颤抖。

    傅殊沉默点头,这一点他并不想瞒着她,花枝的死与他确实有关系。

    长宁见傅殊点头,双手握拳。

    气氛有片刻凝滞,半响后长宁终于开口。

    “你也觉得那黑衣人是突厥细作?”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与傅殊始终是一条船上的人。

    傅殊深深看了一眼长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轻轻摇头。

    他最初也怀疑过这黑衣人是否就是隆恩殿刺的同伙,可他见识了那家伙的轻功便知道他的猜测错了。

    凭隆恩殿那群家伙还不配当那黑衣人的同伙,且当日在宏悲寺后山,他对黑衣人总有丝异常熟悉的感觉,他从前必然见过这人。

    “这些日子,你要小心,没事不要出门。”傅殊眉目沉沉,有这样一个劲敌隐在暗处,他始终不放心长宁的安危。

    若不是顾忌着长宁的名声,他都想直接搬来裴府住着好了。

    长宁没有错过傅殊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抿着唇轻轻点头。

    “这些日子让傅叶带些人过来守着吧。”

    “阿嚏。”刚从水牢出来的傅叶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是谁在说他坏话?

    “不用了。”长宁撇过眼,淡淡道。

    若是人手真不够用,她自会想法子,哪里有还没成亲就从定安王府拿人的说法,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见长宁心中还有心结,傅殊语塞。

    半响轻轻开口:“花枝的事,是我没处理好。”

    长宁闻言,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天色已晚,世子好走,恕不远送。”

    傅殊沉默片刻,点头道:“你小心。”

    说罢,脚尖一点消失在长宁面前。

    这些天她心里其实是怪着傅殊的,花枝的死还历历在目。

    她固执地认为若非傅殊带人将黑衣人引到了后山,花枝也不会死。

    虽然明白花枝的死并非傅殊的本意,可她心中一时半会还是无法原谅他。

    闭上眼,花枝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中。

    再睁眼,伊人却已逝去。

    回到观澜苑时,李大李二早已做完活回家去了。

    当初签的是活契,因此他们每日都是回家的。

    观澜苑夜里就只有谢暗、谢七与杏月。

    长宁踏进院子,脚步微微停顿,抬眼看向远处静静跪着的少女背影。

    踱步上前,长宁在杏月面前停住。

    杏月仰面,一张娇俏的脸上满是泪水。

    此情此景多么熟悉,长宁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当日也是在这里,沉香跪在地上求她去为赵姨娘医治。

    “起来吧。”

    杏月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小姐...”

    长宁不再废话,看也不看杏月,抬步往屋里走去。

    谢七已经听到屋外的声音了,见长宁进来,急得直跺脚:“小姐,不能轻易放过她,这丫头心思可不浅。”

    长宁微微一笑,闲闲开口:“既然你也知道她心思不浅,好好调教便是了。”

    非是她心软,而是这杏月是母亲让她选的人。母亲早就说过这观澜苑人太少了,若是再将杏月打发出去,只怕明日李mama又会领着马婆子来了。

    走了一个杏月,还有桃月、菊月,防不过来的。

    谢七还不解气,恨恨道:“奴婢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这丫头心思就不干净,再教也教不好的。”

    “那边将她派远些,让她去西屋守着吧,没事别出院子了。”一个丫头而已,若是傅殊真看对了眼她大可直接将人送去定安王府。

    可方才傅殊分明正眼都没给杏月,这丫头还看不清形势。

    打发去了西屋便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谢七闻言也点点头,这种人真是一日也不想见到了,免得她哪一日一个没忍住一剑砍了那坏心眼的丫头。

    敢觊觎小姐的未婚夫婿,杏月便该死!

    长宁却认为谢七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想了想还是没能开口。

    若是真的要求谢七如从前一样,只怕她心中的歉疚又会增多了。

    “去烧点热水吧。”长宁坐在妆台前,从袖中取出今日特意带上的迷药。

    这迷药无色无味,闻之能让人心神恍惚,意志稍微薄弱点的就能对她言听计从。

    今日得知傅殊要来,她便打定了注意要问问宏悲寺那日到底是谁,想着哪怕傅殊不愿回答,她也能用这迷药,谁曾想今日傅殊忒老实了。

    还没等她将药用上便招了,也不枉费她特意为他准备的好东西。

    “哼。”倏的,长宁闷哼一声,以手杵着妆台。

    方才那一刻她心中的心悸很明显,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

    站起身子,长宁推开窗橼。任由带着寒意的夜风涌入房间,长宁轻轻吸了口气,凛冽的寒风吸进肺里,将方才的不适彻底赶走。

    今夜无云,月亮静静挂在天边。

    长宁靠在窗橼边,脑子飞速转着。她已经好久没有方才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竟让她想起了前世及笄宴那日。

    “谢暗。”

    “属下在。”谢暗从屋顶翻身下来,站在院中朝着长宁抱拳道。

    “去查查近日上京有何大事发生。”长宁目光沉沉,她的直觉向来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