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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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德海刚一进门，她就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到了石德海面前。 石德海翻看着离婚协议，不由心头大怒，因为上面明明写着院子归张云香所有。 可惜的是，他现在是敢怒不敢言。如果惹怒了张云香，被告上法庭，就不是一个院子的事儿了，绝对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云香，这院子就没有缓和的余地吗？” “没有！”张云香听从石晓翡的话，很坚决地回答。 “我可以多给你们点钱，甚至可以在城里给你们买一套房。你就别跟我争这个院子了！”石德海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张云香犹豫了，不是因为条件诱人，而是她不想石德海这么为难，也不想要这个院子。 要了有什么用？不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的。 与其住在这里被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趁早搬走的好！ 石晓翡可不这么认为，别人怎么看她不管，她现在要的是让石德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房子我们可以自己买，但现在，我们还不想离开这里。这个院子我们是要定了，你别再费口舌了，赶快签字吧！” 石德海坐着没动，说什么也是不愿意签这个字。 石杨氏进门，看见这架势，知道石德海和张云香是要离婚了，自以为很深明大义地说到：“德海，这事儿是你不对！咋说云香也跟你过了半辈子，还给你生了俩闺女，你俩不过了，你也得好好赔人家云香。” 这话听着像是在劝石德海，却又强调张云香生了俩闺女，言外之意就是，赔钱是得赔，但不能多赔。 石德海正在为难，听见石杨氏的话，不耐烦地说：“娘，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先回去吧！” “瞧你说的！这么大的事儿你让我别管，我能不管吗？” 石晓翡接腔了：“关键是你管不了啊！所以，还是回去歇着吧！省得一会儿气得走不了！” 石杨氏马上不乐意了，问石晓翡：“晓翡，你这是啥意思？你爸妈不过了，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管管了？” “我只是提醒你，这婚肯定是要离的，赔偿的事你也做不了主，你在这儿也就是看看整个过程而已。而且，你要有心理准备，不然，万一一时接受不了，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石杨氏有点不屑一顾，觉得石晓翡是在吓唬她：“离个婚有啥接受不了的？” 石德海不想石杨氏这么纠缠下去，急切地让她回去：“娘，你听我一句，先回去吧！” 石杨氏看着儿子焦虑发愁的样子，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了。 她低头看了看石德海面前放着的黑字白纸，可惜不认字，什么也看不懂。 “这上面写了啥？” 石德海不回答，心中那团憋屈的怒火似乎已经快要超出他的承受范围，随时都可能会爆发。 石德海不说话，石晓翡便“好心”告诉石杨氏：“当然是离婚的条件了！” “离婚还有条件？”在石杨氏看来，俩人说不过了，一拍而散就行了。 如今石德海是过错方，顶多赔张云香几个钱就完事了，怎么还有条件了呢？应该是怕得不到钱吧？ 对于石杨氏这样的人，石晓翡原本就不想多理会。 可眼下，石杨氏大有不说清楚不走人的势头。 那么，石晓翡决定全部告诉她，省得她再问东问西，耽误时间。 “离婚的条件就是。。。他，”石晓翡抬手指了指一言不发的石德海，“赔偿我妈五万块钱，这个院子归我妈所有！” 石杨氏一听，马上一蹦三尺高，眼睛因为惊讶已经瞪得达到了极限。 “你说啥？五万？还要这个院子？” “没错！” “胡扯！你们这是想抢劫吧？云香，德海虽然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你这要的也太过头了！” 张云香想要开口，石晓翡却把话抢了过去：“过头？你问问你儿子这过不过头？” “你们这是要断德海的老根啊，还不过头吗？。。。。。。” 石晓翡真不想再和石杨氏浪费口舌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跟我们说，问你儿子去！” 石杨氏急忙扭头看向石德海，巴巴地说到：“德海，她们这是讹你呢！你千万不能答应啊！你这一答应，家就没了，以后咋办？。。。。。。” “行了！你别说了！”石德海终于爆发了，本来还在犹豫不决，现在心烦气躁，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快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石杨氏一下傻眼了。 她原本是想劝劝石德海不要答应这些太过苛刻的条件，没想到自己却成了石德海下定决心的催化剂，事情反倒弄巧成拙了。 石德海撂下笔，站起来就走。 石杨氏半天回过神而来，一边喊一边追着儿子离开了。 张云香看着石德海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近二十年的婚姻就这么匆匆结束了，但他看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留恋，这么决绝地离她而去了！ 石晓翡给石德海的背影送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心里笑到：哼！准备入接下来的坑吧！ 石德海在前面快步走，石杨氏在后面疾步追，累得是气喘吁吁。可就算再累再喘，她也不忘要问个为什么。 “德海，你咋就答应了？这可是你的家，咋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石德海此时心烦意乱，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番。 他停下脚步，忍住脾气，回头告诉石杨氏：“娘，这事儿我回头再给你说，你现在不要再问了！” “可是。。。。。。”石杨氏还想要再问，可是石德海已经转身，以更加快的步伐走掉了。 石德海来到镇上，找了一个饭馆，要了一瓶酒，来了个借酒浇愁。 酩酊大醉之后，脑子里的忧愁暂时不见了。可是，等清醒过来，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石德海明白自己没有一丁点主动权，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可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以换取自己相对的“相安无事”。 所以，离婚协议签过后，他和张云香很快就办了离婚手续。 当他拿着离婚证的时候，看也不看，直接往兜里一塞，准备快点离开这个基本上让他已经无处可回的地方。 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他转身正要离开，石晓翡再次喊住了他：“等等！”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就是要落井下石 石德海仿佛对石晓翡这种冷不丁的声音产生了恐惧，吓得心里咯噔一声，同时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该不会又有啥要求吧？ 他转念一想，又感觉不会。 要钱，他答应给了；要院子，他也没有拒绝，石晓翡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至于还不放过他吧？ “又有啥事儿？” 石晓翡不慌不忙，对身边的张云香说：“妈，我有点事儿跟他说，你先回去吧！” 张云香有点犹豫，她担心石晓翡一个小姑娘家，单独跟基本上已经炸冒了的石德海一起，万一石德海动手打人怎么办？ “晓翡，事儿都办好了，你还有啥事儿找。。。他？还要瞒着我！” 张云香习惯性地想说“你爸”，忽然想起石晓翡现在都是称石德海“他”，没有再叫过一声“爸”，便急忙也跟着改了口。 石晓翡看出了张云香的担忧，笑着安慰道：“没事儿，妈，你就放心地回去吧！我保证不会有事！” 张云香看了看石晓翡，又看了看石德海，终于在石晓翡自信的眼中，提着一颗心回去了。 她其实也很纳闷：这婚都离了，条件石德海也都答应了，晓翡找他还能有啥事儿呢？ 估计谁也想不到，石晓翡会给石德海来个落井下石。 “这边你选择了离婚，说明你放弃了石德海这个身份。既然放弃了，户口也应该消了。你应该也知道，国家是不允许一个人拥有双重身份的。。。。。。” “石晓翡，你不要做得太绝！”石德海青筋暴跳，双目发红，可见是愤怒到了极点。 任谁都明白，石家村的户口一消，世界上将不会再有石德海这个人，他石德海就真的不能认祖归宗了。 这对于把自己的家世看得很重的人来说，是一个多么残酷的打击啊！ 石晓翡丝毫不惧怕石德海的暴怒，反而淡淡地说到：“你做得都绝了十几年了，难道还不容许我做得绝一次么？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给我妈出口气！” “你这么做对你有啥好处？” “能解气呀！” 这句话差点把石德海气得背过去！ 他就不明白了，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可他怎么觉得石晓翡比冬天里的背心还要冷！ 虽说自己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命不是他给的吗？这丫头怎么就不念一点情分呢？ “难不成非得把我逼上绝路，你才能解气吗？不管咋说，我可是你的亲生爸爸！” “可打住吧！你有一天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了吗？还好意思说是我爸！我听着就想急！” “亲爸”这条路行不通，石德海再换个方法试试：“晓翡，你不要逼我了。我再给你多加点钱成不成？” “不成！不过。。。。。。”石晓翡眼珠骨碌一转，又生出一个新点子，“你可以拿钱买时间！” “拿钱买时间？啥意思？”石德海根本捉摸不透自己这个闺女的想法。 “就是说，你如果想保留石德海这个身份，可以拿钱买，一天一百，只要有钱，你想要买多久都行。” “一天一百？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对于石晓翡提出的这个“天价时间”，石德海绝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买。 “那就没办法了！你只能去把户口消了！你要弄清楚，你自己主动消，和被人举报，结果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你自己把这边的户口消了，至少你还可以以梁实仁的身份继续生活；可如果是被人举报了，派出所肯定会一查到底，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你想保留哪个身份的事情了。 制造假户口，重婚，说不定连你的皮包公司一并查了，到时数罪并罚，蹲监狱肯定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你可要想清楚，究竟是自己去呢？还是等着被举报呢？“ “你这是想要逼死我啊！”石德海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绝望。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这么宽阔的大路摆在你面前，怎么能说我要逼死你呢？我这么做，已经是看在咱们父女一场的份上网开一面了，不然，我会在这儿跟你说这么多？早就到派出所举报你了！” 石德海苦笑一声，他感觉此刻自己已经心力交瘁，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管他觉得这件事有多荒诞，他都不得不跟着荒诞下去，因为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