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如果这次去市里找了刘玉祥，刘玉祥告诉她，他还是喜欢孟冬珂的话，郝晨曦就选择退出。大家也老大不小十八岁了，十八岁就是大人了。 没有人再有义务哄着你骗着你，告诉你世界是美好的。而是有更多的人把美好撕破,把丑陋摆在你面前，按着你的头让你去看、去闻、去接受的。 成年人了,有自主选择权,谁也不必为难谁,她也该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了。她决定去学个美容什么的，至少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有钱之后，她就把奶奶接到县城里去,买套小房子，嫁个人，安稳平安地度过一生。 可是随着下雨天路滑，加上小镇长途汽车司机的疲劳驾驶,紧急刹车声骤然响起，汽车在通往一座大桥时往护栏猛撞去那一刻，郝晨曦的噩梦跟美梦都一起结束了。 汽车车身一起跌入江中,赶到现场的消防打捞了两天,只有三个人生还。 其中没有郝晨曦的名字，所有人，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 刘玉祥得知消息时,正在北大的教室上课，带队老师神秘地把他交出去，递给他手机。 “刘玉祥，你快回来吧，郝晨曦出车祸掉进江里,现在还没捞上来。”彭森在电话那头哭哑了嗓子说着。 刘玉祥全身一下子就凉了，他握紧手机，声音几乎是颤抖地问：“怎么回事？” 可彭森再也说不出更多的信息，一个大胖小子只知道哭，刘玉祥此刻却相当冷静，他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带队老师,并且请了假。 打捞那两天，刘玉祥跟彭森一直站在桥上，什么也不做，也不打伞，每打捞上来一样东西,水槽也好，鞋子也好，他们既希望是郝晨曦又不希望是郝晨曦。 两人接近四十八小时没闭眼后，郝晨曦被打捞上来了。刘玉祥想起第一次见到郝晨曦的场景，当时他觉得她很浮夸，从打扮到言行举止,典型的乡镇非主流女孩,虽然名字挺好听,脸蛋也挺漂亮的。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跟郝晨曦有任何牵扯，可后来她孜孜不倦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强硬地闯入自己生活中，根本避不开。 接触久了,会觉得郝晨曦比起她浮夸的行为举止,其实更像是一个渴望得到关注、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桥上风很大，刘玉祥表情稍微变化，过一分钟刘玉祥突然变得平静，然后刘玉祥嘴巴发出咔嗒咔嗒声音，带冷笑看着郝晨曦。 消防用尸袋装着她的身体，不让人靠近，也不让人看，郝奶奶本来就不好的眼睛几乎都哭瞎了，遗体捞上来那一刻直接量倒了。这四十八个小时里，孟冬珂一直躲在最角落。 郝晨曦直接被送去了殡仪馆，刘玉祥跟彭森一直跟着。他沉默地跟彭森一起办完了这场葬礼。 那时候她的脸庞是如此天真无邪,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心脏到一阵钝痛。看来对着流星许下的愿望, 也不一定会实现。 他感到对这个女孩儿的万分抱歉,也许正是因为他参与了她的青春,她才会遭遇此劫,也许余生他都要活,在自己的内疚当中了。流星，如果真的可以实现，希望郝晨曦能够在另一个世界永远幸福快乐，也希望她不要再遇到我。 几天没休息,他的黑眼圈浓重得跟墨汁画上去的一样，嘴上尽是水泡。 彭森精神恍惚地说: “你知道郝晨曦为什么会死吗? ” “不是车祸吗？” “车祸是直接死因，还有间接死因。你学过政治里面的哲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彭森说。 “你什么意思？” “郝晨曦出事那天下午,有人看到孟冬珂去找过她。之后绿芽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车站，出了车祸。我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孟冬珂跟郝晨曦的死,肯定脱不了干系。 “如果孟冬珂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这几天葬礼上她没出现?连平时被郝晨曦欺负过的女生都来了, 孟冬珂却不来，一定就是因为心虚。” “没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刘玉祥说。 彭森扭过头白了他一眼：“刘玉祥,我知道你一直站在孟冬珂那边。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再跟你当朋友的原因。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了。我是一定要为郝晨曦报仇的。而你始终站在孟冬珂那边,如果以后你有什么。” 刘玉祥表情稍微变化，刘玉祥突然变得平静，刘玉祥嘴巴发出咔嗒咔嗒声音，然后说道：不稀罕你这些白痴做狗屁好朋友，你这么肯定是她跟郝晨曦的死，脱不了干系？因为你小子太软弱无能，所以你把所有错的在孟冬珂身上，有意思吗？” 突然刘玉祥一个箭步掐着彭森脖子说道：“你要怪谁的话，就怪自己吧！”，刘玉祥拔高了声音：“我最讨厌这种人。”刘玉祥松开彭森脖子，转身离开。 过几天，刘玉祥一口气跑到学校，把孟冬珂从教室里拉出来。拉到cao场上，国旗下，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我问你， 孟冬珂 ,你当着国旗发誓郝晨曦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孟冬珂的手被抓得生疼,她甩开刘玉祥的手臂,扬起脸说：“如果我说有,你打算怎么办?” 啪一 清脆的巴掌打在孟冬珂脸上。 两人的命运，就此被划拉出一个大口子高水远,再见,即是再也不见。刘玉祥似乎不知道真正的他快出来。 ....... “那个纪录片是你自己剪辑的吧？”孟冬珂问道。 赵俞澈点头。 “我猜你已经看过不下一百遍了，为什么看不腻吗？还有，你应该知道世界上是不存在丧尸这个东西的吧？为什么你还这么痴迷呢？” “你这是三个问题，不是一个问题啊。”赵俞澈犹豫了一下，摩挲着下巴说道。 “就当三个问题吧。” “那我挨个回答你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看不腻？因为喜欢啊。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因为见他超过一百次就对他腻了吗？肯定不会吧。再说了，我还没有看到一百遍，还差十遍。”赵俞澈用两只手比了个“十”，孟冬珂看着他有，点傻气的手势，忍不住笑了。 “第二跟第三我一起回答，你知道金木研吧？那些沉迷于二次元的小伙伴，也都知道二次元的男神女神都是不存在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喜欢并且为此沉溺啊。有一样喜欢的东西，并且为之付出努力，应该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孟冬珂，我有时候就是觉得你活得太过理智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