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卢林
南明市虽是北方城市，但夏季的中午仍十分酷热。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卢林站在自家旅行社门口的阴凉中，一面摇着手中的传单扇风，一面暗暗抱怨生意不景气。 透过旅社的玻璃门，能看到自己的妻子美玲正坐在电脑前忙碌着，只是多半在浏览八卦新闻，而不是什么工作业务。 这旅社是妻子娘家的，当年追她的人不少，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外貌英俊的穷小子卢林。 卢林看着穿着白色衬衣的美玲，她妆容精致，双腿白皙欣长。几年时间，她还是那么漂亮。再看看映在玻璃上布满胡茬的憔悴面孔，卢林不禁自嘲苦笑。 最近一段日子，他过得不好。短暂的激情之后，美玲开始嫌弃他的无能和穷困，这种抱怨在那天遇到了当年追过她而如今小有家产的小王之后愈演愈烈。卢林心里不好受，可又没有办法，美玲说得对，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混混而已。 “吱——” 眼看着没有顾，卢林一拉玻璃门，进了屋。屋里的冷气很足，和外面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卢林拿了个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想要接些冷水喝。 “你过来！”见了卢林，美玲主动招呼道。就最近几天的情形来看，这反应算十分反常。 “怎么了？”卢林放下手中的水杯，来到了美玲身后，对方则示意他去看电脑屏幕。 “路南学院招聘教师……” 电脑上，是一则招聘信息。 “我不行的……”当老师？卢林自问没那个本事。 美玲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行？你好歹也是大学本科毕业！” “可……” “别说了，明天八点，行不行都去试试！”美玲似乎耐心耗尽，没好气道。 “好……”卢林只能悻悻答应。 “路南学院……”卢林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用手机搜索着这所学校的信息。 “嚯！”这一搜不要紧，一搜才发现，最近的新闻头条，俱和这路南学院有关。 “灵异事件……都什么年代了……红雾杀人事件……死了这么多人？真的假的……”现在的新闻真真假假，卢林不敢当真。 “环境还不错……”卢林又浏览了一番，发现路南学院校内景色优美，建筑古朴，倒真有些心动。 第二天一早，卢林刮了胡子，打理了一番头发，又换上了许久没穿过的白色衬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也还算是个帅小伙。 “加油哦！”看着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卢林，美玲也是眼前一亮，她嗲嗲地说了一句，还不忘在卢林脸颊上留一个吻。 卢林有些受宠若惊，也暗下决心，一定要面试成功。 倒了两班公车，卢林才来到路南学院。 下了车，学院的大门倒是气派，只是明明是上课时间，却是大门紧闭，学院里也看不到学生。 几名保安在门内来回走着，见了在外面张望的卢林，连跑过来驱赶。 “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这几天，保安已不知赶走了多少偷窥的记者。 “我是来面试的……”卢林举起手中的档案袋，道。 “面试？”那保安回身和另一名保安商量了几句，这才把大门开了个缝，把卢林放了进来。 向保安道过谢，走在校园里的卢林有些奇怪，这学校似乎*静了些，加上先前那两个保安反常的谨慎，让卢林有些狐疑。 “诶！” 正想着，却听到身后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卢林回头，顿时眼前一亮。 身后穿着连衣裙高跟鞋的女人青春洋溢，又有几分美玲没有的干练。她面上带笑，脚步轻快，几步就来到了卢林的近前。 “你是……”卢林奇怪开口。 “我叫赵倩，是这学校的老师。你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女人冲着卢林眨眨眼，道。 “哦……”卢林被这女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低了一下头，道，“我是来应聘老师的。” “那你是要去人事处咯？走，我带你去！”赵倩倒是热情主动，竟是主动挽起了卢林的胳膊。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卢林有些不适，他尝试挣脱，却又不好意思太过用力，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身体僵硬的由赵倩引着，朝人事处而去。 拐弯抹角，进了一处暗红色的高楼。走进高楼的大门，人事处就在一楼。 “我就送你到这啦！”赵倩一松卢林的胳膊，也不等卢林反应过来，便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离开了。 眼看着赵倩的背影远去，卢林抹了一把出了一层汗珠的额头，又低头看了看刚刚被赵倩拉着的胳膊，刚刚那柔软的触感竟让他有些怀念。 理了理衣服，摇摇头赶走脑中的胡思乱想，卢林敲响了人事处的门。 “进来。”隔着门，屋里的声音有气无力。 卢林推门进去，见诺大的办公室只有一个工作人员。那人对着电脑，眼也不抬，问道：“姓名……” “卢林。”卢林有些纳闷，怎么一来就问名字？ “卢林……”那人嘀咕了一句，便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卢林？”好一会，那人才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道，“员工里没有你啊？你是临时工吧？” “什么？我才第一天过来。”卢林说着，递过去装着自己简历的档案袋。 “你是来应聘的？”打开档案袋大致看了几眼，那人突然惊叫，“我还以为你是来辞职的！” “你是学工科的？”一番闹腾之后，那人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看卢林的简历。 “是……”卢林早一头雾水，见对方终于问了一句正经话，连答道。 “教高一数学没问题吧？” “没问题吧……”卢林高中时的成绩还算不错。 “好，你就去高一五班和六班教数学吧！我现在就把你的信息报上去，你马上到教务处报个道，今天就开始上班！”那人“啪”的合上了卢林的简历，突然变得干脆利落起来。 这就算应聘成功了？卢林有些不敢相信，这当老师的门槛也太低了。 “还有事吗？教务处就在楼上。”见卢林愣着不动，那人伸手指了指上头，催促道。 “好。”卢林如梦初醒，小跑着就上了楼。 教务处效率同样出奇的高，一个小时后，卢林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钱前备课了，而今天下午，就要开始给学生上课。 抽空给美玲打了个电话，对方反应冷淡，并没有他预料中的欣喜。 放下电话，卢林觉得奇怪，这种种反常，一定不寻常。 莫非，网络上的传言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