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长在他心
对于林薇薇最后一个问题，程倾城沉默了，他没有回答，仅是静默着坐在沙发的那一隅。其实，大家都明白，有些事不需要直接的道破。后来，林薇薇便是觉得乏了，并未再多言，便是直接进了卧房，徒留程倾城一人坐在那。 第二天，林薇薇独自一人去了a城的机场，前往京城去接果儿。其实这一趟，她本来可以不去，但是自从回到a城后，她还没正式见过姜碧蓝，再加上夏博明去世不久，想来她的心情是悲痛，所有这一次前去一方面是为了果儿，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探望。 她这个前任婆婆素来对她不差，倒是她似乎从未尽过该有的孝道。 计程车缓缓停靠在老宅外面，林薇薇拿过包，从包里取出了钱递给了司机后，便是下了车去。京城老宅与三年前一样，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 却是突然间，有一道清脆的童音朝着林薇薇呼喊而来，在林薇薇循着声音望过去时，便是瞧见了果儿朝她奔跑而来，她的脸蛋红彤彤的，白希的小脸映照在阳光的下面，显得格外清晰。 林薇薇蹲下身来，等着那抹柔软到她的怀里来。待等果儿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开始回暖一般。 “mama，果儿等你很久了。”果儿紧紧的抱着林薇薇，便是开口说道。 林薇薇亦是搂着她，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果儿在等mama来？” “嗯。”果儿点头。 “果儿，奶奶在哪里？带mama去见奶奶好不好？”林薇薇轻声说着，亦是一把抱起了果儿来。她知道果儿素来独立，一般时候鲜少要大人抱，都是自己走路，但毕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偶尔表现的娇气一些亦无妨。 果儿今日倒是没有拒绝这样的搂抱，她有点羞答答的埋在林薇薇的胸前，嘟囔着小嘴道，“奶奶在后院。” 听见果儿的回答，林薇薇亦是想起那个后院来，那里有一大片的海棠花树，但是眼下是冬天，哪里来海棠花可以欣赏……？ 但是，她想，姜碧蓝素来高雅的很，亦是极其喜欢安静，即便不是为了欣赏那些海棠花，那个后院亦是个好去处。 林薇薇点了点果儿的小鼻子，便道，“我们去后院找奶奶。” “嗯！”果儿应声完，然后搂着林薇薇脖子的小手更是紧了几分。 一大一小来到后院的时候，确实瞧见姜碧蓝坐在那，一身优雅的旗袍简装，脖颈间围着白色的狐裘，坐姿更是端正高雅。可是，此时的林薇薇亦是瞧见了，那后院里原本满满的海棠花树，此时却变成了一片荒芜，余下的仅是一些似乎被烧毁过的痕迹，地上显露着一大片的乌黑。 林薇薇看着如此景象，满是震惊，随即顿了顿足，在稍微收敛了下神色后才走向了姜碧蓝…… 先发现她的是张妈，张妈在见到她后，亦是吃惊，随后才慢慢缓和下来，朝着林薇薇恭敬点了点头，便是知趣的从林薇薇手里接过果儿，然后带着果儿回避。 果儿亦是听话的身，不吵不闹，仅是在跟张妈离开时，微微在林薇薇脸颊上亲了一下。 待果儿与张妈离开后，林薇薇才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开口唤道，“夫人！好久不见。” 闻言，姜碧蓝微微僵硬的转过了身来，她的面容看上去不是很好，相比三年前而言，亦是显得憔悴了不少，她看着林薇薇，却是没有任何苛责，仅是微微一笑，“确实是好久不见，怎么今天过来了？坐吧！别站着……” 这样看似套，实则软糯的话语，倒是让林薇薇怔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动弹了。 姜碧蓝看出了林薇薇的疑虑来，便是开口问道，“和阿南离婚了，难道连陪我这个老太婆聊聊都不愿意了？” “不是！”林薇薇回答道，“我一直很感激您在我刚生下的果儿的时候，替我照看果儿，也照顾我，这一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姜碧蓝却道，“不会忘记，就坐下来陪我聊聊。” 林薇薇点了点头，随即便是走向了另外一方座椅前，然后落了座。 “薇薇！还记得这里一大片的海棠花树嘛？在阿南父亲离开后，被我一把火烧了，现在就剩下这些枯焦的东西。可是，我发现烧了又怎么样，这些树早就盘根错节的长在我心里，除了将心挖出来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姜碧蓝蓝眸光悠远的看着那大片荒芜之地，声音亦是浅淡的说道。 林薇薇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只能道，“夫人！请节哀。” “而，长在阿南心里盘根错节的便是你。”姜碧蓝突然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林薇薇，那漂亮的丹凤双眸中亦是闪过了一丝光亮，“薇薇，你早已长在了阿南心里，想要他忘记你，也只能摘了他那颗心。” “我想夫人现在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世，我与他又怎么可能再……” “是不可能！”姜碧蓝出言打断道，“当年其实阿南早就知晓了你的身世，但是他却刻意的隐瞒我与他的父亲，他知晓一旦我和他父亲知道了你的身份，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一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了仇怨，往后的路便是荆棘密布，便想着总有捷径，但，感情之事又哪里来的捷径可言……” 林薇薇眸光微微一动，亦是想起了那一张面容来，“夫人！您好生保重身体，我与他的事情眼下也算是圆满解决，这样对大家都好，您说是不是？” 姜碧蓝并未言语，却是一下子的静默，半晌后才道，“走吧！带果儿走吧！别再回来，走的越远越好。” 眼下，气氛似乎有点僵持，林薇薇又是陪姜碧蓝坐了一会儿，后来便是跟姜碧蓝打过了招呼，随即便是起身离开。 这一走，可能便是永别！ 难免有些惆怅了不少…… 林薇薇循着记忆里的方向，便是来到了老宅的二楼，恰巧见张妈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看见她后，便是唤道，“林小姐，小jiejie正在收拾衣物……” 林薇薇淡笑微微点了点头，“有劳张妈了，我去看看她。” 随即，林薇薇便是走向了那一道房门口，门本就虚掩着，便是慢慢推门而入。一进门，便见果儿坐在软地毯上面，低着头，正在一件一件的叠自己的小衣服，然后再装进一旁的卡通小行李箱里。 看着如此乖巧的果儿，林薇薇亦是呆愣着，人家四岁的孩子怎么会自己收拾行李…… 可是，果儿做起来却是那么的熟练。 林薇薇轻声的走了上前，亦是坐在了地毯上面，亦是学着果儿的样子，开始叠她的衣服，然后说道，“果儿真厉害，mama都不怎么会叠衣服……” “嗯！”果儿抬起了头来却是应声道，“爸爸跟果儿说过，mama不怎么会做家务。” 林薇薇点点头，“确实不擅长，但是mama会学。” “不用学，反正有爸爸在，mama不用学。”果儿却是突然扬声道，“爸爸说mama什么都不用做，他都会帮mama做。” 却是这样子的话语，让林薇薇一下子的凝眸，亦是想起了在宿城的一个星期来，她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会，好似一个稚龄的孩子一般，他确实是包揽了所有的事情…… 林薇薇轻咬了一下唇瓣，在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果儿！我不知道爸爸有没有跟你提过，mama会带你去国，但是爸爸不会去，就只有你和mama。” 果儿突然一下子低下了头，“说过。” “果儿是不是不愿意去？”林薇薇略微担忧的问道。 “果儿没有不愿意，只是想要爸爸也一起去。”果儿抬起头来，那双泛着幽蓝的眼睛里亦是有着一些泪水来，“mama！你是不是和爸爸分开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因为爸爸mama分开，所以我只能和mama住，或者是爸爸住，但是不能同时跟爸爸mama一起住。” 突然间，林薇薇却是不想隐瞒，“嗯，mama跟爸爸分开了。” “为什么分开？”果儿亦是问道。 林薇薇回道，“爸爸有他的事情要做，爸爸要做的事情，如果有mama在，可能爸爸就做不成了。而，mama也有mama需要做的事情。” 果儿不懂，仅是想起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过，爸爸mama分开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不相爱了，那她的爸爸mama呢？也是不相爱了吗？ “mama！你是不是不爱爸爸了，所以才跟爸爸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