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玄幻小说 - 圣僧掉马甲之后在线阅读 - 第86节

第86节

    旁人问他该如何唤之,他便说,叫我老和尚即可。

    于是,陆恒这些在乾元大陆诞生初期,便出现的天生灵兽和那时的人修,都叫他一句老和尚。

    第84章

    这个老和尚, 陆恒曾同他打过数次交道。一身修为通天,且字字珠玑。

    陆恒每次同他交谈, 在逍遥道之上, 皆有所进境。

    当初在登仙台上,本当有这老和尚的一席之地。此人却不知为何, 那时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等仙台, 而是直接选择留在了乾元大陆之上。

    陆恒自登仙台返回乾元大陆之后,他曾拜访过这老和尚, 将天道传达过来的启示, 告知对方。

    再之后的岁月里, 也曾因本源之事拜访过数次。

    只是那老和尚性子太过平和淡定,往那一戳, 像截木头桩子似的。十天半月都可以不说一句话, 这同陆恒的性子实在是合不来。

    陆恒便慢慢少与来此处, 所以陆恒几乎也有数万年没见过他了。

    梵音寺的祖师, 是这个老和尚的弟子, 早已去了上界。老和尚留在乾元大陆之上,可谓是梵音寺地位最高的人,但他从不插手梵音寺的事务。

    仿佛梵音寺只是一个供他闭关修行之地罢了, 所以即便是妖族同梵音寺关系紧张,陆恒也没想过要找这老和尚说道说道。

    他只是会顾忌着老和尚的存在, 在梵音寺的地界行事向来收敛数分,久而久之,便不太喜欢到这厚土城的地界来了。

    此前大闹梵音寺, 也是因为失了记忆,才会那般行事。只是那次陆恒把金刚伏魔阵拆了半边,也没见老和尚露个面。

    要知道,金刚伏魔阵可是老和尚亲手布下,用以庇护他这些徒子徒孙的。

    这次却突然出现,把释空召了回去,看来定然是有大事发生。陆恒想到进来天道的异动和那崩塌的登仙阶。

    心中不禁猜想,难道老和尚也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

    陆恒正在沉思中,释空那边依旧收回了联络型玉圭。

    “我已同宗门那边联系,告知我将会在近日回去。”

    “……”

    “阿恒?”

    陆恒感到鬓边被人轻轻碰触,他抬头望去,看见释空的手收了回去。

    “可是我要你陪我回宗门,让你有些为难?”

    “哦,如果我说我反悔不想去了,你待如何。”

    “你身为妖王,应允下来的事情,当一言九鼎。”

    陆恒歪了歪头,丝毫不害臊地说:“我只是条刚化形二十年的小菜蛇,性格顽劣不通世事,出尔反尔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如今的陆恒,乃是少年模样,腮边甚至还有些许婴儿肥没有退去,做起这动作也丝毫没有不和谐的感觉。

    释空有些无奈,轻轻点了点陆恒眉心:“莫要胡闹。”

    陆恒如今同那小九的区别,只在眉心之中,释空留下的那滴精血已然不见。当初陆恒恢复妖王身份时,属于巴蛇的强大血脉被激活,直接就将释空留下的精血吞噬一空。

    两人如今体内道侣契约已然激活,虽然不完整,但感知对方安危却是足够。那精血被吞噬掉倒也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陆恒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神情来,想到这老和尚的存在,他到的确又是有几分不想去梵音寺。毕竟把老和尚废了不少心血布下的金刚伏魔阵拆了半边,

    反正,就算此事与天道有关,之后……

    “如果我是真的不愿同你会梵音寺,你待如何?”

    释空垂下眼睛,随后握住陆恒放在桌面上的手:“能与你心意相通,我不知尝遍多少苦楚,如今要分离,只是片刻我也是不愿的。”

    见他神色有异,陆恒想起释空此前说过,他还困在求不得爱别离之苦中,堪不破看不透。陆恒心中便是一软,不就是个老和尚吗,有什么好怕的。

    “行了,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并非真要反悔。”

    陆恒反手将释空的手握住,又掐了个隔绝法阵。

    随后,他便将关于自己同老和尚的一些过往,悉数告知释空。

    “老和尚这人,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当初我告知他,乾元大陆将崩,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说了句贫僧闻之。”

    陆恒说道此处,又想起一事来。

    “当初人修妖族大战之时,虽说因为彼此之间心知肚明,我同老和尚都没有出手。但如果妖族落在下风,被打到了鹊山家门口,我定然还是会出手保下妖族领地。老和尚却是比我还淡然,当初厚土城被占了半壁,他都没有出来露个面。”

    “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是这样的性子。”

    陆恒说完这些往事,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才准备抬手去拿茶壶,斟满茶水的茶杯就已被递到眼前。

    “所以我倒是觉得奇怪,以他的性子,怎么会突然收你为徒。”

    “我是被师父捡回来的,他只说在山野之中将我捡了回来。”

    “哦?没想到他居然还出过梵音寺。“

    “其实,我见到师父的次数也并不算多。当年我剃度之时,他出现过一次。悟道之时,他出现过一次。我还俗的时候,他却没有出现,只传了一句话,说让我随心而为。”

    陆恒知道以释空的心性,这些并非抱怨,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罢了。

    说完这些往事,陆恒同释空也不在厚土城中停留,就动身前往梵音寺。

    释空虽神魂损伤尚未痊愈,此前在岩洞之中的那次双修,却也让他修为恢复不少。即便是带着陆恒这个现在用不出什么修为的人,也是瞬息千里,不多时便到了梵音寺地界。

    在山门口那长长的石阶之下,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小沙弥已经侯在那处。

    见释空二人身形出现,小沙弥迎了上来。

    “可是释空长老同友人?”

    释空点头,以他在梵音寺的地位,本不用走这山门,而是可以直接遁入他所居峰头之上。只是带着陆恒这个宗门之外的人,为避免引起什么误会,却是必须在山门之外登记一番。

    小沙弥递上一枚佛牌,对陆恒行礼:”施主在这佛牌中输入一道灵气,再过了这山门,便可在寺内行动。除去寺中禁地之外,其余地方皆可自由前往。“

    这经历对于陆恒来说到算是新奇,梵音寺他来过数回,以正大光明的访客身份前来却是没有。他如言行事,只见佛牌之中输入灵气之后,白光一闪。

    再过那山门之时,陆恒就感知到梵音寺的护山大阵的排斥感已然消失。

    小沙弥又问到:“这位施主可要住在客院?”

    “不必,他与我同住。”

    释空带着陆恒,直接就到了他所住的峰头之上。

    那峰头位置距离梵音寺大殿距离颇远,位置偏僻,甚至不在灵眼之上。

    陆恒一落到峰头之上,就被这萧瑟的景象惊了一惊。或许是因为灵气匮乏,峰头之上寸草不生,只有一间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处。

    “你这峰头的景致,倒是挺别致的。“

    陆恒心里想着,连老和尚的弟子,梵音寺主持都敢这么苛待,胆儿倒是挺肥。

    释空一看陆恒神色,就知他的意思:“我这峰头,原来乃是在灵脉之上灵气最为充沛的灵眼之处。只是还俗之后,我已并非核心弟子,没有理由再占据那处灵眼,便自己把峰头搬到此处。“

    释空一挥手,峰头之上颓然景色竟去,虽说怪石嶙峋,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此处虽然灵气不足,但离主峰距离甚远,且周遭也没有其他弟子居住,你在此处可以自在些。”释空又指了指山峰底部,“我在山地开辟了一处洞府,内里以万年寒玉铺就,很是幽静凉爽,你应当会喜欢。”

    陆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释空一眼:“你该不会把峰头搬到此处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要带我过来住吧?”

    释空没有回答,只是抬脚转身走进那小木屋中。

    木屋之中,是一方禅室。这方禅室,极其简单。

    内里一张塌,一张木桌。

    榻上是瓷枕,除此之外,连床被褥都没有。

    “你这禅室,可真够简陋的。”

    “当初我虽不是戒宗一脉,但走的也是苦修的路子,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乎。”

    释空又抬手抚了抚陆恒鬓角:“你若是觉得不习惯,我便将那软塌取出,你睡在上面可好?”

    陆恒打量了一番这简陋禅室,心中知晓,以释空神通,怎会只有这么简陋的地方可供居住。

    他不过是想同自己,共同重温一下曾经在梵音寺渡过的岁月罢了。释空这人,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话不喜欢直说,总要绕着弯子来说。

    不过自己身为妖王,心胸宽广,自然会包容这小小的缺点。

    陆恒挑眉一笑,直接往床上一躺,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我化成原形之时,在溶洞之中都能一睡百年。不过是冷塌瓷枕而已,算得了什么。”

    “再说,不是有你暖床吗?”

    “休得胡闹。”释空眼中带着笑意说道。

    在这梵音寺中,两人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只是抵足而眠罢了。听着释空的呼吸,陆恒即便是在这同他天生有些犯冲的梵音寺,倒也是一闭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陆恒醒来之时,发现床榻之上只有自己一人。

    他才一动,一只纸鹤便落在眼前。

    那纸鹤开口,从中传来释空声音:“接师父急召,称有要事详谈。见你睡得沉,便没有打扰。我去去就回,你在此处等我。”

    第85章

    “这么急。”陆恒一指头把那只纸鹤掀了个跟头。

    纸鹤倒在床上, 挣扎片刻停了下来。

    陆恒以为释空留下的话就这么些,正准备下床, 就听到那纸鹤又开口说到:“莫要离开。”

    说完这句后, 纸鹤身上终于是白光一闪,然后变回普通的纸鹤再不能动弹分毫。

    陆恒摇摇头, 起身下床。

    释空这禅室内实在太过简陋, 昨夜两人都是和衣而卧。反正修行之人,身上也没有秽物, 就这么睡上一夜也没什么大碍。

    不能离开, 那就在这峰头转转也是无妨。此处虽是光秃秃的, 看起来有些凄凉,不过起码还算是清净。

    不用担心碰上什么梵音寺的弟子。

    没花多少时间, 陆恒就将这空无一物的峰头转了个遍, 实在是太过无趣。也不是释空当初怎么在这种地方住了那么多年的, 整个峰头没有丝毫可供消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