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度
王府张灯结彩，喜庆连连，因为睿王爷要娶侧妃。 慕容雪怔仲地看着这一切，心底透着阵阵的寒意。 自己的丈夫要纳侧妃，身为正妃，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是他默许的吧。因为他从来就当她不存在。 画情阁，是他为慕容情专门建造的阁楼，也是他亲手为她题的字。多可笑啊，她是他明正言顺的妻子，却不曾有过这样幸福的待遇。 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却不知何时泪已湿透了衣襟。胸口好似要断裂开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猛烈冲来，那痛，是刺入骨髓般得剧烈，让她窒息。 如果他跟她说，她不会拒绝，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成全，只除了离开他。那为什么他连提都不愿跟她提一下，她不配知道吗？ “看到这情景是不是感觉很熟悉？”一道冷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寒冽如冰。 慕容雪的身子猛然一震，布满沉痛悲伤之色的眼眸瞬间恢复如昔，不留痕迹地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唇角扬起一道轻笑，转身望向他深幽的眸子，轻笑道：“恭喜王爷了。” 轩辕睿深幽的眼眸中，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原以为她会哭泣流泪，她却只说了句恭喜。 压下心中的翻腾，轩辕睿冷然地望了她一眼，淡漠地说道：“你说这句话是在彰显你的大度吗？” 笑容凝结在唇边，慕容雪怔怔地看着他漠然冷硬的眼，缄默不语。她说错了吗？但是如果她不说这句话，她又能说什么呢？要她哭哭啼啼地乞求他不要迎娶侧妃，不要这样伤害她吗？可能吗？就算她哭瞎了眼，喊破了喉咙，他也不屑一顾，她的真心，他从来就不想要。 他要的，是她能够离开他，而这却又是她唯一不能做到的。 那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抿唇一笑，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实则内心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她痛心地问道：“那不然王爷希望妾身说什么呢？” 微眯起眼，轩辕睿寒光闪动的眸子里，是千年寒冰般的冷冽，“你是责怪本王吗？” 慕容雪一震，望着他寒冽如冰般的眸子，连忙应道：“妾身不敢。”她怎敢责怪他？她只是心痛而已。 “那么就别给本王摆出一副哀怨无比的表情。”看到清澈如水的眸底里那抹凄楚的表情，他心中就不由自主地燃起阵阵怒意。 她的表情哀怨吗？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心痛呢，还是她太过放任自己了？ 迎眸望向他，轻轻一笑，如风一般飘然，让人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绪，“您贵为王爷，三妻四妾自然再也正常不过了。我没有哀怨，也不敢哀怨，因为您是我的丈夫。”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慕容雪向他欠了欠身，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这是第一次，她跟他说了那么多话；第一次，她鼓起勇气跟他说了自己的心里话；第一次，她不等他的回答，径自离去。 转过身的刹那，泪水随即夺眶而出。慕容雪，你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心很痛，却硬是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朱唇微微颤抖着，贝齿紧咬着唇瓣，硬是带着倔强和伪装，渐渐离开了有他的地方。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轩辕睿眯起了幽深的黑眸，眸光着交汇着复杂的流光。 今天是慕容情嫁进睿王府的日子。排场比起当日她嫁进王府时还要隆重，是刻意的安排吧，为的就是让她难堪。 “王妃，夜深了，安寝吧。”婉蓉试探性地问道。 淡淡地抬眸望向夜色，原来已经那么晚了，而她竟没有发现。 “你们先去睡吧，我不需要伺候了。”她淡然地说道。此刻的她，了无睡意。 婉蓉和婉心互视一眼，急忙地摇摇头，连忙应道：“那怎么行呢？王妃未就寝，奴婢怎能先去睡呢？”看王妃落寞的孤寂，她们也好生不忍，王爷娶侧妃了，而那人还是王妃的jiejie，这不是故意要王妃难过吗？ 慕容雪轻笑，起身走向她们，拾握起她们的手，柔声说道：“我们之间还要那么生分吗？去吧，先去睡。” 拗不过她，婉心也婉蓉只好先行退下了。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满室的孤寂陪伴她了。 披上雪白的白裘披风，慕容雪悄然走出寝室，夜深人静，只听见细碎的风吹树叶声和虫鸣声，天，还是那么冷，她不禁拉紧了披风。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梅花树下了。轻然地扬起一笑，伫立在梅花树下，伸出冰冷的手抚上那粗壮的树根，那粗糙的触感清晰地传入手心间。望着梅花树，看着不时掉下的粉红色花瓣，慕容雪轻声底喃：“在这王府中，只有你，是我最忠实的听众，愿意分享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眼神飘向远处，思绪也游走在飘渺的远方。轻叹一口气，眉心紧皱，她带着满心的凄寒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迎娶了侧妃，心酸痛楚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 而今夜，他温香软玉在抱，而她，孤寂落寞于此。 翌日，慕容雪一夜未眠，简单梳洗了脸面，打开房门欲出去，正巧慕容情却过来了。“meimei这是要去哪儿啊？”娇柔的声音传入慕容雪的耳里，绝美的面容是遮不住的幸福与喜悦。 慕容雪淡笑，“jiejie有什么事吗？”不等她招呼，慕容情径自走了进来，四处环顾了一下，然后悄悄扬起一道不为人知的得意笑容。 哼，名正言顺的睿王妃那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败在她之下。 “今儿个没什么事，jiejie我就过来找meimei说说体己话了。”说着，还不忘夸张地伸伸腰，一个劲地炫耀道：“哎呀，meimei啊，jiejie我就自行坐下了，这腰啊，酸得紧，昨儿个王爷可把我折腾了一夜呢。”她的话，是说给慕容雪听，也是说给府中的下人听的，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慕容情才是得宠的那个人。 慕容雪淡笑不语，波澜无惊的眸子凝视住她，缓缓地回道：“那就辛苦jiejie了。” 斜睨她一眼，慕容情故作大度地说道：“哎呀，自家姐妹说什么辛不辛苦的。”转眸看向一旁的几个婢女，沉声命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也meimei那么久没见了，自然要好好说说话了。” “是，奴婢告退！”两名婢女恭敬地向她一欠身，在经过慕容雪的身边时，也欠了欠身子，但是眼神里传出的却是轻蔑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