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 “爸爸，她要做什么呀？”小时明好奇的问时越，时越一开始也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直到墙壁上出现几个在黑暗中舞蹈的白色芭蕾舞者。 “要叫她mama。”时越先纠正小时明也一直不喊姜林夕mama的行为，然后才告诉小时明他的猜测。 “你mama在画她之前跳舞的连贯动作。”时越这样告诉小时明后，预估姜林夕要画一些时间，四处看了看，看到一家营业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今天我承包了。”时越抱着小时越走入没有几个客人的咖啡厅，掏出黑卡包了全场，然后挑选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坐着看姜林夕今日的街头行为艺术。 “没看出来你mama有这样的艺术胆识。”时越给小时越点了他爱吃的甜点和牛奶，看着已经画出几个几个芭蕾连惯动作的姜林夕，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然后品着咖啡如此看着姜林夕花了一个多小时把一套完整的芭蕾舞动作，以幻影移位的形象精美无比的画在了墙上。 画完，时越看着姜林夕放下画笔，然后站在墙头第一个芭蕾舞者形象的位置前，踮起脚尖做出跟背后绘制的芭蕾舞者形象一模一样的起跳准备动作，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姜林夕就跟背后绘制的图画形象完全1：1重叠在一起。 这样重叠后，姜林夕又以放慢速度的跳跃方式，惊艳无比的重叠“覆盖”掉墙壁上所有她画出来的芭蕾舞者形象。 这些形象有虚画出来的”幻影“，也有一个定格动作”实影”。 最初起跳的动作是芭蕾小踢腿，然后芭蕾的蹬地起跳，接着优雅的一个芭蕾旋转，最后一个大劈叉的跳跃姿定格在第一个最“实影”的芭蕾舞者形象上几秒钟，才继续后面几拍芭蕾动作，定格在另一个高难度“实影”的芭蕾舞者形象上。 这个绘制在墙壁上形象动作是芭蕾舞中经典的鹤立式舞姿——姜林夕单腿站立，另一条腿高高抬起90度。 之后继续停顿在那个位置几秒钟，姜林夕才继续做了几个芭蕾舞的连接辅助动作，在墙壁最中央的位置做起了一连串脚尖旋转。 “快看你mama！”时越有些惊艳的看着遮挡住绘画形象，踮脚快速优美旋转的姜林夕，拍了下低头偷偷喂小金毛的小时越去看这唯美的画面，小时明懵懂的转头，看到姜林夕旋转得宛如正在绽放的花蕾的舞蹈动作，忍不住又“哇”了一声。 再之后姜林夕旋转结束还在那个位置定格 了几秒，才继续向左边跳去。 那边还有两个绘制出来的“实影”芭蕾舞者“形象，这两个形象的动作分别是凌空穿越的一个大跳，跟一个非常优雅迷人结尾谢幕动作。 “啪啪啪！” 有路过的几个外国人，驻足观看了姜林夕慢动作做完的一连串舞蹈动作后，自发的响起了掌声，姜林夕没有看他们，而是继续走到架好的手机后，按了暂停键回放了之前以”覆盖重叠“墙壁上芭蕾舞者形象的五次定格式表演，确定没跳错才在心灵共存室跟里面呆着的人格细说之后他们的行为艺术表演规则。 “今天的行为艺术《完整的自我循环》，我们共同来完成，不能太霸道，一直抢跳知道吗？每个人出来，只能从五个定点节拍的位置，跳到下一个位置，然后保持不动做舞蹈展示，等待下一个人出来接跳下一个节拍，当然等待其他人的时候，若是固定太累可以放腿和手下来休息，但是记得一定不能继续跳其他节拍，必须等下一个人出现替换了，那个人才能继续跳下个动作的定格。” 姜林夕细说着人格之间配合完成的一系列行为动作，出现在心灵共存室的姜小艾、姜明妍跟几个孩子都兴奋的表示知道，姜蕙和几个男性成年人格却对行为艺术兴趣缺缺，但却很支持和鼓励其他人格配合完成今天他们计划的街头行为艺术。 这个行为艺术，是姜林夕带他们来到巴黎就计划实行的。 巴黎是世界著名的艺术之都，除了凯旋门、埃菲尔铁塔、罗浮宫、圣心堂这些艺术景观，巴黎街头随处可见的艺术创作跟街头艺人，都散发浓烈的艺术气息。 来到这样的艺术之都，姜林夕在最初看秀的几天，就四处溜达闲逛了几次。 看多了一些街头艺术，行为艺术，姜林夕跟一些爱玩爱闹的人格计划了今日以芭蕾舞者形象展示他们不同自我的行为艺术。 现如今绘制芭蕾舞者幻影墙的地点，是姜林夕踩了几次点才选定，如今画好背景墙，舞蹈也由她之前叫出来的姜明妍即兴定好，下面就是她放松精神，把她一直潜意识压制的人格随机释放下来，任由大家一起完成这场需要所有人格配合的行为艺术。 “好了，我在手机里也留下暗码告诉6个不出现在共存室的人，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舞蹈了。” 姜林夕在手机屏幕上，留下了一个只有他们人格之间才能看懂的暗码信息，调好了拍摄视角，继续把手机架在支架下，拍摄她们之后会持续很久的行为艺术。 这场行为艺术，姜林夕和其他人格都不是很期待观众，这是一场独属于他们所有人格放飞自我的艺术表演，这场艺术不需要人欣赏，只需要他们所有人格投入进去配合完成，这个完成的过程就是他们这群人格最大的艺术体现。 所以时越看着投入到行为艺术中的“姜林夕”，看久了完全看不懂她在玩什么艺术。 姜林夕怎么可以放下手机后，站到墙头的位置跳了一个节拍的动作定格了五，六分钟之久才继续满脸兴奋的跳第二个节拍，然后又定格了十多分钟，才一脸严肃且带敷衍的跳第三个节拍。 而这次跳完几乎没停顿多久，可能就半分钟或者一分钟，又笑起来跳第四个格节拍，这次定格了7，8分钟，但是跳的动作，时越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不怎么会跳舞，动作很僵硬，但是跳的人却很开心和激动，定格的时候，撑着不动几秒就忍不住乱动下。 “姜林夕”如此跳脱怪异的站了会，神情才又恢复沉静，以一个很专业的连环旋转动作，优雅的移位到墙头，然后循环之前的起跳加定格。 …… “咔嚓，咔嚓，咔嚓！” 姜林夕低调的行为艺术，开始吸引了一些路过的人，他们都忍不住驻足观看她停停跳跳，然后跟背后绘制的墙画融为一体的艺术表演。 很多人看着她遮挡住背后的一个舞者形象，身边那些跟她一摸一样的舞者形象，都发出了惊叹，忍不住拿手机拍摄她跟后面的巨幅背景画。 其中一些人，看“姜林夕”固定在跟她动作一摸一样的舞者形象位置上，忍不住上前走近她绘制出来的背景墙上，细看她在墙上画出的虚实结合的芭蕾舞舞姿。 那些舞姿优雅迷人，连起来看就是她正在跳的一段舞。 …… “叮！” 姜林夕再次掌控身体的时候，发现她正站在第三个定格点的位置，她维持了下动作，正准备跳到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发现一个年迈的外国老人，把几枚硬币放进她放在一边的行李箱里。 随着硬币清脆的撞击声，姜林夕注意到那个被她装颜料和工具的箱子，里面居然还压着很多欧元，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其他人格却很兴奋，他们的行为艺术居然得到了路人的打赏。 “那一会拿这些钱请大家吃大餐！” 姜林夕顺着兴奋开心的姜小艾他们留下这句话，然后优雅高贵的跳到下一个定点，然后保持动作不动，中途有来巴黎游玩的游客，看到她固定动作不动，以为是街头艺术那种可以任人拍照的行为，兴冲冲跑到她身边的位置笑着拍照，对此姜林夕也没有做阻止，固定着动作放空自己，等待下一个人格。 …… 如此轮转着玩了几遍，都是心灵共存室的人格交替出现，等非心灵共存室带着的人格出现，他们都会很明显的打断这场艺术，困惑的环顾四周，或者低头看身上的芭蕾舞裙，然后走到架着的手机后，取下手机，查看时间的时候，然后看到姜林夕给她们留的言。 苏悦出现今日姜林夕带她们做行为艺术，看清行为艺术规则，觉得很无趣，但还是回放了手机拍摄到舞蹈动作，记下她要跳的动作，然后站回她走过来的位置，跳了一个环节保持不动。 因为她的配合，姜林夕若是不计算移位，都不知道她出来过，但姜洛………爱时尚的姜洛出来，姜林夕再次掌控身体的时候，却从脸上和白色芭蕾裙子都染了色彩的变动猜到她出现了。 而的确，姜洛出现，发现她只穿着纯白简单的芭蕾裙，嫌弃的要死，走去看了手机，发现姜林夕玩他们人格间的行为艺术，马上决定给她们这场艺术加点时尚，所以她在脸上没有被面具遮挡的位置，画了一个能代表她的图案后，又拿漆彩妆点了洁白的裙摆。 弄完这一切，姜洛才非常敷衍的从她醒来的位置，“走”到另一个位置，然后摆了个很不标准的鹤立式动作。 为什么说不标准，因为单腿站立，另一条腿高高抬起90度的鹤立式舞姿，她不仅仅没有很标准的绷紧脚背踮起脚尖直立住，后踢的90度腿也才70度左右。 姜洛最初踢起来的动作定格还不稳，好像在跳搞笑芭蕾，但是看到她跳这个动作的人却笑不出来，因为不看舞姿，只看她露出的骄傲表情和外露的“老娘跳得最高贵”范，她自信霸道的模样很唬人，初次看会认为那舞蹈动作真的是这样设计的…… 时越看到姜洛出现的时候，还以为是姜林夕跳累跳厌烦了，准备换表演形式，那只……下一个出现的人格又标准起来。 “砰！” 时越一直坐在咖啡厅静看“姜林夕”的行为艺术，在这个过程里他想了很多关于他和她的东西，他发现他完全看不懂他的这位前妻的行为艺术，就跟他完全不懂他前妻一样。 在这个过程里，小时明早没有耐心带着小金毛在咖啡厅里跑来跑去玩他们一人一狗的小游戏。 很明显有了小金毛陪伴的小时明，很少在做一些故意引人注意的“坏事”。 不过他的耐心还是有限，跟小金毛在咖啡馆玩了一会，觉得咖啡馆不好玩，开始叫时越带他离开。 时越看了下时间，发现姜林夕的行为艺术不知不觉进行了3小时，他觉得也该到休息的时候，牵着小时明准备去给她一个惊喜，姜林夕那边的行为艺术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故。 听到什么东西被重重踢倒的声音，时越转头去看就发现“姜林夕”不知什么时候取下了面具，把面具嫌弃的丢在墙边，然后满脸阴鸷的走向架着的手机，中途有一罐颜料放着，也被其一脚踢开。 刚刚那声“砰”也是踢飞颜料罐的声音，这声音吸引了时越，时越为此皱眉看着突然神情变得很阴鸷的“姜林夕”，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阴沉吓人，隔得有些远，时越都能觉得她浓烈的暴虐。 姜梦出来的时候，心中藏着滔天的怒火，因为在姜林夕特别安排的压制下，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 所以她一出来，就撤下遮挡着面容的面具，不屑的丢一边，然后走向正在拍摄她的手机支架，取了手机查看时间和地点，然后看到了姜林夕留有的《完整自我循环》的行为艺术提示。 “嗤！”看到通知所有人格配合完成的提示，姜梦不屑的冷嗤一声，骂了姜林夕一句“收买人心”，然后很暴躁的踢翻前面的拍摄支架，冷冷的抬头去看姜林夕绘制在墙壁上的五个实体芭蕾舞者形象和一连串连贯舞蹈动作画出来的“幻影”。 那五个芭蕾舞者形象，因为带了面具，所以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但是若是从细小的面部神情去观察，这些舞者看起来是同一个，但她们却不是同一个，姜林夕实际把她体内的其他人格形象都投射在了这些实体形象和虚幻的一些影子上。 当然这些细节唯有懂姜林夕是多重人格患者的艺术大师才有几率看出来，普通人包括姜林夕体内没有艺术细胞的几个人格也不会看懂。 这些细腻入微的艺术体现，也就姜林夕体内的有艺术天赋的人格们才能一眼看懂。 姜梦在墙壁上找了一会，才在一个旋转移位的幻影身上找到了她，看到她的幻影形象，姜梦更加暴怒，弯腰捡起姜林夕放在一边的画笔，拿着色盘开始快速的调制她要的颜料，把那个穿着白色芭蕾服的白色“幻影”给绘制成了黑色的实体形象。 那个黑色旋转跳跃起来的实体芭蕾舞者形象画出来，姜梦看着跟这个形象隔着不到一只手臂距离的白裙白蕾舞者实体形象。 那个白裙芭蕾舞者实体形象，位于墙壁正中央，正在做脚尖旋转动作，这个形象是姜林夕她自己，所以姜梦改完她的形象，在看这个形象就充满了厌恶，几乎是下意识她举起沾了黑色颜料的笔刷，快速的画向那个形象，准备毁掉那个形象，但动作只做到一半，一直能感应她做了什么的姜明妍警示陷入混沌意识状态的姜林夕，姜林夕快速清醒跟姜梦争夺起身体控制权。 “呼！” 成功掌控了身体，姜林夕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画笔转头去看姜梦给自己画成实体的形象，勾唇笑起来。 这场行为艺术，终于完成了。 心灵共存室的人格们也相继醒来，开心的随姜林夕查看手机里拍摄到她们每一个人格都出现的循环表演。 “哈哈，多多和贝贝动作好可爱，苏慕哥跳的动作同手同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小艾在共存室里开心的点评着大家一次或多次出现跳舞的表现，满室欢乐的时候，姜林夕跟姜明妍道谢。 “这次能完成这场行为艺术全靠你了，以后还需要你牵制着姜梦出来。” “嗯，我会努力牵制她，她……还是不懂事，想不明白。”姜明妍答应下姜林夕的请求，然后有些替姜梦遗憾的感慨，姜林夕看了一眼那个姜梦给自己绘制的形象，没说什么，低头收拾所有东西，然后通知大家一个很棒的消息。 “现在拿这些路人打赏小费，我们去吃庆祝大餐了。” “哦耶！” …… “时明，你mama走了，快过来！” 看到姜林夕拖着行李箱离开，时越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抱起了跑到另一边玩耍时明去追。 “小面包，我的小面包，爸爸，我的小面包还没有抱！” 小时明被抱起来，也没有反抗，但是发现时越急着追姜林夕，忘记带上小金毛，马上急起来。 时越听了他的话，赶紧弯腰把跟上来的小金毛“提”起来，一手小时明，一手小金毛的快步走出咖啡馆，却没有追上心情愉悦而步伐比平时更大一些的姜林夕。 “哎？” 站在不熟悉的艺术街区，时越没有找到姜林夕，忍不住皱眉，选了一条路开始抱着小时明和他的小金毛四处奔波着寻找，找了快半小时也没有找到，时越有些精疲力尽放下有点小胖的小时明，决定放弃寻找，休息一下带他回酒店等姜林夕的时候，小金毛被跟着放下来，却欢快的往一个方向跑去。 “小面包，等等我。”小时明看到小金毛突然跑起来，马上跟了上去，时越也只能跨步跟上，哪知追了没几步，看到毫不在意形象坐在路边石阶上吃汉堡的姜林夕。 几乎是看到姜林夕那一刻，时越就下意识的顿住了脚，呆愣愣地看着她如今自由不羁的模样。 “汪汪汪！” 姜林夕正在听几个人格的“大餐”建议吃汉堡的时候，她送给小时明的小金毛犬跑到她面前，冲她摇头摆尾，欢快的打招呼。 “小面包！” 姜林夕还没有反应过来，小金毛犬怎么出现在巴黎街头的时候，小时明追了过来，给他套上了被他装口袋里的牵绳不说，还一本正经的教育小金毛不能乱跑。 “跑了会被坏人抱走，你就见不到我了。”小时明教育完小金毛犬才抬头去看姜林夕，但是看到一半他被汉堡的香气吸引，忍不住可爱的吸了吸鼻子，然后把目光移到姜林夕吃了一半的汉堡包上。 “我才不想吃你吃过的东西。” 姜林夕正准备问小时明怎么在这里，小时明突然抬头说了这么一句话，姜林夕为此愣了下，然后看着他明显想吃却傲娇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不吃我吃过的东西，那我就不分你吃………给你一个新的怎么样？”姜林夕停顿的说话，前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小时明眼里期待的光芒明显暗了下来，小嘴也不自知的撅起来，但等姜林夕注意着他的情绪转变，从身侧他没看到的位置，摸出一个还没有开动的汉堡，小时明的眼睛瞬间欣喜的瞪大了起来。 “给我！”小时明兴奋的朝姜林夕伸出他没有牵着小金毛的手，姜林夕没有动，而是挑眉提醒他，“该怎么跟人拿东西？” “……mama，给我，please～”小时明中英文夹杂的请求，带上了姜林夕想看的礼貌，姜林夕也就笑着把那个汉堡包递给了他，他马上拿着坐到姜林夕身边的石阶上，准备打开盒子开动，却被姜林夕制止，取出湿纸巾给他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