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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下黑衣人,急忙奔到燕挽亭身前,焦急道:“殿下。” 燕挽亭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似的,她缓缓的滑倒在地,抱着夏秋潋背上的手抬起,那一片沾染的猩红湿润的血红,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无助的摸了摸夏秋潋苍白的面容,怀中的人紧闭双眸呼吸微弱,她轻唤了一声:“秋潋。” 而后她抬头看着李凤游,声音颤抖着怒吼道:“去找大夫,福安师叔,快去叫人来。” 了辞才换好一身黑衣从天而降,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仅愣住了。没有丝毫犹豫,她扯下了面上的黑纱,快步走了过来,将夏秋潋从燕挽亭怀中扶了起来,点住她的xue道止血,而后喂她吃了一粒丹药,抱着她飞身而去。 留在落仙亭内的燕挽亭面容惨白双眼无神,她呆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那一摊血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身上沾着的夏秋潋身上淌出的血迹,久久没有回过神。 夏秋潋昏倒前那急促短暂的一声快走,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 李凤游有些自责的上前一步,轻声唤了句:“殿下,我们先回去吧,有师父在,夏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燕挽亭垂下眸子,良久过后才缓缓站起身,她捡起一旁掉落的棋盘,走到昏倒的黑衣人面前。狠狠的向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黑衣人闷哼一声没了生息,溅起的血沾在燕挽亭面上。 她没有停,紧握着棋盘一下又一下的对着黑衣人的脑袋砸着,飞溅的血花中混杂着粉白的脑浆。李凤游站在一旁,没有出手阻拦,只是眼看着燕挽亭将黑衣人砸的面目全非,直到她没了力气,摇摇晃晃站起来,这才上前扶住了她。 燕挽亭伤的不重,不过是手上被剑刃划伤了。一回华清宫,她就一动不动的站在了辞的药庐外等着,任由阿素替她包扎好伤口,她像是没了痛感似的,没有皱眉没有呼痛,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门回不了神。 包扎好伤口后,阿素又同李凤游和叶昭音跪在她身后。 本来阿素身为燕挽亭的贴身护卫,是不应当离开的。可叶昭音为了让燕挽亭和夏秋潋独处,竟是将她拉着离开了,这才导致被刺杀时,燕挽亭身边无一人护卫。 叶昭音是好心办坏事,她没想到会有人知道燕挽亭的踪迹,前来刺杀。如今夏秋潋重伤生死未卜,燕挽亭悲痛欲绝魂不守舍,心中很是自责,便跪地求燕挽亭责罚。 燕挽亭此时没有心思去追究谁的过错,她满心都是重伤的夏秋潋,生怕她就这么丢下自己走了。她楞楞的看着房门,脑子一片空白。 若是她相信了夏秋潋的话,和她早些离开,或许刺客就扑空了压根没机会伤她。她没想到夏秋潋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这么拼死的护住自己,而她还在疑心夏秋潋对她是否真心。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漫长的如同一年。 等到了辞和福安开门,燕挽亭踉跄着快步迎了上去,看着了辞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再看看福安偏开目光闭口不言的模样。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燕挽亭盯着她们两人看了眼,便推开了她们,径直闯入了屋内。 她走的又快又急险些被门槛绊倒,满身血污发丝凌乱的她丝毫不在意此时的狼狈。走进了屋,却又放缓了步子,短短一段距离,燕挽亭却许久才挪到了床榻边。 夏秋潋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躺在床榻上,脖颈上还有几抹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 她半跪在床榻便,伸出手颤抖的抚上了夏秋潋的面庞,她垂下头轻喘了两口气。喉中涌上了一股腥甜,她努力的咽了下去,张了张嘴,却哑然失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无力的垂下头埋在夏秋潋脖颈旁,声音孱弱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是我不该,我不该几次三番的拒绝你。我心中明明怎么也放不下你,却死要面子不肯拉下脸面。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好起来,我再也不倔了。我们一起好好,好好的度过余生。” 明明悲痛至极,眼中却干涉疼痛的掉不出一滴眼泪,燕挽亭喘着气胸中的闷痛感让她喘不过气。 “秋潋,你不是说要与我看云卷云舒嘛,你不是说活了两世,只想安安稳稳的跟我在一起吗。那你就别抛下我,你若抛下我,我就什么都没了。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了,你听到了吗,你醒过来阿,你跟我说一句话,你答应我阿。” 眼中的泪终于淌了下来,沾湿了夏秋潋的脖颈,燕挽亭脆弱的如同一个孩童,她低声祈求着:“我不气你了,我不怨你了。求求你秋潋,你睁开眼看看我阿。” “咳。”躺在床榻上虚弱的人儿像是听到了燕挽亭那一句一句的挽留,突然轻咳了一声。 燕挽亭猛地抬头顾不得脸上放肆流淌的泪水,眨也不眨的盯着夏秋潋的脸,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刚刚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夏秋潋漆黑的睫毛颤了颤,干涩的唇瓣轻轻的张了张,未睁眼她便轻声道了句:“你好吵。” 话音刚落,她就睁开了眼缓缓偏头看着一旁愣住的燕挽亭,挑唇一笑声音沙哑:“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不气我了?” 燕挽亭抬手抹去面上的泪水,抓着夏秋潋的手紧紧的握住:“你好起来我就不气了。” “了辞前辈说,我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若是以前恐怕就一命呜呼了。”夏秋潋很累,身上痛的厉害,可她不敢闭眼睡去。她怕等她再醒来,燕挽亭又是那一副冷然的面容,她贪恋现在燕挽亭看着她时不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