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梁汉则若有所思。觉得别的时候不来，偏偏今天来偷。想到院子里的那些土豆，脑海里冒出一个主意：“难道是来偷土豆的？” 觉得这个猜想有那么一丝可能，却有不是很肯定。 想到自己吼一声，那人就惊慌的逃了，应该也不是什么狠角色。便也放心的睡了。 梁旺发有些狼狈的往家里跑。因为梁汉家的狗叫的凶，惹得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让他逃的胆战心惊。 等终于看到家门了，才松了口气。巧巧进了院子，为了去梁汉家偷东西方便，他今晚故意在院子里睡的。所以，一屁股坐到席子上，丧气的不行，真是出师不利啊。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竟然失败了。让他有些气愤。 原来，因为梁汉收了那么多的土豆，梁旺发看着眼热。加上听高松他们堂兄弟叨咕着这种子多么多么了不得，就算自己不种，拿出去卖肯定也能卖个好价钱。还说梁汉家有钱了，家里指不定藏了几百贯的钱呢。 梁旺发一旁听着心痒痒。往常他日子过的宽松，爹娘又纵着他，加上几个jiejie的贴补，什么都不干日子都过的很痛苦。结果，五姐被送回来后，他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因为没了贴补，家里不好过，他娘就抠搜了起来。梁旺发哪里受得了，所以忍不住动起了歪念头。 听着村里人说梁汉如何如何本事，如今日子过的如何如何的好。以前他可是瞧不上梁汉的，他家日子过的好，他完全可以用下巴壳看人，现在却反过来了。 梁汉家的日子过的让他很眼红，所以今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兴起了想要去梁汉家偷一把的念头。就算偷不到钱，偷些土豆拿出去卖也好啊。 结果没想到自己特地准备药够的饼子，根本没有用。还没等自己准备下手偷东西，梁汉竟然还起来了。 梁汉那大块头，哪是他能比的。何况对方还是个混子，担心自己被抓到了往死里揍，他惊慌的不行，从墙头上掉下来，还扭伤了脚。 梁旺发按着脚脖子生气：“真倒霉！” 梁汉自然想不到，自己的那点家底能让人眼红到这种地步。 第二天一大早，梁汉就去了村长家，把家里进贼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梁汉道：“村长，我觉得，那个贼也可能是来偷粮食的。这事得给大家提个醒，咱们村里的粮种瞧着还挺惹人眼的。” 梁铁生也觉得有可能。何况，这好麦种偷了还能拿出去卖个好价钱。而且，梁汉虽然没有说，但他并不是想不到这事可能是本村子里的人做的。 “行，这事我会提醒一下大家把家里的种子藏好了。” 梁汉回来的时候，张清竹已经把饭做好了。见他回来，张清竹问他：“都给村长说好了？” “说了。村长说，等吃了早饭，就跟大家说一下。让他们把种子藏好了。”梁汉看着桌子上的早饭，咸鸭蛋、炒青菜。嗯，早上吃的清淡一些好。 坐下后，接过梁汉递给他的筷子，问道：“你不是说今天趁着小石头休沐，去你家看看吗？等村长说完后，咱们再去。” “我家那么近，晚点去也没事。” 他们去城里住的这段时间，张清竹一直没回村子，也没回家看看。除了他们进城前去了一趟外，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张清竹有点想得慌。所以回了村子就想回家看看，正好今天是小石头休沐的最后一天，还能带着他一起去。不然下次就最少又得十多天。 小石头坐到梁汉旁边，听到他们说要去走亲戚。他别感兴趣：“小竹叔，今天真去你家走亲戚啊？” 张清竹笑着给他拿了个咸鸭蛋：“是啊。想不想去看看外爷外婆？” 小石头点头：“想啊。还能见到秀秀jiejie。她上次跟我说，要带我去山上找果子吃呢。” “山上的果子有啥好吃的，都是些野果，又酸又涩，就柿子还好点。不过现在还不是吃柿子的时候。”张清竹笑着跟他说，“咱家林子里的枣能吃了，哪天我带你去打枣子吃。” 梁汉也想到他们家的枣树，都说七月的枣八月的梨九月的柿子红了皮。他们家的枣确实能收了。 小石头吃着鸭蛋黄，他对枣子没兴趣：“我们早就吃枣子了。谁家都有枣树，都不稀罕了。咱们啥时候上山找核桃和栗子咋样？那个好吃。” 梁汉笑：“你们这些小孩还挺挑啊。枣子都不爱吃了。说，你们霍霍了多少枣子了？”枣子还青的时候他就看到好些小孩在打枣子，从还青吃到现在的枣子变红，也难怪不稀罕了。 小石头嘿嘿一笑：“我可没打枣子，我就跟着吃而已。” 张清竹不怎么在意的说：“唉，哪个男孩没干过这事啊。我小时候也等不到枣子变红呢。”然后建议说，“不然咱们明天也去收枣子吧？趁着现在天还好，把枣子晒干容易存。” “行，咱们明天收枣子去。” 小石头有些遗憾的说道：“明天我要上学了，帮不上忙了。” 张清竹故意笑道：“没事儿，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帮不上多大的忙。哈哈…不过就算你不帮忙也给你枣子吃。” 然后跟梁汉说道：“咱家不是有些糯米吗？拿到我家去吧。我娘做的枣糕可好吃了，让我娘帮咱们做点。” 梁汉听着觉得应该是一种糯米红枣做的点心，和自己吃过的枣糕应该有些区别的。不过见张清竹说可好吃了，那肯定是想吃了。再看看小石头那发亮的小眼神：“行，要拿什么你随便拿。还用送些枣子过去不？” “枣子就不用了，我家也有好几棵枣树呢。” 早饭之后，梁汉让张清竹在家拿好待会儿走亲戚要带的东西，然后自己去了村里的空地。想要趁机看看，能不能趁着村长说说事的时候，瞧瞧谁的表情不对劲。 当村子里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梁旺发本来不打算去的。不过因为做贼心虚，忍不住就跟着村里人一起去了村中心。想要听听看，是不是关于自己的事。 梁旺发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跟村长站一起的梁汉。心里觉得兴许**不离十。所以，当村长提及有贼进了梁汉家，还是想要偷种子时，他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怀疑他的时候，松了口气。 他毕竟是第一次做偷鸡摸狗的事，没什么经验，还失败了。所以心里还是挺不安的。自己安慰自己，没人会想到是他做的，只是没有想到，梁汉注意到了他那异样的举动。 梁汉看到梁旺发那种做贼心虚的模样后，心道：“难道是他？” 不过梁汉也没说什么，毕竟也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贸然就去指着一个人说对方就是贼。不过，到底是不是，他总有办法让对方说实话的。 当然，今天还要去老丈人家拜访，暂时先让他逍遥一会儿。 村民一听竟然有人特地去偷种子，更觉得粮种的重要了。还有人忍不住说，想让梁汉先把土豆种给他们换了，他们拿回去好好藏起来。 大家各自收藏，这样就算一家遭窃了，其他人家还有种子，这样也不用担心以后没种子种。主要是怕土豆种子都放梁汉那里，怕被一锅端全都丢了。 梁汉自然也意识到了他们的这种反应，便跟他们说。换种子可以，不过得过两天。他得把能够用来当种子的土豆好好挑拣一下。 大家一听他这么说，都表示等他挑完了再换。 等人群散了，梁小叔关心的问梁汉：“招贼的事，怎么回事啊？你们没事吧？” “没事，那个贼都没进到院子里就被大黑小黑给堵住了。我正好想要起夜，听着了动静出去，那个贼就吓得跑了。” 梁小叔见他这模样应该是真没什么事：“唉，真是的。昨天还办了大席，大家多高兴啊，结果当晚就有人去你家偷土豆。” “不过，土豆能收那么多。也难怪有些人会眼热的想去偷。”梁小叔觉得这事肯定是外村人做的，同时也为梁汉能种出土豆而骄傲。 梁汉则小声跟他说道：“小叔，我怀疑昨晚偷偷进我家院子的是梁旺发。” 梁小叔一听十分惊讶：“怎么会是他？他可是咱村的，能分到种子为啥还偷？” 梁汉小声跟他解释了下：“刚才村长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反应有些不对，像是很心虚的样子。而且，昨天那个贼是来偷我家的土豆还是来偷钱的，我也不清楚。就算他偷到土豆也能拿出去卖。” 梁小叔听他这么说，一想觉得梁旺发还真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他连自家的种子都偷摸着拿出去卖了，没准又盯上了那些土豆种子。唉！这个梁旺发，真不争气！” “小叔，你先盯着他试试，兴许能发现点什么。或者让小婶打听下他昨晚的事。” “行。可就算真是他，没抓到脏，他要死不承认咱们也拿他没办法。还有，他那个娘特别能闹腾。” “没事，你先打听看看。”至于之后的事，他来做。 名山村。 张家自从张老爹的身体好了之后，他们家就慢慢的好了起来。几个儿子都能干，现在日子过的越来越宽松了。王氏自然抓紧了时间给几个儿子说亲。 王氏热情的招呼着刘媒婆，让儿媳妇送上糖水和点心，然后笑着问道：“刘媒，可是有消息了？” 刘媒婆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心里满意。也没立即吃，而是笑吟吟的跟王氏说道：“有消息了。” 刘媒婆也没故意吊着王氏，见她着急想要知道，便直接说道：“柳家村有个年芳双十的姑娘，和你家四儿子很是相配。我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家也不介意你家清远的年岁。” 王氏一听那姑娘年芳二十了，直觉里面有问题。一般姑娘家十六七岁就说人家了，十八岁出嫁都算晚的了。这个柳家姑娘却到二十都没嫁出去，很难说是好事。 她脸上也没表现出来，试着问道：“不知道这柳家的姑娘是个怎么回事？” 刘媒婆自然知道她担心什么。她做了那么久的媒婆，这些人家都担忧些什么自然一清二楚：“王妹子别担心。这家姑娘性子顶好，听说勤快又贤惠，模样生的也秀气。之所以留到现在还没嫁，也是有原因的。” 于是，刘媒婆仔细的给她解释了一下：“这位姑娘从小有个婚约对象。结果那姓王的人家境富裕起来后，就有些嫌弃柳家。可王家人又不想背负悔婚的名声，加上那家男子在考功名，就一直推说等他考中秀才之后再和这姑娘成亲。就这么把人家姑娘拖到了十八岁。” “结果王家儿子在前年考中了秀才，却被榜下捉婿，娶了富贵人家的女儿。王家还说，他们也不悔婚，柳家姑娘要是愿意，可以嫁去当妾。说什么他们儿子将来是当官老爷的，有个三妻四妾还不正常。” “柳家老太爷见他们王家这么欺负人，一气之下卧床不起，没两个月就去了。柳家是恨死了王家，怎么会把女儿嫁去王家当妾。” “这姑娘也可怜。本来紧着年龄赶紧挑一户人家嫁了也行。结果柳家老太爷一走，没几个月柳家老太太也伤心的去了。孝期加上王家散播出去的消息，着姑娘就彻底耽搁住了。” 王氏听后皱眉，刘媒婆虽然没有直说。但因为这姑娘的婚事，老太爷气死了，老太太也没了。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这姑娘的名声自然就坏了。一句命中带煞，再加上姑娘的年龄，想嫁个好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柳家村是河那边的人家，和他们村子有二十多里地的距离，柳家村的事她也不清楚。她心里也是怕这姑娘命硬，命格不好。所以，就算急着想给四儿子说亲，也没敢立刻答应：“刘媒，你给我几天想想怎么样？ ” 刘媒婆也知道王氏忌讳什么，那姑娘挺好的姻缘没了，本来可以再嫁却又接连没了祖父祖母，说是王家的孽，也难免不让人觉得这姑娘不是个有福气的人。 谁也不想把个福薄的人娶进家门。怕坏了运道。 送走刘媒婆之后，王氏本想着去找丈夫和几个儿子好好商量商量。四儿子已经二十八了，想找个好姑娘不容易。这个柳姑娘到底成不成，还得听听家里男人的意见。 结果刚想出门，便听到小儿子欢快的声音。 “娘，我来啦。” 一看到小儿子，王氏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都来啦，来快进院子吧。” 小石头跟在张清竹身边，乖巧的叫人：“外婆。” “哎。”王氏笑的慈祥，“今天是休沐的第几天啊？要是有假可以在外婆这住一天，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小石头表情夸张的说：“唉，这次是不行了。明天就得上学了。我下次休沐得让小竹叔早点带我过来。” 张清竹一旁笑道：“行。下次咱们来早点。咱俩都在这住，让你梁叔自己回家。” 有丈母娘在梁汉也没敢随便胡侃，所以笑了笑。勤快的把车子上的东西往下拿。 不过，小石头毕竟是梁汉养的，心里自然是贴着梁汉的：“小竹叔，这可不行，你不跟梁叔住，梁叔会伤心的，他孤单寂寞冷。” 梁汉强忍着笑，小孩学话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张清竹有些害羞的瞪了梁汉一眼，觉得都怪梁汉平时嘴上跟没把门的一样，什么话都乱说，让小石头给听到了。 王氏觉得这说明俩人日子过的和顺，见儿子那害羞的模样，为了免得他难为情，就像没听出什么一样，笑着道：“来，咱们进屋。”然后冲老大家的屋子喊了一声，“蓉儿，小竹他们来了。” 方蓉本来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张清竹他们的声音便把手里的活放下了。刚到门口就听到婆婆的声音，笑着出了门：“小竹来了。呦，一个多月没见，小石头又长高了啊。” 张清竹听她这么说，又特意的瞅了瞅小石头，“之前给他画杠是长高了。不过我们老在一起，看着不太明显。” 王氏笑着说：“嗯。还是我们这么猛的一见的瞧的清楚。是长了不少，看起来也结实多了。你俩倒是挺会养孩子的。” 梁汉笑道：“这小子皮实，吃嘛嘛香，长得快。”这让他想起小石头的小同窗，方云小朋友。那孩子吃饭细嚼慢咽，不急不躁的。他家的这个，狼吞虎咽，旁人看着都觉得吃的很香。 小石头很骄傲的说：“我吃的多，长得快，这样就能快点长大了。” 方蓉说笑道：“那么盼着长大啊？小小子，盼着早点娶媳妇不成？” “不娶媳妇，媳妇又不能吃。”小石头豪言壮语道，“我赶紧长大就能早点考功名当官了。” 前面一句让梁汉心里狂笑：“小子，等你长大了，老子告诉你，娶了媳妇真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