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山林之中的树木飞快地往后退，脚步在铺满枯叶的地面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对于奔跑而言，速度越快，地上留下的痕迹就越淡。 “慢！就在这里了。”阎鬼突然说道。 百鸟冲的双脚同时落地，死死踩住地面，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身体还是往前滑了两丈距离才停下来。 脚下的土地，已经是那只虎犬所负责的区域。 穿过几排参天的古树，一个天然的圆形空地出现在了百鸟冲的面前。它的面积横竖仅有一丈长度，地面上不仅没有一棵杂草生长，就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停！”阎鬼忽然叫住了正准备踏入圆形空地的百鸟冲。 百鸟冲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道：“鬼爷，这里什么也没有啊，你发现了什么了？” “快！”阎鬼忽然又道：“用你的尿液围绕这个圆形的土地浇一圈！切忌，千万不能进入，一只脚趾头也不能踏进去！” “这……为什么？”虽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但百鸟冲俊秀的脸庞还是泛起了一片羞窘的红晕，他已经年满十六岁，按照闪神族的传统，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可以娶妻生子了，阎鬼突然要他做的事情让他感到很尴尬。 阎鬼急道：“碧火地参就在这块圆形的空地下！” 百鸟冲被阎鬼一喝，这才扫去心中的杂念，他慌忙拉下裤头用尿液将整个空地浇了一个圆圈。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将脚踩进圆圈之中。就在他按照阎鬼的指示将事情做完，圆形空地突然发出了轻微的颤动，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一样。 “鬼爷，碧火地参要出来了吗？”百鸟冲紧张了起来。 “是的，你看着吧。” 你所说的碧火地参是什么样子的呢？它会动吗？”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圆形空地的中间突然裂开了一条指头宽的裂缝，一棵通体碧绿的人参从地下冒了出来。碧绿的枝叶，胖嘟嘟的参体，这些和普通的人参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不同的是这家伙的参须分成两股，拧在一起，成了两条腿的形状。它的脚掌和脚趾，都是一根根参须！ 碧火地参一冒出来，双脚压在地面上，由参须所构成的脚掌和脚趾飞快地蠕动着，居然象多足蜈蚣一样，利索地向空地外面溜去。它的速度快得让百鸟冲目瞪口呆，但眼见就要跑出去的时候，参须一碰到地上的尿液，它的整个身体顿时被弹了回来，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现在可以过去了。看来这狼石山还真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不仅有烈火草那种草药的生长，就连碧火地参也会跑到这里来安家，贪图这里的灵气。”阎鬼笑着说道，很是开心的样子。 百鸟冲看着碧火地参，心中感概万千。 狼石山处在惊雷军的包围之中，外人想到这里来，除非得到元霸天的许可，否则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别说是最近一个月，就是最近这十年，也没有外人踏足这里。而元霸天和雷山这样的大人物更不会跑到这里来，所以即便是出现了碧火地参这样的宝物，也没有人知道。这也印证了那一句古老的谚语，但凡宝物，要有缘之人才能得之，无缘之人，就算是追寻一生都无法得到。 不过，碧火地参就摆在面前，所谓的有缘之人却不知道是饱受折磨和苦难的百鸟冲，抑或者是已经作古百年的阎鬼了。 “鬼爷，它还会爬起来逃跑吗？” “至少三天之内不会，碧火地参每到一个地方安家，都会清除那片土地的杂草，土壤也会变成沃黑之色，充满灵气，它的天敌就是污秽之物，一旦碰上，它就会失去行动的能力，这也是我刚才让你用尿液围着这块空地浇上一圈的原因，而一旦你贸然踏入，就算是我生前，不用这个办法的话，也没办法抓住它。” 百鸟冲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阎鬼生前可是鬼王级的鬼炼者啊，就连他都无法抓住，可想而知得到一棵碧火地参的难度了。 “小子，还愣在干什么，还不拿上它离开这里。”阎鬼提醒道。 百鸟冲这才醒过神来，走上去将碧火地参抓了起来。入手一片刺骨的冰凉，抓着的仿佛不是一只稀罕的人参，而是一块万年玄冰。它的重量不过二三两的样子，不是想象中的比较沉的重量。 原路返回，百鸟冲依然拼尽了全力，将速度提升到极限。直到他回到前山树林，也没有看见那只虎犬出现。想必是欲罢不能，追杀那只长臂灵猴上了瘾。 回到前山峰顶，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萦绕心头，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下，百鸟冲的体力也消耗殆尽，疲惫地躺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小子，休息一下就把碧火地参的虚影炼化了吧。”阎鬼说道。 “不用休息了，我现在就炼化它。”百鸟冲一骨碌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碧火地参是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才得到的，事关鬼火的修练，此刻他岂会因为身体上的一点疲劳而放松。 走出树林，来到阳光照耀下的草坪，百鸟冲将碧火地参摆在了阳光之下，并用草枝将它撑了起来，让阳光投下更多的阴影。随后，他盘腿坐到了阴影的对面，凭神静气，开始做修练的准备。 “小子，这碧火地参还有一个作用，非常的重要，不过为了不让你分神，还是等你在炼化了它的虚影之后我再告诉你吧。”阎鬼最后说道。 百鸟冲点了点头，他记得在追踪碧火地参之前阎鬼就说过这碧火地参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只是当时的情况紧急，没有时间来说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扫去心中的一切杂念，他的双手熟练地拿捏出修练印，一并运行百鬼心法，开始炼化碧火地参的虚影。随着他的修练印的变化和百鬼心法的运行，碧火地参的虚影缓缓地抽离出一丝来，飘飘荡荡地浮上虚空，最后又从百鸟冲的鼻孔之中钻进去。碧火地参的虚影是碧绿至深的色泽，比之普通的草木虚影强上百倍。 一丝碧绿的虚影进入身体，百鸟冲顿时感到一丝冰寒在体内滋生，那种感觉就象是置身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御寒的衣服，任由风雪吹刮拍打。很快，这一丝碧火地参的虚影被他引导进心炉，进行淬炼。一丝阴寒的能量随即从心炉之中释放出来，游走全身。那一瞬间，寒冷的感觉稍微减弱，他的整个身心都变得舒服起来。 随着碧火地参的虚影一丝丝地进入身体，在心炉之中淬炼，转换成鬼炼力，阳光下的碧火地参也逐渐失去了生机，变得焉耷耷的了。 前后刚好一个时辰，百鸟冲撤去了修练之印，终止了百鬼心法的运行，长身站起，呼出一口碧幽幽的寒雾来。总算是结束了这次意义重大的修练。递眼看去，阳光下的碧火地参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是必然的，虚影是它的精魄，一旦被炼化，就如同是被索魂针偷袭的罗塔一样，很快就会死去。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鬼炼力，百鸟冲飞快拿捏出一个索魂拈花印，右手甩出，一线寒流顿时沿着右臂直下，从中指和食指激射而出。一出手，阴寒的能量顿时凝聚成一棵分针的样子，在空中一闪，咝地一声扎在了一棵树上。树干之上不曾留下任何伤痕，但整棵树的生命气机却为之一弱，明显是受到了重创。 “鬼爷，这碧火地参真是好东西，我现在感觉我的鬼炼力又增强了不少呢。”百鸟冲兴奋地道。鬼炼力的增强，他使用索魂针的速度变得更快，同时索魂针的威力也增强了。 “这是肯定的，不过，你要想修练从鬼火，却起码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这还是在不出任何意外的前提下。”阎鬼说道，这也是他一早就说过的事情。 百鸟冲笑了笑，“我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的。”顿了一下他又说道：“现在总应该告诉我碧火地参的第二个作用了吧？” “碧火地参的第二个作用自然是治病救人方面的，却是这个作用，我从它的身上看到了逃出这个监狱的希望。” “什么？”百鸟冲顿时愣在了当场。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生前曾经遇到过一个和元紫嫣患一样的阴绝之症的女人，她最终死在了我的怀里……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我们曾经渡过了三年的美好时光，在那三年里，我每天都在寻找治疗她的方法，后来我在一本古书之中看到了一个偏方，经过研究，我确认它有效，但是我却无法找到最主要的一种药材，小子，你现在知道我说的那种药材是什么了吧？” 百鸟冲微微张大了嘴巴，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来，“是……碧火地参！” 阎鬼不急不慢地道：“正是碧火地参，阴绝之症是阴寒聚体，生机灭绝，而碧火地参的九幽地寒之火却可以祛除寒毒，再加上其它的药材和我所了解的那个古老的治疗偏方，就能彻底治愈阴绝之症。” 暗暗的，这个时候百鸟冲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元紫嫣的样子，浅笑嫣然，慈光普照。 第二十二章 修练鬼火 一直等到快要收工的时候百鸟冲才迟迟出现在林场之中，这一次他并没有找到烈火草那样的值钱的草药，而碧火地参也不可能给聂前，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却在阎鬼的指示下采到了几样能卖钱的草药，比如三天草、罗干果什么的。在回来之前他也在林场的一条小溪之中洗掉了之前涂抹在身上的虎犬粪便，并用一些花粉掩盖了残余的臭味。 “聂前大哥，这一次运气不好，没有找到特别值钱的草药，但这几样药材加起来大概也能卖到一棵烈火草的价钱，明天我再努力找吧。”百鸟冲将几样药材塞给聂前，一边留意着他的脸色变化。 聂前本来是不高兴的，但一听到这几样药材加起来也能卖到一棵烈火草的价钱，顿时又露出了笑容，一棵烈火草就是十三枚银币，这几样药材虽然不是烈火草但钱却没有变，这样的话，哪有再生气的道理呢？他拍了拍百鸟冲的肩膀，低声笑道：“没什么，只要你尽心了就行，现在归队吧，我们要回去了。”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道：“对了，百鸟冲刚才看你回来的时候走路的样子有点别扭，怎么了，受伤了吗？” 百鸟冲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旋即又镇定了下来，他说道：“唔，是的，采摘那颗罗干果的时候被树刺刺伤了腿，不过不碍事。”说着话，他将裤管撩了少许起来，只见小腿肚上果然有两个小小的刺空，些许鲜血从上了里面冒出来，还很新鲜的样子。 “没事就好，归队吧。”这样的伤在聂前的眼里并不算什么。 他却不知道，百鸟冲无处藏匿碧火地参，只能将它藏在裤裆里。这样一来，走路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百鸟冲早就有这方面的担忧，怕他瞧出破绽，刨根问底，在回来之前就自己用树刺刺伤了小腿。 片刻之后囚犯集合了起来，套上脚镣，腰上也拴上了绳索，在聂前的呵斥之下，拖着疲惫的脚步向山下监狱走去。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百鸟冲这样的运气，能在山林之中找到值钱的药材拿来贿赂聂前。他们一日的劳动是非常沉重的。 晚饭和就寝之前的那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熄灯之后，百鸟冲在床上假装睡着，等到查房的狱卒离开又才从床上爬起来。与此同时，阎鬼也从卖命钱之中流出来，在虚空之中现出原形来。 “鬼爷，你说的逃出狼石山监狱的机会就是让我用这棵碧火地参治疗元紫嫣的阴绝之症吗？”百鸟冲说道。这是他和阎鬼没有完成的讨论。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不会再回来。”阎鬼道：“所以，现在的话，你只要找到一个接触到元紫嫣的机会，你就能除去她身上的绝症，为你换得离开这里的机会！” 机会就在眼前，百鸟冲却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 “小子，难道你不愿意用碧火地参却救你灭族仇人的女儿？” “所有的罪孽都是元霸天所犯下的，这和他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呢？”百鸟冲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不是我不愿意用碧火地参去救她，而是我根本就做不到。你想，我一介囚徒，命比草贱，要想见到元紫嫣，谈何容易？而且，我根本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拥有碧火地参，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能用这东西治疗元紫嫣的阴绝之症。这样的机会，有和无，有什么区别呢？” 阎鬼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他和百鸟冲一样渴望离开这里，得到这样一个天赐的机会也肯定很激动，但将事情仔细一想，却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倘若百鸟冲提出他能用碧火地参治疗元紫嫣的阴绝之症，那么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肯定会立刻杀了他这个卑微的囚犯，然后拿着宝物自己去领赏。见到元霸天似乎是一条捷径，但是，太明国四方军神之一，他的身份是何等的显赫和高贵，是百鸟冲说见就能见的吗？倘若有幸在监狱之中遇见，恐怕还没近身，就已经被黑影五十卫砍杀当场！ “鬼爷，这个机会固然是非常宝贵的机会，但我们根本不能妄动，只能等待。这个机会也或许永远不会出现，所以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步地来吧。”半响的沉默之中，百鸟冲做出了决定。 阎鬼说道：“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贸然行动，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机会看似就在眼前，但只要走错一步我们就会万劫不复。在那之前，我还是传授你鬼火的修练心法，让你变得更强吧。” 让自己变得更强，凭实力逃出这里，这个办法是最笨的办法，但却是最可靠的办法，也是相对之下最安全的办法。百鸟冲从来没有放弃他的坚持。 “小子，你现在看清楚了，这是鬼火之印。”阎鬼一边比划，一边解说，“左印虚火烧地田，右印心火炼天宇，正是两印相接处，鬼火出我心炉来……” 鬼火之印仅有两个变幻，一左手，一右手，左右两印合在一起就能修练鬼火。百鸟冲心里默默地理解着，记着，不错漏一个细节。 “九幽存鬼火，心炉为炼具，阴寒是本，烈焰是刃，炼一切物，修一切身……” 这是鬼火的修练心法，字字深奥，字字珠玑，百鸟冲也打起精神，默默地理解着，记着，不敢听漏一个字。 顿饭的功夫之后阎鬼才将鬼火之印和修练鬼火的修练心法一一传授给百鸟冲，随后他又花去了一些时间来给百鸟冲讲解一些深奥难懂的地方。随着百鸟冲的修为提升，他教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学，花去的时间和经历也就更多了。 但是，无论有多么复杂和艰难，百鸟冲都不会退缩。 黑幕渐深，狼石山下惊雷军营盘之中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队队值夜的将士披戴着步兵重甲，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营盘之中走动，巡查。整个惊雷军营盘之中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帅帐。在它的周围，除了最精锐的惊雷军将士，还有潜伏在黑暗之中的杀神，黑影五十卫。 这座帅帐就是元霸天发号军令的地方。据说，这座大帐是用一百只老虎的虎皮缝制而成，所以又叫百虎大帐。 就在百鸟冲不知疲倦地强大他自己的时候，掌管狼石山监狱的雷山军统来到了百虎大帐之前。一身黑色战甲，一柄千鬼战刀，他的气势，不动如山。在他身后，一群铁衣营战士紧步跟随，其中四个还抬着一顶轿子。那轿子的门帘和窗帘都闭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里面坐着谁。 守在百虎大帐门口的惊雷军战士一眼便认出了他，没有问话，直接退到两侧。其中一个战士还替他撩开了用珍珠串成的帐帘。雷山信步走了进去，大帐之中，元霸天正等着他。 闭目静坐的元霸天在雷山进来的一刹那间便睁开了双眼，凌厉的目光落在雷山的身上，雷山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头冒出来。那目光，比之削铁如泥的千鬼的刀锋还要锋利，还要冰冷。也只有在元霸天的面前雷山会有这种敬畏，如果是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他会用千鬼剜出那个人的眼睛。 “参见大帅！”雷山单膝跪下，右拳砸地。 “雷山，人到了？”元霸天淡淡地问道。 雷山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是的，大帅，铁衣营不辱使命，已经将兰青依带来了。” 铁板一样冷硬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元霸天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百草门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医王，圣光之手兰青依，据说就连死去一天的人都能救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雷山应道：“大帅，那个传说是真的，那个被救活的死人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她今年虽然才刚满十八岁，但在医学领域的造诣却无人能超越，是公认了的最年轻的神医，是一个传奇的人物。” 元霸天从他的虎皮大座上站了起来，难掩兴奋地道：“快把贵客请进来吧，有了兰青依出手，我嫣儿的命应该能保住了。” 雷山轻轻拍了拍手掌，百虎大帐外传来掀开轿子门帘的响声，随后又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最后，两个铁衣营的战士将一个女子带了进来。一身雪白的百褶缀青花长裙，淡青色三指腰带，一双草编短统蛮靴，洁白的脚踝各有一只金色的铃铛，又都用一条红绳系着，一步以叮当，分为清脆好听。她的容貌清秀丽质，身材也是姣好，示人以女人所特有的柔弱和撩人的成熟的美感。 百草门，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和神秘色彩的宗门。这个宗门里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女子。这个宗门里的人，即便是一个扫地的大妈也懂得许多的医术，能治病救人。许多身患重疾的人都渴望得到百草门的帮助，得到救治，但无论是谁都不知道百草门在什么地方，百草门的医生又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据说，百草门的人只后悔救治需要救治的人，她们出手的标准掌握在她们自己的手中，谁也不能干预，谁也不能左右。这个古老的规矩，就连王孙贵族都不能例外。 这个女子，就是百草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兰青依。 将人带进来之后两个铁衣营的战士跟着就退了下去。 “百草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主，耳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个不凡的人物，圣光之手兰青依，你不会怪我用强迫的方式把你请到这里来吧？”即便是有求于人，元霸天也有他自己的方式。他的头也从来不会因为求人而低下。 “你知道我百草门的规矩，你让你的爪牙将我抓来，为的是救你女儿的性命，但是……你认为我会出手吗？”兰青依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玉盘滚珠，山涧落清泉。 “哈哈哈……”元霸天大笑了起来，“在整个太明王朝，除了皇帝，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不过我饶恕你的无礼，另外我也要告诉你，我元霸天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不不到的。这次把你找来，确实是为了医治我女儿的病，你医也得医，不医也得医！” “一死而已，从来没有人拂逆你的意愿吗？我兰青依会成为第一个。”兰青依淡淡地说道。 “恐怕不止是你死吧？如果我的女儿因为你拒绝出手救治而有个什么闪失，我会灭了你的百草门，你百草门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甚至你百草门的鸡犬也不会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元霸天的目光罩落在了兰青依的身上，刀锋般寒冷锋利。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这才是他的霸气。 “你……恶魔！”香肩一下清颤，兰青依再也无法保持住她那种淡雅的气质，“元霸天！难道你不觉得正是因为你的恶行，你的女儿才会遭受那种苦难的吗！” 元霸天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的双拳猛地紧握。百虎大帐之中顿时劲气缠绕，无形的压力宛如实质一般充塞着整个空间。 轰！百虎大帐之中的书案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和劲气，轰然垮塌。 不过，元霸天并没有出手，他将心中的那股怒火镇压了下来，“雷山，把她带下去，关押在男囚的监区，或许那里的肮脏气息能让我们这位冰清玉洁的兰宗主回心转意。” 雷山应道：“遵命，大帅，我会亲自安排她的囚室。” 元霸天又冷冷地道：“兰青依，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你还是这种态度的话，每一个时辰我就杀一个你的门人，直到你愿意出手救人为止。” “混蛋！”兰青依怒道：“你女儿元紫嫣患的是阴绝之症，她的师父慈心大师的医术不再我之下，就连她都无法医治，我又如何救得了她的性命？你怎么能用无法治愈的绝症来要挟我，杀害无辜的人？” “我相信你能做到，就这样吧，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擦亮你的眼睛，看着你的门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吧。”元霸天挥了挥手，“雷山，带人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