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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风流[重生]_第63章

    外面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后天成亲吧?早点成也好,不然琐事很多。”

    橘巧官的声音插进来:“三三可有心得?”

    只听屠酒儿道:“你觉得呢,修道的都这样,磨磨唧唧的。我真后悔,要是我和你一样性子倒好了,早点绑过来生米煮成熟饭,她不从也得从。”

    明漪愣住了。

    屠酒儿知道橘巧官要成亲,而且知道她要娶的是一个修道人。

    忽有一念头。

    这狐狸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橘巧官要绑她明漪,且囚禁于此强迫自己成婚。没准狐狸还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不然这一切怎会这么巧,不可能这么巧。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她不喜欢她了吗?

    第48章 无奈

    明漪紧紧咬着口中的布, 那块布非常干,很快就将她口腔里的湿意全部吸走,令她口舌异常燥渴, 而口舌的燥渴则愈发让她思绪繁乱。

    当那个念头出来的一刹那, 她的脑子都是懵的,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手脚之间滕然而起的凉意, 手心有股刺痛的酥麻之感, 稍微握一握就发抖。

    她从来没有想过, 狐狸会有一天不喜欢自己了。

    狐狸从遇见她的第一天开始就喜欢她, 重生前一直喜欢她, 重生后依旧喜欢她。不论是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撒娇耍赖的模样,她的目光永远都追随在自己身上,每一次的眼神都是那么温柔又隐忍,常给她一种要有千言万语想表达的错觉。她想象不到狐狸对她厌弃的模样,也从未觉得会有那么一天。

    现在想来,屠酒儿确实没有非要赖在她明漪身边的理由。那妖本就是万事随心走,当初可以因为喜欢自己就死缠烂打整整三年, 现在当然也可以因为不喜欢自己随手丢给别人。

    只是, 她一直以来都有股子不知哪来的莫名自信, 屠酒儿一定会始终喜欢自己。现在想想, 不过是习惯了,所以自以为是地认为那些都是理所当然,而这种理所当然在任何时候都可能会被轻易破灭。

    外面的谈天还在继续。

    橘巧官道:“得了, 你后悔也没用。说起来,分别这么些年,也没听你说过你们之间那些事,一会儿吃过饭可要和我好好聊聊。”

    “你想聊啊,现在站着就可以聊,反正阿蛮也在睡觉。”

    “原来你是不忍心打搅她睡觉才不进去的么?三三现在竟变得如此体贴了。”

    “你少胡说,你还不知道她起床气有多大,我可不愿意一言不合再吵起来。”

    “那就先不进去,与我随便聊两句你家道长的事吧。”外面一阵细微响动,听起来像是橘巧官拉着屠酒儿坐在了哪个地方,“……这回你闹得挺大,妖界谁不知道你在倒贴一个道士,屠苍叔叔都没有骂你?”

    “他怎么不骂,他天天都在骂。我不想说青丘那些破事。”

    “那道长呢?我不是信里写了……”

    “巧官,”屠酒儿的声音忽然变低了,“有些话,我只能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你说。”

    “我这些天总在想,是不是……是不是该考虑真的放弃了。”

    明漪心里一寒,手指紧紧地抠在床柱上。

    “怎么了?她就这么混蛋吗?”

    “不……不是,她挺好的。做那件事之前,我还可以安心地在她身边待下去,可现在不能,我总是过不去心里的槛。我不能再继续骗自己也骗她,我明明知道我做的是错的,可是……我……你懂么?”

    明漪越来越听不明白屠酒儿的话。

    狐狸做了什么事这么愧疚?骗?骗了她什么?

    橘巧官替她问了:“你做什么了?”

    短暂的沉默。

    屠酒儿说了句什么,但这一句声音实在太小了,明漪什么都没听见。

    橘巧官扬起声音:“什么?你又用了!前人的血真是白流了,你真是有够肆意胆大,我都不敢妄动用这个玩意儿,你小小年纪居然就敢动两次?”

    “是我那天糊涂了,和她第一次那么近地相处,又想到了陈年往事,耐不住心里那份渴求。可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办,巧官,你是我好友,与你说实话,我很后悔。但我一边后悔着,又一边庆幸着,我想过离开她,可我又……”

    “好了,你要听真话么?去我卧房吧,给你沏壶好茶,咱们慢慢谈。”

    “……好吧。”

    两个人起了身,脚步声慢慢由近及远,直至消失。

    明漪有点消化不了屠酒儿话里的内容,她想了很久,才梳理出她这个角度看到的事情起承。屠酒儿一定骗了自己一些事情,现在她因为不愿意继续骗下去,想要离开自己,于是暗地勾结了橘巧官把自己绑过来,做她口中“生米煮成熟饭”那种事。

    按理说她应该生气的。

    但她现在满脑子竟只有一个想法——

    狐狸到底还喜不喜欢自己呢?

    明漪不知自己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了还不计较她骗了自己什么,也不计较她勾结橘猫把自己送走,气恼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清晰地破土而出,此刻心里全然被这一个疑问覆盖,令她再无法思索其他任何问题。

    她扶住床柱,低低地喘了口气,胸口那股闷痛的紧揪感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以前从来不知,原来心是真的可以随着情绪疼起来的。

    .

    后来月柳和阿福都来过几次,取了她口中的布块给她吃些东西,又给她堵上。等待成亲的两天里,她偶尔还可以听见院落中传来屠酒儿的声音,有时是在和橘巧官聊天,有时是在和阿蛮别别扭扭地说话,但都没有再提过“道长”或者“阿漪”了。

    时间过得挺快,阿福连红纸都贴上窗户了,桌上的蜡烛也换了金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