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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如果两人分手,全世界都会认为是向清微的错。

    向清微一瞬不瞬的望着舞台上的周越河:“听歌。”

    穿黑色衬衫的周越河坐在巨大的黑色钢琴前,雪白深邃的侧脸笼在光里,画面梦幻到几近不真实。

    包包里传来的手机铃声将向清微拉扯回现实。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小冬的名字,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识抬头看了舞台上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用手拢住麦接起这通电话。

    薇薇安侧头看过来,想提醒她这首歌是专门唱给她听得,电话可以晚点再回,刚要开口,就看到向清微神色陡然变色。

    “我现在过去!”

    薇薇安只听到向清微说了这样一句,就拿上包起身要走。

    “出什么事了?”她立刻跟着起身。

    向清微像是才发现还有一个她,转过头来,脸上是一片凝重的苍白:“嘉奕出事了。”

    第129章

    向清微匆匆起身离开,坐在她们周围的一些歌迷都诧异的看过来,引起了一阵小范围的sao动。

    《她》的余声终了。

    周越河抬头望向向清微的方向,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座椅,他的视线落在留下来的薇薇安的身上,她一脸焦灼的对他比划手势,示意他向清微有急事先离开了,然后对他指了一下向清微离开的方向。

    周越河抬眼望去,只捕捉到向清微匆忙离开的背影,是什么事这么急?急到连一首歌的时间都没有?周越河站在台上,望着向清微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胸腔里guntang翻涌的爱意逐渐冷静下来。

    场馆外有一大排的出租车在等客,向清微随便上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她一上车就先给小冬打电话。

    小冬接电话的声音都带着慌乱的哭腔,他们还在去医院的路上。

    在等救护车的时候小冬就给向清微打了电话,但是当时现场混乱,背景音杂乱,小冬也被吓着了,说的不清不楚,语序混乱,只说凌嘉奕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现在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说话也变清楚了。

    “嘉奕的腿被道具砸到了,流了好多血,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好像很严重……快到医院了,微微姐你过来了吗?”

    “我在路上,二十分钟到。”向清微尽量保持沉着:“嘉奕现在怎么样?”

    手机被移交到凌嘉奕的手上。

    “喂,是我……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你别担心我……看完演唱会再过来。”

    凌嘉奕虚弱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来。

    向清微胸口泛酸:“你先去医院,我马上就到。”

    “演唱会结束了吗?”凌嘉奕问。

    “结束了,你别说话了,我挂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好。”

    向清在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

    苟导就等在手术室外,看到向清微,满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你把嘉奕交给我,结果让他受那么重的伤……”

    “里面现在怎么样了?”向清微看着手术室的灯亮着,心急如焚,只能勉强保持冷静。

    “嘉奕还在里面,伤势可能会比较严重……”苟导想到当时的场景内疚不已:“嘉奕本来不会受伤的,他是为了救我们一个当时在搬道具的工作人员,结果工作人员没事,他被道具砸到了腿……他怕你担心,还让我们不要给你打电话,但他伤得那么严重,我也不敢瞒着你,才让小冬给你打的电话。”

    向清微闻言微怔,在车上的时候,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凌嘉奕,而此时此刻,她因为那一瞬间的怀疑而加倍内疚起来。

    就在此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苟导说句抱歉,就拿着手机走到另一头。

    她定了定神,才接起电话,开口就是对不起。

    “对不起。”

    那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对不起。”向清微又说,心里满是对他的愧疚:“事出突然……”

    电话那头冷冷清清的声线打断她:“突然到连几分钟的时间都耽误不了?”

    向清微停顿了一会儿,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但是周越河的冷言冷语还是有些刺痛她,当时那种情况,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她垂下眸,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当时没有想太多,但是我听完了整首歌,虽然我不是坐着听的……”

    苟导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向清微脸色不大好,用眼神询问向清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向清微勉强提了下嘴角,表示自己没事,她忽然有点累,对电话那头的周越河说:“我现在在医院,不方便,你今晚上应该很辛苦,和团队好好庆祝吧,我晚点再给你电话。”

    她刚要挂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周越河的声音。

    “对不起。”

    向清微一怔,把手机重新贴回耳朵。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周越河说:“我只是嫉妒,嫉妒凌嘉奕每次发生一点事你都会很紧张,会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去……甚至选择丢下我。”

    向清微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不管他,他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我手底下的一个艺人,他还是我的家人,我需要对他负责……对不起……”

    向清微说到这里也觉得这似乎是个无法解开的死结,她无法放弃凌嘉奕,那是她对他的承诺。

    “我不喜欢你跟我说对不起,也不需要。”周越河淡淡的说,他握着手机独自站在走廊里,身侧包厢里隐约传来的热闹声仿佛与他无关。

    这时有人从包厢里推门出来,里面的欢声笑语也随之倾泻出来,他扭头往这边看,看到周越河站在走廊里打电话,立刻招呼道:“越河哥,苏哥让你打完电话就进来。”

    周越河转过冷峻的侧脸,抬眼淡淡扫了他一眼,只是微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人被周越河冷漠的眼神扫到,只觉得后颈一凉,不再说话,缩回了包厢里,顺手带上了包厢门。

    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进去了。”周越河说。

    向清微仿佛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低声说:“好。玩的开心点。”

    “嗯。”周越河淡淡应声,然后掐断电话。

    向清微有些失神,这似乎是周越河第一次主动挂她电话。

    “没事吧?”一道温和的声音问道。

    向清微回过神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心的苟导,稳了稳心神,牵了牵嘴角:“没事。”

    “喝杯热咖啡吧,我刚刚叫人到楼下买的。”苟导说着把右手拿着的咖啡递过来。

    向清微接过咖啡,掌心被杯子的热度烫到,她笑了笑:“谢谢,正好我想喝点热的。”

    “跟那么红的歌手在一起压力很大吧。”苟导忽然问道,看到向清微有些诧异的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到了你和周越河的新闻,挺意外的。”

    向清微笑了笑,喝了口guntang的咖啡缓了缓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还好,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抗压能力比较强。”

    苟导笑了笑,低头看杯子里的咖啡,眼底有淡淡的复杂情绪浮起,又被压下去。

    …

    两个小时后,凌嘉奕躺在病床上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麻醉根据病人的体质大概两到三个小时后会退,醒来以后多喝水也有助于帮助退麻醉,小腿骨有轻微骨折,但是不严重,已经正过来了,严重的是小腿肌,创口很大,缝了三十几针,不过幸好没有伤到里面,止血也及时,不然可能以后走路都会有影响,现在伤口已经缝合了,不过这条腿短时间之内应该都用不上力,恢复期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完全痊愈的话要看病人自己的体质,平时要注意不要碰水,清淡饮食,注意休息……”

    向清微一一记下医生的叮嘱,然后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还没有退麻醉,一直昏睡着的凌嘉奕,想到只差一点点他的腿就有可能落下残疾,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她走过去凝视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心里说不出的内疚酸涩难受,虽然这阵子凌嘉奕饮食稳定了很多,但是体重却一直在往下掉,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一丝皮rou,只剩下浅薄的皮肤覆着骨骼,她真是一点都没有把他照顾好。

    她还记得自己“骗”他和自己签约的时候曾经承诺过,他只需要把戏演好,其他的所有事都交给她,可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今晚如果她在片场,他可能就不会受伤了。

    她站在床边,久久的凝视凌嘉奕。

    凌嘉奕短暂的醒了一会儿。

    因为麻醉没退,意识模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眼皮都是半搭着,吃力的看着向清微,所有的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这么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你好美。”

    “这件衣服我没见你穿过……很漂亮,衬得你皮肤好白。”

    “你怎么那么漂亮?”

    “我好喜欢你……我爱你……”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

    “没关系,麻醉没醒的人都是这样子的。”正好围观了凌嘉奕说“胡话”的小护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道:“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等他麻醉退了,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的。”

    小护士的话很好的缓解了向清微和待在房间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小冬的尴尬。

    向清微对小护士笑笑。

    小护士也回了一个可爱的笑容,然后出去了。

    小冬连忙假装有话问她,跟着一起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向清微和凌嘉奕。

    凌嘉奕还在说着一些“胡话”

    “跟那个人分手,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求你了。”

    “我会对你很好,天下第一好,给你买房子,买车子,赚的钱都给你管……你要星星我都摘给你……”

    凌嘉奕又很快昏睡过去。

    向清微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被他抓住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顺手再把被子掖好,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胡话”无奈又好笑。

    凌嘉奕是深夜醒的。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床头的小夜灯在幽幽发亮,病房里昏暗,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剩下他一个人。

    让他想起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好像被世界抛弃。

    口里干的厉害,几乎张不开嘴,胸口发闷,身体僵硬,整个人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住,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想喝水。

    也许会让他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