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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驸马,人人好逑05

    众人皆为之倾服冯原盛的吹嘘遛马之功力, “冯兄乃第一马屁才子。”

    冯原盛拿酒挡之,“去,什么话。”

    众人喝得皆醺醺然,醉态横生, 步伐摇兀。不知道是金淮河的波浪太大,还是猛烈的酒劲上来,东倒西歪地在船舱内外。

    严九钦好不容易走出了甲板, 迎面夜风拂来,扫冷了他一脸酒热。

    甲板上还横七竖八地睡倒了好几个公子哥儿,严九钦迈开步子,避开他们酒涨腹饱的身体, 正欲坐一甲板侧。

    衣袖竟被一人一拉, 严九钦险些栽倒下去,撞入那躺着的人的怀中。

    严九钦睁起醉眼看去,只见甲板上躺着的人正是李如锋, 他鬓如刀裁, 面如璞玉。双眼被酒气浸得发亮,盯着自己看,“九钦, 这么晚不回去,严丞相可会说你。”

    “不碍事, ”严九钦摇摇手, 坐落在李如锋的侧旁, “我也已到了成家立业之年纪, 家父不再如我未弱冠时那样拘束我。”

    “本王听与你家规森严,可真当如此?忠君爱国、父严子孝、夫妻如宾,这是你们严家之家训?”李如锋拉着严九钦的袖子,张口欲问他家里的事情。

    严九钦坦然,“不假。”

    “若你父亲执意不让你跟着我,当如何?”李如锋至小知道,严故畔向来是太`子`党中最得力大臣,地位巩固,向来支持太子,反对他。倒叫他有时心底置气。

    “严九钦今生都会是越王的人。我少年时期便曾起誓,定当倾尽全力,效越王犬马之劳。”严九钦真情实意地说道。

    李如锋怔怔地看着严九钦,河风自水面吹来,吹面不寒杨柳风,倒叫他这一刻神魂颠倒,发怔地痴痴看着严九钦。

    “九钦,你真乃我当世知己。”李如锋定定地说道。

    两人正河中心推心置腹着,哪料画舫里一人出来吹风解酒,酒涨脑昏地一脚踩空,掉进了河中。

    正扑着手脚,旋扑的王八似。

    “救命,救本公子!”

    严九钦定睛一看,才知道这正是天下第一马屁精,冯原盛冯大公子。

    正巧有一画舫经过,画舫上歌舞升平,隐约着纱帘见似有妙曼女子正唱戏吟诗,妙音融融。

    听闻了有人落水声,便有几个年轻女子挑出珠帘,出来看落水户儿的笑料。

    只见一名女子,在簇拥下出到甲板,只见她莲步款款,顾盼生辉。一层面纱挡住了她半张脸的琼姿花颜,只露出一双眼睛。

    潋滟传神如江水,脉脉含情似秋波。一时叫对面画舫的男子痴了心,失了神。有人半天回过神来,问向甲板上的严九钦,“严兄,你可曾有一meimei?”

    严九钦也看住那女子,只觉庐山真面未见,倒是一双眼睛,叫人看了心神颠倒。好美的眼睛,好美的女子。

    “不曾。”严九钦答道。

    有人替他一并问道,“你可曾有失散在外的姐妹?那女子容貌真当是绝世,与你严兄可媲美一二。”

    这后半句倒是说者无心,严九钦听进心去,倒是不知滋味。

    将一才华绝伦、于世无双的男子与一女子相比,倒失身份气节,太过折辱。

    李如锋所在的画舫甲板上倒是挤满了人,不少人争先地出来一睹那位女子的芳容,水中的冯原盛便没了人相救,不由在水中如旱鸭子那般扑腾挣扎。

    女子被冯原盛的举动模样给逗笑连连,对面甲板上的男儿郎们个个是心醉神迷,目酣神醉。

    等到画舫走了,人们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刚才天边来了一位仙子。”

    好不容易被救上来的冯原盛虚弱和气到不知该言何物,趴在板上大气吁吁。比起那位不知名的、只露半张脸的仙子jiejie,他倒是更喜欢严九钦的相貌。

    他对世间女子所有的幻想,都落在了严九钦那张脸上。

    面纱蒙面的女子待画舫走后,扯落了面纱,露出了一张惊世的倾城之貌。

    只见她此时眉头蹙紧,面露轻蔑:“哼,我以为严九钦是什么人物,不过是越王跟前的一走狗。”

    “公主,你可看清楚了严公……”婢女改口道,“严九钦了吗?”都说京城二美,一美昭阳,另一美严九钦。京城常用“名花倾国两相欢”比喻两人,名花指昭阳,倾国指严九钦。今日一见,她倒觉得严九钦要略胜昭阳公主一筹。

    “管他长什么模样,我见了他身形便作呕。得罪我太子哥哥的,都不是好人。”昭阳气得把面纱跺于脚下,她面傲如霜雪,逼得婢女都不敢直视,又听她说,“若我一朝剑在手,定要杀光这群妨碍我太子哥哥的人!”

    婢女却幽幽地叹了一声,这又何必呢,你可是他……罢了,罢了。

    ……

    没几日后。

    严九钦随越王一同进宫面见皇后,越王正跟国母言笑交谈着,怎知一小奴慌张地进来,告知皇后,“皇后,皇后……大事不妙了。”

    “什么事慌慌失失的?”皇后斥责那名奴才道。

    那名小太监俯地不敢起,“十七皇子在围场打猎,怎、怎知射中了祖宗的牌挂。皇上正龙颜大怒着呢。”

    太子、越王、十七皇子(十七皇子年幼尚未封王)都是皇后嫡出之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差点昏过去,这事情比起太子私通嫔妃的罪证都要大,皇后连忙追问,“皇上是要如何发落十七?”

    “奴才不知,只是皇上觉得这事情是有人有意为之,正在追查呢。”

    皇后又跌坐在软席上,越王安抚她,“母后勿担忧,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想必十七年幼,心智未开,借他天王地虎的胆也未必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抚定了母后之后,越王与严九钦一走在路上,正欲走出宫门之际。

    “你说小十七能干出这种事?”李如锋问及身边的严九钦。

    严九钦不假思索,“十七皇子定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这事情绝对是有人把皇室的牌位故意挂在皇子行猎的途中,伪造成猎物让皇子射中,犯下欺师灭祖之大罪。此计用心歹毒。”

    “十七一向无争无夺,又是谁这般与他过不去?”李如锋不由问道。

    严九钦此时望了望李如锋的面庞,沉下声音来,“越王,此事绝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他们针对的人不是十七皇子,每一名皇子在围场射猎都有射中牌位的可能。而是针对在围场做手脚的人。”

    越王李如锋面上终于露出了可怖之色。

    严九钦看住他,两人在这一刻起心知肚明。

    他们尚未走出宫门,很快,一太监和数位随从侍卫来围住他们,“请越王跟我们走一趟。”

    越王面露难色,他们针对的就是自己!

    严九钦早已猜到了。他忽视了一点,太子虽远在吴地,京城的太`子`党也不少。翻云覆雨是要做出一番复仇和邀功的事情来。

    正銮殿内。

    威严之声凛然于殿内:“越王,那名奴才说是你指使而为之,我们还在了宗祖的牌位的字迹上找到了与你府上所用的金墨是同一材质。”

    越王和严九钦跪于殿前,旁边的十七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垂着头颅在一旁面如死灰。

    越王辩解道:“父皇,我若说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您会信儿臣吗?儿臣再猪油蒙心都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何况十七与我同血脉胞亲,我怎会对他下此毒手陷害他?”

    “换做是别的事朕也就睁眼闭眼,可今日十七在围场中居然射破了祖宗牌位,天怒难收,谁要是居心叵测地想要置朕皇室于死地,朕让他八辈子都不得安生。”治元皇帝怒气掷道。

    “陛下,儿臣绝无此心!您说的那名宦官我根本不认识他,收买指认,冤假错案又何其多?”李如锋洗不清冤情。

    严九钦心中有一点不解: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皇上会看不出?换做是旁的皇子都有这么糊涂,但越王绝不可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想打击嫡出亲兄弟,也不该是这样的拙劣计谋。

    “朕听说太子杀辛妃一事中,越王有在从中鼓动煽使的参与?”治元皇帝终于将今日的怒气冲冠所为何的原因说了出来。

    李如锋和严九钦闻此话,都不约而同心头一震!

    原来今日让越王来面圣受责的原因竟为此!

    天威在前,李如锋是浑身抑住着颤抖,他们并不知道皇上了解他们从中唆使辛妃假借怀孕逼宫太子这事的多少。所以肝胆俱裂,可怖之极。

    严九钦冒着冲撞君威的大不敬之罪,“卑臣斗胆一言:越王这几日忧虑皇后凤体安康,在家中寝食难安。从不曾得知过宫中传出有嫔妃娘娘被杀一事,更何况越王与太子为皇后所出,情同手足。太子被贬吴地,越王夜夜伤感。旁人有一万个可能性会杀死自己的手足,但换做是越王,他绝无万分之一可能存此灭兄夺`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