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还有些手足无措的如珠听到太监的话，下意识的想要去服萧如梦，可林夫人见到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感，瞪了小宫女一眼，亲自带着萧如梦坐下。 可能萧如梦还是能认出林夫人的，没有之前疯狂的举动，乖巧的跟着林夫人，脸上还挂着扭曲的笑容，让看到的人不觉得毛骨悚然。 “岸芷和汀兰呢？”等坐下后，林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岸芷和汀兰是萧如梦带进宫的两个侍女，为了培养着两个侍女，林夫人着实费了不收功夫。 听到林夫人的问话，小太监说道：“死了，被淑妃娘娘下令打死了。” 说道淑妃语气很是轻慢，林夫人没注意，听到这话，眉头皱成一团，片刻，又问道：“那良娣小主又怎么回事？” 她也可以看出萧如梦的正常，直到现在都呆呆的没说出一句话，说是没事她都不信。 “太医说是受了刺激，有些疯癫，要是静养或许能够恢复。”小太监有些幸灾乐祸，刚开始被禁足的时候，萧如梦心情郁闷拿宫女太监出气，现在疯了，她们的日子虽说不好过，但也好过那时不时挨打不是？现在虽也时不时的发疯，她们为了萧良娣不在失去神智期间伤害到自己把她捆起来也是为她好不是么？ 相较于被禁足，林夫人更不能接受女儿疯了，顾不得小太监的态度接着问道：“能恢复？那你们有按时给小主吃药吗？还有药方呢、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收拾东西的宫女闻言，冷笑一声说道：“都说是静养了，哪还有药。”太医哪会来这个静安阁，唯一的那次还是看着宸妃娘娘的份上，之后看宸妃娘娘根本没来看过萧如梦一回，皇上也忘了这个人，就再没人来了。 又看还站着的白苏说道：“jiejie快做下，如玉已经去沏茶了，一会儿就过来。” 林夫人气急，她哪里不知道宫女没说完的意思，看宫女巴结白苏，暗暗深呼吸，回过头，看着还呆呆的萧如梦，小心的问道：“如梦，你还记得母亲吗？” 萧如梦似乎听到了，看向林夫人，眼神还是木然的，没有什么的焦距。 林夫人的心又是一沉。 *** “娘娘，你为什么答应林夫人去看萧良娣？”连翘好奇的问道，她明明看到锦瑟是想要拒绝，不知道是什么又改了口。 “因为我想要送她一份礼物。”锦瑟笑的很奇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波流转带着以往没有的妩媚。 连翘一呆，等回神后，脸色微红的低下头，主子可是越来越勾人了，之前的疑惑的忘了个干净。 “娘娘，琪充容马上就满月了，我们要送什么贺礼？”四月从外面走过来向锦瑟请示，琪充容在锦瑟生完青岚之后几天就生了五皇子，母子均安，可是有四皇子的珠玉在前，皇上给了再多的赏赐也似乎赶不上对四皇子的重视，连带着琪充容也失彩了不少。 凤凛偏心的都没边了，一般是晋升的圣旨会在妃子过完月子之后才会下达，而皇子公主是在抓周之后才会起名，正式录入皇家玉碟。 如果没有锦瑟的例子在前，琪充容还不会这么不平衡，但锦瑟未过完月子，为完成封妃大典，凤凛就要求嫔妃以妃之礼待之，青岚也是刚出生就被赐了名字。琪充容到现在还没等到晋升的圣旨，五皇子没赐名不说，凤凛去看五皇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谓是天壤之别，偏偏两个人生产的时候还相近，被碎嘴的宫人拿来比较。 四月知晓琪充容肯定恨死了芙蓉轩，这次贺礼也不过是走个过程，可是这位宸妃娘娘实在不通俗物，皇上赏赐的东西都是随便交给掌管库房的宫女打理的，本来她也不想麻烦锦瑟，只等挑完再去请示，可四月去库房看了一遍，实在找不出东西来送。 皇上赏赐的东西不是随意能送人的，锦瑟的家底实在单薄，从家里带来的贵重东西几乎没有，上次孙充仪生四公主的时候，好不容易糊弄故去了，这次她实在是找不出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锦瑟听了四月的问话，眨了眨眼，说道：“你看着办就好了。”言下之意，她不管这事。 四月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苦笑道：“关键是我们没有可送的东西了。” “皇上不是上了好多东西吗？”随便挑一件就好了。 “那是不能随意送人的。”四月觉得这位主子某方面比沈贵妃还难以伺候。 “那前几天她们都送本宫什么了？”锦瑟想了想问道，四月刚要回答，就听到锦瑟又问道：“沈贵妃一般送什么？”她大不了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块成色差的玉佩送人好了，里面的存货不多，但还是有一些的。 四月面无表情的说道：“贵妃娘娘说，送礼只要心意到了就好，不在意贵重与否，想来各位主子能感受到她深刻的祝福的，贵妃娘娘一般是春天送桃花，夏天送荷花，秋天送菊花，冬天送腊梅。” 连翘在旁边听的面色怪异。 锦瑟面不改色，说道：“那就送莲花吧。” 太宗皇帝原先为了给莲妃享受，周围费劲心思的为莲妃引进温泉水，延长莲花的生长周期，只是后来荒废了，前几个月的时候，凤凛就命人把毁坏的地方修好，现在芙蓉轩比外面温度要高一些，莲花也没有要败的迹象，倒也是皇宫一大风景了。 四月绷着脸，看锦瑟说的认真没有任何要改的意思，只能认命的下去摘莲花。 “随意摘几朵就好，不要去池中央摘了。”池中央的莲花受灵气的影响最大，送人实在不好。 四月：“·····” 连翘：“······” ☆、第四十一章 四月淡定的去找小宫女摘莲花,经历了沈贵妃这样的主子，再侍候锦瑟这样的主子，相对于其他人她真的很淡定。 连翘终于回过了神。想起了适才锦瑟说的话，说道：“娘娘，你要送丞相夫人什么礼物？”这和主子要林夫人去见萧如梦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见萧如梦就是娘娘要送林夫人的礼物,可娘娘之前还是很不待见林夫人的样子，连翘怎么想都没想明白。 锦瑟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面无表情道：“去做你的事去吧，关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连翘捂着被弹到的地方,气恼的看了眼自家主子一眼，见主子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本新拿的杂记上，跺了跺下脚,出去了。 锦瑟要林夫人去见萧如梦当然没安好心，她是听青岚无意之间说的，栖梧之间遇到危险的地方正是萧如梦住的地方。言语之间颇为气恼，他把栖梧放在灵气最为充足的松园，没成想差点被一个下等的魔物给钻了空子。 栖梧是火凤凰，当年青岚和栖梧九死一生，青岚只剩下魂魄，栖梧在危机时刻，被迫浴火重生，可惜下界灵气不足，数百年都不足以让她破壳而出，只能在松园下沉睡。 想到这，锦瑟信念一动，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枚朱红的果实，只有指甲盖大小，但上面流转的光华足以证明它的不凡，这是在在松园里出世的宝贝儿，这种朱果只在有火属性的灵兽身边才会有，她也奇怪了好长时间，她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有朱果出世，她找了好长时间原因也找没找，只能放弃了。 如今看来，青岚布的结界果然厉害，她居然没看到任何异样。 至于那个魔物，青岚也是隐隐提到，他和栖梧强行下界，撕裂的不止是空间还有时空轴，沈贵妃的魂魄无意中被牵扯其中，流落在几百年后的今天，那个魔物本就是怨念执念的产物，被青岚和栖梧带出的仙灵力影响，居然有了灵智，而且对栖梧起了心思，想要吞噬栖梧的灵智夺舍，栖梧在壳中还是神兽，对魔物的克制作用很明显，魔物努力的几百年也没得手，只是萧如梦给了她机会。 魔物生成的时候，青岚一心安顿栖梧，也没注意到魔物，没成想几百年后，他差点造成终生遗憾。 萧如梦生的貌美，进了宫，自然不会甘于隐没于后宫众多女人之间，她精心设计了与凤凛在松园的巧遇，得了凤凛的青眼，也被在结界外的魔物看中，隐身于萧如梦的身上，这也是在御花园的时候锦瑟见萧如梦的时候为什么她身上的阴暗气息为什么这么浓。 附身于萧如梦身上的魔物终得了机会，毁了结界，把结界里的栖梧带了出来，下手的时候青岚心有所感，万分危急的时候终是救下了栖梧，可青岚灵力不继，魔物逃跑，但是之前魔物的阴暗气息越是留在了萧如梦的身上，萧如梦也是因为这才会发疯。 林夫人和萧如梦的血缘那么近，萧如梦身上那些黑暗的东西绝对是或多或少的会传给林夫人，不必像萧如梦那样发疯，今后也会愈见暴戾。 想到这，锦瑟就觉得有趣，一向慈眉善目的林夫人突然性情大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可不要被当做妖怪才好。 想着，白苏已经在外面等候传唤回话了，锦瑟让她进来，问道：“丞相夫人怎么说？” 沈贵妃曾经说过，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般冷酷，捅刀子也要正中要害才好。 锦瑟想到再次丞相府每年仅有的见到几次林夫人的时候，林夫人对待她唯一的女儿一脸的宠溺，锦瑟在林夫人请求去见萧如梦的时候也没多想，直觉的就答应了，后知后觉的才想到，唯一的女儿疯了，对于林夫人来说绝对是一大打击。 白苏不知道自家主子隐晦的幸灾乐祸，只说道：“丞相夫人想要主子为萧良娣找大夫。” 疯了怎么争宠？皇上怎么会宠爱一个疯子？林夫人还没死心，在她看来，锦瑟现在好似风光无限可也是危机无比，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她死了才好，古往今来，宠妃哪有一个好下场？锦瑟死了，萧如梦的机会就来了不是？ 林夫人算盘打的很精，就算锦瑟一生荣宠，可她生育的四皇子注定与药石为伴了，锦瑟要是聪明点，为了以后肯定要借腹生子的，有比她的亲jiejie更好的选择吗？ 等当今皇上百年之后，如梦的孩子再争气点，衬着锦瑟的东风，坐上皇位不是不可能，那如梦就是太后，后宫最尊贵的女人，那时候谁还记得先皇的宠妃？ 锦瑟不知道林夫人的弯弯道道，只以为她爱女心切，哦了一声，就没了声息，白苏以为锦瑟不答应，她心了也不乐意，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大小姐可没少给她们难堪，她们被丢在芙蓉轩的时候，也没见她来帮她们呀。 谁知锦瑟安静了会儿，突然说道：“去给她请太医，就说是本宫意思。”锦瑟现在也学会了以势压人了，在宫里时间长了，怎么都会受点影响。 白苏没想打锦瑟又改了主意，应了声后向锦瑟行了一礼，然后推开门去请太医了。 锦瑟自己一个人又看了会游记，她自己本来就是自由自在的性子，喜欢在各个绝境探险，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困在了皇宫里，也只能用游记来慰藉下心情了。 随意的翻过几页，没了兴致，抬起眼的瞬间就看到挂着墙上的装饰用的剑，眼睛一亮，站起来，走到前边，抬手把它摘下来。剑鞘上镶嵌着贵重的宝石，剑柄上还悬挂着一个碧玉的玉坠和一个缠着金丝的如意结，抽出剑，只是装饰用的剑，剑锋都没开，但锦瑟还是很有兴致的拿着剑来回摆弄。 她最擅长使剑，她最宝贝的法器也是剑，可惜在她渡劫的时候就被毁了，她也没心情去找另一把趁手的法器，如今看到这把剑，倒是让她回忆起了当初她自己持剑对敌的景象。 一时间生出了些许惆怅，锦瑟也发现，她现在的情绪真越来越多，一点也不想以前那个冷冰冰的无极宫妖女，以前根本不会有的一些幸灾乐祸，怀念也出现了。 凤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锦瑟抚摸着剑一副出神的样子。 美人出神的样子也是极美的，更添了几分飘渺，凤凛对锦瑟已经多了几分了解自然知道她现在是心不在焉，于是笑道：“锦儿在想什么？” 锦瑟在凤凛一进来就已经回神，只是实在没心情搭理她，她现在实在是怀念极了当初四处冒险的日子。 凤凛见她不答话，也不生气，凑上去，看锦瑟抚摸着剑的姿势倒是极为标准，像是极为熟悉剑的，心中一动：“锦儿会剑？” 锦瑟答道：“会。”何止是会呀，她摸剑的时间绝对超过凤凛的年龄，在探险的日子里，那把剑随她出生入死，陪伴她无数年，可惜最后毁在了雷劫下。 凤凛从锦瑟的语气中听出了骄傲和惆怅，他有些奇怪，只说到：“不若锦儿为朕表演一番如何？” 他这句话纯粹是随意说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锦瑟会的剑法会多精妙，也没想过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女会真的擅长使剑。 如果是以前，有人跟锦瑟提这个要求，她的剑早就劈过去，无极魔尊给她灌输的思想是剑是为杀而生，切不可侮辱剑的存在！因为无极魔尊的存在，无极魔宫没有人御剑飞行，因为这会让爱剑如命的无极魔尊给劈了。 可是现在听到凤凛这么一说，久久没有使剑的锦瑟真的心动了，沉思片刻说道：“好，你等闲我换身衣服。” 说完，也不管凤凛，径自往后殿去换身衣裳，她今天的穿的是一件淡紫的软烟长裙，外面罩着一层纱，依旧是广袖的设计，虽然穿着好看，但用起剑来可不方便。 锦瑟的规矩学的是半吊子，时不时的就把敬称就忘了，好在凤凛也不在意锦瑟时不时的无礼，反倒是让时时刻刻被恭敬对待他有了几分新鲜感。 不多时，锦瑟换了身衣服过来，她宫里的衣服为了迎合凤凛的喜好，大都是广袖的设计，锦瑟找了半天也找到一条稍微符合的裙子。 这条裙子倒不是广袖，但也不是练武的时候要穿的衣服，胭脂色的裙子深浅重叠，宽大的腰带上缀着些许饰物，倒有些像舞裙。 凤凛很少见锦瑟穿深色的衣服，他喜欢看锦瑟穿淡色的衣裳，锦瑟是没注意，底下快成精的伺候她的人自然会在给锦瑟挑衣服的时候选淡色，这着实是第一次看到锦瑟穿深色的衣服，却发现意外的合适，气场不够的人一般是不适合穿深色衣服，容易被衣服夺去注意力。 锦瑟手中持剑，配上她没有表情的脸，倒真的有英姿飒爽的影子，再加上那一身妩媚鲜艳的衣裳，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凤凛不自觉的又出神了，不过很快就回神了，因为锦瑟已经拿起那把没开封的剑开始动。 锦瑟涉及过什么剑法，又专精过几种剑法，其中有有一种跟沈贵妃说过的剑舞。 那是从一个古卷上看到的，看似华丽的剑招下处处暗藏杀机，绚丽的剑光下时不时的就要往敌人的致命之处袭去，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招式转换都可能蕴藏着致命的危机。 ☆、第四十二章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锦瑟舞剑的姿势极美，未成挽起的半边长发随着锦瑟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缀着的些许丝带也在空中飘荡，银色的剑光时不时反射着射进来的日光，衬着锦瑟的的容貌越发美的不可直视，鬓边的带着的金步摇也在左右的摇晃。 窗户是开着的,外面是仿佛还停留在夏季的满池彩荷，屋内是佳人舞姿般曼妙的身影,脚下几乎是足不沾地，美好的像是一幅传世的千古佳作。 凤凛看的目不转睛,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是习武的人，自然看得出剑法里的精妙,刚开始的惊艳后是慎重，精彩绝伦的剑招下是步步杀机，华丽无比的招式招招致命。 他的宫中竟然有这样一个人，如果她要对他不利······ 凤凛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对他不利，那锦瑟早就拥有无数次机会，而且锦瑟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