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女与飞行员（五）
这个世界重启过一次。 它在观察中诞生，孕育出了正物质宇宙、和反物质宇宙，它们都有其对应的监视者、和反监视者。 正物质宇宙欣欣向荣，出现了无限个地球，有地球1的年轻超级英雄，有地球2的老年超级英雄，还有地球3设定反转的超级罪犯。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地球。 与之相对，反物质宇宙的故事没有太多的刻画，可就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反监视者的力量在默默地壮大。他利用反生命方程式摧毁了正物质宇宙的许多地球，吸收它们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最终正义战胜邪恶，正物质宇宙以年轻英雄们所在的地球1为基础，收纳了其他破灭地球的残片，重组为一个地球、新地球。 反物质宇宙再次落入幕后，没人知道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曾经正物质宇宙地球3的种子和亡魂在这里重生，并且生根发芽。 LL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觉得现在这个反物质宇宙的终极人，就是曾经地球3的阿终。 她也为之深信不疑。 “阿终？是你吗？” 少女的虚影漂浮在空中。 她梦到了过去的景象。 这是她曾经待过的地方，是地球3，它快要毁灭了…… “终极人，我们的力量毫无办法，就连我的能量戒也无法足够快地封闭这些火山。”权戒者慌张地喊道，“地球已经发疯了！” 这位权戒者是地球1绿灯侠在地球3的‘坏蛋’同位体，他用绿灯能量堵住了正在喷发的火山口，却堵不住其他千千万万个。 终极人用超级视力扫描了一圈后：“不，不只是这个地球，是整个宇宙。我用我的视线看了，我们这里已经是仅存的能站住脚的地方了。地球以外的太空都变成了白色，我看不见更外面的地方，说不定外面都已经没了。” ……啊，这是她的阿终啊。 这个熟悉的背影。 这是地球3的终极人，LL看到了他的终焉。 她知道他马上要死了。 蚍蜉撼不动大树。 “不，我们可以的。以我们的力量，必定可以让这疯狂停下来！我曾经变更了海洋的流动，别告诉我，我的超级力量就连收养我的行星都救不了！” 终极人继续朝权戒者大声喊道。他一定要拯救这个地球，这是属于犯罪辛迪加的世界，谁都不能染指。 “权戒者，把犯罪辛迪加的其他人叫来！” “他们在其他地方帮忙，大家都已经竭尽所能了！但这毫无用处，我们死定了！” 终极人看着遍地的绿灯能量都无法阻止这一切。 “我过去总是为我的能力洋洋得意，但当我最需要它们时，它们却毫无用处，这很讽刺，不是吗？”他看到强尼快客和夜枭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之中，他的同伴被吞噬了，“我们几乎一生都在努力给这个世界制造恐惧。但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们还是在试着拯救它。” LL注视着这一切，但那发生在过去，她根本无力回天。 事件发生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哦不，她在犯罪辛迪加的秘密基地里休息，等着阿终解决完‘小麻烦’就回来。 她甚至都没有在现场。 无法和阿终共同面对。 “等等！终极人，你要做什么？” 权戒者看着终极人坚毅的目光和他迈向前方的、沉稳的步伐。 他看着对方走向白光。 LL也在看着。 她的阿终回头了。 “做什么？当然是我一生都在做的事——” 说完，他用尽所有的力量冲向那道白色的墙壁：“——斗争到最后！” 只留下权戒者的哭喊。 “终极人！终极人！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去……” 紧接着，权戒者的声音也消失了。 地球3淹没在白色之中。 LL呆立在原地。 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一幕。 眼泪无法克制地流淌着，她回忆起犯罪辛迪加每个人的样子。 大家经常聚在一起，在地下的秘密基地分享各自因超能力天赋、犯罪得太过容易、而感到无聊的心声。 强尼快客总是在吹嘘在哪个博物馆偷了哪件藏品，这时夜枭会笑盈盈地在一旁听着，权戒者缩在角落里跟他的灯戒交流着，超女王做总结发言，笑着说“我们只是一个喜欢偷东西的超能力犯罪团伙，我们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人。”然后终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即便他们在上午刚抢了一次银行，但他们没有伤害和杀死任何一个人。就连LL也是这样，她会和成员一起用超能力逃脱掉那些蹩脚的抓捕陷阱，然后看着那些人忙活半天的糗样，扬长而去，与大家击掌庆祝这次的胜利。 到后来越演越烈，麻烦搞得越来越大，但他们都还坚守着不杀人的原则。因为他们只是因为感到无聊，然后通过犯罪找点乐子；LL也是如此，她几乎没有什么时候是不无聊的，并且觉得犯罪辛迪加这样的风格没什么不对的。 但在世人眼里，这比恶作剧的级别大多了。犯罪辛迪加在传播恐惧，没有人不这么想。 而他们本人也以此为乐，夸终极人一句‘很强’‘你超酷’，可比什么‘你很有正义感’令人雀跃多了。 LL和终极人的恋爱关系也像是幼稚园级别的过家家。他们成天约着去哪个地方抢银行，这就算是约会了。夸他一句‘阿终最棒’，就算是真情实感了。无聊时互殴几下，就算是爱的互动了。 其实也真的是很好笑。 因为一道视线，少女找到了特别之人，来到了特别的地方，见识了特别的伙伴……但终极人本人是怎么想的，LL没有问过。她单方面地缔结了所谓爱的‘契约’，可是他们之间的互动模式分明更像是玩伴，两个一起打发无聊时间的幼稚鬼小学生，只不过这破坏力过于惊人了。 但这一切都结束了。 LL心想。 她又遇到了新的‘玩伴’，可以一起玩梗、打发无聊的至尊小超人。也遇到了新的‘恋人’，相处模式更偏向于爱情、并且彼此需要的终极人。 但是她还是很想他。 她骗不了自己。 可是这算‘爱’吗。好像也不是。 那这份心情究竟作何解释呢。 LL在脑子里找不到答案。说到底她本来就只是在发扬‘拿来主义’，把人类世界的观念东拼西凑地放在脑子里，以为自己学会了。但她其实什么都不会。 现在这位反物质宇宙的终极人知道吗？ 他知道她那毫无来由的爱，是出自于何处吗？ 还是知道重启前的地球3终极人，是如何和LL展开幼稚园式恋爱的呢？ 其实知道也没有关系……因为无论LL怎么思考自己和过去终极人的关系，现在的克拉克都已经做完了选择。LL是他的妻子，即便她的‘预言’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什么，他还是会选择继续占有她；如果她反抗，他便会果决地、彻底覆盖掉她的过去。 “亲爱的？” 迷迷糊糊中，LL听到了阿终的声音。 他的丈夫正在将她唤醒，恍惚间，眼前的克拉克、和曾经阿终的面庞交叠在一起，令LL一度产生了自己还在犯罪辛迪加秘密基地休憩的错觉。似乎她一觉醒来，地球3没有消亡，大家还聚在这里。 但随后她便意识到了，现在她和克拉克在一艘宇宙飞船上。 “布莱尼亚克呢？” LL问道。 克拉克摆手说：“他把全部身家都输给了我，从此终极人多了个得力助手。” “哦，那真是太好了。” LL的语气干巴巴，是个人都能听出不对。 “你怎么了？讨厌吗……不喜欢的话，我就把有价值的东西搬空，再把布莱尼亚克解决掉。你有其他更喜欢的打算也可以跟我说。” 克拉克温柔的语调令人根本无法将他和终极人划上等号。说实话，换成别人这样敷衍终极人，跟他如此讲话，早就连灰都不剩。但对方可是他最亲爱的妻子啊，是克拉克心目中最特别的存在。 他的妻子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不是的哦，我并不讨厌布莱尼亚克，有个智能体帮阿终我也会很安心。” LL当然认识布莱尼亚克，但那是在始源地球的漫画里……她想说的是，在原先地球3，犯罪辛迪加的成员里根本没有布莱尼亚克啊。 这让她产生了某种挫败感。 倒不是因为这位拥有十二级智力的慧核星智能体，而在于命运无法避免地产生了转向。 之前是地球3的舞台搬到了反物质宇宙，阿终的起源故事被改写、从氪星人变成人类宇航员，之后又是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夜枭和犯罪辛迪加成员，现在又来了个从未出现在她过往记忆的智能生命体。 她的世界、一切属于她的美好回忆……究竟要被那群DC编辑篡改到何种程度，才会终止呢？ LL终于开始回过神来，有了五味杂陈的感觉，在梦到过去之后，在见到曾经阿终的面容时，才有可能摘得下那片障目的叶子，才有可能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球与她所熟悉的那个、是有多么的不相符。 就连天堂维度时至尊小超人都没有办法帮助LL清醒过来，可现在她做了一个关于地球3的梦，就‘醒’了。 从不回应她的爱的终极人，居然给她戴上了婚戒。 深爱着超女王的夜枭，还没有彼此相见。 而犯罪辛迪加的现状和未来，更是与她记忆里的不符。 明明两边都是‘真实’，地球3和反物质宇宙的人生都是LL的‘真实’，但错乱冲突的现实仍给她一种荒诞和无措的感觉。就像回到家乡的老地方，却发现那里早已被改建、被推平的那份乡愁。 ‘你是我的阿终。’ 这毫无疑问。灵魂深处的契约提醒着自己。 ‘你会永远是我的阿终吗？’ 或许伴随着重启，故事的不断改写，眼前的克拉克会变得越来越不像LL记忆的那个阿终。 又或者这一次没有找错。但下一次重启呢？谁能够保证，下次终极人的起源故事会不会再次被改写呢？如果改得偏离了命运的轨迹，LL还能笑着说那是自己的阿终吗？ LL被自己弄糊涂了。 但她是对伴侣非常坦诚的人。 她从来不瞒着自己的苦恼，而是将自己的迷茫和疑惑与克拉克分享。 所以她开口了，就从‘世界曾经毁灭过一次，然后它又重启了’开始。 然后她告诉对方，自己之所以能够‘毫无理由’地认定、爱上眼前的克拉克，是因为她曾经经历过终极人的故事，而不是什么预言未来的能力所致。 克拉克理解了，并且判断她的话语都是真诚的……随后，他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生出了隐秘的嫉妒和庆幸之情，这好像有点复杂，但他没有表露在脸上。 他嫉妒地球3的终极人，并且庆幸那个家伙没有和LL走到最后。 这很难理解吗？ 不吧，他醋他自己。这太明显了。 “我会杀人，只要是碍事的家伙……我都会加害于他们，为此、你觉得我和那个终极人不同吗？” “……我，我也搞不明白。” “人是会变的，何况终极人诞生在了不同的宇宙。或许我和那个人看起来不一样，但这样的我——不是被你一眼认出来了吗？” 深受触动的LL睁大了眼：“我？是，是这样没错……我感觉到你的气息，所以我迫不及待地赶来了这里。” “曾经的我‘发现’了遥远宇宙中的你，现在，轮到你来‘发现’我了，不是吗？” LL流泪了。 现在的克拉克正说出了她最想要听的话。 她被二人之间、这份紧紧缠绕的命运所打动了。 “如果说……”哭泣的少女再次许下了重要的约定，“如果未来再次重启，我也一定会再度找到你。” 克拉克吻上了他的妻子：“然后，终极人还是会做出类似的选择——那就是再度爱上你。” 在这里许下诺言的二人都不知道未来的事情。 距离终极人起源故事的再次改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LL并不知道新52时期的阿终会与现在判若两人，克拉克也猜不到那时的少女会再度爱上谁。 PS.ROǔＳＨǔЩǔ（rou書WU）點ＸyZ 至尊小超人：DC编剧我杀你妈！把我的始源地球还回来！ LL：DC编剧我杀你妈！把我的古早版终极人还回来！ 二人可以组成暴/打DC编辑部联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