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瑞尼第一个反应是抬头，然后他看到了卡普伦脸上的惊恐，既然连卡普伦都束手无策，这就绝对不是黑夜军团目前可以对抗的角色，瑞尼果然的将大剑向着奎安隆真投出，然后自己飞速的后退。 奎安隆真不敢相信的望着冲来的岩土风暴，今天骷髅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连续两次洗刷了他对魔法的认知，原来骷髅中也有魔法师，而且骷髅的魔法一点也不比人类差，至少不比他以全族心血培养出来的齐由鲁差。 奎安隆真左右的数百骑兵，是他花重金从兰帝国中心买来了铠甲，仿照帝国重装铁骑打造的军队，此次作战是第一次拿出来使用，这种重装铁骑的冲击力很强，但他们的弱点是转身和起跑的速度很慢，在这种风暴之中，要想让铁骑们都撤出去，根本是痴心妄想。 齐由鲁完了，粮草完了，重装铁骑完了……回去的路上还有夜巴之狈博克弥率领的饿狼守候，而老家也早已被夜巴之狼博赤那围困重重，奎安隆真在那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他的心彻底坠入了绝望的深渊，没有翻盘的余地，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没有。 苍老了许多的奎安隆真将目光环视自己的属下，虽然被不断逼近的彩色光晕映照的脸上挂着惊恐，但没有一名战士犹豫和逃跑，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冲！”奎安隆真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转身，劈开迎面飞来的九尺大剑，向着退避的瑞尼冲去，这些不死的黑衣人比骷髅更可怕，奎安隆真死也要拉上他们。 轰隆隆！ 岩土风暴推进的巨响，混着重装铁骑冲锋的马蹄，震慑着魔牙山顶上每一个人类的心房，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发觉，在这雷鸣一般的巨响中，还夹杂着山体崩塌的撕裂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噬魂之心 “不！”奎安朵兰看到远处突然爆发的巨大岩土风暴，又看到风暴前进路线上义无反顾冲向黑夜军团的父亲，立刻发出了绝望的惊叫，她拼命拍打坐骑，向着父亲的方向冲去。 斜刺里，一批快马冲了出来，马上一名年轻的军官猿臂轻舒，将奎安朵兰擒到了怀中，然后不顾其挣扎，将她按在了自己的马背上：“公主，大王有令，若他遇到不测，我必须尽快带你离开！” “放开我，阿瓦没有死！阿瓦没有死！”奎安朵兰拼命的挣扎、哭喊，她的指甲在军官的皮甲上抓烂了，露出艳红的鲜血，但是她却彷如不知。 军官瞄了一眼那些被风暴卷进去后撕裂的人体，再估算了一下啸阳王绝无逃离可能的距离，他摇了摇头，拍马向南方冲去。 “放开我——！”奎安朵兰嘶喊着抬起她泪流满面的脸庞，穿透杂乱的人群和骷髅，突然看到了那条岩土风暴的起始端，在那里，有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人形骷髅傲然而立，那个熟悉的骨架映入眼帘，奎安朵兰立刻感觉到口中充满了苦涩，还有熊熊燃烧的仇恨！ 吕岩并没有留意到奎安朵兰的仇恨目光，他只是维持了不到两秒的站立姿态，又一次摔倒在地面上，失去骨魂对他有严重的伤害，他甚至有一种已经停止摄取生魂的错觉，但好在胸口断裂的骨头正在缓慢复原，这说明身体还是能够吸收生魂的。 岩土风暴冲进人群之后，造成了可怕的杀伤，无论是黑夜军团还是啸阳士兵，又或是在骑骨以下级别的骷髅，都很难在这个风暴中生还，而且他们的死因各异，有被冻死的、有被烧死的、有被蒸熟的、有被体内长出的巨石撑裂的……但无论是何种死因，他们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被狂乱的元素风暴撕裂、粉碎，完全找不到原有形状，充其量就是化作风暴中一团看不清轮廓的血雾。 岩土风暴的彩色逐渐被红色所占据，无论是红色的鲜血冰锥、还是红色的血雾蒸汽、又或者是被鲜血染红的巨石，总之以土黄为主基调的岩土风暴，渐渐变成了一条红龙。 奎安隆真在被狰狞的红龙吞噬之前，突然从马上飞起，跃出数米抓住了瑞尼。啸阳王有着远超金花武者的武艺，他自认为如果去参加帝国的大武者试炼，自己也不是没有通过的可能，所以这个风暴虽然厉害，他还是有能力逃生的，只不过他现在的目标不是逃生，而是要杀死瑞尼，这种死人军团激发了他的恐惧，他不想留给女儿一个这样恐怖的敌人。 瑞尼一记手刀击中了奎安隆真的手腕，将其弯刀打飞，然后和奎安隆真抱在一起，两位强者都没有了武器，他们像两个地痞一样扭打在一起，试图靠蛮力将对方撕碎。 就在这种情况下，四元华爆推出的元素风暴吞没了他们，也吞没了其他的重装铁骑。啸阳重装铁骑的重量至少在400公斤以上，作战的时候只要依靠他们的重量和盔甲冲锋，任何步兵都难以抵挡，但这种可怕的杀器，在魔法的力量面前却是渣一般的存在。 被卷进风暴中的骑兵们，很快就陷入了各种地狱般的折磨中，寒冰从一些骑手的盔甲内侧生长而出，以他们能够缓慢察觉的速度刺穿了他们的心脏；更残忍的是那些喜欢燃烧金属的火元素，它们附着在盔甲表面，恣意的释放着它们可怕的能量，盔甲在瞬间变得通红，烤黑、烤焦骑手内的皮肤和脸庞，然后又化成一团融化的铁水，烧穿骑手们的身体。 四元华爆的可怕性就在于，它自身不参与攻击，而是通过紊乱的元素冲突进行攻击，这种混乱本身就会产生无与伦比的破坏力，无论是魔法的防御方式，还是纯物理的防御方式，在这种疯狂迷乱的元素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不按常理出牌的元素们能够以超出人类想象之外的可怕方式疯狂杀戮。 风暴之中，混乱的元素犹如一锅彩色的魔法浓汤，而身处其中的人类就成了这浓汤之中的等待炖煮的主菜，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煮烂了的土豆块，渐渐的融化、消散，最终化作风暴的一部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风暴一路向东面冲去，和当初在瓦尔丹沼泽上略有不同，这次冒头的不是岩石之枪，而是一团团凭空而生的巨大冰块，这些冰块中充满了碎骨和铁屑，它们形成的冰块很快被岩土包裹，成为一块块巨大的岩石，不过岩石又再一次自己破裂，流出红艳艳得岩浆，然后被狂风吹成一团团旋转的火舌。 一直冲上了东面的悬崖，然后风暴脱离悬崖而出，在毫无依托的空中不断前行，直到数千米之外，而慢慢消散在风雪之中。 四元华爆的效果终于结束了，吕岩发现自己在黑夜军团和啸阳大军中间撕开了一条宽达50米的空隙，在这条死亡缝隙上，没有一具尸体或是一片碎骨，只有红色粉尘和浓郁的血腥味。 啸阳的大旗早早就被风暴卷走烧毁，但直到此刻，啸阳军中才爆发出纷乱的号角，剩余的数万人突然散乱的移动开来，向着南方逃去，啸阳王已死，小部落们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等死，而啸阳族的数名万战之中，有人要自立门户，也有人要赶回去护住啸阳的大本营。 啸阳基本完了，夜巴的博克弥率领着四千装备精锐、经验丰富的狼骑在他们归家的路上守候着，这些悍狼足以在漫长的草原行军中咬死数万人的败军。 黑夜军团的士兵渐渐向四元华爆造成的缝隙靠拢，他们不相信自己的首领已死，还想寻找。站在吕岩身边的两名黑衣人醒悟过来，他们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吕岩，然后很快举起了锯齿刀，要斩碎这个可怕的骷髅。 突然，一团东西从纷纷扬扬的红色粉尘中跳了起来，然后一分为二，又飞快的撞在一起，展开了殊死搏斗，黑衣人停下了手中的弯刀，而吕岩也惊诧的发现，那两个人影是瑞尼和奎安隆真。 不愧是草原上最强的战士，奎安隆真居然没死，虽然他全身衣服尽裂，虽然他血rou模糊，但是他的动作依然如矫健有力，他扑近瑞尼，以草原人擅长的摔跤术和瑞尼缠斗在一起，而瑞尼也还以凶狠的戳击，他的手指犹如钢锥，在奎安隆真的体内进进出出，带出一蓬蓬血rou。 黑衣人在瑞尼的身后列队，没有上去帮忙，也没有追击溃散的啸阳军，整场战斗已经在吕岩推出那条元素风暴之后就结束了，现在只不过是一名草原首领在证明他最后的尊严。 有些草原战士发现了奎安隆真的存活，他们大喊着准备回来救援，但脚下的山体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无数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东面的悬崖。这个山头抗住了迪费尔德的地裂光环，却最终没有抗住吕岩的四元华爆，它崩溃了。 一条长约五公里、宽约800米的弧形山体自发的剥离开来，一边炸起大量的灰尘，一边松散的向魔牙山脉东边的山谷坠落。 吕岩看到，奎安隆真试图抱住瑞尼一起坠落，但瑞尼却召回了他的黑色大剑，将奎安隆真的右臂斩断，然后将他一脚踢进了崩塌的山体中，和奎安隆真一起陪葬的，还有数千名忠心回头的战士。 瑞尼踢飞奎安隆真之后，红发一抖，冷冷的看向了吕岩。 吕岩心里咯噔一下，他刚刚勉强站起来，并无力逃跑，在自己的头顶，那名紫袍魔法师已经飞到了。 黑衣军团所有人都在看着吕岩，是这个骷髅的魔法杀掉了他们不死的同伴，而且不是一个，前前后后，死在四元华爆之下的黑衣人不下50个。 一个小骷髅就如此厉害？ 这对即将进入骷髅大陆打开杀戒的黑夜军团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打击，瑞尼觉得自己有必要亲手碾碎吕岩，他甚至因此而喊停了卡普伦的出手。 吕岩看着那个红发男子扛着大剑沿着刚刚崩溃出现的弧形悬崖一路飞奔而来，那一袭黑衣犹如跳跃的黑色火焰，吕岩试图调用骨舞魔咒，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手指酸软无力，刚才四元华爆的动作又从记忆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自己也暂时失去了施展骨舞魔咒的能力。 瑞尼脸上的阴冷杀意清晰可见，吕岩百分之百确定，这个红发青年不会和自己对话，也不会察看自己彩色的骨魂，更不会打听何来那种神秘的骨舞魔咒，他只会一剑，将自己从头到尾斩开，这才是真正强大战士应该有的反应，吕岩相信换了自己，也不会再给这样的敌人任何翻盘的机会。 轰！一副巨大的骨架在吕岩的绝望中，在瑞尼杀气腾腾的冲锋中赶到，落在瑞尼和吕岩之间，看着那个高近10米的骨龙背影，吕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凯伦瓦尔来了。 卡普伦手立刻开始低沉的咏唱，他看出了凯伦瓦尔的骑骨身份，对付这种级别的骷髅，至少要用点像样的魔法。 瑞尼的步伐一丝不缓，在奔跑之中缓缓将大剑举起，火红的短发犹如化作山崖边的一团火焰，他突然一下高高跃起，举起大剑向凯伦瓦尔头顶斩去，他不喜欢说话，只喜欢杀戮，不管挡路的是骑骨还是将骨，在他眼中都一样。 凯伦瓦尔没有紧张，也没有招架的动作，他只说了四个字。 “噬魂之心！” 这四个字从骨龙的喉骨中吐出，显得粗糙而简单，但这简单的四个字却有着巨大魔力。 卡普伦在第一时间开始进行终止咏唱的咒文，而瑞尼也在空中连续通过翻滚卸力，最终将大剑向下插入地面，落在凯伦瓦尔面前不到两米之处。 吕岩暗叹，无论什么时候，凯伦瓦尔总有他出人意料的手段。 第一百七十三章 高岭建城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瑞尼撑着剑柄昂起他高贵的头颅，压抑着炙热感情的淡蓝色瞳孔直直的盯着凯伦瓦尔满不在乎的脸骨：“你知道噬魂之心在哪里？” 卡普伦从天空落下，降在瑞尼的身后，他虽然很渴望将吕岩抓回去研究，但是熟知瑞尼脾气的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凯伦瓦尔嘿嘿一笑：“新黑夜军团的首领，你问的是那一颗噬魂之心呢？” 瑞尼深吸一口气，眼中激动的情绪压抑不住的喷发而出，骨龙的反问证明它有货。 瑞尼手掌一用力，巨大的九尺聚魂剑发出一声微微的低鸣，剑体身上突然映出一块更加深邃的黑斑，吕岩看着那块黑斑有说不出的难受，简直觉得自己的骨魂要骤然失控，钻进那柄可怕的大剑中去。 “哦，剑心已经被你找到了，果然有一闯骷髅大陆的资本。”凯伦瓦尔毫不在乎的笑道：“不过没有体心的话，你可驾驭不住这柄九尺聚魂剑哦。” “狡猾的骨龙，你不用卖关子了。”瑞尼脸上荡起好看的笑意：“我答应你。” “我还没说条件呢，你答应我什么？”凯伦瓦尔故作惊讶的说道。 “我答应在找到另一颗噬魂之心之前，不攻击你和你的同伴。”瑞尼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笑，吕岩能够感觉到他的强大和自信。 “哎，能多给一点回报吗，比如给点金子或其他值钱的玩意，你知道我们刚被赶出来，很穷的。”凯伦瓦尔很厚颜无耻的和瑞尼讨价还价。 瑞尼并不动气，但却坚定的回答到：“快点把我想要的答案说出来吧，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我怕我控制不住手中大剑。” 仿佛是为了印证瑞尼的话，九尺聚魂剑上的那颗黑斑竟然微微跳动起来，整柄剑都渗透着令骷髅门胆寒的气魄。伯纳迪和迪费尔德来到骨龙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同时也在心中估量，自己是否有能力对付瑞尼的九尺聚魂剑。 凯伦瓦尔似乎终于放弃了，他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知道另一颗噬魂之心的下落。” 瑞尼平静的说道：“很好，在哪里？” “你先发誓。”吕岩听出来了，凯伦瓦尔的声音中透露着狡诈。 “什么？”瑞尼愣道：“发什么誓？” “发誓在杀尽骷髅大陆的所有领骨之前，绝对不会对我的领骨大人泽克西斯动手！” 瑞尼的脸上有怒火在燃烧，他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尤其是被一只骷髅强迫。 凯伦瓦尔对瑞尼的怒火毫不在意，他低下头，下颚骨几乎靠到了九尺聚魂剑的剑柄上，脸骨上两个巨大的眼眶对着瑞尼，用带着笑意但毫不含糊的口气说道：“我需要一个真心的誓言……兰帝国的四王子！” 瑞尼的瞳孔骤然缩小，迅速看向凯伦瓦尔带着笑意的脸骨，他握着剑柄的手几乎随时要拔剑而起。瑞尼秘密培养黑夜军团，冒着背叛父王的名义偷窃了密封的邪恶之剑，翻越雪山进入骷髅大陆，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虽然此刻他并不再需要保密，但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被识破身份，这头骨龙的背后，是否还站着其他可怕的势力？ “你怎么知道我的？”瑞尼平静的问道，但即使是吕岩也能感觉到平静语气下的狂风暴雨，如果凯伦瓦尔的回答有丝毫不对，瑞尼可能就会像是被危险刺激的野兽一般跳起。 “嘿嘿，这不是明白着的吗？”凯伦瓦尔伸出一只骨爪，伸到瑞尼的胸口：“这样的铁叶丛兰金章不是只有帝国的皇室才有资格佩戴吗？” 瑞尼一下愕然了，他低头看到，在自己破裂的外套中，露出了一枚镶嵌在内甲上的黄金徽章，两侧排满了十二根凸起的黄金叶子，贴身佩戴的时候总是会刺痛肌肤，但他却尤其喜欢这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刺痛感，任何时候都将它戴在内甲的胸口部位。 “大王子扫平了偌环山脉，二王子控制了西南诸国，三王子占领了西北疆域，而五王子还留在东北的雪山下墨迹……”凯伦瓦尔饶有深意的看着瑞尼：“唯一不知去向的就是四王子了，而你又戴着铁叶丛兰的金章出现，我当然就这样猜测了，难道我猜错了？” “你这个骷髅倒是对人类的事情很了解。”瑞尼的紧张渐渐放松，如果是铁叶丛兰之章暴露了身份，那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凯伦瓦尔笑道：“考虑到以后就要在人类势力的脚边上过日子，当然要搞清楚你们这些兄弟们的动向。” “呵呵，西北几乎都成了费鲁特的地盘，你倒是可以和他好好较量一番。” “最丑陋的男人吗，我会……” “好了，你可以得到我的誓言！”瑞尼打断了凯伦瓦尔没油盐的废话，抬起左拳按在铁叶丛兰金章上，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我瑞尼·兰巴特，为了驱除邪恶的力量而自愿行走在黑色的暗影中，我以我的名义发誓，若眼前这只邪恶的骷髅告知我噬魂之心的真实下落，我将给它一个最长的宽恕期，在扫尽骷髅大陆上的所有邪恶之前，我不得主动攻击它……” 瑞尼的誓言简短而有力，毫不拖泥带水，毫不含糊其辞，王子的气质油然而生。 瑞尼说完之后，凯伦瓦尔俯下身子，用骨爪在瑞尼的脚边画出了几个符号，卡普伦自觉的背过身去，他很清楚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其他骷髅被凯伦瓦尔的身影挡住，也看不到那头骨龙画了什么。倒是吕岩躺在地上，模模糊糊能看个大概，凯伦瓦尔似乎在地上画了四方的方框，然后又画了些圆圈，写了几个字。 片刻之后，瑞尼用脚将地上的痕迹抹去，深深的看了一眼凯伦瓦尔，然后带着他的黑夜军团头也不回的立刻了原地。 吕岩惊讶的问道：“大人，你怎么知道他会如此遵守誓言？” “黑夜军团虽然行走于黑暗之中，杀戮无数，但它的军团格言却是标榜诚实、守信、正义、坚强。”凯伦瓦尔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上一代的黑夜军团首领最后就是因为无聊的誓言而捆住手脚，最后死在皇骨手中，我只不过是活学活用而已。” 无聊的誓言？吕岩心中默默琢磨着这五个字的含义，凯伦瓦尔似乎不信任誓言，可在吕岩的记忆中，到今天为此，腹黑龙从来没有做出过失信于他的事情。并不是不相信誓言，只是对誓言有着不同的理解吧！ 啸阳撤了，黑夜军团走了，骷髅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而吕岩自从接到搜索白木林任务而开始的轰轰烈烈的千里大逃亡之旅也终于落下帷幕。 稍微打扫了一下战场后，骷髅们带着所有的铁器和活人立刻了这个临时的城池，向着西面真正的驻地前进。 暗藏在山洞中的绿系石珂人也爬了出来，卡顿也没死，他带着几个还活着的敢死队员从溃败的啸阳军中脱离出来，跟上了骷髅大军。大约四百名长着绿毛的强壮石珂人走在一起，让所有的骷髅都不时侧头瞧看，特别是石珂人浓郁的恶臭，熏得他们纷纷发出凶狠的咆哮。 伯纳迪看到吕岩和那群石珂人走在一起，不由得奇怪的问凯伦瓦尔：“怎么回事，你的属下又惹了什么祸？” 凯伦瓦尔微笑道：“只是小家伙为新城招募的奴隶，大人不必担心。” “奴隶？”伯纳迪看了一眼绿系石珂人，然后抱怨道：“这种蠢笨肮脏的奴隶要那么多干嘛……” 毕竟已经不是凯伦瓦尔的直接上司了，伯纳迪见迪费尔德没说话，他也不好再说，只得发挥其他灵敏骨环的作用，帮助整个大军加速迁徙。 阿野一路都很担心，他已经知道脚底就是巨大的矿脉，他可不想在跑太远。阿野全心全意跟随于吕岩之后，他的心思终于安定下来，也全部扑在了铁器的研制之上，博克弥的那把弯刀，还有卡萨琳的细剑，吕岩将缴获而来的好兵器都交给他参研，这些天他的脑海中早已被无数新鲜的构思所填满，巴不得立刻安定下来，建立自己的铁匠铺，为吕岩打造出强大的武器。 可铁匠铺不但需要资金，还需要矿脉，如果走太远的话，取矿的难度会越来越大……幸运的是，真正的城池并不算太远，整个队伍大约向西北方向走了八个小时，最后吕岩在一个隐秘的山谷中看到了“高岭魂隙”。 魂隙至少有十五公里长，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盘在巨大山谷深处的黑色大蛇，在魂隙的两侧，腐魂滋生了大量的灰骨，其中夹杂着许多正在挑选合适骷髅的红骨，对于不好的骨头，这些红骨的做法就是直接踢进山谷的魂隙之中。 这条十五公里长的魂隙被泽克西斯定名为高岭魂隙，它足够用来建立成为一个标准的三级城池，唯一的缺点是地势太险了，魂隙的周围都是落满积雪的山体，那些山上的骷髅们经常大片大片的滑进魂隙中。 虽然十分危险，但每一个看到魂隙的骷髅们脸骨上都洋溢着控制不住的笑意，魂隙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就是食物的来源，就是成长的基地，为了生存而奔波了近一个月的骷髅们，终于又找到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