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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苦恼的小脸都要皱成一团了,完蛋了,这个登徒子来头好大,人家后面的靠山她一个也惹不起呀,连她最喜欢的皇帝陛下都是人家的靠山啊。算了,自家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搬家吧。 这一日,余家的午饭格外的丰盛,余七还特意去打了点酒,用来招待叶公子。 当农家小院里飘起饭菜香时,别庄中的宴席刚刚结束。几位夫人都饮了酒,此时酒意上头,便都回屋休息去了。程氏这才得空召见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管事,管事的禀报让她不由皱紧了眉头。 “你是说,根本没有人来给叶大夫人送过信?那袁jiejie那封信是怎么收到的?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管事的也一脸疑惑:“属下查问了庄子里所有的下人,都说没有帮人给叶大夫人送过信,而且除了几位夫人带过来的人,再没有外人进出过庄子。” “再去查,这一次,慢慢查,悄悄的查,务必要将那送信之人找出来。再给府里传信,让他们派人来加强庄子上的守卫。” 管事的应下,又问了一句:“叶大夫人母子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要属下派人去找一找?” 程氏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袁jiejie是一个心中有数的,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的。她那边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把那封信是怎么递进来,怎么直接送到袁jiejie屋子里的事查清楚就行了。” 程氏一脸凝重,这送信的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今日敢在她的庄子上动手脚,明日还不得把人安插到相府中去? 袁氏离开之前,已经和她直言,是有了当年走失的那个小姑娘的消息。对方竟然连这桩秘事都能知晓,这才是最让程氏心惊的。 那桩旧事,如今除了叶家人,怕是也只有程氏和她的婆母张老夫人知晓内情最多了。她们能知情,还是巧合之下碰上了。 十一年前,程氏陪同自家婆婆去城外的圣心庵听慈恩师太讲经,叶家三夫人甄氏听闻她们来了,特意带了两个女儿过来给张老夫人请安。甄氏母女已经在山上住了三日,正准备晚些时候下山回府去了。 分别的时候,程氏还赠了两个小姑娘一人一个荷包。那荷包是她亲手绣的,因为甄氏母女来的突然,她没有备礼物,便装了满满一荷包的金珠子给小姑娘们玩耍。 谁知不到一个时辰,她们婆媳就收到了叶府四姑娘走丢了的消息。两家人迅速封锁了下山的要道,又将圣心庵和后山翻了一个底朝天,却仍然没能找回那个小姑娘。 程氏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日的混乱,袁jiejie的慌乱无助悲痛欲绝,叶三夫人的疯狂和那几个下人的鲜血。其实如果不是当年叶三夫人急中生怒,当场就将几个贴身伺候晴姐儿的下人都处置了,也许……。 程氏的贴身嬷嬷替她卸下钗环,出言劝道:“夫人就别再想那些陈年旧事了,快抽空歇息一会儿吧,叶大夫人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她一个当伯娘的,能坚持派人寻找了这么多年,实在不容易,这些菩萨都看着呢,一定会保佑她心想事成得偿所愿的。” 这个嬷嬷是程氏的乳娘,是她信得过的人,程氏这才和她多说了几句:“嬷嬷有所不知,那晴姐儿虽然是叶家三房的姑娘,却从小就是呆在袁jiejie身边长大的,这情份自然非比寻常。再者,我猜测,当年甄氏非要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圣心庵,还住了好几日,这其中怕是有与袁jiejie赌气的成份在。” 嬷嬷听了这话,赶紧双手合十:“哎哟,那菩萨可千万要保佑,别让叶大夫人这次再扑空了。” 程氏也感叹道:“是啊,找了十一年了,也该有一个结果了。人家的亲娘都放弃了,偏偏她那个倔脾气,说什么也不肯放弃。若是再找不到,唉……。” 饭桌上,阿俏眉眼弯弯,依次招呼众人道:“夫人尝一尝,阿婶的手艺特别好,做的菜特别美味。嬷嬷也多吃一点,千万不要客气。还有阿婶,你忙碌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了,要多吃一碗饭才行。” 她见袁氏不怎么动筷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拿起了公筷,分别帮袁氏崔嬷嬷还有余娘子夹了一些菜。 崔嬷嬷留意到这小小的细节,不由多看了那双公筷几眼。余娘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解释道:“这都是我家阿俏的小习惯,这孩子从前的日子过的必定极好,生活上可比我们这两个粗人讲究多了,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多备一双筷子,方便给家人夹菜。” 崔嬷嬷手一抖,筷子差点掉了下去。余娘子却像什么也没透露一般,继续用餐了。 袁氏拿起筷子,细细品尝起阿俏帮她夹的菜。小姑娘的话一点没有夸大,这位余娘子的手艺是真的好。这样的厨艺,就这样埋没乡野,倒是可惜了。 一顿饭的功夫,叶坚已经从一起用餐的老实人余七口中得知了不少事。 原来,这一家三口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是因缘际会凑到一起,才成了一家人的。这一家子原本也不住在京郊,他们是从遥远的北地而来,前来京城为阿俏寻医治病的,只是城中房租昂贵,这才暂时租住在这里,靠打猎刺绣为生。除了治病,他们还受了高人的指点,想在这里帮小姑娘找寻到家人。 余七喝了一口酒,一脸笃定的说道:“那位大师说了,只要来了京城,阿俏的病就能治好,家人也能找到。大师还说,根本不用我们去找,就会有贵人找上门来,帮我们阿俏找到家人的。只要回了家,阿俏以后就能福运连连一生顺遂了,比跟着我们夫妇强多了,我们虽然舍不得,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