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面试
很快的，越来越多的小孩子被各自的父母、祖父母、叔婶舅姨甚至是邻居拉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满怀期待那生坐石几旁的老头儿能先一步叫到自己。 水之翼掐着时间，十分钟一过便吩咐雷仁放进来五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四个男孩，一个女孩。 从玉戒中取出五张蒲团放在地上让孩子们坐了下来，水之翼慈样一笑开口对孩子们讲:“你们知道要来干嘛么?别紧张哦，我问三个问题，你们照实回答便是。”说罢，看到五个孩子谨慎的点头眼神紧盯地面，水之翼勾起嘴角拿起范来。 “首先，第一个问题。”水之翼朗声开口，丝毫不在意围观群众们的好奇紧张、激动以及微微的期待。 “你们为什么会坐在这儿?或者说，是你们自己要来的，还是被大人们叫来的?”话音刚落便有一矮小黑瘦的男孩抢先回答：“我是被我大娘拖来的，说真的我还不知道我要来干啥。”说完十分委屈地看了看人群中某个方向。 “我也是，我是被我爹叫来的。他说，我只要跟着你们走了，以后就不愁找媳妇了!”另外一个穿着灰布袄的光头小男孩第二个开口。话一出口便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就连雷仁也跟着“嘿嘿”了两声。唯独水之翼，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笑面佛模样。 他笑眯眯的看向剩下的三个孩子，另两个男孩显然已经有了答案，在商量着谁先说，唯有那个瘦瘦小小头发干枯发黄面黄无血色的小姑娘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没回答的俩男孩显然是相识，个子略高的那个先开了口：“我俩从小就住隔壁，我比他大半年。我方才在他家玩，是他舅舅叫我俩来的，他说……”说着，眼里带了丝懂憬暼了眼身旁小他半年的小伙伴，鼓起腮帮子看向水之翼继续说道:“他舅说，跟着您就有机会学武，那样的活……”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个男孩非常坚定的声音打断:“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不会再让人瞧不起!”小小的棕色眼瞳里透出的是让人心疼的坚强。 水之翼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看向最角落的小女孩，只有她不曾开过口亦没有抬起过头。 “哎，布娃儿，到你了!”光头小男该往小女孩那边凑了过去，胳膊肘横起来捅了捅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的小女孩。 小女孩懵懵的抬头，眼角泛红，嘴一瘪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小眼睛扫了下端坐于石凳上微笑的白胡子老爷爷。深吸一口气后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娇嫩嗓音传来:“我是听了大人们说这边收小孩子才跑来的。像您说的，我要是跟您回去，就能拿到五枚金币……这已经够我外公用好久了，布娃儿家里只有外公一个大人了，他现在生病了，布娃儿已经两天没吃过米了……”说着抬手死命的捂住一张小嘴，眼眶里分明有透明的泪珠在打转。 水之翼听罢也只是点点头，不做任何评论，而是随即宣布:“第二个问题，你们以后想做什么?”刚说完那光头小子便第一个抢了先: “我要做大将军，很厉害的那种!然后……娶一个像娘亲那样的漂亮媳妇!”得，三句不离娶媳妇，底下群众哄笑，雷仁却是瞄了眼水之翼，站在一旁不动声色。 那个被自家大娘拽来的小男孩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睛皱着眉开口:“我是被我大伯大娘养大的，他们说我以后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够了，我也不晓得我该干嘛。” 水之翼颔首，随即看向剩下三人。小女孩布娃儿依旧低头不语，两个发小各自思考一番那个头略矮的率先回答：“我想学武，然后成为像你这样的高手……”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人打断:“成为您这样的高手的属下，为您做事！” 呵，小小年纪倒是懂不少人情世故，为我做事?水之翼心下轻笑，怕是为了容易过关吧! 这次布娃儿倒没让人等太久，等四个男孩都讲完便再度开口:“我就想做个有钱人。那样我就能填饱肚子，穿新衣服，跟外公分房睡，并且……治好外公的病。”想的倒是周全，孩子的世界里有钱人就是这么单纯、简单。 水之翼接过雷仁刚泡好的一杯茶，放在唇下轻轻一吹，看着上面的浮沫被吹散面不改色的撂下最后一题:“如果你们以后有小孩，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这回倒是那对好兄弟先开了口，个子略高之人先答:“我想要个女孩，我一直都想整个meimei来着……”个子矮的男孩紧随其后:“我也想要女孩，那样的话，孩子一长大直接嫁人就好了，不用为了家庭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工作。” 水之翼难得听过之后捋着胡子赞同地点头，可把两个孩子的长辈们高兴坏了。水之翼却接着将目光扫向另外三人。 瘦黑男骇颠颠地开口:“我都不晓得自已会不会娶老婆……孩子嘛，没想过。”啥都不知道没想过兄弟你来干啥来的? 光头小孩撅着嘴瞥了眼瘦黑男孩，随即非常激动的讲道:“男孩女孩无所谓，只要生下来我肯定会把他们养大，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我可想有个人陪着我了!所以我要生好多好多娃娃，而且——我想像我爹那样，只跟一个婆娘生娃娃!”哟，这小子还是个一夫一妻制的拥护者呢。 水之翼接下来看向布娃儿，颇有闲心的问了句:“布娃儿，你怎么想的?”一开口引得雷仁兴致也一提，痴痴的等小女孩回话。 “我不想有孩子。”小姑娘畏畏缩缩的开了口，引得众人一阵哗然。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水之翼有些好奇，他才不信这小孩儿是因为生孩子太疼才不生的，肯定另有其因! 布娃儿抬头看着水之翼，无辜的眨巴着眼：“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样，吃不饱穿不暖，要是我病了还得为我cao心!”小小的脸上是令人心疼的委屈、不甘以及——坚强。 唤来雷仁耳语几句，水之翼便抱着茶杯闭目养神起来。雷仁将五个孩子送了回去然后大声说道:“最终结果水爷会在这次问话全部结束后公布，请大家耐心等待!现在进行第二轮，对，刚刚我点到的五个孩子随我过去!”人群虽然事曝发了一阵不满但最后还是压了下去。这些人虽然很容易被激怒，产生不满，但也恰恰证明了他们很闲!于是这些人就这这么心安理得的留下来看热闹了。 第二批孩子全是男孩，想想也是，女孩子的话岁数大点的估计已经卖掉或者出嫁了，岁数小点也不会带来，年龄正好的……估计都搁家里干活呢。 水之翼微微叹口气，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会算数么?”他已经想好了，这五个孩子，只要会算数就都要了，回头交给小黑培养成会计啥的……反正没一个好看或者有特色的小孩。 问题一出孩子和家长都是一滞，怎么不是一样的问题?结果五个孩子只有一个会算数的，他父亲经常给人米店打工称重。 水之翼顿感郁结，现在想想自己上一世在公司，那些专门负责面试新员工的人资部的同志们真难为他们天天挂着那张无比真诚的笑脸，是在家里对着镜子摆了无数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