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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着沉默一阵,都不是很有信心了,一起探头,往病房里看了看。 医生的建议是缓慢退热、不到38.5℃不主动用药,逐步增强自身免疫系统能力。 梁宵这些天连累带心事,加上这次流感来势汹汹,身体亏损不少。退烧药的药劲过了,凌晨退的热,到中午就又烧了起来。 梁宵早习惯了,自己不觉得跟平时有区别,还生龙活虎地跟他们霍总斗智斗勇。但精力毕竟不济,被霍总按在床上吃了晚饭,没撑多久,就又头一点一点地犯起了困。 霍总大概是觉得医院从床到枕头都很不合格,把梁先生放在自己腿上,抱着人枕在颈间。 单手揽着,低声地给他读剧本。 嗓音柔和低醇,近于耳语,既轻缓又耐心。 梁宵困得软了,顺着他的腿往下滑,险些要一头栽倒,就被霍阑稳稳揽住,抱回来。 梁宵被晃得稍微清醒,眼睛还闭着,已经本能要肩背笔挺双手平放坐直。被霍阑抵着额头轻轻叫了两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被持续的发热闹得头晕,梁宵不大能立即分得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看清楚了霍阑,依然本能朝他咧嘴一乐。 霍阑眼底溢着暖色,摸摸他的头发。 天色晚了,夕阳的光线顺着床沿落进来,覆在床头的两个人身上,涂了一层格外温柔的淡金色调。 …… 此情此景,段明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管家已经多余一天了,有些苍凉,看着夕阳下自成一体的剪影:“老了。” 段明无从安慰:“……是。” 管家:“时代发展太快。” 段明:“是。” 管家含着泪,和经纪人互相安慰拥抱,转身去安排送霍总和梁先生回去的车了。 梁宵的情况不很严重,只要没再反复,倒也不拘于一定要在医院病房里休养。 助理团队严阵以待,等到医生检查首肯,飞快行动,把霍总和梁先生一起接回了酒店套房。 梁宵困得掉在霍阑怀里时还在病床上,一睁开眼睛,和他们霍总的相对位置倒是没怎么变化,眼前已经换成了侧卧格外亲切的天花板。 霍阑正在处理工作,察觉到他动静,放开鼠标低头。 梁宵朝他咧了下嘴角,在覆着额头的掌心蹭了蹭:“几点了?” “晚上九点。” 霍阑揽着他坐起来:“饿不饿,想吃什么?” 梁宵身上实在没力气,起身就跟着一阵头晕,眼前也跟着腾了一片黑雾。 他还没太饿,硬想也不很想得出来,歇了口气,等着黑雾散尽:“都行……你吃饭了吗?” 霍阑隔一阵就会测梁宵的额温,到现在依然没能退热,轻攥了下被熨得微烫的掌心,摇了下头。 梁宵心念一动,忍不住:“那――” “不行。”霍阑端过水杯,在他唇边碰了下,“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能跟着我吃。” 梁宵不满意,低头叼着杯沿给他吹了一串泡泡。 霍阑:“……” 霍阑扶着他,轻声妥协:“我跟你吃。” 梁宵高高兴兴摸手机:“吃披萨吗?地瓜的――” “不行。”霍阑把水杯放回去,换了杯温热的,按着经纪人教的加了些蜂蜜仔细搅开,“我陪你喝粥。” 梁宵看着霍阑手里的水杯,还想再吹一次,霍阑已经低头含了一口,揽着他小心度过去。 梁宵:“……” 他们霍总在说开往事之后,仿佛自动打开了某个开关。 梁宵红通通张嘴,被他揽着喂了几口蜂蜜水,晕晕乎乎被哄好了:“粥,粥也行。” 霍阑耳廓也隐约发烫,放下水杯,仔细替他拭净了唇角的一点水迹,起身去叫了管家。 粥早熬了好几种,还熬了梨汤,都在酒店后厨拿砂锅炖着,就等着醒来的梁先生点。 管家听说梁宵醒了,也格外高兴,亲自过来细细问了他还有没有不舒服,欣慰得不行:“您精神好就好了……” “本来也没事。”梁宵心神还在刚才那几口蜂蜜水上,整个人精神都好得有点过了头,咳了一声笑笑:“就是个小感冒,我一感冒就容易发烧。” “那也不能烧得太厉害。”管家心有余悸,低声关切他,“霍总昨晚抱着您都只能下雾了。” 梁宵被霍阑身边人对他们霍总的评判标准惊了,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颇有道理:“……那确实。” 梁宵仔细想了半天霍阑抱着他下雾的画面,实在忍不住,思维发散:“以后屋里太干燥的时候,我是不是能这么跟霍总合作……” 管家吓了一跳:“不行不行,这样太费您了。” “……”梁宵被他说服了,点点头,拿过了品类丰富的粥单。 梁宵一直不喜欢喝粥,倒没什么特殊原因,单纯就是不合胃口,从小就实在没多少兴趣,宁肯大饼卷馒头就着米饭吃。 偏偏人们对养病喝粥这件事似乎还有不小的执念。 当初养病那半年,梁宵几乎已经喝粥喝到怀疑人生,被粥单上生动形象且诱人的图文描述并茂地诱惑了半天,依然没能下定决心。 管家守了半天,试着问他:“您挑好了吗?” 梁宵深吸口气,点了下头,正信心满满地试图指挥后厨把七八种口味的粥混到一起,忽然想起件事:“霍总多久没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