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团聚
“好了，别吵了，就按老三说的办吧！” 正当萧老四欲再次开口只是，萧老爷子突然开口打断，一锤定音。 见老大老二都没有开口，顿了顿萧老爷子再次开口道。 “老三想将子然送去学堂，这事我支持，若是那娃是个有出息的，兴许将来也能光耀我萧家门楣。” 萧老爷子语气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种垂垂老矣的迟暮之感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明显。 想当年萧老爷子也是很好强的人，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出人头地，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心里也是羡慕的。 可无奈当初自己家里穷，低下的孩子众多，即便是有心想要供出个读书人来也是没有那个条件的。 如今倒是没想到老三竟是动了这个心思，倒是圆了他的心愿。 谁不想看到自己的子孙出人头地，扬眉吐气，看那杨家，自打杨耀宗中举之后，连他们家的仆人走在村里腰杆都是挺得笔直的。 更遑论一向爱面子的萧老爷子，好在萧老四还不完全糊涂，知道他爹这是爱面子的心思又来了，也不再多说。 反正这些个奠仪到了他的手上，是不会在吐出去的。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目的也达成，萧老三便先带着林氏出了正屋。 回到三房的小卧室里，萧老三拉着林氏一脸疑惑的问道。 “咱们何时说过要送子然去学堂？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怎么？你不想儿子将来有出息啊？”林氏挑眉，笑吟吟的看着丈夫。 “那倒不是……” 萧老三毫不犹豫的摇首，不等他话落，林氏又道。 “这事儿啊，若儿跟我提过几次，我在心里仔细想了想，这读书啊，才是正道，咱们日后总不能让儿子一辈子跟着我们种地受苦吧。 虽说我也不指着他考多大的功名，但识些字，懂些道理总是好的，总不至于跟你我一样做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不识，那天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林氏絮絮叨叨的说着，那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她可是在城里听人说了，那些个要考功名的读书人可是苦的很，好像经常读书到半夜，还把个辫子悬在梁上，屁股下面还放着钉子，可是遭罪了。 她一个农户妇女，倒是没那么强的功利心，只求儿子能多学些，懂些，不吃亏就好。 女儿的话说的对，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不读书却是万万不能的。 萧老三听着林氏的话，点点头，觉得很是有道理。 之前他倒是没想过这些，一来是店里太忙，他自己都还得学好多东西，二来是觉得孩子还小，那些事还早。 一想到近日来，自己手里学的好些东西都得识字才能做好，而自己又目不识丁的痛苦，萧老三心里立马下定了要儿子读书的决心。 “嗯，你说的对，咱们儿子是得读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萧老三对林氏郑重的说着，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更努力挣钱，给妻儿一个安稳的生活。 短暂的悲伤之后，萧家小院儿归于平静。 至于那些奠仪最后商定的接过如何，萧老三不知道，也没兴趣过问，只是事后补了一两银子的丧葬费。 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村里一大早便开始家家户户燃了炊烟，开始准备团圆宴。 萧若和韩大娘也是早早便准备好了团圆宴，只是在团圆宴之前，她们还有一点个地方要去。 早就说好的去祭拜公公个几位兄长，却是因着重重事情耽搁了。 是以韩祁娘想，在今日这个团员的日子里去看看他们，一家人说说话，也好叫他们在那边不再孤单。 天不亮就起来在厨房忙活着一早上，出发的时候，食盒里早已备好了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汤。 马车缓缓驶出阳平村，一路向西而去。 村里人还好奇，这大过年的，怎么还有人出村往外跑。 但也就是那瞟眼一瞥，紧接着便又各自忙活着自己的年夜饭了。 盼了一年的欢乐气氛，是其他事情轻易阻挡不了的。 到了目的地，萧若才发现，原来公公的墓地离村里并不愿，只是在后山的反面而已。 但是因着山路崎岖，通行之人甚少，是以多无人发现过这里竟然还有几座坟墓。 说是坟墓，其实不过是几个小土堆而已，上面连块墓碑都没有。 周围还有些杂草，看上去好像是前段时间有人收拾过，又重新长起来的。 萧若扶着婆婆来到墓前，韩祁放下手中的食盒打开，将菜品酒水一一摆放在墓前。 “爹，大哥，二哥，我带着娘和妻子来看你们了。” 韩祁一边摆着饭菜，一边声音低沉的说着。 看着他的背影，萧若只觉得有种浓的化不开的伤痛，再看看身边的婆婆，早已是未语泪先流。 萧若取出随身带着的垫子放在地上，扶着婆婆坐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到身边已经响起有些哽咽的的声音。 “宗廷，我来看你了……” 韩大娘半跪半坐在地上，抚着坟头上的枯草，像是看着久别的恋人，声泪俱下。 “你在那边过的好吗？我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你会不会觉得孤单，对不起，让你们父子几个走的那般凄惨。”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终于是在见到丈夫坟头的那一刻爆发了。 当年的他和儿子们死的那么冤枉，可是她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就连远在京城的双亲，她没能保住。 她对不起他呀，心里的愧疚压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祁儿的支撑，她想自己是活不到今日，更无法重见光明的。 “宗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爹娘，没能保住韩家，对不起……” 萧若眼看着婆婆和丈夫痛苦到不能自抑，眼眶也跟着发酸，有眼泪不停在眼中打着转儿。 别过头轻轻擦掉眼泪，萧若这才上前将婆婆扶起，安慰道。 “娘，今日是年三十，咱们是来陪爹和哥哥们说说话的，切不可太过悲伤了。” “娘，别哭了，你这样爹知道会难过的。”韩祁亦跟着适时开口道，只是带着浓重鼻音的话语，依旧让人心里觉得酸楚。