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杭睿清楚的听到电话那边有个男人在不停的喊“等一等”，然而应宸就仿佛没听到一样直接挂断，电话坚持不懈的打过来，应宸都没有再理会。 会是谁呢？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没错，难道是自己前天看见的从应宸家里出来的美少年？这才过了两天就这么冷淡啊……俗话说薄唇的人寡情，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哎呀！” 低着头想事情出神的杭睿没有留意到应宸已经停下了脚步，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应宸的肩头，眼镜框咯着鼻梁，顿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没事吧？”应宸回头见杭睿蹲在地上，也跟着蹲下，取下他的眼镜拉下他的手，仔细看了看，“鼻梁有些红，没有破皮，也没有流鼻血，应该没什么事。” 被拿掉眼镜的杭睿只看得清眼前一个模糊的应宸，高度近视加闪光，让杭睿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应宸的表情，那点动容和关心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 背后的路灯，恰好在这时又闪了一下。 “路灯！”杭睿也想起来了，前天自己回去的时候路过这里，路灯也是像这样忽然闪了一下，这算是奇怪的事吗？ 在杭睿开口的一瞬间，应宸已经飞快站起转身，轻轻一抬手，就从他之间飞出去一个东西，杭睿没有看清楚，好像是一个发着金光的球？ 溜溜球吗？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杭睿已经忘记了鼻子的疼，专注的看着应宸的动作，都顾不上惊讶了，好奇心占了上风。 应宸将手往回一收，那个发着金光的球状物就飞回到了他的手心。 杭睿定睛一看不自觉的就张大了嘴巴，刚刚还是个乒乓球大小，这会儿怎么有足球那么大一个了！不对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东西是怎么出现的？这种可以变大变小的球状物体，杭睿只见过柯南皮带里的那颗足球，可眼前这个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东西显然跟那个还不一样，半透明像是磨砂玻璃一样看不真切，而且这个球体的中间好像还有个东西。 “这是什么？”杭睿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蜮，短狐。‘似鳖，三足，以气射害人’○注。”应宸手动了动，磨砂玻璃立刻变成了高透玻璃，光芒隐去之后，内里的东西也变得清晰。 杭睿清楚的看到那个光球中有一个鳖一样的东西，诡异畸形的长着三只脚，大概只有矿泉水瓶底那么大一个，杭睿对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惊讶不已，同时心里也有些发毛，能抓住这个蜮的应宸又是什么…… “你之前生病就是因为影子被它射中了，如果我再晚点去医院，你就小命不保了。” 杭睿听完应宸的话，还来不及感叹自己的死里逃生，就已经下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是什么人！” “我？我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说文解字》。 ☆、第5章 005 其实我是小聋瞎来着！ 就像是90年代香港警匪片里面演的，被绑架的人质一旦看到绑匪的真面目就面临着撕票的危险，此时此刻的杭睿心里有着一样的害怕。 自己眼前这个好看得不真实的男人，清楚的告诉自己，他不是人。 杭睿觉得自己的病一定还没好，医生一定是把他的感冒给治成妄想症了！ “你……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杭睿这话说出口也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应宸看着杭睿，好半天才说话：“不用担心。” 杭睿听见应宸这句话心里就踏实了不少，然而应宸的下一句话就又让他受到了惊吓。 “反正一会儿你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杭睿瞪大了眼睛盯着应宸，这这这话什么意思…… 杭睿想起了经典电视剧里都会有一句台词“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命十有八|九保不住了，一个激动就走到应宸的面前，拽住他的手臂，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嘴巴可严实了，我保证！”说完还举起右手起誓，“我要是说出去，我就……” 应宸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低头看了看杭睿拉着自己的手，而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却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哟！打扰二位了啊！” 王素素换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外套，整个人看上去添了几分温暖，然而她的目光如炬，看着应宸和拉着应宸不放的杭睿，笑着说：“多少年没见过你跟人这么亲近了，真想拍下来给他们都看看呢。” 亲近？ 杭睿意识到自己刚刚迷迷糊糊的干了什么，立刻松开了手。 应宸看了一眼被杭睿揪得皱巴巴的衬衣，却也没说什么，转头看着王素素问：“查到了？” 王素素收起笑容走了过来，说：“症状确实跟他一样，发烧昏迷，几乎都是三天左右就死了，官方说法是新型病毒感染，不过……你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确实是蜮。”应宸说，“这里不是蜮常活动的地方，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将它带来了。” 王素素说：“市内最近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我怀疑……”王素素说到一半停了，因为她用余光看到了默默退到一边，双手捂着耳朵面对着墙壁一点点往大路上挪动的杭睿，突然就笑出了声，转头问应宸，“你又怎么他了？” 应宸自然也看到了杭睿跟蜗牛一样的举动，抬起左手一挥，杭睿就一下子飞到了应宸身边，在差一点点就要撞上的时候停下了，险险的停在了应宸的身后。 杭睿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应宸刚刚说的那句他不是人，并没有在哄骗自己，这种瞬间移动的超能力，普通人怎么也不可能具备吧？杭睿确定自己真的可能小命难保了。 “老实待着。”应宸跟杭睿说完，就转头看着王素素，“你接着说。” “应……应先生！”杭睿鼓起勇气喊了一下，在应宸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哭丧着脸说，“其实我是小聋瞎来着！又聋又瞎的那种！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什么没看到！让我走吧！” “哈哈哈哈哈！”王素素非常没有形象的笑了出来。 “你还没说你怀疑什么。”应宸看着王素素，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杭睿，“你怀疑蜮的出现跟失踪案有关？” “咳。”王素素收起了笑意，虽然能看到应宸变脸是件有意思的事情，但真的把他惹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位她还是惹不起的，于是赶紧正色起来，“蜮一般出现在南方没错，但更常出现的地方是水边，这条路边上也没个江河湖海的，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除非……” 王素素的话没说完，但应宸已经明白了。 “剩下的事情，不用我管了，你找其他人负责吧。”应宸说完转身看着可怜兮兮的杭睿，“走吧。” 杭睿向王素素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却没料到王素素笑嘻嘻的朝他挥手告别，杭睿颇有些了解了什么叫“风萧萧兮易水寒”，而且他也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既然应宸不是人，那么显然跟他站在一边的王素素难道又可能是普通人吗？所以这个求救，不亚于与虎谋皮的难度。 等到应宸和杭睿走出路口消失不见，王素素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人的名字，笑着接了起来：“喂？……被应宸挂了电话？那不是常有的事嘛！……一个男人？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看应宸的反应，大概，会留下了吧。……有什么影响？能有什么影响！24小时留在身边看着就是了嘛！……咳，不，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杭睿跟在应宸身后进了电梯，站在角落里，努力的缩小自己站立的范围，力图让应宸忽略掉自己的存在。 电梯门一开，应宸就走了进去，杭睿留在电梯里没敢继续跟，应宸转头看着杭睿：“不出来？” “……”杭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一步就从电梯里跨了出来，看着应宸心里发憷，是……他死期要到了吗？ “回去吧。” “啊？”杭睿觉得自己病入膏肓都出现幻听了，“回什么？” “回家。”应宸单手插袋，好整以暇的看着杭睿，“还是你想再跟我聊聊别的？” “晚安！” 杭睿关上门进屋后，腿软得顺着门就跌坐在了地上。 所以应宸这是不杀自己了？ 杭睿不确定答案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只能确定自己眼下是逃过一劫了，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要不要逃走！ 逃能逃到哪里去？ 按照应宸这么逆天的能力，抓一只怪兽都那么轻而易举，更别说抓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了！ 或者到薛哲那里借住几天？ 不行不行！ 杭睿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唯一知道应宸不是人的就只有自己，如果自己跑到薛哲那里去，要是应宸以为自己把事情跟薛哲说了，要自己命的时候顺带灭了薛哲的口，那不是拖累了薛哲吗？ 思前想后杭睿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如果应宸不要自己的小命，那就假装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自己可以睡一觉起来当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应宸还是要杀自己，反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牵挂。 想到这里杭睿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薛哲的电话。 “什么事？”薛哲接起电话，“我今晚要加班，晚点跟你说那个画册的修改意见。” “薛哲！”杭睿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赶紧咳了两声顺了顺气，“我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你！” “啥？”薛哲整个人都愣了，“我好像幻听了，你说把什么告诉我？” “银｜行｜卡密码！”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说真的！”杭睿让自己冷静下来，“而且卡在我身上装着，我都不怕你怕啥！我就是担心我孤家寡人一个，万一哪天有个什么意外连善后的人都没有，你就替我记着，当自己是个备忘录就行了！” “……你到底怎么了？”薛哲觉得有点不对劲，“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杭睿冷静的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备才无患，我要是有个什么万一，钱分一半给你，另一半替我捐给孤儿院吧！” “杭睿，你……” “你别打断我！”杭睿着急的说，“你听好啊，我把银｜行｜卡密码和手机密码，q｜q密码都告诉你，银｜行｜卡密码是……” 不管薛哲怎么想，杭睿把各种密码都一口气全部报给了薛哲之后，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好歹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然而当杭睿心平气和的睡了一觉，揉着稀松的睡眼从卧室下来，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应宸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醒了？”应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听见杭睿的脚步声，头都没回直接说，“换衣服，出门。” “去去去哪儿……”杭睿都顾不上去问应宸是怎么进来的，毕竟这种分分钟杀人于无形的非人类，进个门对他来说哪儿还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我选择可以不去吗……”杭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差点咬到舌头。 应宸转过头看着杭睿，一瞬不瞬的看着杭睿：“我好像没听清，你刚刚是说……” “我马上就去换！”杭睿打了个激灵，一股凉意从后背蹿上后脑，有时候识时务比什么都重要，“十分钟！哦不，五分钟，三分钟就好！” 看着杭睿磕磕绊绊的跑上楼，应宸端着杯子把水送到唇边的时候，浅浅的笑了。 真是挺好玩的性子，留在身边当颗开心果也不错。也算是值得自己违背原则，没有消除杭睿的记忆。 应宸想起昨天大半夜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是杭睿呢？ 应宸当时没有回答那位不速之客，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现在想来，也不过只是为了好玩吧。 毕竟寂寞了几千年，难得遇上这么个有意思的人，留上个几十上百年，对应宸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拿app发文，不给提行啊。。。 ☆、第6章 006 这是……天庭吗！ 杭睿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慌忙的跑下楼，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应宸的面前。 “走吧。”应宸站起身，指了指杭睿家的大门，“你去开门。” “哦。”杭睿没有想过反驳，自从昨天晚上亲眼见识到应宸的本事之后，杭睿回家后就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争取让自己的小命保留的时间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