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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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大典上,江殊殷又与沈清书同穿了一样的雪色服饰,周围人也一如既往的纷纷赞赏:“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不愧为浅阳尊的弟子。” 也是同样在午时,雄伟严肃的拜师台上,沈清书高高而坐,模样威严鼎力,好似一位能将天地翻转过来的神一般,看得江殊殷眼泪婆娑,差点就要滚落下来。 在万众举目之下,他抬着一盏敬师茶,一步步向他走去时,没人知道每走一步,江殊殷的心都会跟着一颤,眼中的泪水更是要拼劲全力才能止住不落。 这一幕,与昔年之景一模一样。 等到他走近他,低头看着他如水般的眼睛时,江殊殷的心,宛若风中摇曳的绿枝,在茁长成长的同时,却也被徐徐吹来的风深深影响着。 有些不受控制的轻轻掀开衣摆,正要向他跪下敬茶,却突听千数人中,突然有人像疯子一般失了规矩:“啊!好疼!好疼…好疼呐!” 这人癫狂的在人群中抓耳挠腮,极为失礼的撕开身上的衣裳后,突然在地上打起滚,极具痛苦的用手捂着身子。 此时本是非常庄严的场景,拜师台下的宾客都一言不发,屏气看着台上师徒的一举一动。可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却都被忽生的变故吸引,其中,就包括拜师台上的江殊殷。 台下那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突然呈现趴跪的姿势,双手深深抠入地下血rou模糊,紧接着便像得了什么病一般,跪下地上发起抖,喉咙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怪异的叫声。 这个场景诡异又可怕,让周围人连连皱眉,心中渐渐浮出一丝阴影。 有胆大的人靠近那人,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还不等他靠近,地上跪着的人却突然发出很大的一声怪叫! 就这此时的姿势,便一口一口的吐出黑色的血液。 看着那血的颜色,江殊殷心头一颤,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将他浇到尾!——是蛊虫!是蛊虫!! 果然,他才有这个想法,那人旁边的一干宾客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而后便像看到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般,纷纷后退! 江殊殷心中发颤的厉害,赶到拜师台的边缘一看,脸就苍白一片:只见那人吐出几口黑色的血后,嘴中突然涌出数不尽的黑色虫子,这些虫子被他吐到地上,还一个个的扭着身子! 耳边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铃声,江殊殷反射性的回头一看——茫茫人海中,阿黎嘉身着一袭红梅白衣,那如画的面庞,在外人看来是毫无表情。 可在江殊殷眼中,却宛如一条带笑的怨毒毒蛇,在嘶嘶的吐着猩红的信子,危险且又诡异。 似是感到他的目光,阿黎嘉在千数人中悠悠朝他投来视线,与他隔空对视的瞬间,嫣然一笑! 在他腰间,一枚精巧可爱的铃儿在随风晃动,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叮铃声…… 好似,魔鬼的哀嚎。 第122章 白梅老鬼(一) 拜师大典上, 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最终毕擎苍起身打断:“这样蹊跷的事出现,可见是有人精心设计!” 他俊逸的烈眉高高竖起, 声音嘹亮肃穆,模样很是吓人:“究竟是谁!胆敢在太极宫的拜师大典上做此恶行!” 底下一干宾客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触及他此时的怒火。唯有身后那个沐浴春风的儒雅男子, 轻轻从后握住他的手腕。那一刻,毕擎苍整个身子都是一震, 不解的回头向他看去,打算问个究竟。 花惜言清雅的眸轻轻合上, 微微摇头。 毕擎苍知道他的意思:如今这么多的人,且又是在沈清书和江殊殷的拜师典礼上, 无论如何也不能拂了他们的面。 至于死人的问题……出乎毕擎苍意料的, 花惜言仿佛有些头绪! 所以才叫他平下怒火,莫要生气。 只是,这拜师大典此次是注定被打断, 只能另择他日。 后来在花惜言的劝阻下,毕擎苍果然下压愤怒,强耐着脾气将一干宾客尽数遣散。 吩咐弟子清理现场, 花惜言拉上毕擎苍, 又叫走沈清书和阿黎嘉后, 四人进入太极殿内, 驱出所有弟子,秘密进行一场谈话。 他们的此次谈话,进行了许久。整整进去三日, 江殊殷也独自在殿前等了三日。 大殿门开的那一瞬,殿外已是三日后的皎皎月色。 首先出来的,是沈清书。 与进去时相比,现在的他失落而憔悴。像被风雨吹打过的落败桃花,脆弱的不堪一击。 叫人看着便忍不住想上前将他拥住,更叫江殊殷心头痛如刀割。 微微抬眸,此时夜色朦胧,就连天上半圆的月儿都仿佛掩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变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好似一个欲哭不哭的佳人,在强忍泪水,可微咸的泪水,却终究模糊了他的视线。 沈清书出来的时候,是低着头的,因此当他看到坐在大殿石阶下的白衣男子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然,动作也微微停住。他从未想过,这么深的夜,竟还会有谁出现在这里。 许是情绪波动极大,又或者是夜真的太深、太朦胧,沈清书竟没立马认出石阶上的男子。 反而误把他当做别人,飞快掩饰自己方才的失落,使劲的维持着自己一成不变的冷静姿态。 仿佛刚刚江殊殷看见的一切,都是不真切的。 可当他慢慢下了石阶,认清眼前的人时,沈清书却忽地将头撇开,咬着自己水润的唇,更加努力的去隐藏着某些东西。 好似有些东西,他宁愿让别人看到,也不愿叫他看到。 ——因为别人,只会唯唯诺诺的道声安慰。而他,却会与自己一同承担痛苦,甚至不惜一切的会为他讨回公道。 所以,正是因为在乎。沈清书才会在乎他的感受,只愿他每日快快乐乐,不愿他愁上眉梢。 可今次,要想他不与自己一同悲伤,沈清书只能选择背开他,调整好情绪。 这个动作,不禁叫江殊殷愣住。在他幼时的记忆中,沈清书也曾做过同样的举动,可当年沈清书拿捏的太好,江殊殷也太小,便不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是以才叫他一直以为,师父的过去,定是充满欢乐和圆满的。 也正因如此,才导致他当初能走的那么决绝,甚至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再不见他的话。 原来…原来归根结底,还是他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