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总之吴秀芹看梁淑琴是哪哪都不好，最气的是偏偏她长了张好看的脸蛋，让她儿子喜欢得不行。 这要是在后世，谁家有个漂亮媳妇还是件长脸的事情，可是现在是集体劳动时期，虽然爱美之心人都人有，可是这肚子都吃不饱了，就是天仙来也不好使。 心里存着气，吃早饭的时候吴秀芹一个好脸色都没给梁淑琴。 吴秀芹也不是傻的，虽然她不喜欢梁淑琴，但她只有一个儿子，以后她和老伴肯定是要儿子媳妇养老的。 这个儿媳妇儿子护得跟什么似的，她平常骂归骂，倒也没有做得太过分，免得以后落在梁淑琴手里日子不好过。 实际上对于吴秀芹的这些心思，梁淑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本来她昨晚都没休息好，这会脑袋还迷糊着呢，根本没注意到她婆婆的不满。 至于苏延卿起来做早饭这件事情，上辈子子女都成家了，他们两自己过的时候，他也是做过许多次早饭的，所以梁淑琴更加不会觉得奇怪了。 一桌子的人，吴秀芹全程板着脸，梁淑琴迷糊着没有注意，两个孩子只知道奶奶心情不好，都安静的吃着饭，至于苏大友和苏延卿，对于自己老伴（老娘）隔三差五就会心气不顺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所以直接就忽视了。 吴秀芹给媳妇使脸色不成，她的一腔怒火，就像一拳头打到棉花上无力，反倒把自己气个够呛。 吃过早饭之后，梁淑琴看着两个女儿的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赶在两人出门疯玩之前叫住了她们。 “秀兰、去把房间里的梳子拿出来，我帮你们把头发梳一下。” 现在用热水不方便，大人小孩子洗澡洗头都没有那么方便，两个孩子的头发都有些打结，梁淑琴花了好一会，才把两人的头发梳通。 之前梁淑琴帮大儿子带孙女的时候，也是会扎好几种好看的小辫子的，虽然孙女长大之后，已经好多年没再让她帮着扎头发了，不过她上手试了两遍之后，还是成功的帮苏秀兰扎了个蜈蚣辫。 看着女儿细黄的头发丝，梁淑琴打算什么时候去寻摸点芝麻回来，给两个女儿养养头发。 家里没有镜子，苏秀兰只觉得今天mama扎头发花的时间有些久了，到最后她都要坐不住了。 看着大女儿跟凳子上有钉子似的动个不停，梁淑琴只得加快手中的动作，三两下苏秀兰绑好橡皮圈之后，就拍了拍她肩膀让她起来换苏秀梅过来了。 苏秀梅头发半长不短的，扎蜈蚣辫肯定是不够长了，梁淑琴只能仔细的给她一边扎上一个小辫子。 小家伙摸着自己头上的两个小啾啾，委屈得不行，奶声抗议：“我想要jiejie的那种。” 总归是自己生的，而且年纪还这么小，如今又这样娇|声娇气撒着叫，叫梁淑琴这个老母亲怎么抵挡得住，她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哄道： “我们秀梅的头发没有jiejie那么长，所以扎不起那样的辫子，等你头发再长一点mama再给你扎好不好。” 苏秀梅看了看jiejie的头发，又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辫子，撅嘴扣了抠自己的指甲：她知道她还要等好久头发才会成jiejie那样。 家里没有镜子，苏秀兰看不到自己的辫子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看着meimei那么羡慕，应该是好看的，她喜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辫子，打定主意今天不跟着小伙伴们疯玩疯跑了，免得把她的辫子弄散。 上午梁淑琴背着儿子放牛的时候，看到溪边的石头上吸附着不少的石螺，想着两个女儿都喜欢吃自己做的炒螺丝，她索性把牛栓在一旁的小树上，扎高裤脚下溪摸起了螺丝。 现在的农村没有什么污染，小溪里的水清澈得过分，里面小鱼小虾什么的也多，也就大半个小时吧，梁淑琴就捡了五六斤石螺。 身边没有背篓也没有筐，这倒是难不倒梁淑琴，路边随便折几根桑条，几下就能编出一个小框，底再铺上两层桑叶，装个石螺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看着框里的石螺，梁淑琴就不由得想到超市里的那些待在水产缸里的鱼了。 超市里那么多的生鲜，梁淑琴至今也只动过鸡鸭猪rou，剩下的还有活鱼、活虾、冻虾，花甲、牛rou，冻鸡翅和鸡胸rou之类的。 这些东西梁淑琴一次都没有动过，她们这里属于丘陵山区，有河、有江、有小溪，就是没有海，像活虾、花甲，还有一些海鱼，多人别说吃了和见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至于单独分开的鸡翅、鸡胸rou，梁淑琴也是不敢往出拿的，毕竟现在国内也没有做冻货的rou类家工厂，她要是把鸡翅或者鸡胸rou单独拿出来，别人心里肯定要嘀咕：她这是祸祸了多少只鸡。 不过有了石螺，梁淑琴索性闪身进超市捞了三条比较小的鲫鱼出来。 这小溪里面是有鱼的，只不过个头太小，大的可能也就一两指大。 梁淑琴回去要说这鱼是在小溪里捉到的，自然不能挑大的鱼拿，毕竟别人也不是傻|子。 她今天虽然放牛走得比较远，但是这条小溪还是队上的小溪，平常也有不少人割草打柴往这边来，溪里要是真有这么大的鱼，早就不知道进了谁家的铁锅了。 中午大家下工的时候，看到梁淑琴手里提着的鱼和石螺都有些羡慕。 听梁淑琴说这鱼是她放牛的时候在溪里碰巧捉到的，大家都有些惊奇，他们之前怎么没有发现那小溪里还有这么大的鲫鱼呢？ 不过遇到下暴雨的天气，村里也会有人用竹篾变了筐子压在河里、溪里打鱼，偶尔也能捉到几条比较大的鱼，所以大家也没有怀疑梁淑琴话里的真实性。 回家之后，梁淑琴先是找了个木盆把石螺养在里面，现在环境好，这石螺捡回了也不用养太久，就这样放盆子里再洒一丢丢盐巴，到晚上就能炒来吃了。 至于那三条鱼，加了起来也没有两三斤，不管是红烧还是清蒸，大家都吃不了两口，梁淑琴打算直接熬成鱼汤，等会多加些水，一人和一碗，也算是最近大家难得的摄入营养了。 这熬汤的鱼，要稍微用油煎一下汤才香，梁淑琴看着自家快要见底的油缸，为了不浪费她这么辛苦才从超市偷渡出来的三条小鱼，她狠心舀大半勺。 梁淑琴打算找机会从空间拎一块肥一些的猪rou出来炼油吃，看着灶膛里跃动的火苗，她第一百次四十五次在心里叹气。 怎么偏偏她就只能在超市的生鲜区转呐，明明生鲜区旁边就是粮油区，那里有大把的米面粮油呀！ 这梁淑琴要是能拿的是粮油的话，她还能在做饭的时候偷偷往锅里加点，让大家都能吃饱不说，还能不露马脚，可偏生鲜区的rou她是一点都不敢往外拿，因为她没办法合理的解释这些东西的来路。 总之现在的梁淑琴就像一个守着大粮仓的老鼠，既不敢吃，也不敢动，深怕一什么时候一不小心，直接就让人当反科学的牛鬼蛇神拖去研究解刨了。 第十五章 吴秀芹的小心思 苏家的人早在下工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了，梁淑琴放牛的时候运气好捉到了集体哦鱼。 有鱼吃苏大友和吴秀芹心里自然是高兴，走了的步子都要大步一些。 苏秀兰和苏秀梅听了信，早就先跑回家了。 只有苏延卿，想着自家媳妇才生了孩子没多久，小溪里的水现在还有点凉，担心她受凉。 这煮饭做汤，只要油盐到位了，基本是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三条鲫鱼，梁淑琴熬了一大锅奶白色的汤，直接把鱼rou熬烂，化在汤里，出锅之前沥出鱼骨，再撒上一小把自家种的小香葱，别提有多香了。 一锅鱼汤、炒上一盘莴笋，加上一盘之前做的咸菜，也算是苏家几天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梁淑琴还要喂奶，这些汤汤水水的自然是先紧着她喝，她喝过两碗之后，再是苏大友和苏延卿两个主要劳动力，最后才是吴秀芹和两个小孩子。 几人分下来，一人也就一汤碗，苏大友和吴秀芹的牙齿不好，喜欢用汤泡饭吃，两个小的却不喜欢。 她们分到鱼汤后，直接就先喝个够瘾，鱼汤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苏秀兰端着碗，兴奋的对梁淑琴说道： “妈，等下次再抓了鱼，你还给我们熬鱼汤喝啊。” 苏秀梅年纪虽然小，但是也知道在一旁跟着jiejie起哄要喝鱼汤了。 触及到女儿期待的眼神，梁淑琴心虚得不行：“这鱼哪有那么好捉的，我今天也是运气好，捡螺丝的时候碰到了，要是单独去抓鱼，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溪里本来就没有这么大的鱼，要是真的被两个小家伙记住了，她带着她们就是在溪里扑腾一天，也不一定抓得到二两鱼仔。 苏延卿咽下嘴里的饭菜，蹙眉道：“你们想吃鱼等我空了去河里捉，别缠着你们mama。” 一听苏延卿要去河里捉鱼，梁淑琴立马就急了，这队上就一条小河，每家每户都想捉河里的鱼来吃，尤其是队上的半大小子，自打天气变暖，整天就在河里泡着，希望能够摸|到一两条小鱼回家打牙祭。 这么激烈的竞争之下，苏延卿要花多少力钱才能捉到鱼呀。 有那不上工的时候，在家休息一会多好。 梁淑琴皱眉：“你别惯着她们，马上就要插秧了，一天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去捉鱼。” 说完男人，梁淑琴又转头对两个小馋鬼说道：“我今天还摸螺丝，晚上就给你们炒了吃，螺丝也好吃，以后你们要吃就去溪边捡，捡回来我帮你们炒。” 苏秀兰想了想炒螺丝的滋味，在心里和刚才喝的鱼汤做对比，这鱼和螺丝哪个更好得到，她心里还是清楚的：“那……那也行吧。” 看着女儿不太情愿的样子，梁淑琴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好：“不过我们说好，捡螺丝的时候不能去河边，只能去小溪哈。” 小溪里水浅，深度只到她小|腿肚，孩子们去溪边捡螺丝她还是放心的。 一听梁淑琴让两个孩子去捡螺丝回来，吴秀芹心里就不高兴了：“那螺丝有什么好吃的，平白浪费家里的油和盐。” 螺丝能吃的rou就那么一点点，想着炒螺丝要用到的油和盐，吴秀芹心里就不愿意。 梁淑琴赔笑着说道：“也不常炒，一个月炒上那么一次，也算是换换口味。” 苏大友难得替儿媳妇说话：“就是，一天除了白菜就是萝卜，早就吃烦了，偶尔炒点螺丝吃也没什么，那能费多少油盐。” 吴秀芹横了苏大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老家伙不就是想就着炒螺丝喝两杯嘛。 平常吴秀芹虽然对自己和媳妇孙女苛刻，但是对苏大友和苏延卿两个劳动地还是挺纵容。 这队上马上就要插秧了，这几天队上的青壮劳动力都在秧田里平田。 这水田的地面要用耙子一耙一耙抓平，这样插秧的时候才能插得直，田里的泥又软又粘，实在是难弄，往往一天工下来，大家都会累得抬不起胳膊。 想到这两天老伴和儿子也累到了，吴秀芹转头问媳妇：“家里还有没有酒？” 因为平常苏大友喜欢喝两口，所以家里隔一段时间也是会去供销社打上几斤散酒的。 “还有一点。” 吴秀芹点了点头，指了指两个男人：“那晚上你把螺丝炒了，让他们喝两口吧。” 梁淑琴点头应了下来：“那行，我炒的时候放辣一点。” 苏家的人都能吃辣，自留地里每年都会种许多的辣椒，除了应季的时候用来炒菜之外，还会加上大蒜做上一坛子的剁辣椒，一坛子剁辣椒，足够一家人吃上一整年。 吃着饭，吴秀芹突然说道：“等这几天忙完之后，你们两去供销社买一包糖，到你姐家里去一趟。” 苏安云就嫁在隔壁村，来回一趟也就半个多小时，不过她男人李英卫是个当兵的，一年也没几天在家。 李家有四兄弟，苏安云嫁的是老大，李家很多年以前就分家了，苏安云带着孩子跟公婆住。 对于这个大姑姐，梁淑琴心里是佩服的，一个女人，老公常年不在家，自己带着三个孩子，要照顾年迈的公婆不算，等土地下放之后，总是赶着把自家的地种完再过来帮着他们做农活。 梁淑琴开口说道：“正好，我那里还剩了点花布，大概还能做上两身衣服，到时候一起拿过去。” 吴秀芹心里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梁淑琴自己主动说出来，自然是比她开口索要要好，她心里罕见的觉得这个儿媳妇也不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梁淑琴心里是不知道自家婆婆的想法的，不过她就是知道也不会不开心。 只因为说到底，吴秀芹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主，哪怕是对苏安云，也没有特别到哪里去，这会她会想起让他们两去那边走一趟，也不过是看着到月中了，要到李英卫发工资的时候了。 李英卫的津贴是苏安云去领的，她对娘家人素来大方，想也知道，他们去的时候拿包糖，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带回来更多的东西。 吴秀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苏延卿可能不知道，不过梁淑琴心里还是门清的。 上辈子梁淑琴也明白，不过那会她人穷气短，这样的时候她也就只装作不知道。 现在梁淑琴有了一点点家底，自然不再只想占苏安云这个大姑姐的便宜了。 超市里的rou太打眼，梁淑琴不敢往外送，暂时只能送点布给苏安云家的两个小丫头做两件衣服了。 去苏安云家之前，得先把田里的秧苗插上，这种农忙的时候，梁淑琴也是要跟着下田的。 好在队上没有安排她去插秧，而是让她做的稍微轻松一点的拔秧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