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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阿素说夏秋潋可能不会醒来时,就像是突然戳中了燕挽亭心中最痛最恐惧的一点,她突然迸发的怒火,只是为了掩盖她心中的恐惧罢了。 是啊,若是秋潋醒不过来了呢,她怎么办。 看着阿素垂着头颤抖的站在身前,看着她额角的红肿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丝,燕挽亭轻轻叹了口气,眸子瞬间就被疲惫倦怠填满,她拿出一块手帕,递到了阿素身前,声音微微软了一些。 “是本宫失控了,先擦一擦额上的伤,一会去找福安拿些药涂了。” 阿素咬着唇,她知道燕挽亭的性子,有时看上去不近人情冷酷无情,可其实内里却是重情重义的,平日里待她也如同姐妹一般,从未将她当做奴才来看。 现在燕挽亭因为夏秋潋而悲痛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 阿素没敢去接燕挽亭手中的手帕,只是略带哽咽的轻声道。 “是奴婢口无遮拦,殿下不怪罪奴婢,奴婢便是谢天谢地。” 燕挽亭把手中的手帕塞到了阿素的手里,轻声叮嘱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你早些去歇息吧,回房好好睡一觉。” 阿素紧紧的攥着燕挽亭塞给她的手帕,转头看着燕挽亭的背影,轻声唤了一句。 “殿下。” 燕挽亭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消瘦的背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清冷孤寂。 阿素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涌动,一向沉稳的她,有些控制不住颤抖的声线道。 “殿下,娘娘她一定会醒来的,她会没事的。” “嗯。” 燕挽亭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脚步不停的走向了夏秋潋安养的房间。 开门走进昏暗的房间。 桌上燃着的蜡烛似乎快要熄灭了,燕挽亭小心的走了过去,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夏秋潋,挑断了长长的灯芯,那微弱的烛火跳了跳又明亮了起来。 燕挽亭走到床榻边,像之前一样,坐在了夏秋潋身旁。 她俯身看着夏秋潋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的面容,那留恋又疼惜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夏秋潋的每一寸肌肤,她贪婪的看着,像是要把夏秋潋的面容刻在心上一样。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许久,燕挽亭张开唇,那细微颤抖的声音,就像是快油尽灯枯的老人,带着恐惧和一丝哭腔。 “秋潋,我有些怕了,我从未这么怕过。甚至当初,当初我自尽之时,都未曾有这般怕过。” 燕挽亭的手慢慢的抚上了夏秋潋的手背,那冰凉的肌肤和温热的肌肤相贴的一瞬间,燕挽亭的心一颤,黯淡无神的双眸中,终于凝聚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我不怨你了,也不恨你了。等你醒来,我们就当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就如同我们初时相遇一般相处,好不好。等一切了解,我带你游历天下,我带你去看北海,带你去想去的蓬莱,我们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在那。” 燕挽亭一字一句的轻声说着,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块压在心底的重石被牵动,疼的要命。 她的柔情蜜语此刻的夏秋潋却是一句都听不到,她依旧毫无生机的躺在床榻上,虚弱单薄的下一秒就要离去。 燕挽亭看着夏秋潋的面容,哽咽着捂住了唇,不想自己哭出声惊扰了夏秋潋,而她眸中的雾气终于凝结成雨,缓缓的从眼角落下,滴落在夏秋潋的脖颈上。 第149章 等待 早晨,天才蒙蒙亮,鸟儿才刚刚醒来,在树枝上喳喳的叫着跳着,院子里栽种的花草,绿叶花瓣上还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随着门吱呀响了一声,一间房门被拉开了。 一袭白衣面容沉静的了辞款款走出,她站定在长廊下,抬头有些失神的看着顺着瓦沿凝聚,一滴摇摇欲坠的水滴。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房里的人自己出来,了辞转头,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轻声道. “还不出来?” 回应了辞的,是一双缓慢扒拉上门边的手,接着福安那张委屈皱巴巴的脸就出现半敞开的门间. 她原本白皙红润的脸蛋上只剩下白,没了之前的好气色,漂亮的鹿眼里布满了血丝,而周围不仅肿了,还黑了一圈,显然她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福安扒拉在门边,亮晶晶的眸子黯淡了不少,她抬眼看了了辞一眼,然后快速的垂下眸,失去生气活力的脸蛋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扇子似的长睫毛缓慢的一扇一扇。 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委屈撒娇毛茸茸的幼兽,着实叫人看了便心生怜惜。 她抠着门上的一小块凹槽,小声的呜呜着。 “师父,我不想去。” 了辞轻轻叹了口气,福安昨天晚上可是缩在她怀里哭了大半个晚上,她怎么哄都哄不好。 福安心里有愧,愧于夏秋潋愧于燕挽亭,她觉得是她害了夏秋潋。 虽然不是本意不是有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也的确是因福安的药,才至夏秋潋病重,这无可辩解。 了辞问她。 “你当真不去?” “我不敢去。” 福安扒拉着门不肯松手,咬着唇一脸的复杂神色。 昨日殿下心中担忧献妃娘娘,没空怪罪她,今日要是献妃娘娘没醒来,莫说殿下要杀了她,她自己都想悬梁自尽了。 了辞没有强逼着福安去,不去也好,若是献妃当真没醒来,她还真怕盛怒之下的燕挽亭会伤了她这个傻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