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外面的世界
孙元明的儿子在跑去公路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一个骑着三轮子的大叔。 好心的大叔载了他一截，下午还不到四点钟左右的样子，孙元明的儿子就到达目的地了。 和工头打了一声招呼，他就上路上了。 尽管那个工头告诉他，现在都已经快到晚上了，可能在工钱上只有几十块钱，甚至是更少。 但是孙元明的儿子坚持说他不在乎，只要能给他点钱，多少都行。 其实，哪怕就是十几块钱，对于家里此刻正在缺钱看病的孙元明来说，那都是一个希望。 而对于孙元明来讲，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去公路上跟着师傅们去修路的儿子。 尽管他现在说话困难，进食困难，但他也依然相信自己的儿子能给他带给救命的钱。 就在孙元明儿子离开家后的第三天里，村长来了一批驻大队的领导班子。 村长读书少，只知道这些人说是政府派过来的，至于他们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去慰问一下村里的老人孩子，然后在到四处考察一下村里的具体情况。 听说，他们还去山上看了呢，包括村长，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能给他们带来的是什么。 所以他们就只想着这些人说不定真的能带着他们脱贫致富。 此刻的村长正在喊着媳妇去县里边买一条鱼回来，然后再把家里的鸡再杀上一只。 村里没有事情做的老小也都闻声赶来，大家也都想看看这些穿西装打领带的城里人到底长啥样。 顾辰听来到书坊的孩子们说，那些人跟顾辰一点儿也不一样。 那些人大多数都是男人，可他们却一个个挺着一个大肚子。 若不是见过村里的妇女怀孕的时候肚子才会变大，他们就肯定把这句话给问出来了。 村长看孙元明最近的状况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而且他总的回家瞧瞧呀，再说大队里还有那么多需要他去应酬的事情。 和孙元明解释过后，村长就卷着来的时候那一套铺盖卷走了。 第一天； 第二天； …… 第九天。 “王老板，我爸他身体不好，我怕他实在是扛不住，我想回家去看看，能跟您请几天假吗？” “那你还准备回来吗？” “我先回家带我爸去看病，看完病我就回来！” “看完病？这边马上就完事了，到时候我们会换地方的。” “换到哪里？” “我不知道！” “那您今天帮我结一下工资吧，我今天就准备回家了。” “那个工资呀，咱们都是到时候统一发的，现在还没有交工，我没法给你算钱。” “没法算钱？上次不是就算了吗？” “上次是上次，上次那条路交工了，这条路还没有完事儿呢，这俩个性质不一样吧！” 孙元明的儿子涉世未深，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社会，所以他根本不会懂得那些成人世界里的相处法则。 也许它们有背于他之前的认知，可那却是最真切的，最真实的存在于这个并不会温柔以待他的这个世界。 拿不到一分钱的孙元明儿子几近于奔溃。 本想着打几天零工，只要能先让他爸住进医院，哪怕让医生给瞧了也好，以后关于钱的问题他再去想办法。 任凭他和老总怎样辩解，可就是关于提前发工资的这个事情他绝口不提。 一些热心的工友也会多多少少的知道些孙元明家里的事情，所以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孩也会有些不忍，不过大多是坐在那里低声的为他打抱不平。 其实不管怎么说，好男儿都是一种比较有血性的生物。 孙元明的儿子被那个不守信诺的工头逼急了眼，干脆就躺在了公路口最显眼的地方。 当然这个方法并不是孙元明的儿子自己想起来的。 可谁曾想来来往往的车辆并没有因为公路口躺了一个人而感觉到奇怪，或者是停下来自己的车辆看一看。 “孩子，你来，你来。” 一位看上去慈眉目善的老大爷正停下手里的活跟孙元明的儿子小声的说道。 可能是怕被周围的人听到或者是怎样，不过那声音刚刚好只够得他们俩个人听得到。 “是在叫我吗？” “对呀，对呀，就说你呢，你快过来，我跟你有几句话说。” 孙元明的儿子见他老实巴交，而且对于他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到的地方。 孙元明的儿子索性就抖了抖胆，反正现在也就这样了，自己身上又没有一分钱，为了拿到钱，哪怕是破罐子破摔，他也都愿意。 中午一点钟左右的时间，正是一天当中最炎热的时刻。 工友们多是一副懒洋洋，没有力气的面孔，毕竟中午没有休息的时间，下午还的继续干一下午的活。 工头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话了，单是看了一眼，除了孙元明的儿子躺在地上之外，大家也总算是都在原地上干着活。 嘴角咧了咧，然后就拿了凉扇转身走开了。 孙元明的儿子看到工头走开了，就赶紧跑到了那个老大爷的身边。 “怎么了？您找我这是？” “孩子，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工钱？你有要买的东西吗？” “不是，是我爸，我爸他现在生病很重，我想带他去县里医院看看去。” “去医院看病？” “对，去医院。” “那你这就不回来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哎，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提前支付我工资呢？我同样干了活，为什么我现在不能拿钱？” “你以前肯定没有打过工吧？” “没有，以前我爸没生病的时候，我一直在村子里种地，割草，然后喂牛。” “像咱们这样的人啊，被人家拖欠工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们终究是为了钱，又不敢闹的太僵，所以这种哑巴亏呀，是经常的吃。” “那我还能要到钱吗？” 被眼前的这个老大爷一说，孙元明的儿子果然是对自己的想法有了些不太确定。 “这个，你……” “你就告诉我了吧，或者你帮我出出主意也行，我爸他在家里等着我的工钱救命呢，我不能不管啊！” “孩子，你一定要记得，这个世界是没有人会把你的痛苦当作自己的痛苦的，他们只会把在你看来比较悲惨的事情拿出来，然后再慢慢放大，这就是现实，没有谁是应该有心疼你的责任的。” “那我爸呢？我爸就活该没钱治病吗？” “你跟我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也只是在这边看你是一个小兄弟，所以这才找你说一说。” 孙元明的儿子听这个老先生给他这样一说，心里实在是害怕极了。 狗急了都敢跳墙，更别说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孙元明的儿子看的出来在这个老大爷跟前估计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正要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老大爷叫住了。 “孩子，你回来！” 说着老大爷放下手中的活，四处瞅了瞅，就朝公路一边的树林走过来，手上还不停的做着一个摆手的姿势。 孙元明的儿子见状，心里突然感觉是不是有戏啊，立马就从公路上跳着跑过来了。 “怎么了，你有办法了是吗？” “我有一个，但是不知道靠不靠谱，但是，你必须现在给我保证，你绝对不能说出去，这个方法是我告诉你的。” “为什么？” “我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你这以后在社会上可有你受的了！你以后啊，还是长点儿心吧！” “那你现在是有办法了，对吗？” “办法有是有一个，但是你必须在我面前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行不行？我求求你了，你就赶紧告诉我吧，我爸现在还躺在家里等着我去救命呢！” “这样，你……” 说完老大爷给孙元明的儿子使了一个颜色，孙元明的儿子就一溜烟不见了。 “哎，这孩子！不过还算是孝顺吧！” 老大爷在孙元明的儿子跑远后还在原地自言自语的说道。 孙元明的儿子跑啊跑啊，最后竟然却跑到了他们的驻地，也就是晚上睡觉的地方。 原来老大爷告诉孙元明儿子要钱的方法竟然是这样的。 老大爷在中午大家就餐的时候，他听着工头和另外几个管事的男人们说，下午有领导过来视察，到时候留着在家里吃顿饭，大鱼大rou好好伺候着，可不敢怠慢了。 谁知这句无心的话却被无心的老大爷一不小心就给留心在耳朵里去了。 如今正是派上了用场。 此刻的孙元明儿子正气势汹汹的朝着工头他们就餐的单独小餐厅跑过去了。 当他正要推开门的时候，却被那尖眼睛的工头给提前察觉到了。 连忙从后门出来，在半路拦截到了他。 “你疯了！你要干嘛！” “我要干吗？我要钱！我要钱！给我钱！” 孙元明的儿子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只顾着在那里大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