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三司同审
当天，李璟派人通知各大臣，他将早朝提前了几天，就在明日，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要群臣商议。 次日，群臣入殿，行礼后按各自的位置坐下。 “诸爱卿知道朕今日所谓何事，竟要将早朝前挪么？”李璟高坐龙椅，语音之中充满了威严。 大臣们自是不知道但又不敢说，怕凭故的多了条揣测圣意的罪名。 “朕要重立会试泄题案，将其由府都卫衙门提到刑部，由刑部吏部户部协同审理，诸位爱卿可以推荐的人来主审啊！”李璟声音缓慢且不失威慑的说道。 “儿臣以为，应以刑部尚书苟利全负责主审”越王李诞拱手说道。 “儿臣以为，大哥所言非也，刑部主命案，而今试题外泄，并未牵扯人命，倒是涉及大量银钱，应有户部主持，户部尚书向正主持。”晋王李弘翼见李诞率先推荐自己人，自己当然也不干示弱，虽然近年来自己都镇守边疆，但仍通过粮草运输及军帐文官安置等而笼络了不少户部，吏部官员，其中户部尚书向正就是其中之一。 “话虽如此，户部始终兵少将少，若查明到些大臣，恐捉拿不力，误了时机，到还是由刑部主持的好。”李诞见李弘翼这般发言，便知晓其是有意要争这件事的主导权，便继续找了理由来争取。 “正因如此，所以更需要刑部来配合，以户部查询调访为主，而后若出了些特殊情况，再由刑部发人协助也不迟啊。” 两位封王此时争得天昏地暗，谁也不愿放松片刻，都誓要夺得会试泄题案的主导权，因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兄弟之争，而更关系到两派的根本利益，就晋王而言，若让刑部主持，那越王必定会将此案掀得天翻地覆，除了个别涉案官员，估计更多晋王党羽皆会被卷入其中，届时晋王便再无了争储的资本。而就越王而言，若让户部主持，那定是大事化小，能少牵连就少牵连，那么除去个不爱权势的李煜，这晋王便是最大的障碍。多年在外守卫边疆，军功卓著，回到江宁，又得了兵部，加上冯延巳向正一群大臣有意辅佐，若不乘此机会削削他的羽翼，实难平复心境。因此二人吵得是不可开交，但也并未说些有失颜面和规矩的话。 …… “好了，你二人勿要多言，吵着朕头疼。”李璟大袖一挥，言辞平淡的说道:“此案由周必武负责主审，户部、刑部、吏部协同，涉案主副考官依旧闭足家中，派专人看守，期间不得与任何人接触，直到案情水落石出。” “老臣一届武夫，恐难负大任，还请圣上另请高明。”周必武听到，立即起身拱手，用有力的声音说道。 “朕……令……爱卿……主审。听清楚了吗！”李璟闻之，提高了音量一字一词的重复着方才的意思，声音郑重，神情果断，丝毫不给别人质疑的意思，沉重的气息，也压得群臣喘不过气来。 “诺。”周必武见无法避免，便应了下来。 “听清楚了就散朝吧，朕乏了。”说罢，便离开了。 群臣退出大殿，开始议论纷纷。 “看来陛下此次是怒得不轻啊。” “君王怒，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 “周大将军都动用了，估计多少人头得落地啊。” “唉，伴君如伴虎啊。” …… 夜里，林殊府内。周必武林殊摩拳擦掌，各备兵刃。 “叔叔请。”林殊执剑抱拳。 “我让着你，你先。”周必武不以为意，执剑抱拳说道。 “那侄儿便不气了。”说罢，便收了武礼，拔出剑来直刺周必武。 “你说，为何圣上要我来做这个主审。”周必武剑势一挑，林殊长剑上倾，暂失了重心，周必武见势，立即转身一圈，曲膝，一手反握剑，一手成掌抵住剑柄，反向斜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至极。 “还不是因为叔叔在朝中份量大，震得住人。”林殊瞬间翻身旋转，重新找回重心，并借翻身的力道，弹开了周必武的剑，安全落地后说道。 “六部尚书，正一品，还有谁震不住。”周必武见林殊落地，也来了个横冲直撞，剑尖直逼林殊要害。 “还有如叔叔这般的文武超品官员，及某些封王。”林殊斜持剑，一手握柄，一手双指顶住剑身，周必武的剑尖恰好顶在剑身处，砰的一响，声音也是久而未衰。 “怪不得今日晋王越王争着要这主审之位，缘是一个想掰掉老虎的大牙，一个想护牙啊。”二人僵持不动，但力道却不减反增。 “那是自然，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可惜圣上未如他们的愿，让你个护国大将军镇守着，谁也不敢有意见。”林殊见周必武思索时力有空隙，便乘机抽出剑来，直接刺到距周必武喉咙一寸之处。 “你小子……”周必武直个的后退几步，躲开了这致命一起，劫后余生气喘吁吁的说道。 “兵不厌诈，叔叔你输了。”说罢，林殊收起来剑，自豪的说道。 “好小子，啊，哈哈哈……”周必武本是应该生气的，但此时却开心的笑了起来，用豪迈的声音说道:“好，你赢了。” 两人各自放下武器，用布擦了汗后入席对坐。 “可圣上为何要这般。”周必武片刻调整了气息，十分不解的问道林殊。 “圣上是聪明人，无论是让周战给吴王当伴读，让周娟给越王做王妃，还是晋封晋王，并给了他兵部，都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党派。可如今吴王丝毫不愿参与政治，那圣上做的三足鼎立便缺了一脚，而会试泄题案，晋王要保，越王要灭，吴王深陷其中。若是让越王的人来主审，定是血流成河，届时朝中以越王独大，非圣上所愿。” “那由晋王的人主审呢。”周必武听得是格外入神，但又感觉何处不对，便问道。 “由晋王的人主审，那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那不正和圣上的意？” “非也，若地方泄题还好，此次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会试泄题，会试是全国文人才子进都求取功名的大事，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用何来堵全国读书人的攸攸之口，读书人是国之根本之一，一旦崩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圣上必须要办，必须要给全国读书人一个交代，哪怕是真的砍几个二三品大员的头，用他们的血来解释，圣上也是不会有丝毫恻隐之心。” “所以，我要彻查到底？” “大可不必，现在只需抓几个土上面的即可。杀多了，圣上会不高兴的。” “好，我知晓了，此事便由我去办吧。告辞。”说罢，周必武起座抱拳，辞去。 “叔叔慢走。”林殊起坐想送。 “不送，改日再与你切磋……”话还没落，周必武的人影便已融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