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陈柔没说啥，她上午包了饺子，下午就又包了包子，包子包完了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今年年夜饭比去年都要丰盛。 韩大哥韩大嫂就没过来了，留在自家吃了，陈柔跟韩国斌带着四个孩子起吃的。 当然也给老屋那边送了两个硬菜过去，也算是份心意。 年夜饭吃完，孩子们就跟着他们爹出门拜年去了。 陈柔就给准备了糖冬瓜，饼干还有瓜子，也出门磕叨去了。 如今大贵家里有电视机，都上这边边看电视边磕叨来了。 栓子媳妇就把叶倩又拦住韩国刚，想去家里起吃年夜饭的事说了遍。 当然韩国刚是没有答应，但是叶倩还去找了虎子跟虎妞，人给了他们十块钱压岁钱，只不过姐弟俩个都十分抗拒她，自然是不会要她的钱，所以她这个大年三十只能自己去吃自己的了。 在这边聊了不少，等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各回各家。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了。 陈柔跟韩国斌都没睡懒觉，因为顾承耀跟苏绵绵俩口子要过来走亲拜年。 九点多的时候，顾承耀就带着四个儿子过来了。 陈柔看到四个孩子就笑了，道：“看来我娘说的没错啊，他们哥几个，这可真是跟三表哥你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样啊。” 顾承耀气质冷硬，面容刚毅还是如如既往，但是人还是那样的俊，完全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影响仪态，显然被苏绵绵照顾得不错。 看到陈柔这个表妹，他也笑了声，道：“你家这四个不也都像你了啊。” “那也得是咱们家的基因好啊，我娘说咱都遗传了我姥姥的基因。”陈柔笑道。 顾承耀笑了笑，让四个儿子都喊人。 陈柔笑着人给了个红包，然后都让进屋去，这才问道：“绵绵呢？” “绵绵遇上个旧识。”顾承耀进屋里，说道。 “旧识？”陈柔听就道：“叶知青？” “是吧。”顾承耀点头，他听到他媳妇喊叶倩来着。 陈柔也就没说什么了，今年这也是巧了，她三表哥跟苏绵绵这么多年没回来，这回来就赶上叶倩也回来了。 她估摸着，看到苏绵绵，叶倩大概会更加自惭形秽。 她没猜错，叶倩可不就是被打击到了么？ 从小到大苏绵绵就被苏父苏母捧着长大，后来两人起下乡来当知青，她就跟她别苗头。 之前回去的时候，苏父苏母还想跟她打听呢，打听有没有苏绵绵的消息，叶倩直接说自己不知道。 凭啥她回家，她爸妈就问她怎么回来了，不是嫁人了吗，家里现在没位置了。 但是苏父苏母却是副惦记女儿的模样，这都是凭啥？ 这种落差不小，但是在叶倩上了大学出来工作后，这落差才慢慢被弥补的。 心说你苏绵绵再如何也不如我大学生的身份，嫁人生了孩子，这就被绑住了，毕竟那是军婚，可不是能随便离的。 而她还有更广阔的天空可以翱翔，以后谁过得比谁好，这还得走着瞧呢！ 但是叶倩却没想到今日会见到苏绵绵。 十几年时间过去了，苏绵绵却变化不大，这些年来，她仿佛被保护得很好，日子也过得很好。 眉眼之间片明朗，无半点因生活而起的焦愁。 她也看到了，刚刚那四个孩子，还有她男人，那个当兵的。 饶是她出去外边见识过那些大学生，可是想要找出个像苏绵绵的男人这样优秀的，那都是少有的。 也不怪苏绵绵当年会答应嫁给他，这女人可直以来都很矫情，比她矫情多了。 她从没想过她竟然会嫁给乡下汉子，但最后还是嫁了，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些年来这个男人变化也不大，因为岁月的沉淀气质还更沉稳了，看就很靠得住。 而在叶倩打量她的时候，苏绵绵何尝又不是在打量这个差不多起长大的邻居？ 是的，只是邻居，不是朋友。 叶倩直以来都嫉妒她，虽然她也不明白她到底在嫉妒什么，但是直以来她都想要跟她比。 后来发生的事，为了高考回城抛夫弃子的那些事，她也从陈柔那里都知道了。 但是如今这又回来了。 跟她十几年没见了，苏绵绵看她的变化是真的不小，看着就大不如前了。 “好久不见。”苏绵绵笑道。 “是好久不见，没想到还能在村里看到你。”叶倩看她道。 “我也没想到能在村里看到你，我都好久没回来了，今年这是难得回来。”苏绵绵笑说道。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好。”叶倩说道，这样子这说话的语气，还跟当年差不多。 苏绵绵道：“要说多好也没有啊，家子都压在承耀个人身上，我还羡慕你呢，我如今就是个家庭主妇，没自己的事业，你考上大学了，如今国家也需要人才，你未来可有着无限可能。” “是吗，我可不觉得你会羡慕我。”叶倩说道。 苏绵绵就是客气下，她自然不会羡慕了，她如今这样挺好的，姑且就说她没出息吧。 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嫁给顾承耀的决定。 这么多年来，顾承耀没有叫她受半点委屈，四个孩子也都这么大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得很。 当然，她的确没有自己的事业，但是她并不会无聊啊，如今孩子们都不小了，她又开始学习了，她打算去再去考教师证，以后去教幼稚园也挺好的，也算有个事情做不是吗？ 至于养家糊口的，那真不需要她，顾承耀的津贴是很高的，虽然家里积蓄不多，但是福利保障什么的都很好，那边物价也不高，孩子们读书也不花钱，都是公的。 苏绵绵对这日子直是很满足的。 所以见叶倩这么说，她也只是笑笑，心说我跟你客气下你还当真了。 “我考上大学了，毕业出来后，在国企里边上班，就是个主任，管着个部门。”叶倩继续说道。 “那很不错啊。”苏绵绵点头道：“我听说如今新政策下来了，好像有养老金说，进了国企单位，以后老了都有国家养。” “你男人要是能直呆在那边，那以后也少不了养老金。”叶倩听着她这话还算听，说道。 “是啊，他是有的，我就靠着他混吃混喝了。”苏绵绵笑着道。 虽然两人自小起长大，后来又起下乡来当知青，但要说交情真没有，这么客气完了，苏绵绵就道：“我先过去做客了，就不跟你聊了啊。” 叶倩道：“不多聊几句？这么多年没见了。” “这外边怪冷的，以后有机会吧。”苏绵绵挥挥手，然后就朝陈柔家里过去了。 叶倩看了她背影眼，目光之带着嘲讽鄙夷之色。 这么多年来这是被她男人约束成什么样子了？ 当年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口口声声要考大学的，但是现在就成了个围着灶膛转的妇女。 也就是命好，嫁了个当兵的，军婚受保护她男人不敢乱来，要不然她还能过得这么无忧无虑？看着这模样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不过……她也想当个小姑娘呢，想让韩国刚护着她宠着她，让她也这么无忧无虑，外边的世界好是好，优秀的男人也多，但真的没有个老实人。 过来家里的苏绵绵在跟韩国斌陈柔寒暄之后，便拉着陈柔进屋里说悄悄话了。 “叶倩不是考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苏绵绵开门见山说道。 陈柔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遇上她了。” “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她这些年来变化可不小，刚还跟我炫耀她大学毕业出来，直接进了国企当主任，看样子混得还不错，但是怎么还会回来？”苏绵绵说道。 要说最了解叶倩为人的，那非苏绵绵莫属了。 从小就起长大的，能不了解吗？今儿能在村里遇上说两句，苏绵绵可是意外得很。 就她那个性子，好不容易出去后怎么还会回来？ 陈柔也就把叶倩想回来跟韩国刚复合的事说了遍。 “不是吧？”苏绵绵听得愣住了：“我跟承耀前几天回我家里，才听我妈说她带过两个男人回去见过家长，还能回来求复合？” 陈柔也是楞了下：“带男人回去过？” “嗯，有两个，个两年前带回去的，个是年前带回去的，我家跟她家就住那，我妈听邻居说的。”苏绵绵说道。 这次回婆家之前，她可是带着家子先回娘家的，在娘家待了天后才坐车回来，叶倩曾经带了两个男人回去过。 说起这个的时候，她妈还叫她以后离叶倩远点呢，手牵着手回去的，但是换了换，尤其乡下还有男人跟孩子！ 叶倩写过信回家的，左右邻居也都知道她在乡下嫁人生孩子的事，知道她离婚回城，后来又牵其他男人回去，那还能没点说法呢？ “哼，她还跟国刚叔说她出去后就没再处过对象呢。”陈柔冷笑道。 “那是不可能的，她这性子我了解，出去外边了肯定耐不住寂寞。”苏绵绵摇头道：“去跟你那个堂叔提个醒吧，离了就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别那么没出息。” 并不是她不想看到叶倩好过，实在是从她隐瞒的这件事上，那就说明叶倩回来目的并不单纯。 这要是真诚心诚意回来想好好过日子，苏绵绵没准还会瞒着，宁拆十座庙不毁桩亲，但叶倩说自己自打出去后没再处过对象，这是把人当傻子呢？ 十多年没见，刚看到她就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话里话外跟她炫耀她的成就，想要拿她取得的成绩来贬低她这个家庭主妇。 叶倩还是那个叶倩，没变。 “不用说，国刚叔态度很明确。”陈柔也是冷了心肠，这叶知青当真是喜欢把人当傻子耍心机，但是她是啥样的，村里人老底都把她给摸清了，哪怕没看到，但是都在说这是在外边跟人处不下这才回来的。 如今看来说错了吗，冤枉她了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点没说错。 陈柔道：“不说她了，我看你这些年来，可是没什么变化，这面嫩的，还跟当年差不多。” 苏绵绵笑道：“你别光说我，五姑你不也是样吗？都不敢相信航航都那么大了，你这跟他走出去，说你们是姐弟人家都信。” 陈柔笑了出来，道：“那边生活条件怎样？” “挺好的，啥东西都不贵，承耀的津贴如今涨得不错，够开销用的了。”苏绵绵笑道，又道：“不过跟你自己开铺子是没法比的，这说起来你眼光也是好啊，早早就去城里开了铺子，我听我爹说，如今都好几家铺子了？还开了个家具城卖大件？” “都是跟人合伙的。”陈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