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从我面前消失，滚到一边去。”那黑影卫说。 聂前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没听见么？在我生气之前，滚！”那黑影卫的声音陡地高了三分。 一股无形的杀气迫来，包括聂前在内，众多的囚犯都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脚步。唯一没动的是百鸟冲，但他本来站在较远的位置，那些囚犯退后，正好将他围在了中间。每一个黑影卫都是踏着无数同伴的尸体，满手鲜血杀出来的，身上的杀气自然特别浓烈。但这种杀气对于与死亡为伍的鬼炼者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面子固然重要，但脖子上的脑袋更重要，聂前慌忙退下，躲到了壁囚犯们更远的地方。 说话的黑影卫踏前一步，“你们谁是百鸟冲，站出来。” “百鸟冲？”聂前心中一惊，“难道他会采药的事情败露了？这下完蛋了……”这么一想，他的额头上顿时滚下几颗豆大的汗珠来。 “百鸟冲犯了什么事？” “天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总之，能让黑影卫亲自来找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多半是大帅不想让闪神族的人活着吧，他是两个幸存者之一，这次他是死定了。” “唉……” 一片嘀嘀咕咕的议论，许多种猜测，每一种猜测都是坏的，所有的囚犯都在为百鸟冲担忧。就在这样的不安的气氛之中，百鸟冲信步走了出去，淡淡地道：“几位大人，我就是百鸟冲。” “你就是百鸟冲？”那黑影卫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神光。他很清楚，在几个黑影卫的杀气笼罩之下，普通的囚犯就连脚都要发颤，但这个少年却如此镇定，一点惧色都没有。 百鸟冲微微低下了头，“是的，大人。”他的畏惧，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而出现的方式只能是装。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这座监狱从建成至今，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过，但是……”停顿了一下，那黑影卫才说道：“你小子是第一个，跟我们走吧。” 囚犯们顿时炸开了锅，这一个结果超出了他们任何人的想象。聂前也愣在当场，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财路断了还是小事，但是，百鸟冲居然成了狼石山监狱第一个活着走出去的人！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凭的是什么呢？ 百鸟冲却什么也没问，慢慢地走了过去。 带了人，四个黑影卫从来路下山。看着被四个黑影卫夹在中间的百鸟冲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林场的囚犯们和聂前却还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却无法猜到幕后的真相。 而对于百鸟冲来说，前面几天的努力和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他总算是踏上了自由之路。但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头，挡在他面前的对手也更加的强大，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他还要付出更多，更加的努力才行。 狼石山监狱就在眼前，但四个黑影卫却没有进去，而是带着百鸟冲进了一条直达山下惊雷军营盘的道路。 一步步走过，百鸟冲偶尔回头看一眼高高的狱墙，心中感概万千。 “小子，你和百草门的宗主兰青依是什么关系？她居然以死要挟，非要大帅放了你，还说要收你为徒。”那黑影卫的语气充满了质疑的味道：“要知道，百草门是一个有着三百年历史的古老医宗，历来只收女徒，还从来没有收过男徒。” “或许……”百鸟冲嘟囔道：“我有学医的天赋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原因，那天我只是路过她的囚室，她叫住了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而已，不过当时也没提要收我为徒啊。”他知道兰青依会以一个借口让元霸天放他，却没想到是这种借口。他心中也暗暗地想到：“这个黑影卫有着特殊的身份，恐怕是奉了元霸天的命令，想从我身上套问出一点什么吧，但愿兰青依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而我，也得想出一套说辞，应付过去才行。” 果然和百鸟冲猜测的一样，这个问话的黑影卫在去往惊雷军营盘的路上又问了百鸟冲一些问题，多是和兰青依有关的。早有心理准备的百鸟冲小心地应答，始终不露破绽。 顿饭的功夫，在四个黑影卫的夹带之下百鸟冲来到了惊雷军营盘的辕门之前。辕门两侧都有持盾带刀的惊雷军战士守卫着，目不斜视，杀气腾腾。领头的黑影卫出示了通行的令牌，那些惊雷军守卫才放行让路。有着特殊身份的黑影卫都是如此，可见外人想要混进惊雷军营盘是何等的难度。 进了营盘，百鸟冲目不斜视，但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在营盘的各个角落观察，用心记住每一个地形。 老远便看见一座巨大的帐篷矗立在营盘的中央位置，百鸟冲的心里微微一动，“那就是元霸天的百虎大帐了吗？好强的气势，还没见到那个恶魔的人，他的凶恶暴戾之气便已经让我感到不安。” 来到百虎大帐之前，四个黑影卫却没有进去。那个问话的黑影卫淡淡地说道：“进去吧，大帅和兰青依都在里面。” “知道了，大人。”百鸟冲点了点头，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他进去的第一眼便看见了元紫嫣和元霸天，也就在那一瞬间，元霸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肩头仿佛多了一块两百斤的巨石，压得他举步维艰。 元霸天威声道：“你就是百鸟冲？” “他以军神的威严示我，以天武者的霸气压我，我如果向往常一样示弱，他肯定会心生怀疑，因为……我是兰青依看着的所谓的徒弟啊，这次不能再示弱了！”心念电闪之间，一股勇气从心间诞生，百鸟冲的双脚以发力，即将被压得跪下的身体顿时又站了起来，一边应道：“是的，大帅。” 元霸天的双目一瞪，百鸟冲肩头的负重感顿时增强，双腿不争气地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他虽然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他和元霸天这种等级的人物相比，无疑是皓月和萤火的对比，远远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果然有些不一样。”元霸天话有所指。 “不然，如果是资质平庸之辈，我会看中他，打破三百年的宗门禁忌收他为徒吗？”兰青依说道。她的双目也落在了百鸟冲的身上，但她的眼神却是柔和的，在传递着必要的信息。 百鸟冲依旧跪在地上，对两人的目光不避不惧。 “兰青依，你的条件还真是让我头疼啊，这个叫百鸟冲的少年是闪神族的人，我如果让你带走他，他日后肯定会给我带来麻烦。”元霸天这样说道。 兰青依道：“堂堂四方军神之一，惊雷军的统帅，你说出这样的话才让我感到麻烦呢。” 元霸天冷笑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了百鸟冲的身上，“百鸟冲，你们闪神族被我惊雷军所灭，你是仅存的两个幸存者之一，将来，你会找我报仇吗？” “会的，大帅。”百鸟冲脱口说道，似乎是没经过思考一样。 “你……”兰青依愣了一下，花容失色。她没想到百鸟冲会这样回答，在她的想象里，心思缜密的百鸟冲应该有一个很圆滑的说辞的，比如看淡一切，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的，却没想到他的回答居然如此刚硬！ 微微愣了一下，元霸天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胆量！想杀我的人成千上万，但他们从来不敢在我的面前表露出来，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人，而且，还是在你如此弱小的时候。” 百鸟冲没有丝毫的触动，他手里拽着一张王牌，那就是只有他能治好元紫嫣，就凭着这一点，元霸天就不会杀他！另外，为了让元霸天相信兰青依是看中了他的资质而要收他为徒，他就不得不拿出一些表现来。这，其实也是他敢说出这种话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百鸟冲，你认为你将来能杀得了我吗？”元霸天问道。 百鸟冲应道：“我会变得很强，但是，大帅也会变得更强，所以……我肯定我的机会很渺茫，时间甚至有可能会冲淡我心中的仇恨，让我放弃。不过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那好吧，我就给你这样一个机会，既然百草门宗主兰青依愿意收你为徒，我就破裂成全你，给你自由之身。”元霸天说道。 兰青依悄悄地眨了一下眼睛，“百鸟冲，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加入百草门吗？” “我愿意，师父。”百鸟冲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行了拜师之礼。 兰青依笑了笑，“很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好了，人我已经给你了，兰青依，接下来我们谈正事吧。”元霸天站了起来，又对百鸟冲说道：“百鸟冲，你虽然是第一个活着从狼石山监狱离开的人，但我奉劝你一句，在你没有变得比我还强的时候别来报仇，那样的话，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而我，根本不屑杀你这样的蝼蚁一样的弱小人物！” 这就是元霸天的气度，建立在实力和强权之上的霸者气度。他不缺少敌人，他缺少的是那种能让他全力一战的敌人！ “等着吧，我会杀了你的……”百鸟冲在心中暗暗地说道。 “现在，你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出去吧。”元霸天猛地扫挥手，一股劲气顿时扫向了百鸟冲。 无法抗拒突然涌来的强大劲气，百鸟冲那单薄的身子顿时象一片树叶一样被扫出了百虎大帐。剧痛传来，一丝鲜血也从嘴角溢了出来。百鸟冲伸出手背擦了擦血迹，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一丝笑容，有着残忍的意味！ 第二十六章 百草谷 一直等到入夜时分兰青依才从百虎大帐之中出来，随后黑影五十卫全数出现，林列帐前。那阵势，那杀气，就连飞鸟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也要坠落下来。 百鸟冲和元紫嫣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交谈，却已经彼此了解了对方的心意。百鸟冲心里暗暗地道：“黑影五十卫都聚集起来了，肯定是要把我兰青依送到别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就是元紫嫣的住所，但愿不是什么凶险之地，不然治好了她也不好脱身。” 果然没出百鸟冲的预料，停顿了一下，一个黑影卫走上前来，对百鸟冲和兰青依说道：“我是大帅麾下黑影五十卫统领，黑陵，以后的时间，在大小姐康复之前，我都会和你们一起渡过。”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道：“但如果大小姐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割下你们人头的，仍然是我。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动身吧。”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黑陵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把锋利的刀。脸庞如刀，眼神如刀，眉亦如刀。没有温度，只有逼人的锋芒。见人如见陵，黑陵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他在坟墓之中，靠近他的人，也在坟墓之中。 “这个黑陵……不正是先前来林场接我的人吗？我当时猜到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却没想到他是黑影五十卫的统领。”百鸟冲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自称是黑陵的黑影五十卫统领正是先前来林场接他，拿话套他的人。在惊雷军中，统领是指挥五百人的军职，但黑影五十卫却仅有五十人，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黑影五十卫在惊雷军之中的超然地位，更可以看出黑陵的地位！ 每一个黑影五十卫都是元霸天的杀人机器，杀人的手段和经验都鲜有人能及，一个个也都是心思缜密之辈。元霸天将麾下最精锐的黑影五十卫派来做看守，百鸟冲的压力骤然递增。 马夫很快送来马匹。每一个黑影五十卫都有一匹专属的战马，并且有专属的马夫专门负责战马的饮食和训练。这些战马是来自西域草原的纯种踏雪马。这种战马全身漆黑，唯有四蹄雪白如玉，所以又叫踏雪马。这马日行千里，在战场之上也从不畏惧冲锋死战，价值千金，但在市面上即便是有钱都买不到。 百鸟冲和兰青依也各有一匹马，不过却是普普通通的驮马。这种马负重的能力倒是够强，但却跑不快，和千里踏雪马想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之上。这样的安排百鸟冲一眼就看穿了，不就是怕他和兰青依半路逃跑吗？ 上了马，黑陵大声令道：“第二卫、第三卫、四十九卫和五十卫先行开路，但凡有意图不轨者，杀无赦！” “遵命！”四个黑影卫一声应答，策马先行奔出。千里踏雪马四蹄翻飞，犹如四团黑色的云向前飞冲，眨眼就冲出了辕门。 “兰宗主，百鸟冲，你们跟我们走吧，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想半路逃跑的话，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黑陵又说了一句，一挥手，马队开始行进。 百鸟冲和元紫嫣被剩下的四十六个黑影卫夹在中间，那些千里踏雪马也被它们的主人控制着速度，委屈地与驮马保持一致。马队出了辕门，沿着宽敞的大道一直向东奔行。星月升起，光华清冷。隆隆的蹄声，在山林间，在田野间回荡。 “有黑影卫在场不好问兰青依，不过这事也不难猜测，元紫嫣病发的时候一定被送到了别的地方静养，我们现在正是去那里医治她，不然她和她的蓝甲卫一定会随行的。”百鸟冲心中暗暗地想着。之前他猜测元紫嫣应该在距离惊雷军营盘不远的地方，但现在的迹象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已经无法猜测元紫嫣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不是狼石山监狱，只要不是惊雷军营盘，他就感到轻松，感到自由。 整整一夜的奔行，路过了许多百鸟冲不曾去过的城镇，也路过了许多不知道名字的大山。黎明的时分马队来到一个山谷里。薄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散去，露出山谷里的景致来。放眼望去，一片片树木葱翠可人，一团团娇花争相斗艳，一片片青草如茵如毯。山谷的底部，一座木楼依山而建，树皮做瓦，木板做墙，爬满青苔和藤蔓，仿佛已经在这里矗立了数百年。楼旁有一座石塔，五六丈的高度，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供奉着什么神像。石塔的右侧，百步开外的距离，一道山泉从山涧倾泻下来，水花溅射，落潭有声。 入山的大路变成了小路，直达山谷底部的木楼前。黑影卫跳下千里踏雪马，百鸟冲和兰青依也下了马，徒步向木楼走去。在临近木楼的时候，百鸟冲终于看见了蓝甲卫的人，有她们在这里，元紫嫣也一定在这里了。 “奇怪啊，一夜的奔行，按照驮马的速度来计算，也有三四百里的路程了，为什么元紫嫣不再近处医治，反而到这么远的地方呢？兰青依应该是昨天傍晚之前才答应元霸天的，短短的几个时辰，以她抱病之体，怎么可能如此神速，先我们一步到这里呢？”百鸟冲的心里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嘶呀！”一声禽类的嘶鸣之声突然从头顶传来。百鸟冲慌忙抬头，陡然看见一只巨大的飞禽舞动着巨翅飞下来。越来越近，他看清楚了，那飞禽竟有着一颗比人头还大三分的鸟头，那鸟头有鼻子有眼睛，竟酷似一张尖窄的人脸。它的翅膀比一面墙壁还宽阔比，每一片羽毛都泛着黑色金属的反光，示人以极其坚硬的感觉。它的鸟爪锋利如刀，寒芒闪闪，比之虎爪还要强上十倍！ “这怪物……”百鸟冲忽然想起了在闪神族里看过的一本介绍灵兽的古书，那里面有着这样一段描述：南海有巨鸟，人面虎爪，翅堪铁铸，力过万斤，是为灵鹏！ 天地有灵气，天武者吸纳灵气练就先天之力，一些兽类也有这样的能力，吸纳天敌灵气而得先天之力，成为灵兽。眼前这只灵鹏，有万斤之力，如果拿天武者的标准来衡量它的话，它已经相当于是天人境的天武者了。这样的境界，和元紫嫣以及雷山统领是一样的境界。 天人之上是天尊，那已经是军神元霸天那样的境界了。 天尊之上是天圣，南海慈水宗尘心大师就是天圣境天武者，比元霸天还要强悍！ “眼前这只灵鹏便是尘心大师云游的坐骑，不知道她是不是来了。”兰青依低声在百鸟冲的耳边说道。 百鸟冲的心顿时往下一沉，暗自道：“佛教徒是我们鬼炼者的天敌，对鬼炼者的感应远远超过普通人，如果慈水宗的宗主尘心大师在这里的话，以她的修为和眼力，多半会看出我是一个鬼炼者，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就在百鸟冲心中一片担忧之间，阎鬼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朵里面响起，“小子你在担心尘心大师在这里吗？没有这个必要，那老尼姑并不在这里，这只灵鹏是她的坐骑没错，但是她人并不在这里，不过元紫嫣和那些蓝甲卫想必却是这扁毛畜生载来的。” 突然听见阎鬼的声音，百鸟冲很是吃惊了一下，但转瞬间又克制了下来，不动声色。他知道，阎鬼一定有办法瞒过兰青依和身边这些黑影卫，但要是他在这个时候说话的话，却可能会引起黑影卫的怀疑。不管怎么样，阎鬼说尘心大师不在这里，他的紧张倒是松缓了许多。 “百鸟冲，你怎么了？”兰青依发现了百鸟冲那一刹那间的异样，出声问道。 百鸟冲微微愣了一下，“呃，没什么，只是有点吃惊，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巨大的鸟，对了，那是鹰吗？” 灵鹏降落在了远处的草坪上，骄傲地梳理着它的羽毛。兰青依看了一眼，却没提到灵鹏的事情，反而很严肃地道：“百鸟冲，我是你师父，以后对话要注意师徒之礼，更要以师父相称，明白了吗？” “是的，师父。”百鸟冲应了一句，心中却嘀咕道：“奇怪，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好象真把我当成她的弟子了。” 百鸟冲已过十六岁，很快就会满十七岁，兰青依却只有十八岁，年龄仅比百鸟冲大一岁多一点，这样的师徒关系，给人的感觉还真是别扭。 来到木楼下，一只爬满青苔的牌匾进入视线，那上面依稀可辨三个古体大字：百草谷。 看见这牌匾，百鸟冲忽然明白了过来，兰青依竟将元紫嫣带到百草门来了！ “其实，也不是带，元霸天能将兰青依抓到狼石山监狱，还抓了许多百草门的门徒，这个地方肯定早就被他们发现了，兰青依之所以这么做，却是最安全和最明智的选择。以治疗元紫嫣需要合适的环境为由，将医治的地方选定在百草门，她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如果事后元霸天要杀人灭口，逃走的机会却要比别的地方大得多。”想到这里，百鸟冲心里对兰青依这个小师父竟生出几分佩服来，看来她也有同样的打算啊。 就这样安顿了下来，兰青依去见元紫嫣，百鸟冲则依照兰青依的吩咐去百草门的地下药库整理药材，为治疗元紫嫣做准备。黑影五十卫则在山谷里的各个地方扎下帐篷，执行警戒和守卫。除了保护元紫嫣，他们还有一个别的人物，那就是防止兰青依和百鸟冲逃跑。 第二十七章 百花蜂蜜 地下药库的空间并不是很大，里面陈放着各色各样的药材，里面居然也有烈火草，不过却不是新鲜的，而是风干了的。 在这个封闭的地下空间之中阎鬼总算现出了虚影原形，指点百鸟冲准备治疗所需要的药材。 “鬼爷，那个兰青依的反应很奇怪，她好象真要收我为徒似的。”一边整理着治疗元紫嫣的药材，百鸟冲一边说道。 “那个小宗主么？天人境的天武者，十八岁的年龄，并不高明的医术，看来百草门真的是没落了，兴许她正因为宗门没落的原因，想要变革，破例收下你这个男徒呢。”阎鬼说道。他是百年前的人物，虽然作为鬼炼者，他不被世人所知晓，但他本人对于当时的世界却是了解至深的。在他的记忆里，百年前的百草门可是一片繁荣而强大的景象，和现在的没落简直有着天地之差。 “一个全是女人的宗门，我才不想加入呢，等到治好了元紫嫣，我会离开这里，回麒麟山去看看。”顿了一下，百鸟冲有些神伤地道：“我要去拜祭一下老族长我和爷爷。” “小子，我已经告诉了你那个古老偏方的内容，应该用些什么药材你也知道，但唯独没有告诉你山羊血浴的细节，现在也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了。”阎鬼说道。 百鸟冲有些奇怪地道：“鬼爷你不是都告诉我了吗？用纯种的公山羊之血浸泡元紫嫣的身体，然后施以按摩之术，除去她肌肤表面的寒毒之霜，等到毒霜除掉，然后再用碧火地参熬制的要烫灌服，她的阴绝之症就会治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