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再往上,是唐玉京淡色的唇,俊挺的鼻梁和浓密纤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微微颤抖着,呼吸平稳绵长。 司徒映来往下看着,两个人浑身赤.裸的紧紧相贴,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周围都是唐玉京的气息,烘得她脸红心跳。 所以,昨夜是自己酒后乱性了,不对,自己酒后分明都是睡死的,怎么可能,那就是他……也不可能,明明他对自己半点心思也无。 司徒映来的脑子现在一片混乱,现在,怎么办?羞愤肯定是有的,恐怕唐玉京醒来比她反应还大。 唐玉京在她刚一动作的时候就醒了,想看着这个小傻子还能搞出什么动作,等了半天,眯起眼睛,就看见那傻子呆愣愣的看着床顶,这让他有些不满。 他装作刚醒来一样,正大光明的蹭了蹭怀里的人,真是又暖又软。一副刚回过神来的懵懂样子,逐渐睁开眼睛,似是因着看见了了怀里的人,桃花眼微微睁大。 司徒映来就看着他一副被强了的样子,就忽然有了强·暴良家妇女的愧疚感,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负责了。 唐玉京突然坐起身来,被子滑落到腰间,发丝松散的落在胸前背后,一派慵懒,司徒映来不敢直视,转过头去。 就听见那边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和那人语速有些快的道“我们昨晚怕是被下了药了,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司徒映来就揪着被子突然有些怔然,明明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是要娶自己吗?这曾是她梦寐以求的事,临听了这句话却没有预想的那么开心。 她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肩头胸前的红痕,有些悲喜难辨的抬头问他“你都不怀疑是我下的药吗?” 唐玉京那头系好腰带,瞥了她一眼道“不是你做的,我知道。”因为,药是喝完酒后,我下的。 他知道司徒映来打小儿一个人过惯了,身旁也没个教导的,就以为脱了衣服亲一亲睡一起就是有夫妻之实了。也亏得她这样好骗。 司徒映来拿了衣服就往身上套,带着一股决然“我不用你负责,就当一夜露水情缘,好聚好散。我们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既然是昨夜受人jian计,也是情非得已。” 唐玉京已经穿戴完毕,正拿了梳子细梳头发,他的头发又黑又密,像个女人的一样,就是发丝粗硬些。“怕是我现在不负责都已经不成了,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 司徒映来的脸还是有些红,不管怎么说,昨夜他们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她不断告诉自己,都是阴谋,都是阴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那你可知是何人设计?又为何设计?” 唐玉京将头发束起,通过铜镜打量着她的身影道“你追了我一年多,凡是稍一打听就知道我对你无意,甚至,有些厌恶。我若是与你发生点儿什么,怕是不愿意负责。他们再稍加传播,jian.yin民女,轻则丢官罚俸,重则下狱流放。 当今又巴不得唐家蒙难。” 看着司徒映来那副样子,就知道她是又被绕进去了,这个没脑子的小傻子,这种满是漏洞百出的谎言也就她能信。 他将梳子递过去“梳洗好,我带你去听坊间的流言你就知道了。不出意外,现在已经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司徒映来木然的接过梳子,她的头发丝儿细,昨晚又打了结,也没注意,一个用力就扯了头皮,疼的她嘶的一声就出了声。 后头的唐玉京拧了拧眉,将梳子夺过去亲自给她细细的梳着发,索性身量高,也不用她坐下就够得着。 司徒映来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道“不用了吧,怪别扭的。” 唐玉京冷着脸将她头摆正回来“你太慢了,照你这样下去就要午时了,现在吃亏的是我,失了身还要给你梳头,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嫌弃上了。” “哦。”司徒映来听了,乖乖的应了一声就揪着衣角让他给梳发。 唐玉京倒是梳的上瘾,看着她的发顶,眼窝内的颜色逐渐加深,趁着她不注意,状似不经意的偷偷用唇擦过。 “你好了没?”司徒映来问他,她腿都快要站麻了,明明梳的还没有她自己梳的快,挺舒服倒是真的。 “马上就好。” 关于市井传言这方面,唐玉京是真的没有骗她,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的无外乎是淮城公府世子强睡民女,还有个版本是女子痴情不悔,世子始乱终弃。 那传的真是活灵活现,就差用话本子讲出来了。 消息是唐玉京亲自放的,推波助澜也少不了宁帝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大哥非要用这种方式留住司徒小jiejie,表个白不就行了吗? 因为,他其实是个变态啊,变态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考虑啊~ 还是个死闷sao,我爱你从来不说…… 第47章 嫁不嫁 “你想好了吗?”唐玉京转头看着犹豫不断的司徒映来。 司徒映来脑子一蒙问“想好什么?” “嫁不嫁我。”他的尾音有些发颤,是怕的,我都这样机关算尽了,你到底嫁还是不嫁? “那就,嫁吧……”司徒映来的眼神有些涣散。 市井里的传言,让她心慌,说的多难听的都有,什么名门公子衣冠禽兽,她到底是还喜欢他,不愿意看他受此委屈的。 司徒映来灵光一闪突然看向唐玉京问道“为何不解释清楚。只要告诉众人真相……” 唐玉京目光闪了闪打断她“就算解释清楚了,到底是我坏了你的清白,也是堵不住众人悠悠之口。” 司徒映来咬了咬唇角,点点头。若有一日,你找到了心上人,我便走。 淮城公府,门房来报,静安寺一僧人前来拜访,说与小姐有故。 萧氏是知道女儿上次救了以为年轻的小师傅,便请人入了府,广结善缘是好事。 那进来的年轻僧人身材修长,眉目俊郎,一身气度温雅,像是三月杨柳风,吹面不寒。比起唐玉京温润的一尘不染,仙气飘飘的,更显得平易近人,各外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萧氏一见便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这小和尚也像极了先帝。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有礼了。”了尘闭目合掌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萧氏回他一礼,便开口问“小师傅前来可是有事?” 了尘一笑,“此番奉圆慧大师命下山,给您家小施主送个东西,此外,了尘也是特地前来感谢小施主的救命之恩。” “小师傅倒是客气了,佛门慈悲之地,哪有见死不救之理。”唐玉晚从屏风后转出,朝萧氏问了一安,开口与了尘道,倒是像模像样的。 面带笑意,眉目如画,五官精巧,颊边带着一对小梨涡,一头乌压压的墨发。看着就是个有灵气的孩子。 了尘一见便笑着道“多谢小施主了,施主将来必有福报。” “小师傅客气了。”唐玉晚腼腆一笑,她性子到底是软,不经夸也不经骂的,一两句下来就装不下去了。 了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牡丹花纹,精致大气,上面隐隐透着一股佛前供着的檀香气,闻着就让人觉得心静。 这是他特地从圆慧大师那里求来的,常年带着有静心安神的功效,就当是为报救命之恩和送给未来……嫂嫂的新婚礼物。 大哥与嫂嫂成婚之日,他怕是已不在人世,提前送上,就当是祝福了。 了尘看着唐玉晚认真道“这是圆慧大师所赠,万望小施主莫要弄丢。” 唐玉晚见了尘严肃,便下意识小心的双手接过应道“小师傅放心,既是贵重,信女定当好生收着。” 了尘便轻笑一声“大师所赠,便是为了让施主所用,施主不必过于紧张,这动西,还是戴在身上才能物尽其用。” 唐玉晚下意识捏紧了盒子。 “小师傅留下用顿斋饭再走吧。”唐玉晚看日上中天道。 “不了。”了尘客气又不容反驳的拒绝了唐玉晚的邀请,转身将要离去,竟给了一种缥缈之感。 唐玉晚见了尘将走,上前一步问“上次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听清师傅的法号,可否告知。” 了尘脚步顿了顿,道“法号了尘,了却尘世,清净一身。” 可我了却尘世的代价却由另一个人来受了。 天刚擦黑,唐玉晚沐浴后坐在绣墩上,瑶光给她绞着头发。瑶月细细的捋着她的头发,唐玉晚的发密,不大易干,每日洗过头后,都要花大把的时间来绞干。 瑶光怕她睡着了,与她道“姑娘,今日那小师傅给了什么?看着是个好东西,那么郑重,怕是金贵的很。” 唐玉晚半阖着眸子,已有些睡意,懒洋洋的抬起白嫩的像藕节一样的胳膊晃了晃,上面的檀木串就露了出来。 一颗颗珠子只有红豆大小,串成了链子,绕了四圈在手腕上竟还垂下一截来。 在灯光下竟闪着金丝样的光,层叠翻飞,还有檀木和香火的味道丝丝缕缕的钻进人的心脾里。 瑶光在淮城公府伺候唐玉晚了七八年,也是有些见识的,只觉得光看那木头的质地就是难得的,真是个好东西,以往见都未见过。 瑶月正捧了倒尽香灰的鹤形香炉进来,脚步有些慌乱,惊慌的回禀“姑娘,世子回来了!像是惹怒了国公爷,正要家法伺候呢!” 唐玉晚的瞌睡虫登时就跑净了,急忙直起身来,那半截头发还在瑶光手上握着,这一起急了,扯了头皮,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瑶光惊慌扔了帕子跪在地上请罪“姑娘恕罪。” 唐玉晚抬手示意她不要紧,让她赶紧起来,忙转头追问瑶月“可知大哥是犯了什么事儿?” 瑶月放了香炉,满脸焦急道“不知呢,国公爷火气可大了,姑娘可要去看看。” 唐玉晚下地趿了绣鞋,忙冲着瑶光道“拿我披风来。” “嗳!”瑶光麻利的应道,把那句“姑娘你还穿着亵衣。”咽下去。去拿了柜子里最厚的一件披风给唐玉晚系上,又扣了上头的帽子,怕她头发还半干着了凉。 瑶月给她边整鞋边道“姑娘,国公爷最疼您了,说不定您去求个情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唐玉晚半张脸都藏在披风下,快速的点了点头。 她爹鲜少发火,今日怕是气急了,就是不知道她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让爹那么生气。若是二哥三哥还算说得过去,大哥挨家法,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唐玉晚跑去家庙的时候,那边已经灯火通明,平日里,家庙都是点着几盏不明不暗的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鱼最近几天心如死灰的,家里有很多麻烦事,感觉特丧,那就多发一章吧……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原本在家庙守夜的老李也被遣走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唐俨再气急了也还是给唐玉京留脸的。 唐玉晚急急推门进去,瑶月瑶光守在门外不敢踏进去半步,没有哪家的规矩是奴才能进家庙的。 唐玉晚一进去就看见唐玉京身上一道道都是被鞭子抽出来血印子,在白衣上异常清晰,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巴滚到衣领里。 身子却直直的跪立着,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唐俨拎了鞭子气鼓鼓的站在他身侧,作势又要抽上去。萧氏在一旁,虽心疼,又觉得大儿子活该被教训,不多加阻拦。 唐玉晚的到来,让三人都一惊,唐俨少见的对她语气重了些“阿迟,你跑来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 萧氏给她打手势,示意她赶紧出去,不关她的事。 唐玉晚看她大哥成了这副模样,心疼道“爹,娘,大哥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怎么下手这么重!” 地上跪的唐玉京也出声道“阿迟,大哥做错了事,理应受罚,不干你的事,快出去!”因为疼痛,呼吸有些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